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魔法VS科技（三）
双眸微闭睫毛轻轻颤抖，不复往日的嬉笑乐观，波波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上去庄严而圣洁。张开双臂螓首微抬，似乎在向某个神秘存在祈祷，秀发无风自动的猫娘好似一团棉絮，在力量加持下缓缓升起，最终定格于离地十米左右的半空。
倘若没有如飞蛾扑火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诡异悬停在猫娘周围的各种规格金属，倒是挺美轮美奂的一幕。
下意识又退了两步，发觉自己与希斯均未受影响，陈昊心头的大石这才稍稍放下。从物品栏取出一瓶药水，他愁眉苦脸往嘴里倒了两口，边回复边留意着另一侧的动向。
作为战斗参与者，陈昊担心对方趁机偷袭，但机甲不知是刚刚受创严重，亦或遵循‘主角变身时不能捣乱’的规矩，并未倾泻它密如暴雨的火力打击，仅仅是后退更换外层装甲。在此过程中，它仍然不时重复那句‘发现入侵者’，但鉴于这货从头到尾没讲过第二句话，陈昊姑且认为它并无逻辑，只是单纯做个复读机。
提防着敌人的一举一动，趁机调息的少年召回了搞破坏的珍妮，轻柔抚摸她即将崩溃的脸蛋。“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没精打采应和了一声，珍妮化作白光返回匕首前，还是忍不住压低嗓音提醒道：“主人，请小心。”
小心是吗，回味着珍妮的建议，陈昊边喝下恢复魔力的药水边打开了视窗。一如希斯提醒的那般，在探查真相的任务要求最后，表明进度的数字已经由2变成了3。“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机器人...”
“准确地说，是半机械半生化产物。”语气中带有淡淡扼腕，似乎在同情对方遭遇的希斯解释同时，小手攥紧了身边人的袖口。“有人强行激活了她的血脉，试图掌控这份力量，但最终失败了。”
不置可否唔了一声，随手把空瓶丢到地上，陈昊掏出瓶治疗药水，脑海中的疑问却有增无减：把波波变成这幅模样，罪魁祸首是什么身份；她如今的表现已达极限，还是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有缺陷的智力能否恢复，是不是获得力量的后遗症或副作用；按照这个逻辑，卡莲作为其双胞胎姐妹，会不会也具备同样能力……
这边陈昊正焦头烂额，那头的女性卡特尔则双眸微闭，好似设计师般有条不紊规划着一切。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从地板墙面到弹壳各种各样的金属汇聚于身体周围，随后组装起来——
钢筋构成骨架，大块金属板被弯曲成弧形或扁平模样，进而充当外层装甲，稍小一些的则作为管线，再以弹壳链接。好似无形巨手在紫发女性驱使下摆弄着各式材料，因陋就简拼装着属于她的杀手锏。
一台圆咕隆咚的罐头状机甲，比起陈昊当初面对的那架更大，更厚重，当它最终成型之际，其顶部甚至快碰到天花板。
明显吸收了刚才战斗的经验教训，以波波为核心搭建的超大号罐头非但尺寸惊人，武备也贯彻了‘大就是美，多即是好’的风格。各式各样口径的管子，充斥于罐头躯干的每个角落，数量之多令其远眺时犹如一头刺猬。
很猛，很劲，然后一如既往地丑陋以及不科学。陈昊觉得倘若牛顿活过来，会二话不说再躺回棺材里装作无事发生。
距离波波‘开大招’已经过去了十多秒，更换完受损装甲的敌人总算有了反应。“侦测到入侵者，”或许是判断远程火力难以击败如此体型对手，它从平台上取下一把长剑，大步流星朝还未变身完成的猫娘走去。
