第一百二十八章:救人伤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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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国公府,清风院。
  安心和永宁抬了坛子进屋,将坛子放在了波斯地毯上。
  顾相思起身走过去,蹲下身,打开盖子,探手入坛中抓出一把粉末,余香很淡了,可依然能闻到檀香的香味儿。
  西陵滟也起身走了过去,撩袍半蹲下身,伸手指尖捻一点她手心里的香灰,搓了搓,在鼻尖闻一下,看向她说道:“这是心清香,原本的配方是沉香、檀香各一拇指大,丁香母一分,丁香皮三分,樟脑一两,麝香少许,无缝炭四两。可这里头……成分多了,种类也多了。”
  顾相思就知道,西陵滟这个香痴,一准儿能帮得上她的大忙。
  西陵滟拿出一方洁白的帕子,为她擦干净手心,这才扶着她起身,看向楼戈问道:“心清香还有吗?”
  楼戈也不确定有没有用完,只看向安心和永宁。
  “还有的。”安心话音一落,便走向离里间,打开柜子,取出了一只精美的雕花木盒,捧着走了出来。
  楼戈接过安心手里的盒子,走上前,递给了顾相思,并说道:“这心清香夫人已经用了很多年了,都是孙大师亲手调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顾相思打开看了看,里面还有四五块香饼,有一两盘盘香,六七块小香块,的确还剩不少,闻着也挺不错的。
  西陵滟一块一块的香块拈起闻了闻,后又拿了香饼和盘香,也是仔细的闻了闻,都不是。
  顾相思见他摇头,她不由得眉头一皱,低头在盒子里拨弄着,在其中,有一点碎屑颜色较深,她拈了起来,递给他,让他再闻闻。
  西陵滟伸出手,接过她放在掌心的香屑,低头闻了闻,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她,点了点头,就是这种香气。
  顾相思见他点了头,她便是脸色一沉,回身看向墨云吩咐道:“去井里打捅净水,再找只干净的碗来。”
  “是。”墨云领命转身出了门,向着院子西边的水井走去。
  顾相思将这点香屑分成了两份,准备做个实验看看效果。
  墨云打水很快,也去小厨房里找了一直干净的碗,一手提水,一手端碗走了进来。
  顾相思让安心和永宁准备了一个小炉子,以及一个巴掌大的秘色瓷香盘。
  墨云从桶里盛了一碗水出来,恭敬的递给了她,随之便退后了三步。
  顾相思将碗放在红泥小炉上,将一点香屑放入水里,回头向玉流照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啊!
  玉流照一点都不想去,这摆明是拿人试药,他才不干呢!
  西陵滟比较暴力,伸手一把将玉流照抓过来,让他站在了罗汉床前,大掌扣住他后脑勺,按着他低下头去闻闻,看看会不会发疯。
  “叔公,你可是我姑父的亲叔父,咱们是亲戚啊!你咋能拿我试药啊!”玉流照都要哭了,明明顾玉烟在一旁呢!干嘛不拿他试药啊?
  “叔公?你辈分这么小丁点啊?”顾相思之前还真没有算过玉流照和西陵滟的辈分,这样一听玉流照喊,啧!她这是又便宜多了个孙子啊?
  玉流照已经开始晕乎乎的听不到人说话了,这热气升腾的香气,他吸了不少,已经有点中毒了。
  西陵滟揪住他后衣领,将他拉起来,只见他整个人,都好像很茫然一样,眼神变得复杂,整个人都似在梦中,痛苦的皱眉,愤怒的红了眼睛,身上散发出杀气,可却一直站在原地未动。
  顾相思伸手端起一杯茶,泼在了玉流照的脸上。
  玉流照打个冷哆嗦,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抬手抹去脸上水珠,左右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又扭头看向顾相思,一脸茫然的问道:“刚才……是我疯了吗?”
  顾相思对他摇了摇头,看来水化开的香屑,那怕是熬住散发出的香气,也不足以让人理智失常发疯。
  玉流照见顾相思又把香盘里的香屑点燃,他是吓得就想跑啊!
