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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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磕破了相
  段青山从未惧过任何事,哪怕是曾经功败垂成,他领着小队人马被敌军包抄时,仍旧怀揣着“老子天下无敌”的谜一般的自信,做事向来都是奋不顾身,想要的东西直接去索取,仅有的优柔寡断都给了尧柔,一切曲折百回的心思也仅放在她身上。
  段青山到底不是什么毛头小伙,虽是不曾与其他女子亲近过,可到底是挥军数十万的豪杰,如何能征服不了一张娇艳欲滴的美人.香.唇?
  尧柔惊呆了,她对男子一直很排斥,故此嫁给乔二爷之后,尤为害怕床笫之事,她猜测大约就是被段青山当年给吓的,以至于对男子没甚好感。
  见段青山那张俊美阳刚的脸突然靠近,尧柔当即撇开脸,试图去避让段青山的轻.薄。
  可段侯爷就是个勇猛无畏的主儿,十几年前就想付出的行动,这都酝酿了十数年了,自是要将自己的初次香吻给顺利送出去。
  情到深处,段青山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来自佳人身上的体香,段青山觉得,在男女.情.事上,他也需效仿兵法,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势,才是御敌之策。
  却在段青山以为一切水到渠成时,他的唇不期然的磕在了尧柔光洁的脑门上。
  两人皆是一愣,尧柔是个哑巴,不能言辞,男人的唇齿如生铁般坚硬,时隔十几年后,又撞的她一阵目眩,若非段青山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尧柔已经被撞倒在地。
  这家伙!
  他又来这招!
  尧柔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莫不是当年在画舫,他并不是故意头颅撞她?而是想轻.薄她?但因着种种巧合,却是没让他得逞?
  尧柔到底不是一个小姑娘了,有了方才的认知之后,瞬间羞愤不已,奈何身子骨娇弱,加之委实被段青山撞的不轻,除却头昏目眩之外,还伴随着耳中嗡鸣。
  段青山的唇触碰到了不可言喻的嫩滑肌肤上,但也知自己并没有达成所愿。一睁眼就看到了佳人额头的丝丝血渍,段青山猛然之间惊住了,那个横扫边陲外敌的段侯爷瞬间臊的脸色滚烫。这倒并非是因着唐突了佳人之故,而是因为孟浪的经验不足,导致初次尝香未遂。
  段青山不知所措,他一个七尺铮铮汉子,身上自是不可能携带娟帕,当即退下外袍,要给尧柔擦拭。
  尧柔大惊,还以为他脱衣裳是另有所图,她若是被轻薄了去,还有什么颜面教养自己的女儿,张嘴就朝着段青山的手咬了上去。
  段青山也不阻挡,直至虎口留下醒目的牙印,还有浅浅的血痕,尧柔才松开了他。
  段青山看着牙印,稍稍一怔,不怒反笑,他是第一次被人伤害了,还觉得无端欢喜,甚至于手背上还残留着佳人的温香柔软。不过一想到今日窘状,他懊恼之余,只觉面子上委实挂不住,想要继续尝试一下,又顾及佳人伤势,不敢过分造次:“你....你还要好吧?”
  尧柔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本今日在马车上刺了他一刀,她还有些愧疚,此刻只恨自己力道太浅,刺的不够深。
  段青山既忧心自己的男儿颜面不保,也牵挂着佳人破相的额头,“我这就送你回去,你休要恼怒,这种事迟早要习惯的,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
  尧柔气的无以言表,这浪荡儿说的是什么话?!
  她这个岁数了,岂能容他肆意调戏?!
  尧柔想推开段青山,下一刻却是被他重新抱上了马背,段青山也随之跟着上来,从背后圈住尧柔,驱马往官道上赶,顺便告诉她:“先带你去处理伤口,今日等你回了将军府,切莫将此事告之你父亲,否则你我的婚事又要被耽搁。”
  尧柔:“...!!!”她几时同意嫁给他了?!
  ***
  乔桐被段家三位少年带到了一处酒家。
  这店家不同于盛京繁华地段的酒楼,仅此一排竹屋,却是胜在景致独到,菜品精细醇香。
  乔桐坐在一章四方桌前,段家兄弟坐在方桌的左右两侧,沈墨则端坐在她对面,以一副长者的架势道了一句:“晌午了,你不用饭,还能去哪里?”