又是一瓶爆炸药水被丢出，紧随其后的火球术凌空引爆了前者，抢在机甲右腿即将落地之际制造了一个大坑，使之收回不及一脚踩了进去。“崽种，我就不信你能给地面也施加魔法抗性！”意犹未尽竖起中指，目睹敌人身躯侧歪停下步伐，陈昊暗自窃喜刚想故技重施，却察觉到对手的右臂又开始抬起。
中招一次情有可原，中招两次就是脑子不好使。连手里聚集的元素都来不及驱散，陈昊一把抱起还在发愣的希斯，转身刚跑出数米就听见一连串巨大轰鸣声。踉跄了两步总算没栽倒，脑袋嗡嗡作响的少年似有所悟回过头，却见波波创造的大罐头正傲然屹立，身前是还未飘散的硝烟。
说时迟那时快，赶在陈昊被敌方炸飞之前，波波临时打造的巨型机甲总算完成了。
银白色的漂亮外壳满是焦痕与弹坑，吃了一轮火力覆盖的钢之巨人颓然摔倒，身体在墙上砸出一个大坑。成功击退了敌人，轿车大小的机械爪被伸到陈昊与希斯面前，展开呈碗状一动不动。
与还被抱着的萝莉对视一眼，明白猫娘意图的陈昊坦然踏足其上，任由机械臂升至半空。从锯齿般分开的外壳进入内部，看到某人灿烂的笑容，他满脑子的疑惑刹那间荡然无存。
就算这孩子有些不可告人之事又如何，安妮、汉克、诺艾尔...身边每个人哪怕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小秘密，再多点亦无所谓，只要确认她是友非敌就够了。
暂时放下顾虑，心情好转的陈昊这才有机会观察四周。放下脸上有些不情愿的傀儡，走到悬浮半空、浑身缠满导线的波波身旁，他照例伸手挠着对方下巴。“所以，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
唔了一声歪过脑袋，似乎不理解对方询问，波波笑了笑并未再解释。伴随双臂轻轻摆动，巨型铁罐再度调整起胸前不计其数的炮口，打算进行又一轮齐射。
凭借不知安装于何处的摄像头，外部景象被投影于驾驶舱内部屏幕上，供在座所有人查看。双臂环抱正盯着波波周身导线，发现其在抽取前者体内的放射性元素，陈昊若有所思啧了一声，却听见背后的希斯惊呼道：“小心，对方正在加大干扰！”
还来？眼看对面的银白色机甲释放出更多红色粒子，忙不迭投入更多魔力增强屏障的陈昊回过头，却见波波满脸无所谓地甩动脖子。任由管线抽取体内的放射性物质运往各处，作为人型电池的猫娘徒然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红光。
“吃吃！”
话音未落，巨大反震抵达了舱室，千钧一发抓住一根裸露在外的钢筋，总算没摔出去的少年心有余悸抬起头，却见屏幕上的敌人又冒着浓烟砸回原位。“你都不安个避震系统吗？”半开玩笑抱怨了一句，扶起揪住自己袖口的希斯，陈昊百感交集注视着陷入沉默的对手。
几分钟前还游刃有余应对己方一行人，巍然屹立大杀四方的银白色钢之巨人，此刻就像在泥坑里泡了半个月，再不复之前的威风凛凛。装甲被撕裂，武器库被损毁，关节破破烂烂，瘫坐于地的它多处喷出电火花与爆炸，似乎在‘吃吃’号的攻击下受损严重，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这就是‘术业有专攻’吧。对手拥有对施法者极佳的干扰技巧（施加放射性元素），还具备优异的魔法抗性，可谓法师天然的敌人；但遇上波波这台不依赖常规魔法，走偏门进行物理攻击的大铁罐，立刻化身不堪一击的弟弟，被揍得屁滚尿流。
或许是觉得大局已定，波波操控着巨大的战争机器缓缓走向对手，打算彻底了结这场战斗。心神稍定的陈昊刚松了口气，突然发现脚下的震动突兀消失。“咦，怎么停下了？”
“唔？”同样发出疑惑的呼声，紫发女性眯起眼思索片刻，很快朝陈昊拼命使眼色。不明所以的少年见状走上前，发现对方正努力手舞足蹈，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不是，你之前学的矮人语呢，好歹给个关键词啊。蛋疼地捂着脸，把话用矮人语慢慢重复了两遍，陈昊也只得到‘坏’这样一个歧义甚多的回应。无可奈何之下，他唯有求助于小伙伴，试图让她来翻译卡特尔的诉求。