  西陵滟一把揪住他后衣领,又把他给拽了回来,按下他脑袋,点了他的穴。
  “全部人都捂住口鼻!”顾相思用帕子捂住口鼻,拉着西陵滟向后退去。
  楼戈立刻命令安心和永宁放下帘子,以隔绝这些香气飘进卧室,影响了夫人休息。
  玉流照再次被迫当了小白鼠,这下是吸入了烟气后,不过片刻,他就爆发了。
  西陵滟伸手解开了玉流照的穴道,只见他猛然转身向门口跑去,边跑还边喊着要杀了顾晨曦,暴戾的像头失控的野兽。
  墨云接到王爷的命令,便追上去,出手与玉流照打起了来。
  玉流照毕竟是将门之子,曾经再是纨绔之名在外,这身手却是半点不弱的。
  顾相思已经用水浇灭了熏香,挥手示意安心和永宁将所有窗户都打开,挡风的门帘子也都掀起来。
  安心和永宁手脚还是很利落的,很快,就把窗户都打开了,各处帘子也都掀开了。
  墨云已经制服了玉流照,把晕过去的玉流照,给扛回了屋里,丢在了罗汉床上。
  顾曦月倒是想上前去关心照顾玉流照,可却被她母亲拉住了手,她回头见母亲对她摇头,她才想起来,屋里有很多人,她是不可以人前与玉流照太过于接近的。
  沈氏也心疼这个女婿,可有王妃在,她女婿是不会有事的,是女儿过于关心则乱了。
  顾相思为玉流照仔细诊了一番脉,脉象虽紊乱,却也不像湘江郡夫人的那样乱。
  可见,湘江郡夫人并不是闻了这做了手脚的香,才会忽然发疯失常的。
  而且,玉流照闻了香,便立即发疯,而湘江郡夫人她……她应该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疯的。
  这种心清香有安神之效,湘江郡夫人失去女儿多年,都一夜悲白发了,可见是晚上难以安寝入眠的。
  如此一来,便要凭借这些熏香,让自己睡的安稳一些了。
  烈风的动作也快,在韩氏和温氏没有审完那些下人前,便带着夜无月回来了。
  夜无月是一路被烈风拎小鸡似的拎来的,幸好他聪明的闭上了眼睛,不然,这一路上早就晕的吐了。
  烈风拎着夜无月落地,一手扶着夜无月走进了屋里,行礼复命。
  夜无月怀里抱着一个木质药箱,挺大的,估计得有二三十斤重的样子。
  顾相思一见夜无月来了,便起身走过去,拉着她走进了里间卧室,并对西陵滟交代道:“不许任何人靠近,窥探着杀无赦!”
  帘子垂落地面,遮挡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西陵滟也不知道顾相思找夜无月来做什么,他只知道,夜无月的箱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玉流照在顾相思给他服了一颗药丸,施针一番后,他也就很快就醒过来了。
  可见这种香要长时间使用,才会达到湘江郡夫人中毒的那种程度。
  而像玉流照这样的,也就是施针加上一颗普通的清毒丸,休息下就没事了。
  顾曦月见玉流照醒来了,人也瞧着是清醒,她也就放心了。
  顾玉烟走过去,递给了玉流照一杯茶。说实话,玉流照发疯要杀人的样子,还真是挺吓人的。
  而此时此刻在卧室里的师徒二人,则是已经开始取湘江郡夫人的血来化验了。
  夜无月能上大学,不是靠别人资助上的大学,而是凭他自己的一双手,抽空打零工上的大学。
  当初有一个研究所的教授,就看上了他,带了他三四年,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也是因此,重生古代的他,自己做了一些简易的器械,这些东西仅可以做一些化验分析,以及治药融合之术。
  顾相思对这些不懂,只能在一旁打个下手,帮点小忙而已。
  夜无月专注的化验着湘江郡夫人的血液,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依然耐心无比的继续着工作,外头的人则是快急疯了。
  顾相思也很有耐心的盘膝坐在小桌对面,耐心的等着夜无月的实验结果。
  她知道,夜无月自己做的这些东西,自然比不过现代的那些医疗设备。
  所以,不能急,只能慢慢来。
