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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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王站在原地大喘气儿,对冯夜白,虽说打从他从宫里逃出来之后他就对他起了杀心,打了主意要等利用完他之后就过河拆桥,那时候想想还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儿愧疚,可现在想想,冯夜白是什么人啊?一直以来倒是他低估他了,没想到他不出征,打的却是这样的主意。
  他跟沉丹的公主赛吉,肯定是早就勾搭上了,这回估计也是想趁他不在的时候好使点儿小手段让蒙城先乱起来,更可笑的是他之前居然一直都没有察觉,现在回想起来,在冯夜白面前简直是丢尽了人。
  宇文潞被冯夜白照着心窝子捅了一刀,现在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宿王也不敢过去看,生怕看见宇文潞那个样子会忍不住哭出来,他这辈子就宇文潞这一个儿子,这辈子也就全指望着他活呢,他这唯一的儿子要是死了,那他还要这江山有什么用?
  百年之后没人继承,就算抢到手了,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到了还得落到别人手上,这不等于他拼死拼活筹谋了大半辈子全给别人做嫁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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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七十二章旧相识
  到了沉丹境内可不比在大邺国内了,打邺好歹是母国,就算是被皇帝和宿王一起追杀,至少待在那儿就觉得安心。
  沉丹是个姓氏部族,姓就叫沉丹,族里男女皆等,男人能继承族位,女人也享有同等权利,不像大邺,女人不得继承王位,不得参军,从小遵循的是三从四德,女规女戒,女人跟男人的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也是为什么赛吉的哥哥将她视作仇敌的原因。
  王位的继承,向来是能者为止,赛吉战无不胜这么多年,风头早就盖过了她的哥哥,久而久之自然招人嫉恨。
  赛吉指挥人把沉央安排住下,又安排人去给她看伤,见冯夜白一脸怀疑的看着她,脸上挂满了不相信,嗤一声道,“我们沉丹的大夫不比你们大邺的差,偏方听说过吗?有时候你们的大夫救不了的人,我们却能治,你放心吧,我现在害她也没用,况且我现在要的人是你,咱们之间还有合作,现在害死她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这个话说的倒是不假,赛吉知道沉央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会一来就对她下手。
  冯夜白留下曹德纶从中照看,然后自己跟赛吉去见了沉丹的国君。
  老国君听说进来身子不大好,所以才会有兄妹相争皇位的事发生,冯夜白去见他的时候,国君刚喝完药,可瞧着脸色还是不大好,被人搀着才能站起来。
  赛吉接下婢女的活儿上去扶国坐下,对冯夜白一抬手,示意他也坐下,“父王,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冯夜白,上次......就是他救了我。”
  老国君眯眼把冯夜白打量一遍,哼哼两声,“原来你就是冯夜白,你父亲我见过,之前他还是什么镇国大将军来着,后来不知怎么就做起了京官儿,我跟他交过手,是个勇猛悍将,只是后来听说......实在是可惜啊。”
  这种太戳人伤口的事,老国君及时住嘴没接着往下说,摇头惋叹两声又道,“你爹没跟你说过吧,先前有你的时候,我还派人给他送了份儿贺礼,当时就断言,他生的儿子绝不是碌碌平庸之人,必是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栋梁之才,我这辈子看人还从没看走眼过。”
  夸完了,又感慨,“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个知己伯乐不容易,我只是遗憾这辈子没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冯夜白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子渊源,他也从未曾听他爹说起过,不过他爹之前确实是镇国将军,只不过后来为了家里妻子,不忍她担惊受怕,这才辞去镇国将军一职,做起了九门提督。
  “原来国君同家父是旧相识,那我救人不算救错。”
  老国君咳嗽两声,嘴角隐隐有了笑意,“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那时候贺礼送过去,你爹托人捎了张你的画像给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张画像也不知道被人收到哪儿去了,不过你和你爹光是这眉眼就像了七八分,看见你,就跟看见他似的。”
  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也难为老国君还记着,既是旧相识,在冯夜白心里就多了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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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七十三章要他一半疆土不过分吧
  冯夜白跟老国君寒暄了片刻,可寒暄归寒暄,正事还是要说的,毕竟事关疆土大事,字字句句都得细斟慢酌,稍有不慎,现在他们能合作的人只有冯夜白,冯夜白清楚京城的兵力部署还有蒙城宿王的兵力情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知道的这些对沉丹来说都是很有用的。
  老国君问赛吉怎么跟冯夜白说的,其实就是问她提的都是什么条件。
  赛吉看眼冯夜白,说不多,“就找他要一半疆域,这点要求还不算过分吧?”