“下次去山本商会时，记得索要一个‘泛世界多语言翻译模块’，在那之前我也拿这头傻猫没辙...”先是给陈昊泼了瓢凉水，精灵略显无机质的脸蛋这才展露出可爱的笑颜。“不过我刚才出于好奇分析了这台机甲，大致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边安抚着一脸委屈的波波，陈昊边头也不回问道：“然后？”
“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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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诺森格兰德疗伤期间，某次克劳德醉酒后，陈昊曾从其口中套出了一个情报。
兽人一族里，偶尔会有与众不同者诞生。他们或能变成巨兽，或能御使魔法元素，或拥有着贤者级别的智慧，或能将身体局部进行变异...这些能力出众者，往往被同胞赋予一个尊称。
兽神血脉，意即获得神灵祝福，人（兽？）生注定非凡。
毫无疑问，波波就是兽神血脉拥有者。这名人兽混血且被神秘人植入特殊装置的女性，其能力便是随心所欲将物质转化为机器，再令其匪夷所思运转起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凭借天赋能够一定程度无视物理法则，但波波总归不能无中生有，因此她的‘吃吃’号始终有个大问题---续航力很悲催。毕竟她只能靠摄取放射性元素在体内裂变，再将能量反哺给机甲，供给终有限度。
这也是陈昊之前没在历代‘吃吃’号上找到能源核心与操纵台的原因，波波自己兼任了这两样装置。
为了对抗强大的敌人，波波制造新一代‘吃吃’号时规格与火力统统加码，其代价便是能耗成倍攀升。现在经历了两轮齐射，饥肠辘辘的某人存货无几，大罐头才陷入了无法运转的尴尬境地。
被希斯简明扼要解释了一遍，陈昊这才搞懂缘由，但他经过一番思考，却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帮不上忙。“cnm，早知道多拿几个了！”从物品栏取出本打算作为研究材料的几个含辐射水果，小心翼翼将之掰开，陈昊边抱怨边将其递给欣喜的猫娘。
目睹对方三下五除二将它们消灭干净，随后不满足地朝自己张开嘴，有种在喂养洛斯兽既视感的少年在物品栏挑挑拣拣，最终取出一瓶火系魔素结晶。
“这个？”
回应他的是一副不愉快的表情。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注意到敌方机甲正靠身体各处喷出的泡沫修复创伤，明白时间不等人的陈昊情急之下，突然两眼放光打了个响指。
“我有主意了！”
“直觉告诉我，你的主意在理论上毫无成功可能~~”
“嘿，试试总好过等死吧。”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陈昊当即跪倒在地，用手里的魔素结晶绘制起法阵。嘴上虽不饶人，心底终究放不下的傀儡凑上前观察片刻，立即领悟了他的设想。
“你想对这台机器附魔？”
“是啊！”心中不乏懊恼无奈，但对此刻的陈昊而言，这是他能想到除了拔腿逃跑与投降外唯一的可行之道。“成功率有多少？”
“你不会想知道的。”
“那算了~”颇为光棍地耸耸肩，抓紧时间绘制着法阵，陈昊把脑海中自己掌握的几种附魔一合计，很快有了决断。“就是你了，强化元素属性。”
“哦~~”继续发出欣喜的欢呼，紫发女性努力挥着拳头，似乎在给准备附魔法阵的少年加油鼓劲。“好，好！”
“你们俩都疯了。”嘴上骂骂咧咧，眼看敌方机甲双目再泛红光，希斯绷着脸犹豫了一下，很快从物品栏取出又一瓶魔素，蹲在陈昊身旁拧开盖子。“我来绘制，你准备施法吧，时间不多了。”