  夜无月这一场分析化验,耗费了将近两个时辰,在现代就是四个小时,差点没把人分析疯了。
  顾相思一旁给夜无月擦着额头和鼻尖上的汗,大冬天的都累出一身汗了。
  夜无月再化验分析结束后,便长舒了一口气,头都没抬一下,便拿了炭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快速的记录下了化验结果。
  顾相思耐心的在一旁等着,见他写下不少东西,她便更能确定,湘江郡夫人不止是闻了香,还有一直在服用一种压制毒性的药汤。
  夜无月花费又一刻钟时间,才将化验结果完全记录了下来。
  顾相思接过小本子看了看,的确都是中药植物与金石之物,其中鹅观草和黑麦二物,此物可以提取出麦角菌,麦角菌本是名贵中药材,是救命的良药。
  主要功能是引起肌肉痉挛收缩,故常用作妇产科药物,用作治疗产后出血的止血剂和促进子宫复原的收敛剂。
  可麦角菌也和曼陀罗与罂粟一样,是含有毒的,牲畜误食带麦角的饲草可中毒死亡,人药用剂量不当可造成流产,重者发生死亡现象。
  此菌寄生在黑麦、小麦、大麦、燕麦、鹅冠草等禾本科植物的子房内,将子房变为菌核,形状如同麦粒,故称之为麦角。
  因此,用药之时,医者都会很谨慎,而这个时期的古代,她尚不曾见有人会用麦角菌。
  看来,下毒之人,乃为一个医学上的奇才。
  “这其中有太多破坏人中枢神经系统的药物了。”夜无月拿着手帕擦着脸上的汗,眉头紧皱道:“这种药长期沾染或服用,会让人感知增强到出现一种心醉神迷的离奇幻觉,感觉歪曲常被描述为一种假性幻觉,因为体验者自己也能意识到此时的感觉是失真的。时间、空间、以及体像和界限认识也产生错乱,并且伴有联觉……哦!也就是会听到某种声音而产生看见某种颜色的感觉,或不同感觉的融合,如光和声。多数的感觉体验都被增强,情绪变化起伏无常,对他人的反应或是冷淡或是出现偏执行为等等。可是,这位夫人体内又有一种可镇定作用的药物,很奇妙的让两种相对的药物平衡了。这样的医术,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顾相思也觉得很可怕,到底是什么人,竟会有这样恐怖的医学造诣?
  “不过师父你可以放心,我虽然配不出解毒的药物来,可我却能把湘江郡夫人体内的毒给清除掉,就是废点时间,还是慢慢来吧!”夜无月是有信心治好这位湘江郡夫人的,他路上也都听烈风说了,这位湘江郡夫人,是师父这具身体的母亲,师父肯定是想医治好她的。
  “嗯,且慢慢来吧!”顾相思已经看完这份实验结果了,里面除了曼陀罗和罂粟,毒蝇伞这种可做麻醉剂的毒蘑菇,以及大麻、死藤之类这些植物,本都是运用好了,就能成良药的东西,却被人利用成了害人性命的剧毒。
  “老爷子曾经说过,医道,就如佛家说的一句话——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夜无月已经将东西都收起来,湘江郡夫人的治疗方案,他还要仔细斟酌下。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顾相思站在床边,望着此时安静熟睡的湘江郡夫人,手中拿着夜无月给出的化验结果,这上面的配方太复杂了,别说是她了,就算是爷爷和三伯父在这里,一正一邪联手,也不一定就能配出解药来。
  因为,研制出这种毒的人,根本就没想让湘江郡夫人活着。
  什么挑拨离间,都是假象,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让风齐冀见到疯掉的宁夜,让风齐冀痛苦、崩溃,失去所有的理智,终日无法逃出对方给他编织的感情牢笼。
  一个女人,被拿来对付一个男人,只能是,这个女人是那个男人的弱点,致命弱点。
  而一个男人为何会让一个女人成为他的致命弱点?呵呵!那只能是,这个男人一直深爱着女子,把女子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啊!