  赛吉年轻,凡有虑事不周的地方,也都是因为太急功近利,可老国君就不一样了,老国君的年纪摆在这儿,毕竟是比赛吉多吃了几十年的饭,闻言,难得板起脸来训斥,“胡闹,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贪心不足,容易坏事。”
  赛吉有自己的道理,本想张口辩驳,可被老国君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只好讪讪闭嘴,端坐一旁。
  “赛吉还年轻,身上孩子气难免收敛不及,我已经知道了你在大邺境内的境况,男儿志在四方,既然你有这个机会就不该浪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觊觎的人连机会都没有,我跟你爹是对手是敌人,亦是知己是朋友,你这么做对我们都有好处,赛吉说的不作数,我帮你,倘若有朝一日一功成身就,不需要你大邺一半疆土,我只要你戍边的三十座城池。”
  三十座城池比一半疆土可少了太多了,这么个逮着肥羊好宰的机会他不要,倒是让冯夜白有些不大能理解。
  赛吉也不理解,惊急之下站起来,“父王,您说什么呢?这......好不容易我们有这个机会能够......”
  老国君压压手让赛吉坐下,“我知道我再说什么,用不着你来指教我,你做事太心浮气躁,以后要是让你坐上我这个位子那还得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历练,就算是给你一半疆土,你打的下来,可你守得住吗?”
  攻下大邺一直都是她父王的毕生宏愿,可现在现成的机会送上门了,怎么还有往外推的道理呢?
  能攻不能守才是大问题,沉丹之前有攻下过南齐的先例,那是赛吉祖宗辈儿的事了,那一任的沉丹国君,不过坐了三十五天皇位就被赶了下来,治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要管的不是一支军队那么简单,是一个国家,对敌人能心狠手辣,可对自己的子民不能这样。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两国间的风俗习惯也不一样,大邺疆土绵延千万里,即便是真的把他收入囊中了,要想做到让人心服口服,对赛吉来说,恐怕穷极一生也做不到。
  老国君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不行了,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后代,尤其放不下赛吉,整个族群的存亡谁都负担在她身上,可她还小,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负担下来。”
  赛吉还不了解国君的一番苦心,只觉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冯夜白还不高兴死了,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冯夜白能看出国君的良苦用心,条件不难答应,即便日后他登上皇位,也不难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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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七十四章你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赛吉兀自生者闷气,从帐中出来的时候,好笑的望着冯夜白,“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给我父王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这么向着你,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跟你父亲之间的知己之交了。”
  到底是年纪还小,才刚二十出头,很多事都看不明,急功近利,一心只想完成祖辈的宏愿,只想到结果,可是根本就考虑不到,就算给她这一半江山她守不守得住的问题。
  “我又没有给你父王灌迷幻汤以后你就知道了,他不是向着我,是向着你,你才是他女儿,他犯得着因为一个故人之子祸害自己闺女?”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赛吉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边走还边道,“这么算来,咱们之间的缘分是早就注定好的,我听说,卫沉央是你爹给你指定的媳妇儿,那要是我们自小在一块儿长大,你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她说话百无禁忌,这要是在大邺,一般人家的姑娘是说不沉这种话的,可再沉丹不一样,喜欢就说出来,扭扭捏捏的反而叫人嫌弃,个个儿都是豪爽性子,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说话间到了沉央的帐中,赛吉跟着冯夜白进去,沉央正在喝药,脸上虽说还是惨白一片,可看着好歹是好了不少。