形势紧急不容推辞，陈昊默默摸了摸对方脑袋，很快闭上眼开始汇聚魔力。“密斯特拉，我承认我不是个虔诚的家伙，但今天你可得帮帮我，日后你想要什么报酬都行~~”姑且做了个聊胜于无的祈祷，感受着魔力充盈双掌，得到希斯手势的少年猛地蹲下身，将掌心贴在了地板上。
“是龙是虫，就看这一回了！”
倘若没有如飞蛾扑火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诡异悬停在猫娘周围的各种规格金属，倒是挺美轮美奂的一幕。
下意识又退了两步，发觉自己与希斯均未受影响，陈昊心头的大石这才稍稍放下。从物品栏取出一瓶药水，他愁眉苦脸往嘴里倒了两口，边回复边留意着另一侧的动向。
作为战斗参与者，陈昊担心对方趁机偷袭，但机甲不知是刚刚受创严重，亦或遵循‘主角变身时不能捣乱’的规矩，并未倾泻它密如暴雨的火力打击，仅仅是后退更换外层装甲。在此过程中，它仍然不时重复那句‘发现入侵者’，但鉴于这货从头到尾没讲过第二句话，陈昊姑且认为它并无逻辑，只是单纯做个复读机。
提防着敌人的一举一动，趁机调息的少年召回了搞破坏的珍妮，轻柔抚摸她即将崩溃的脸蛋。“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没精打采应和了一声，珍妮化作白光返回匕首前，还是忍不住压低嗓音提醒道：“主人，请小心。”
小心是吗，回味着珍妮的建议，陈昊边喝下恢复魔力的药水边打开了视窗。一如希斯提醒的那般，在探查真相的任务要求最后，表明进度的数字已经由2变成了3。“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机器人...”
“准确地说，是半机械半生化产物。”语气中带有淡淡扼腕，似乎在同情对方遭遇的希斯解释同时，小手攥紧了身边人的袖口。“有人强行激活了她的血脉，试图掌控这份力量，但最终失败了。”
不置可否唔了一声，随手把空瓶丢到地上，陈昊掏出瓶治疗药水，脑海中的疑问却有增无减：把波波变成这幅模样，罪魁祸首是什么身份；她如今的表现已达极限，还是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有缺陷的智力能否恢复，是不是获得力量的后遗症或副作用；按照这个逻辑，卡莲作为其双胞胎姐妹，会不会也具备同样能力……
这边陈昊正焦头烂额，那头的女性卡特尔则双眸微闭，好似设计师般有条不紊规划着一切。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从地板墙面到弹壳各种各样的金属汇聚于身体周围，随后组装起来——
钢筋构成骨架，大块金属板被弯曲成弧形或扁平模样，进而充当外层装甲，稍小一些的则作为管线，再以弹壳链接。好似无形巨手在紫发女性驱使下摆弄着各式材料，因陋就简拼装着属于她的杀手锏。
一台圆咕隆咚的罐头状机甲，比起陈昊当初面对的那架更大，更厚重，当它最终成型之际，其顶部甚至快碰到天花板。
明显吸收了刚才战斗的经验教训，以波波为核心搭建的超大号罐头非但尺寸惊人，武备也贯彻了‘大就是美，多即是好’的风格。各式各样口径的管子，充斥于罐头躯干的每个角落，数量之多令其远眺时犹如一头刺猬。
很猛，很劲，然后一如既往地丑陋以及不科学。陈昊觉得倘若牛顿活过来，会二话不说再躺回棺材里装作无事发生。
距离波波‘开大招’已经过去了十多秒，更换完受损装甲的敌人总算有了反应。“侦测到入侵者，”或许是判断远程火力难以击败如此体型对手，它从平台上取下一把长剑，大步流星朝还未变身完成的猫娘走去。
又是一瓶爆炸药水被丢出，紧随其后的火球术凌空引爆了前者，抢在机甲右腿即将落地之际制造了一个大坑，使之收回不及一脚踩了进去。“崽种，我就不信你能给地面也施加魔法抗性！”意犹未尽竖起中指，目睹敌人身躯侧歪停下步伐，陈昊暗自窃喜刚想故技重施，却察觉到对手的右臂又开始抬起。
