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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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知意从地下车库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戚名胜看到两人一块回来, 瞪了戚程衍一眼:“你瞧瞧你,送个人都要拉小五去当电灯泡,你就这么瞧不上梦佳, 她哪里不好!”
  戚程衍看了边上的小姑娘一眼, 笑了下:“没什么不好, 只是……”
  戚名胜:“只是什么!”
  “只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关知意僵了僵,走路开始同手同脚。
  “什么?喜欢的人?”戚名胜眼睛一亮,“谁?!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关知意猛得一阵咳嗽:“爷, 爷爷,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等等, 先听他说说,谁啊到底!”其实戚名胜倒也不是非杨梦佳不可,他只是希望戚程衍能快点谈个恋爱、结个婚。可惜啊, 他这孙子油盐不进,就是对这事不上心。
  正恼火这事没希望呢,突然听到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顿时, 老爷子又觉得自己看到了曙光。
  戚程衍面对戚名胜迫切的眼神, 看了那惊慌的小姑娘一眼,淡淡笑道:“先不告诉你吧。”
  戚名胜一噎:“怎么就不能告诉了。”
  “我还在追, 没追上之前, 不想爷爷你干扰。”
  “我怎么就会干扰了!”
  戚程衍不理他:“反正, 她回答我之后, 我会通知你们的。”
  关知意已经完全不敢看戚程衍了,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 她一时半会都消化不了。
  回去的路上, 她脑子里还是戚程衍清清浅浅的那句话:要不然,当男朋友好不好。
  男朋友……
  好不好…………
  他是认真的??!
  “小五,小五!”
  关知意被耳边暴涨的声音吓了一跳:“干嘛……”
  “你走什么神,喊了几遍都不应。”关元白不满道。
  关知意按了按耳朵:“我在想事情嘛……”
  关元白正色:“说真的,程衍真有喜欢的人了?谁?”
  关知意面色一变:“你,你干嘛问我。”
  “你平时跟他走得近,没发现什么人吗。”
  “我哪里跟他走的近了!”关知意一阵心虚,“人家是你的好朋友,你反省一下你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吧!”
  说完,气冲冲地往家里走了。
  关元白一阵莫名其妙,可转念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做为好朋友竟然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大概,那只是戚程衍随口一说敷衍他爷爷的吧?
  **
  关知意曾经的秘密是喜欢一个人,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喜欢他的事。所以后来她决定不喜欢他了,也只是靠自己慢慢消化。
  现在她又有了个秘密,那个秘密是:曾经那个人说喜欢她,而且还表白了。他那么突然那么突兀,她猝不及防,还是只能靠自己消化。
  但是这次,显然她消化不了。
  一整个晚上,心都在怦怦乱跳,不知所措。
  大概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糖果给的太突然反而会颤微微地捧着,不敢吃不敢碰,只知道傻乎乎地盯着,以确定这颗糖是否真的属于自己。
  第二天,关知意顶了个黑眼圈就起来了。
  她的起床时间往往都是午餐时间,所以从楼上下来后直接坐到了餐桌边开始吃午饭。她恍恍惚惚地拿起筷子吃饭,跟在座的打了个招呼:“爸,哥,早。”
  关兴怀和关元白对视了一眼,问道:“小五,身体不舒服?”
  关知意摇了摇头。
  关兴怀:“那是熬夜了?你看你这脸色差的,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
  “啊……我睡了啊。”
  虽然是早上七点才睡着的。
  关元白拧眉:“我看你就是玩手机玩到大半夜吧,仗着自己年轻就瞎熬夜,也不怕自己老的快。”
  关知意低着头扒饭,没搭话。
  她也不是自己不睡啊,是她控制不住,精神振奋到睡不着她有什么办法!
  关知意:“你们今天怎么都在家啊?”
  关兴怀道:“爸爸要去出差,下午的飞机。”
  关元白:“我下午才要去公司。”
  “哦……”
  关元白:“没睡够的话你下午再睡一会,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
  “知道了。”
  吃过饭后,关兴怀先去机场了。关元白不着急去公司,所以在客厅陪关知意看电影。
  过了会后,大门外面有了响声。
  关知意:“谁来了。”
  “程衍吧,他今天要去我们公司去谈点事,所以就过来和我一块走。”
  关知意听到戚程衍的名字,头发就要竖起来了。
  这段时间下来自己看起来是在疏远他,其实心里深处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昨天他表白的时候,她得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是欣喜若狂的。
  可是还是慌,很慌。
  好像这就是个幻境一样,她动作大点,这一切就会被她撮破。
  果然是戚程衍来了,他走进来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关知意身上。然后径直走过来,坐到了她边上。
  关知意:“……”
  关元白起身:“来得挺早啊你,那你等会啊,我上楼换身衣服再出发。”
  戚程衍:“去吧,不着急。”
  “嗯。”
  关元白上楼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关知意直挺挺地坐着,怀里的抱枕快被她掐扁了。
  “有没有想通?”突然,身边的人说话了。
  关知意呼吸一滞:“什,什么?”
  戚程衍转头看她,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昨天晚上我说的事,想通了吗。”
  关知意愣住,想起来了,他昨天说:想通了说不定会发现,哥哥当你男朋友也挺好的。
  “我,你……可是,这才一个晚上……”
  戚程衍沉吟了番:“也是,那再给你一个晚上。”
  关知意一噎,有些难以置信:“那要是我还没想通呢……”
  “那我只能再给你一个晚上了。”
  “……”
  戚程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我等到你想通为止。”
  关知意怔怔地看着他:“所以,你这是要……追我的意思?”