  冯夜白主动接下尚香喂药的活计,吹凉了递到她唇边,看着她能把药喝下去了,心里安心不少。
  赛吉哼哼两声,“才刚还怀疑我们沉丹的大夫不行,瞧瞧,现在可比你这蒙城带来的大夫医术好的多吧?还疑心我要害她,我要真想害死她,在医馆的时候你就见不着她了。”
  沉央瞥了眼赛吉,心里莫名其妙对她的感觉不似之前那般讨厌了,冯夜白充聋子,权当听不见赛吉说话,喂沉央喝完药,把她扶靠在自己怀里,自有百般温柔对她,“感觉好些了吗?伤口还像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沉央摇摇头,说好多了,可还是不能动弹,稍微动一动,就扯的伤口疼。
  赛吉还杵在这儿,看他们之间恩恩爱爱的实在烦人,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她想走,可又被这一幕吸引批注,挪动不了步子。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拿她当做过女人,习武是跟男人一起,行军打仗,有时候一场仗要大几个月,她都是跟男人在一起,不是没有女人,就算有女人也都习惯了想男人一样生活,个个儿都大大咧咧的,有个小伤小痛的,自己都不当回事儿,跟别提别人了。
  她有一回也是受伤,不过是伤在腿上,那时候走也走不了,自己扯了衣裳随便一包扎算完事儿,底下那些将士们见了顶多也就是问个一两句,她自己也强撑着,不想在众将士面前丢了面子,从没有过被人抱在怀里这么和护国的感觉。
  以前觉得跟男人在一起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可现在不一样了,心里头萌生了那样的感觉,想法就不那么单纯了。
  她也想找一个像冯夜白这样的男人,不会因为的身份就对她疏于关心,她受伤了也会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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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七十六章你一个人的不二臣
  冯夜白道,“你就没看出我当时是被人下药了吗?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赛吉跟我喝,怎么可能把我灌醉,你这......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
  “我不相信你?”沉央激动之下就要坐起来,扯到身上的伤口,登时就疼的龇牙咧嘴直皱眉,“我......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当时就扔下你走了,怎么可能还......”
  冯夜白忙扶她重新躺好,“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相信你,你别激动,你要是生气就跟我说,我自己扇自己巴掌成不成?”
  沉央还愤愤难平,“说话得凭良心,我一肚子委屈还没处诉呢,你凭什么说我不相信你?”
  冯夜白果真扇了自己几巴掌给她解气,“这样你心里舒服点儿没有?要是还觉得不舒趁,我再来几下。”
  沉央按住他的手,力气不大力,心疼却是真的,“好了,别在我面前演戏,累不累你。”
  “那你相信我了没有?”
  沉央点点头,“相信你暂时没有份儿心。”
  “什么叫相信我暂时没有这份儿心?”冯夜白举起四指起誓,“我冯夜白这辈子,爱只爱卫沉央一个女人,有也还有卫沉央一个女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沉央没来得及拦住他后半句,脸上一片慌乱,咳几声,在他身上拍几下,“呸呸呸,你也赶快呸三声,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敢乱说,当心以后报应来了,后悔都来不及。”
  冯夜白用额头蹭蹭沉央的脸,“你就不相信我一定会对你忠心吗?我对你没有二心,有个词叫不二臣你知道吗?纵使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是我的不二臣,我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不二臣,只对你忠心,只爱你一人。”
  这话说的太大,沉央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要是这么容易就原谅他,未免显得她太好说话了,遂瘪着一张嘴,不肯轻易松口的架势。
  冯夜白一脸讨好的跟她面贴面,“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被宇文潞......我心里是什么感受?那会儿脑子里想的真是杀了他都不解恨,你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觉,恨宇文潞更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护你,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确实是我的不对,我真恨不能这一刀是扎在我身上你知道吗?”