中招一次情有可原，中招两次就是脑子不好使。连手里聚集的元素都来不及驱散，陈昊一把抱起还在发愣的希斯，转身刚跑出数米就听见一连串巨大轰鸣声。踉跄了两步总算没栽倒，脑袋嗡嗡作响的少年似有所悟回过头，却见波波创造的大罐头正傲然屹立，身前是还未飘散的硝烟。
说时迟那时快，赶在陈昊被敌方炸飞之前，波波临时打造的巨型机甲总算完成了。
银白色的漂亮外壳满是焦痕与弹坑，吃了一轮火力覆盖的钢之巨人颓然摔倒，身体在墙上砸出一个大坑。成功击退了敌人，轿车大小的机械爪被伸到陈昊与希斯面前，展开呈碗状一动不动。
与还被抱着的萝莉对视一眼，明白猫娘意图的陈昊坦然踏足其上，任由机械臂升至半空。从锯齿般分开的外壳进入内部，看到某人灿烂的笑容，他满脑子的疑惑刹那间荡然无存。
就算这孩子有些不可告人之事又如何，安妮、汉克、诺艾尔...身边每个人哪怕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小秘密，再多点亦无所谓，只要确认她是友非敌就够了。
暂时放下顾虑，心情好转的陈昊这才有机会观察四周。放下脸上有些不情愿的傀儡，走到悬浮半空、浑身缠满导线的波波身旁，他照例伸手挠着对方下巴。“所以，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
唔了一声歪过脑袋，似乎不理解对方询问，波波笑了笑并未再解释。伴随双臂轻轻摆动，巨型铁罐再度调整起胸前不计其数的炮口，打算进行又一轮齐射。
凭借不知安装于何处的摄像头，外部景象被投影于驾驶舱内部屏幕上，供在座所有人查看。双臂环抱正盯着波波周身导线，发现其在抽取前者体内的放射性元素，陈昊若有所思啧了一声，却听见背后的希斯惊呼道：“小心，对方正在加大干扰！”
还来？眼看对面的银白色机甲释放出更多红色粒子，忙不迭投入更多魔力增强屏障的陈昊回过头，却见波波满脸无所谓地甩动脖子。任由管线抽取体内的放射性物质运往各处，作为人型电池的猫娘徒然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红光。
“吃吃！”
话音未落，巨大反震抵达了舱室，千钧一发抓住一根裸露在外的钢筋，总算没摔出去的少年心有余悸抬起头，却见屏幕上的敌人又冒着浓烟砸回原位。“你都不安个避震系统吗？”半开玩笑抱怨了一句，扶起揪住自己袖口的希斯，陈昊百感交集注视着陷入沉默的对手。
几分钟前还游刃有余应对己方一行人，巍然屹立大杀四方的银白色钢之巨人，此刻就像在泥坑里泡了半个月，再不复之前的威风凛凛。装甲被撕裂，武器库被损毁，关节破破烂烂，瘫坐于地的它多处喷出电火花与爆炸，似乎在‘吃吃’号的攻击下受损严重，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这就是‘术业有专攻’吧。对手拥有对施法者极佳的干扰技巧（施加放射性元素），还具备优异的魔法抗性，可谓法师天然的敌人；但遇上波波这台不依赖常规魔法，走偏门进行物理攻击的大铁罐，立刻化身不堪一击的弟弟，被揍得屁滚尿流。
或许是觉得大局已定，波波操控着巨大的战争机器缓缓走向对手，打算彻底了结这场战斗。心神稍定的陈昊刚松了口气，突然发现脚下的震动突兀消失。“咦，怎么停下了？”
“唔？”同样发出疑惑的呼声，紫发女性眯起眼思索片刻，很快朝陈昊拼命使眼色。不明所以的少年见状走上前，发现对方正努力手舞足蹈，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不是，你之前学的矮人语呢，好歹给个关键词啊。蛋疼地捂着脸，把话用矮人语慢慢重复了两遍，陈昊也只得到‘坏’这样一个歧义甚多的回应。无可奈何之下，他唯有求助于小伙伴，试图让她来翻译卡特尔的诉求。