  “不明显吗。”
  “……为什么。”
  戚程衍笑了:“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关知意脸热极了,紧张得手都再抖:“我是说……你为什么喜欢我,你不是一直只当我是妹妹吗。”
  戚程衍笑意微敛,他听关知意这么问有那么一瞬间也觉得自己畜生极了。他轻咳了声,颇尴尬道:“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你这个小朋友,这事……哥哥也控制不住。”
  噌得一下,不止脸,关知意连脖子都红了。
  戚程衍看了她一眼,试探道:“不过我觉得这事没关系吧,我也不是你亲哥哥,可以追吧?”
  关知意下巴搭在靠枕上,声音发紧,人却故作淡定:“哦……那你要怎么追。”
  戚程衍见她没有排斥,心中一喜,问:“小五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关知意瞄了他一眼:“……不知道。”
  “嗯,那我就看着买?”
  “……”
  “还要想想最近有什么好吃的餐厅可以带你去吃。”戚程衍道,“明天跟我一块去吃饭吧。”
  关知意眼神在发颤,不敢去看他:“我明天要去上海,接下来五天都要在那。”
  戚程衍微微一顿:“好,那等你回来,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
  “程衍,你车开过来了吗。”就在这时,换好正装的关元白从楼上下来了。
  “开了。”
  “哦,那直接坐你车,走吧。”
  “好。”
  戚程衍轻拍了关知意一下,起身走向关元白。
  关元白一边扣袖口一边往外走,无意回头看了眼后,奇怪道:“这家伙在干什么?”
  戚程衍也随着回头看了眼,只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关知意窝在那里,整张脸都埋到了靠枕里,似乎都不用呼吸。
  戚程衍:“可能,电影挺恐怖?”
  关元白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这是喜剧片。”
  戚程衍笑了一下:“是吗。”
  **
  关知意第二天是真的有工作,当天早上,刘云就过来接人了,于是她跟着一众工作人员一同飞了上海。
  这次她来上海有三个工作,一个游戏代言要拍摄,一个杂志要拍摄,最后还有一个商业红毯需要参加。
  【到了吗】
  刚下飞机开了手机,就有一条消息进来了,是戚程衍的。
  以前他也会关注她的行程,在她下飞机的时候也经常会询问,这今天她却觉得是不一样的。她看着他的消息,心中思绪万千。
  【刚到】
  【到酒店告诉我一声,注意休息】
  【嗯】
  戚程衍:【对了,虽然在工作,但每天记得想想】
  【想什么?】
  【想想我适不适合当男朋友】
  “……”
  关知意看了一眼,匆匆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口袋里的手紧紧捏着手机,手心有些出汗。
  悄无声息的暗恋,适可而止的决绝。这一切,都在那天他跟自己说他喜欢她的那一刻被全部打破。
  她看着他的信息,听着他的话语,欣喜若狂,但也紧张无措。
  而在这样的紧张无措里,她也有自己小小的私心。她喜欢他那么久,中间酸涩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她想好好去确定他的情感,想自私地去占一点上风,当然也想知道,被他热切喜欢和追求,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
  **
  刚到上海的三天都是游戏广告拍摄工作,前两天工作量比较大,时间也十分紧迫,关知意一整天时间下来几乎只有晚上才能碰到手机。
  戚程衍这两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有时是问她吃饭了没有,有时是问她工作累不累,但她因为工作,回得都不及时。
  第三天依旧如此,拍了一个早上后得了点中午吃饭的时间,一边往休息厅那边走一边让毛毛把自己手机拿过来。
  她点开,一心想看到他的消息,可是,今天没有。
  心里一下就失落了,她竟然在想,她才尝了两天的甜头……
  “知意姐,今天去房车那边吃吧。”
  这两天他们都是在休息厅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吃饭的,不过以往刘云为了管理她的身材,给她买“独食”也是常事。于是关知意也没想太多,直接往房车那走去。
  她没看到他的消息心情不太好,所以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有些走神,以至于她走到自己房车边上时,才发现毛毛没跟着她了。
  关知意回头张望了会后还是没看到毛毛,只好伸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关知意抬脚上去:“毛毛不知道突然去哪了,走着走着就——”
  话音戛然而止。
  关知意愣愣地看着房车里坐着的人,喉咙跟被堵住了似得。
  怎么不是刘云……
  怎么会是,本应在帝都的戚程衍?
  “你……”
  戚程衍道:“是我跟她说让你一个人过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戚程衍没答,只是起身关上了房车的门,拉着她的手腕在桌边坐下:“给你买了些好吃的,过来。”
  关知意轻抿了下唇:“你还没说你怎么——”
  “想你了。”
  “……”
  心脏重重一颤,那瞬间,什么想看他追求自己的私心啊,什么恋而不得的酸涩啊,都在此时被全数丢开。关知意只觉心跳越来越放肆,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那声“其实我也好想你”给按压了下去。
  关知意,冷静点,现在是他在追求你!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不要动不动就受不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来了?”
  戚程衍用小叉子弄了口水果递到她嘴边,声音既温柔又无奈:“嗯,发现想得有点过分,扛不住,只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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