  两人之间鼻息互相交错,沉央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胸口鼓鼓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声总能让她安心,不管在哪儿,似乎只要在他身边,在他怀里就是安全的。
  面对宇文潞的时候她心里也没底的很,自己的力气敌不过他,踢蹬都奈何不了他,那一刻心里的绝望甚至堪堪盖过了看见冯夜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候的心境。
  她以为冯夜白不会再赶来救她了,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了,看见他的那一刻,沉央心里即时松了口气,心里一阵庆幸,庆幸他终于来了,他没有抛下她不管。
  沉央之前不是很在乎冯夜白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那时候说她是不够爱也好,太相信他也好,总之现在都变了,她变得比谁都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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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七十七章你还担心他不成
  冯夜白又问起沉央究竟是怎么被宇文潞有机可乘带到客栈去的。
  沉央说是王妃的主意,又把那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末了还奇怪,“为什么同样给是喝的一壶茶,他们有事我却没事?”
  他们俩中的是一样的招数,冯夜白也是,跟赛吉喝的事一壶茶,可赛吉没事,他却被下了药,其实不难想通,肯定是壶上动了手脚。
  有一种壶,身上带有*馆,按下机关是有毒的酒,不按机关的时候酒是无毒的,这种把戏他之前也用过,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给他下药的人回事赛吉。
  沉央听罢才惶惶了悟,咬着牙愤愤的骂了句,“这人怎么能生出这么黑的的心肠来?”
  冯夜白放她躺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对你好的人没几个,遇上了就好好儿珍惜,尤其是我,你更得好好儿珍惜,这得亏了是我自制力比一般人好,要是我自控力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儿,咱俩今天就折宇文潞手里了知道吗?”
  她这才想起来这茬,眨眨眼睛问冯夜白,“那宇文潞死了吗?我看你那一刀捅的可狠,不会是把他捅死了吧?”
  冯夜白表情当即变得不对劲起来,吊起两条眉毛看她,“怎么,你还担心他不成?舍不得他死?”
  沉央翻他一眼,“不乐意跟你说话,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他要是死了,宿王肯定满世界的追杀你,到时候咱们你可得小心。”
  “宇文潞就算是不死也得落个残废,宿王爷照样不会放过我,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情况不一样了,他追杀我?我还放不过他呢!”
  沉央心里空空的没底,“赛吉靠得住吗?她先前还要下药害你跟你......那什么呢,现在能就这么好心的要帮你?肯定是有什么条件的吧?”
  冯夜白及至桌前倒了杯茶,把沉央扶坐起来,喂她喝了口茶,复才慢悠悠道,“她帮我登上皇位夺得江山,我把戍边的十几座城池割让给她,就这么简单。”
  戍边的十几座城池对大邺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沉央听他这么说有些不大相信,“就这么简单?她就要这么点儿东西?她出兵帮你打仗,你却只割让给她十几座城池,这买卖不是亏了吗?”
  冯夜白点点她鼻尖,“你还懂得亏不亏?她既然这么要了,那我总不能上杆子求着多给她点儿吧,这么有她的道理,不管她。”
  其实之前是狮子大开口来着,可跟她说了,她肯定又要絮絮叨叨半天停不下来,她现在还受着伤,叨叨说这么多话对身体不好,冯夜白深深看她一眼,抿唇不再说话。
  沉丹的夜比大邺的晚上要好看的多,漫天的星子,一眼看去,望不到边,就是晚上冷,冷风直往人骨头里钻,赛吉虽然在草原上长大可是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这片夜空,现在再看,简直美的不像话,从前天天看都不觉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心境变了,所以看什么都带了几分小女儿家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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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七十八章继承王位的也只有她了
  赛吉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心思不在政事上,二哥是个野心比她还大的,上次因为害她,被冯夜白想法儿给收拾了,现在能继承将来王位的人就只有她了。
  这么些年,宗亲里不是没人来求娶她,可她就是没一个能看上眼的,那些人要么是酒囊饭袋,要么就是外强中干,没什么本事,野心还不小,想靠她打下来的疆土做自己的主,别说她看不上眼了,就算是她父皇也不会答应。
  但既然生在皇家,不管是在大邺也好,还是在沉丹,都逃不过要用婚事做交易,有的人不好明着翻脸,只能拉过来为己所用,哪怕不能为己所用,也得想法儿牵制住,不能任由他租到,威胁到自己。
  赛吉才回来那会儿,老国君跟她说了,让她准备准备,说是要把她嫁给苏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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