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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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这大概是燕长煕第一次用这句话来问燕长情,因为以前的燕长情从来只会做她满意的事情,从来不会私自作出让她询问缘由的事情。
  燕长情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头,看着燕长煕仍旧裹着黑色的斗篷,微微拧了眉,而后走上前,站在燕长煕的面前,微微垂头替她解开斗篷,又拿过了御寒的披风给她系上。
  从始至终做下来,无比自然,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燕长煕只是冷淡的看着。
  直到他做好这一切,后退了一步说道:“长情永远都是主子的人,永远会跟在主子身边。”
  说完顿了顿,他又加上了一句:“所以,长情不可能任由主子孤身一人。”
  燕长煕表情微怔,看着他,像是第一次仔细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男人。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燕长煕很早以前就知道燕长情这张脸长得好,她十二岁那年,就在一堆暗卫里一眼瞧见了他,那时候她说,“做我的人如何?”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似乎有些怔愣,怔愣过后就点头应了。
  一晃二十年,燕长煕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人会背叛自己,会做自己没让他做的事情,可如今,他就做了。
  第3章 情蛊入心
  若非在皇山上,他捧着白玉坛子走近时,她一瞬间察觉到了心口长生蛊的悸动,恐怕也不会知道。
  “自行去领罚吧!若有下次,我不介意亲自来动手。”回过神来,燕长煕背对着燕长情冷声说道,掩去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也没能看见燕长情扬起后又飞快落下的唇角。
  违抗主子的命令私自行事,就是真的处死了,也是应当的,可主子只让他去领罚,这已经足够燕长情抱着愉悦的心情了。
  燕长情很快退了下去,燕长煕却在原地站了许久。
  “情蛊是用我的心头血喂养的,只要你对我不动心,它就永远不会发作。”十几年前,她用手下的倾国兵权换了盛衍心甘情愿被情蛊入心。
  可直到盛衍死了,她也没让那个男人知道,情蛊分子母,母蛊又名“长生蛊”,她将长生蛊养在了自己的心头,自此以后容貌不变,不老不死,可体质寒凉,面色终年惨白,月圆夜更是要承受长生蛊吞食心头血带来的噬心之痛。
  但那又如何呢?
  燕长煕从来就是个偏执又对自己狠的人,情蛊会跟随盛衍生生世世,她疼,便也要那个男人生生世世不得安生。
  只是,最大的意外大概就是燕长情了,素来寡言的人,竟然胆敢背着她服下长生蛊。
  当初大燕国师将长生蛊交给她,本就是冒着违逆天道的后果,国师曾说过,他这一生也最多养出这一对情蛊了,可既然如此,就不知燕长情的长生蛊又是从何而来了。
  燕长煕本可以直接问燕长情,可话到了嘴边,她却什么都没有问。
  她大概也有些私心的。
  抚阳城临海,来来往往的商旅很多,能见到的生面孔也很多,原本的抚阳城虽然热闹,却说不上富庶,哪怕常有商人来往此地。
  直到几年前,抚阳城才真正的富庶起来。
  出了城就是港口,每日里船只来往,有本地的,也有外地行商的。
  本地的船只都是用来打渔,每日里不知多少鱼虾从这里被捕捉起,除了鱼虾,自然也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主子,海边风大,早些回吧。”燕长情微拧了眉,尽量站在有风的一侧。
  燕长煕轻应了一声,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是悠悠缓缓的走着,看着两边摊贩摆着的东西。
  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她倒是习惯了这里咸腥的味道。
  她现在在的地方离海边不远,基本是捕捞的东西一分类,那些商人看不上的,或者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会被人拿到这里来,能卖出去就卖出去,卖不出去就再另行处理。
  燕长煕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自从有一次在这里买到一只长得透明奇怪的东西之后,她就喜欢来这里逛,能找到没见过的东西就是惊喜。
  而她,喜欢这样小小的惊喜。
  燕长情正想着要怎么劝动主子回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惊呼的声音。
  隐约听着是有人在喊着……捞上来一个……人?
  骚乱的地方就在海边,那里停着一艘才靠岸的船只,许多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第4章 盛衍,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过去看看。”燕长煕自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或者说,是心口忽然传来的悸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燕长情眸光沉沉了,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两人才一走近,围观的人就发现了他们,纷纷让开了一些,最里面的人一抬头,神色一震,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城主大人。”船主走过来,看着燕长煕的眼神分明带着敬畏,恭敬地喊了一声后,就让开了身子,露出背后的人。
  “城主大人,我们在海里打捞上了一个人,还有气,您看……”船主知道城主大人喜欢来海边逛,但也没想到自己就能碰上,心里有些惊喜之余,也将事情交给了燕长煕,摆明了由她处理。
  是了,抚阳城的城主是个女人,还是个看起来身体并不好的女人,可自从几年前这个女城主前来上任之后,抚阳城的变化让城里所有人都对这个城主心服口服,哪怕是过往的商旅,都知道抚阳城的城主很是受当地人的爱戴。
  船主说完话后就后退了半步,微垂着头,静静地等着燕长煕说话。
  被意外打捞上来的是个面若桃花的青年,薄唇紧闭,躺在地上呼吸轻微,这不是第一次捞上一个人了,却是第一次捞上一个这么俊俏的人。
  燕长煕微垂了眸子看着,从青年身下流淌的水蔓延到她的脚边,眼看着要渗透进鞋底,而她恍若未觉,唇角缓缓扬起。
  盛衍,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念头还未落下,燕长煕腰间忽而一紧,整个人都被抱着转了个身,落在了燕长情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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