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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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总觉得太快了,而且,有一点点莫名其妙。可是,面对着刘檀,她永远是处于下风,怎么都赢不了。
  等用过晚饭已经很晚了,明莞回了房间沐浴更衣,巢玉方才被支走,就是去买了些东西回来,包括明莞要用的浴桶。
  热水中洒了花瓣,明莞在里面泡了一会儿,顿时觉着身上的疲乏都消减了许多。
  巢玉就在旁边伺候着,明莞半睡半醒,突然问道:“巢玉,你觉得我该不该嫁给穆王?”
  半天无人回答。
  明莞觉得不对劲,突然睁开了眼睛。
  屏风之外,一道人影高大挺拔,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隐隐带着几分笑意:“莞莞,什么是该不该?”
  隔着屏风,她并不能看到刘檀,刘檀也不能看到她。这时的刘檀眸色略有几分阴沉,他其实,并不喜欢明莞问的这个蠢问题。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存着不愿意嫁的念头?
  前世霸王硬上弓惯了,这辈子,他并没有想着强来。
  明莞被吓了一跳:“殿、殿下……”
  第38章
  刘檀含笑:“该不该?”
  虽然在水中, 可是,明莞却觉得口干舌燥, 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我……”
  刘檀离她并不近, 但他的声音, 却仿佛在耳边一般:“莞莞,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若是回答不好, 你会伤了孤的心。”
  明莞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她的手湿漉漉的,方才浸泡在水中, 脸上也是晶莹的水珠。明莞本就是冷白的肤色,让水打湿后, 越发显得肌肤干净, 近乎透明。
  屏风后的身影忽然动了动,明莞睫毛颤抖了一下,水珠顺着淌了下来, 一道风过,人已经到了明莞的眼前。
  她沉进了水中, 只露出肩膀以上, 玫瑰花瓣柔嫩芬芳,片片浮在水面上, 遮盖了水下的所有。
  明莞声音略有些颤抖:“殿、殿下, 您这般不请自入, 不是君子所为。”
  “呵呵呵……”刘檀突然笑了起来。君子?他从来都是小人,不愿做什么君子,也不愿要这虚名,“莞莞,在你面前,孤做什么君子?”
  刘檀的手在水中捞了一下,手指间沾染了两片花瓣:“夫妻之间,这不是很正常?”
  明莞盯着他修长的手指,脸色微微泛了红色:“您一点点也不尊重我。”
  刘檀微微挑眉。
  水声一片,明莞往后,她依靠住了浴桶,尽量离刘檀远一些,更远一些。
  她捂着自己的肩:“哪怕殿下已经将我看做了自己的女人,可是,实际上,我还没有和殿下成亲,殿下这般闯进来,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刘檀这个人,有时候睚眦必报,有时候,却是心大能跑马。
  尊重什么的,对他而言,简直就像个笑话。太妃面前,刘檀尚且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眼下,听了明莞的话,刘檀微笑道:“尊重么?莞莞想要孤怎么尊重?你好好说,只要孤能给你的,肯定会给。”
  明莞小声道:“首先,殿下要转过身,不要把眼睛放在我的身上。”
  他抬手挑了明莞的下巴,明莞的脸和他的手掌相比,越发显得精致可怜,她的脸上全是水珠,刘檀指腹擦过她的额头,鼻梁,下巴。
  明莞眸色清澈,比月光更为干净,刘檀勾了勾唇:“孤转身。”
  他果然转了身去。
  明莞又道:“其次,我换衣服的时候,殿下不准回头看。”
  刘檀忍着不笑:“不看。”
  他不知看了多少遍,他知晓明莞的腰有多么细,知晓明莞的腿有多么长,连她蝴蝶骨处一颗很浅的痣,都清清楚楚。
  尽管,从没有腻过。
  明莞从水中出来,她一双玉足踏着白色的绒毯,拿了一旁的棉布擦拭干净身子。
  抬头去看刘檀时,刘檀果真规规矩矩的,他没有回头,没有去看她。
  明莞本就不记仇,她见刘檀这般,也就放了心,只当他刚刚是莽撞了。
  她擦了擦头发,拿了衣服穿上。
  “好了么?”刘檀微微勾唇,“孤等了莞莞好久,有些不耐烦了。”
  明莞把衣领拢好,这才道:“已经好了。”
  刘檀回过了身。
  黯淡的灯火下,刘檀身影高大,他闭上眼睛,轻轻嗅了空气中的味道:“好香。”
  明莞牵住了刘檀的衣袖:“殿下,我们一起出去吧,我吩咐侍女把水给抬了。”
  刘檀见她方才睁圆了漂亮的眼睛要生气,如今却不生气了,完全没有什么脾气,微微一笑:“头发还没有干,外面风挺暖的,孤带你到外面吹一吹。”
  明莞点了点头。
  刘檀带她上了酒楼顶层,夜风和煦,远处灯火万点,星光也是璀璨的,刘檀和明莞站在栏杆前。
  她的衣服是轻纱制成,很容易就被风吹了起来。
  刘檀看向远处:“想不想坐到屋顶上看月亮?”
  明莞偏了偏头:“可以吗?”