  沈墨的话,总是容易让乔桐误解为他二人很熟,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段家兄弟亦是无端热情,对店小二吆喝了一句:“上最好的酒菜,我家三妹娇贵的紧,定是要锦衣玉食的养着。”
  掌柜见四人年纪不大,却皆是容貌不俗,尤其是那位年纪最小的小姑娘,还有她对面的少年,若说是碧玉样的人也不为过。
  掌柜和小二闻言,还以为这四人是一家子,也不知是怎样神仙一样的夫妻,竟生出这等儿女。
  不多时,乔桐面前摆上十几道腾着热气的佳肴,翠玉豆糕,冬笋玉兰片,佛跳墙,宫保野兔,桂花鱼条,红油素肚丝等等时下颇为盛行的珍馐,段瑞还要了一探子梨花酿:“乔桐妹妹,要不要喝上几杯?”
  上次在皇太后的宫里,乔桐就是被段老太君诱惑着灌醉的,眼下,她只身一人被段家人“禁锢”着,哪里敢放松警惕,忙摇头:“不必了,我还要回去寻我母亲!”
  她很坚持。
  段家兄弟却是相视一笑,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话,段珏转移话题:“这些吃食在我段家都是十分常见的,乔桐妹妹今后有口福了,侯府来了一位塞外的厨子,烩了一手的烤全羊。”
  段珏喋喋不休,还说起了侯府的战马前阵子生产了一匹枣红马,日后留着给乔桐骑着玩。
  乔桐憋了一肚子的气,在沈墨的凝视威压之下,愣是用了半碗白米饭。
  不消片刻,饭庄庭院来了一众行事高调之人,顺着喧闹望了过去,乔桐当即就瞧见了葛家兄妹两人。
  这时,段家兄弟齐齐起身,而沈墨则直接抓着乔桐的手腕,拉着她往饭庄后院走去。
  乔桐:“.......”完全不明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葛黛:大哥,我好像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段家长公子了。
  葛豪:我也好像瞧见了心心念念的乔三姑娘了。
  段家兄弟:不不,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第29章 经验不足
  葛家兄妹两人在盛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葛豪是个十足的纨绔,葛黛也好不到哪里,因着在一次雅集上,她邂逅了刚回京不久的段瑞,就被他俊逸的风采与不俗的谈吐所吸引,加之段瑞又是段家名义上的嫡长子,葛黛早就对他“垂涎已久”。
  这位葛家的嫡女也传承了葛家人的性子,喜欢的东西或是人,便豪不含蓄的直接追求。
  乔桐对葛家兄妹稍有了解,没成想段家这几人竟还有克星?!
  她有点窃喜。
  上了马车,沈墨与段珏也跟了上来,原本足可容纳五六人的翠盖珠缨八宝车瞬间逼仄了起来。
  段瑞在外面,带着平阳侯府的几个护院当即驱赶马车。
  随着马车开始返程,沈墨与段珏身上还有淡淡的梨花酿的幽香,段珏朝着乔桐看了过来,清俊的面庞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乔桐妹妹,你猜,我大哥为何这般焦急?”
  乔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官道一事,已经让她大为吃惊,眼下也没甚矜持可言,就算是她搬出三纲五常,段家的三位少年也不会当回事的。
  其实......她也挺好奇,遂说了一句:“可是因着段公子畏惧葛二姑娘?”
  葛黛相貌秀气,算不得顶尖的美人胚子,但在贵女当中也是可圈可点的,乔桐不明白,以段瑞的本事,怕葛二作甚?
  她早就听闻过段家几位少年的本事,沈墨自是不必说了,天生具有王者气度,早年就立过军功,段家兄弟二人亦然。
  而且论个头相貌,段家人都是身段颀长,容貌俊逸,那葛二娇小玲珑,哪里可怖了?
  乔桐的声音不大,却是让外面驱马的段瑞听了个清楚,他在外面轻咳了一声。段珏却是不给面子,继续向乔桐嚼舌根子:“乔桐妹妹,你有所不知,那葛二爱慕我大哥已久,每次见了我大哥,就像蜜蜂缠上了鲜花,非得绕上几圈才肯离去,还曾给我大哥写过情诗。”
  乔桐听的一愣一愣的,这难道不是一桩好事么?葛家也是功勋之户,葛二娇生惯养,身份矜贵,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若是两情相悦,自当成就一段佳话,为何会让段瑞难堪了?
  沈墨一直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语,这让乔桐摸不着头脑,以防他寻自己麻烦,乔桐故意和段珏周旋着,遂问:“段家长公子得葛二姑娘倾慕,这不是一桩好事么?莫不成长公子已有心上人了?”
