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纯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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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好耶!”权夷庭再怎么聪颖,也还是个孩子。一听到可以骑大马,兴奋得跳了起来。
  看着他如此高兴,方锦书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
  和孩子相处,是最单纯快乐的。
  虽然,权夷庭这个孩子,并非普通的孩子。但从他醒来之后,方锦书问过他两次关于“小白狐”的事情,他却没有任何记忆。
  既然如此,方锦书就拿他当做比普通孩子更聪明的孩童来疼爱。
  到了跑马场,海峰带着权夷庭骑马玩得开心。方锦书也将黄糖牵了出来,亲自喂它吃过草料,才翻身上马。
  今日再见到她,黄糖明显比昨日要亲昵许多。
  马是坐骑,但真的想要它听你的话,就要好好跟它培养感情,方锦书深深懂得这一点。
  骑完马,方锦书又练习了半个时辰射箭。
  她算是想明白了,有权墨冼在,她早上休想起来习武。
  不如,干脆就将时间改在下午。
  练拳是锻炼身体,骑马射箭一样是锻炼。她的身体远不如上一世,并没有习武天赋。如此种种,不过是为了在动荡来临之前,拥有自保能力而已。
  她并不愿,当真迫在眉睫了,靠他人才能保住性命。
  见她练完箭,权夷庭捧着一杯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关心道:“母亲累了吗?给您喝茶。”
  他这幅小模样,可爱得方锦书的一颗心都要化了。
  她接过茶杯喝了,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谢谢嘟嘟。”
  得到母亲的肯定,权夷庭的眼睛一闪一闪,闪着喜悦的光芒。
  “嘟嘟也想练弓箭吗?”方锦书问他。
  权夷庭重重地点了点头,两手做了个拉弓的动作,道:“我看母亲射箭动作好帅气!”
  他对方锦书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对孩子来说,父母的喜好对他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方锦书喜欢的一切,他都想要学习。更何况,男孩子天生爱动,骑马射箭对他来说,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海峰,要麻烦你替嘟嘟准备一副他能用的软弓,和一匹小马。”
  “大奶奶只管吩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海峰作揖应了,笑道。
  权夷庭听见两人的对话,一想到就要拥有自己的小马,就喜得手舞足蹈。
  方锦书带着他回房换掉有些汗湿的衣服,牵着他的手到了慈恩堂里,陪着权大娘一块做针线说话。
  看着眼前的孙子、媳妇,权大娘满脸的欣慰。她只觉得,这一生的辛劳,在这个时候都有了回报。
  她的目光落在了方锦书的肚子上。
  林晨霏连个嫡子都没能留下,就芳华早逝,让她格外伤心。儿子好不容易再娶了一个媳妇,她自然就盼着什么时候能抱上个大胖孙子。
  虽然,方锦书和权墨冼才成婚不到半个月,尚在新婚期间,但这也挡不住她的期盼。
  任颖陪着几人一起谈笑,心头却别有一番滋味。她暗中给琴语打着眼色,琴语微微颔首示意,便接着忙手头的事情。
  正说着话,小丫头来报:“老太太、大奶奶,公子打发人回来说,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这孩子,又不回来吃饭,这才第一日回去上衙。”权大娘抱怨道:“你说他往日老这样也就算了,你这才刚进门,他就不回来。”
  方锦书笑道:“他衙门里事情多,刚刚休沐完的第一日上衙都这样的。我父亲也这样,前几日总是要忙一些。”
  “是吗?”权大娘不是很懂这些衙门里的事情,只知道权墨冼一直都相当忙。
  “自然是的。”方锦书笑着宽慰她,道:“夫君是五品实职,每日要处理的公文就有许多,还不提下要负责案子,上要对尚书回禀。”
  方锦书所说,的确有一部分是实情。但是,权墨冼遭受到的压力,却远远超过了普通一名五品官员。
  她心头清楚明白,这样讲只是为了宽慰权大娘。
  “原来是这样。”权大娘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幸好如今有黑郎媳妇给我讲。这往后啊,你就多跟我说一些黑郎的事情,也省得我帮倒忙。”
  到了权墨冼这样的职位,权大娘自然免不得会被邀请到各种各样的交际场合中。诸如红白喜事、满月宴等等。
  但她自家知道自家事,每次去生怕说错了话。随礼的事情有权墨冼遣出的下人跟着打点,她就乐呵呵地坐在那里就行。
  有人来跟她说话,她就拣自己知道的说几句。没有人来,她也不瞎掺和。
  对京中的妇人来说,权家本就是突然出现。权大娘更是大字也不识得一个,跟她说不到一块去,她也就不能在这些宴会上获取到什么信息。
  这下总算好了,来了个懂得这些事的媳妇,可以跟她细细分说。
  “媳妇明白。往后,我就多拣些事情跟母亲讲。”方锦书对权大娘,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对她有半分看不起。
  权大娘是不识字,却不妨碍她是一名伟大的母亲。
  她不仅是含辛茹苦把一双儿女拉扯长大,更有着一颗如金子一般纯粹的心。
  她不世俗、不媚俗、不盲从,她身上的骨气,丝毫不比那些铮铮汉子差。正是因为流淌着这样的血脉,权墨冼和权璐两人,才能如此卓越吧!
  方锦书这样想着。
  “母亲,既然夫君不回来,我过来和母亲一起用饭可好?我再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给夫君送去。”方锦书这样安排。
  权大娘欣然应了。
  吃过晚饭,方锦书回去清影居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权墨冼还没有回府。
  对此,她早有预料。权墨冼有想做的事,她只需要在背后给予他支持便好,洗漱完毕,就靠在迎枕上边看书边等着他。
  这个时候,权墨冼还在顾尚书的房中。
  “子玄,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次究竟是什么目的?”顾尚书看着他,面无表情。
  前几日权墨冼回衙门来之时,顾尚书只当他是气愤不过才上了折子。但从这几日的朝局来看,酝酿的风暴越来越大,他就不信,以权墨冼的才智,会对此毫无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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