  “自然可以。”刘檀伸手搂住了明莞的腰,轻轻一跃,带她离开了原地,明莞来不及惊呼,就被他抱着跃到了近处的房顶上。
  因为少了些阻碍,此时,两人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
  刘檀拉着她坐了下来。
  明莞很安静,也很乖,她依靠着刘檀的胳膊,他身上的檀香淡淡,让风轻轻吹拂,和她身上的香气勾绕在了一起。
  前世很多事情,刘檀有的记不清了,但有的,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譬如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星星,这样的月亮,他记得,记忆中,隐约有和今晚相似的一天。
  刘檀是一个粗人,但是,有些时候,他也有着浪漫的一面,那些浪漫,刘檀只想和明莞独享。可惜前世明莞被他伤的太深,对他也恨之入骨。
  某日,是中秋,很圆的月亮,很美的夜色。刘檀和明莞陪着太妃一同吃了月饼,赏了月色,太妃累了,要回去休息,刘檀也要带着明莞回房。
  行至中途,刘檀觉得月光甚好,穆王府有一颗桂花树,月色透过叶子之间的缝隙洒了进来,金桂飘香,刘檀在某一瞬间,很想在月光下吻她。
  他想让月亮见证他对明莞的爱意,独一无二,满得要溢出来的爱意。
  当刘檀捏住了明莞的下巴,低沉温柔的说了一声“莞莞,孤很爱你”时,她却沉默不语,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一瞬间,刘檀的自尊心其实受了伤害,但他并不想在明莞面前表露出来。
  很多时候,刘檀都在虚张声势。
  他只是冷笑着,捏着明莞的下巴,手中用了力气,让她细腻的肌肤上出现了指痕:“孤说,孤很爱你,莞莞,你不该给孤一点回应吗?”
  明莞冷淡又干净的目光里带着些漠然:“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的手贴在明莞的心口上:“你的爱呢?孤把你捧在手心里这么久,哪怕是一块石头,如今也该软了吧?”
  她不回答,不说爱,也不说不爱。
  其实,刘檀只想要明莞一句肯定的回答,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是假的,只要从明莞的口中说出来,他也甘之如饴。
  刘檀恼羞成怒,最后将她推倒在纯洁的月色下。两人的衣衫落了一地,他穿了墨色衣袍,她穿了绯红。
  两种颜色的衣衫堆叠在了一起,交织在了一起,层层相缠绕,夜风吹动,摇晃了桂花树的枝叶,于是,芬芳的桂花落了下来,落在衣衫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这般的夜晚,本该宁谧安详,是安静的,极美的,很纯洁的。
  然而,一旁的景象,却是说不出的暧昧。
  明莞有一双纤纤玉手,指甲上染了浅淡的粉红色,很柔弱也很生动,她无力的抓了刘檀结实的后背。
  刘檀是小麦色的肌肤,本来就比她深出很多,两人拥抱在一起,会显得明莞如初雪一般白。她未留指甲,本身也没有太大的力气,只能被迫承受刘檀的宠爱,在他的身上,她甚至留不下太深的抓痕。
  刘檀想让月亮见证,他对明莞独一无二,满得要溢出来的笑意。可月亮最终看到的,却是他无止境的索求,一次又一次。
  当时秋风微微凉,刘檀的身子却是滚烫如烙铁,他粗喘的声音落在明莞的耳边,汗水落在她的身上,满口爱意,说不出的暧昧,月亮已经悄悄移动了。
  等将要结束时,刘檀低沉的声音再度于明莞耳边响起:“莞莞,孤再问你一遍,你……”
  答案还是没有。
  明莞其实很正经很保守的女子,她被教导成了大家闺秀,读过四书五经,懂得圣贤之道。别人以怨对她,她以直报怨,不论贫贱还是富贵,她都保持着自己既含蓄又温和的本性。
  落在刘檀的手中,刘檀却逼着她,将所有荒淫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她正经,刘檀却要撕开她合拢的衣领,她温婉,刘檀却要逼着她歇斯底里。明莞宛若一潭平静的水,刘檀却是狂风,非要吹皱这一池春水。
  前世那个不能说出口的中秋夜,直至夜深,明莞被刘檀拉了起来,她披上沾满了桂花的衣袍,幽幽花草香气伴随着暧昧潮湿的眸中麝香气息,她明明双腿发软得走不了路,浑身一直发抖,却拒绝刘檀去扶她。
  走了不到三步,明莞就虚弱的昏倒在了刘檀的怀里。
  那一年,是刘檀与明莞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她仍旧未褪去少女的青涩单纯感,昏迷的时候,眉目如诗如画,整个人没有那么冷,透着很温软的感觉。
  当时,刘檀的势力如日中天,天下美人,只要他想要,手下可全部为他取来。
  弱水三千,他却独饮一瓢。在他的眼里,只有明莞是美人,其他人,刘檀都不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生死死,前世今生,刘檀的执念都落在了这里。
  眼下,是他观赏过无数次的月色,月下看美人,美人更美,刘檀注视着明莞的侧颜,良久,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忘了戴耳环。”
  她向来喜欢珍珠耳饰,珍珠莹润光滑,在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其实很漂亮。
  明莞无意识的也捏了一下自己另一只软软的耳垂:“方才洗澡的时候,我摘了下来,忘了戴上。”
  “莞莞。”
  明莞困惑的看向刘檀:“嗯?”
  刘檀微微一笑,月光下,他的五官深邃立体,薄唇边的一抹笑意很是迷人:“孤突然发现,孤很爱你,莞莞。”
  明莞起初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
  刘檀说,他很……很爱她?
  这是正经男子所能说出来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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