  乔桐此言一出,段珏也觉得纳闷,大哥被姑娘家心悦上,为何要避让?段珏此前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
  段珏笑出一副桃花样儿:“还是乔桐妹妹观察甚微,我竟是一无所知。”
  乔桐发现,段家的这位公子当真是......话痨。不过倒是俊俏的话痨,她并不反感。
  这时,乔桐明显感觉到了沈墨阴沉微凉的目光,她只是瞄了一眼,当即移开视线,一路上半句不再多言,也不晓得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
  ***
  乔桐并没有被送回将军府,而是直接去了今日本要拜访的得道高人的庙观中。
  乔桐见到母亲时,她额头绑着纱布,面颊若六月晚霞般绯红一片,看见乔桐过来,尧柔既是松了口气,却又是眸光躲闪,似是十分难为情。
  乔桐提着裙摆,跑到母亲跟前,关心则乱,当即又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段侯爷不是想求娶母亲么?
  怎的还会让她受伤了?
  莫不是今日的杀手太过厉害,就连段侯爷也没能护好母亲?
  因着母亲是哑巴的缘故,乔桐自幼就很懂事,平常时候就十分关切母亲。
  今日被段青山险些轻.薄,尧柔甚是觉得无颜见女儿,忙是摇头示意自己无恙,但她躲闪的神色与赤红的面容却是出卖了她。
  乔桐瞧着母亲发髻工整,衣裳也是好好的,除却额头破相之外,并无其他不妥之处。是以,乔桐才稍稍安心,但对段侯爷总有那么一点......意见。
  她年纪尚小,心性不成熟,遂扭过头去怒视了段青山一眼。但就在下一刻,沈墨看向了她,乔桐愣是被沈墨幽深的眼神吓缩了回来,小狮子瞬间变成一只怂猫儿。
  见小姑娘突然移开视线,沈墨唇角一抽,刚才还恶狠狠地,一见了他就吓成这样!是心虚了吧!
  她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果然是个小骗子,饶是世事变迁,重活一世,她还是喜欢诓骗他!沈墨曾想着来日方长,但他眼下却是后悔了。
  此时,段青山就站在庙观外面,高大的身影如松柏挺拔,他也不知是怎么了,面色尤为凝重。
  段家兄弟二人想不通,以父亲这等雄伟英姿,别说是小妇人了,就是盛京未出阁的贵女们也见之脸红呢!更何况,那乔二爷消瘦无能,一看就是跟白斩鸡一样的弱质男子,如何能比得过父亲?
  总之,父亲是没有理由搞不定尧氏的。
  段珏是个话痨子,此事关系侯府上下,他自是无比关心:“父亲,您....怎的如此阴郁?”说着,段珏瞄了一眼庙观里头。
  段侯爷今日准备充足,除却一身的簇新的月白色锦帕,加上价值斐然的龙涎香之外,就连发髻上的玉冠都是从老太君的私库里翻出来的压箱底的宝贝,今日原本打算与尧氏定情,再一吻芳泽,在尧氏身上留下他的印记,让尧氏知道自己对她势在必得。
  然,段青山却是从未这般失败过,平白叫那小妇人看了笑话,还将他视作了浪荡子。
  段青山胸口起伏着,满腔愁肠不知如何发泄是好。
  这时,心腹大步跑了过来,人未至,声先到:“侯爷!侯爷不好了,尧大将军带着人马过来抢人了!”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尧家的护院匆忙赶回去通知了尧大将军,别看大将军是个粗狂之人,却是将女儿与外孙女们当做心肝看待的,一听到消息,尧大将军当即领着百来号私兵从城中疾驰而来。
  这事可吓坏了守城将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尧大将军气冲冲过来时,段青山命人抓了几个留着活口的刺客,未及大将军开口,段青山违心道:“尧柔今日被人刺杀,幸而我恰好路过,这才顺手救了她,大将军真要是想兴师问罪,也得找对人。”
  尧大将军一僵,护院已经回禀了此事,他自是知道尧柔和乔桐遇到了杀手,也的确是半路被段家人所救了。
  可不知为何,尧大将军看着段青山这张清俊中透着一些狂野的俊脸,当真是不爽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认为,段老太君之所以选择嫁入段家,也是因为段家的男子生了一张好看的皮囊。
  这时,乔桐和母亲走出了庙观,段青山连忙凑近了些,许是故意的,又许是情到深处难以自控,他的目光虔诚又热切:“我经验不足,下回定然不会重蹈覆辙。”
  尧柔身子一晃,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众人皆愣住了,皆鬼使神差的寻思着段青山的话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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