  风齐冀,西贺国的镇南王,他若被人摧毁了理智,那南方一片可真的是要乱套了。
  一旦南方乱了,没有合适的人派去镇守,那些处心积虑要作乱的人,岂不是要在南方翻天了。
  “师父,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看着给湘江郡夫人治吧!反正,没了药引,你再施针下,配上一些抑毒的药剂,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夜无月要回去好好想想,所以,他收拾好药箱,便走了。
  外头的人一见这位公子拎着药箱走了,他们一个个的便伸头探脑的,想瞅瞅里头到底上个什么情况啊!
  “都在外面待着,我在为湘江郡夫人施针,受不得打扰。”顾相思已坐在床边,解开了湘江郡夫人的衣衫,皮肤曝露在空气里,她看到的是一具布满伤痕的躯体,都是刀伤剑伤,道道触目惊心,皆是陈年旧伤。
  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本该是深宅享福的妇人,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褪了红妆,换上戎装,沙场征战,血雨腥风中闯荡,却连唯一的那点希望,也因为一些人的阴谋诡计,害她与女儿分别二十多年,她……她还要支撑着这个家,她到底又吃了多少苦,咽下了多少辛酸泪啊?
  针一根根的落下,刺入肌肤里,穴位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韩氏和温氏那边都审完了。
  可卧室间里的顾相思,还是没有出来。
  顾相思是坐在床边,为湘江郡夫人施了一套复杂的针灸术,这种针法很耗心神,连他爷爷都曾再三叮嘱过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施这套针法。
  心神耗过了头,结果必然是——医人先伤己。
  湘江郡夫人体内中的毒很复杂,除了会损伤神经的药物存在,还有别的毒在缓缓流入心脉。
  损伤神经的药应该没有多长时间,停用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可之前被人用汤水缓缓渗入她体内的毒,却已经在聚集了。
  这些毒是潜在的毒,曼陀罗那些药是引子。
  也是那种香为引,才激发湘江郡夫人体内的毒。
  毒在体内乱窜,必须要先抑制住,否则,人救活了,身子也要毁了。
  西陵滟坐在外头等的也焦心了,这到底是在怎样医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相思施针完成后,便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等待着,针刺入穴位,血气需要运行一会儿,她在等,等拔针的时间到。
  韩氏和温氏揪出了几个人,一个是小厨房里的厨娘,两个是铺床叠被的丫环,还有一个是院中洒扫的婆子。
  这些人,刚开始死活不招认,直到她们动用了加官进爵刑法,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害怕。
  他们的口供一样,都是受人指使,对方是黑斗篷戴面具,深更半夜找上她们,给她们两个选择,要么收钱办事,要么命丧黄泉。
  她们不想死,便就听从吩咐,换了夫人喝的安神汤,也换掉了夫人常用的心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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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嘉霓
  简介
  婚宴现场,蓝忆荞持凶挟持人质,成功破坏了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礼。
  并再次入狱。
  以为自己会老死狱中,人质却把她捞了出来。
  她费解的看着人质:你是在以德报怨吗?
  人质叫谭韶川。
  是一个跺跺脚能让青城地震的男人。
  传闻他是奸商!
  奸商从不做赔本买卖,她得去他家为奴为婢抵消欠他的债务。
  起初她不情愿,几日后却窃喜。
  因为她的奴婢生涯惬意的像女皇。
  在她睡遍他家大床、沙发、露台观景榻后,无聊下,她把他也——睡了。
  事后她很负责:“我不赖账。”
  “那就领证去!有了证你想赖也赖不掉!”他是个利益最大化的商人,既睡了他,就一定要对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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