“下次去山本商会时，记得索要一个‘泛世界多语言翻译模块’，在那之前我也拿这头傻猫没辙...”先是给陈昊泼了瓢凉水，精灵略显无机质的脸蛋这才展露出可爱的笑颜。“不过我刚才出于好奇分析了这台机甲，大致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边安抚着一脸委屈的波波，陈昊边头也不回问道：“然后？”
“能源。”
----------------------
在诺森格兰德疗伤期间，某次克劳德醉酒后，陈昊曾从其口中套出了一个情报。
兽人一族里，偶尔会有与众不同者诞生。他们或能变成巨兽，或能御使魔法元素，或拥有着贤者级别的智慧，或能将身体局部进行变异...这些能力出众者，往往被同胞赋予一个尊称。
兽神血脉，意即获得神灵祝福，人（兽？）生注定非凡。
毫无疑问，波波就是兽神血脉拥有者。这名人兽混血且被神秘人植入特殊装置的女性，其能力便是随心所欲将物质转化为机器，再令其匪夷所思运转起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凭借天赋能够一定程度无视物理法则，但波波总归不能无中生有，因此她的‘吃吃’号始终有个大问题---续航力很悲催。毕竟她只能靠摄取放射性元素在体内裂变，再将能量反哺给机甲，供给终有限度。
这也是陈昊之前没在历代‘吃吃’号上找到能源核心与操纵台的原因，波波自己兼任了这两样装置。
为了对抗强大的敌人，波波制造新一代‘吃吃’号时规格与火力统统加码，其代价便是能耗成倍攀升。现在经历了两轮齐射，饥肠辘辘的某人存货无几，大罐头才陷入了无法运转的尴尬境地。
被希斯简明扼要解释了一遍，陈昊这才搞懂缘由，但他经过一番思考，却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帮不上忙。“cnm，早知道多拿几个了！”从物品栏取出本打算作为研究材料的几个含辐射水果，小心翼翼将之掰开，陈昊边抱怨边将其递给欣喜的猫娘。
目睹对方三下五除二将它们消灭干净，随后不满足地朝自己张开嘴，有种在喂养洛斯兽既视感的少年在物品栏挑挑拣拣，最终取出一瓶火系魔素结晶。
“这个？”
回应他的是一副不愉快的表情。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注意到敌方机甲正靠身体各处喷出的泡沫修复创伤，明白时间不等人的陈昊情急之下，突然两眼放光打了个响指。
“我有主意了！”
“直觉告诉我，你的主意在理论上毫无成功可能~~”
“嘿，试试总好过等死吧。”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陈昊当即跪倒在地，用手里的魔素结晶绘制起法阵。嘴上虽不饶人，心底终究放不下的傀儡凑上前观察片刻，立即领悟了他的设想。
“你想对这台机器附魔？”
“是啊！”心中不乏懊恼无奈，但对此刻的陈昊而言，这是他能想到除了拔腿逃跑与投降外唯一的可行之道。“成功率有多少？”
“你不会想知道的。”
“那算了~”颇为光棍地耸耸肩，抓紧时间绘制着法阵，陈昊把脑海中自己掌握的几种附魔一合计，很快有了决断。“就是你了，强化元素属性。”
“哦~~”继续发出欣喜的欢呼，紫发女性努力挥着拳头，似乎在给准备附魔法阵的少年加油鼓劲。“好，好！”
“你们俩都疯了。”嘴上骂骂咧咧，眼看敌方机甲双目再泛红光，希斯绷着脸犹豫了一下，很快从物品栏取出又一瓶魔素，蹲在陈昊身旁拧开盖子。“我来绘制，你准备施法吧，时间不多了。”
形势紧急不容推辞，陈昊默默摸了摸对方脑袋，很快闭上眼开始汇聚魔力。“密斯特拉，我承认我不是个虔诚的家伙，但今天你可得帮帮我，日后你想要什么报酬都行~~”姑且做了个聊胜于无的祈祷，感受着魔力充盈双掌，得到希斯手势的少年猛地蹲下身，将掌心贴在了地板上。
“是龙是虫，就看这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