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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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那里,事件搞得这么大,不可能不回应,所以只好去查。有时辰在,还有其他和路家、北方军团不对付的势力在,怎么可能允许路家把事情盖住?多方博弈,最终的结果就是谁都别想伸爪子,是什么样就怎么公布,但凡有人轻举妄动,别的势力也会动。
  照实公布——
  那还有什么可说?星网上的爆料详细而真实,办案的警察都嘀咕说路家这么严密的实验室,知情者是怎么弄到那些证据的?然后就被老警察拍了后脑勺——上面的人打架,咱们做小鬼的,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这回算好的,让咱们公事公办那就公事公办,比有些时候,真相不是真相,是博弈的结果,好多了。
  路家这事,板上钉钉的非法人体实验。议会紧跟着就提出要整肃军队,要深入调查,剑指路家和北方军团。军方这边不能装死,进攻派是挺乐呵,趁你病要你命,闻着味都来了,天天例会逮着路建山就不放了,就说路上将你这事连累咱们军方名声都跟着臭了,你得负责吧?
  但保守派呢,原本想将北方军团领头羊的地位取而代之,这回反倒是团结起来了,护着路家,说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是某某某干的——其实就是找替.罪.羊,想把路建山这群人给保住。
  .
  时辰找了第一军团的上将聊天。
  喝两口酒,绕会儿弯子,慢慢话头就出来了:“……要么说咱们钱哥厚道嘛,路上将这个把月功夫,一来二去,耽误您那儿,还有第五第六军弟兄们多少事儿,钱哥还肯给他兜着。这朋友做到这份上,是真仗义。”
  说着给比了个大拇指。
  第一军团这钱上将斜着眼睛看他:“时老弟你可别给我戴这高帽,咱们谁不知道谁?后生可畏啊,老弟你们第七军最近猛得很,白家和路家撕了一通,倒让你来摘桃子了。你们进攻派的家大业大,下头兄弟都精悍能干,现在老马老李都开始偏着你们了,我倒是想撒手呢,就怕路建山一倒,跟着的就是哥哥我了。”这里头,老马老李,指的是中立的第三军和东方军团的两个上将,也是和白家亲近的拿两位。
  他语气是开玩笑,但话音很明白。不管时辰今天拉着他喝酒是想干嘛,钱上将绝无可能和时辰站在一边。之前保守派内讧,那是保守派的基本盘在,钱上将借机闹一闹,想让第一军团主导保守派。但现在眼看路家要垮,他反而要跟着一条心了——不然,保守派整个摊子都被掀了,你争个摊主,有什么意义呢?
  时辰其实早就猜到了他的打算,也没准备红口白牙就说动这位。
  他见状一笑,没急着谈事,伸手给钱上将满上,自己拿着酒杯碰了碰:“知道,知道。钱哥对保守派这份心,再明白不过。我啊,是很羡慕路上将有您这位朋友的。我年纪轻,不经事,有时候就盼着我们第七军也有您这么位厚道的朋友。”
  把钱上将给捧得高高的,示好的意味也挺重。
  钱上将不明白他闹哪出,跟着喝酒,脑子里却全是警惕。
  这小子叫他钱哥,可论年纪,自己儿子都比他大。年轻人往往不够老辣,他昏迷之前确实如此,是个直肠子,打仗指挥是一把好手,但是政治上就差了几分火候。要不是他给他第七军的兵争取权利总是不管不顾、擅长一力降十会地破局,别人又确实顾忌他是个狼崽子,你算计他的人,他真有可能咬着你不放,还指不定第七军会被怎么谋算呢。
  可这昏了一场醒过来,处事就跟开窍了似的,虽然还有点天马行空的意思,可做事稳起来了,也更像是一个隐在幕后的猎手,而非扑上去直接撕咬的猛兽。简而言之,就是变得更为危险了。
  他没说话,时辰就说了下去:“想必钱哥也知道,人身上要是烂了,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彻底剜了腐肉再让它长好,疼是疼了,但比沤着盖着让它害了整个机体要强不是?”这是拿腐肉比路家,拿人体比保守派呢。
  “就怕这腐肉,待自称是医生的人真帮着剜了,又原形毕露掏出刀要杀你。到时候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就不得不任人宰割了。”钱上将哼了一声。
  时辰笑了笑:“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做医生的,为了取信患者,总是要先帮着把患者身体机能调节康健了,证明自己确实是医生,才好帮忙剜腐肉。”
  嗯?这是什么意思?
  钱上将警惕地看着时辰。
  就见这年轻人脸上挂着诚恳的笑容:“钱哥,说一千道一万,您和路建山主张一致的,也就是想收缩放在边境的军力、迁移边境星的居民。这迁移之事姑且不说,就说这收缩兵力,也不是不可以谈。”
  钱上将匪夷所思地看着时辰。
  这小子说什么?还是他幻听了?
  ——这人不是从来最坚决主张不能退后、死守联邦领土、不让星空荒兽掠夺联邦资源分毫的吗?
  他这是疯了?
  “……到底都是联邦的兵,说是有派别之分,还不都是弟兄?谁不是为了联邦好?只是理念有些不同罢了。”时辰好像没看见他诡异的表情似的,掏心掏肺一般在那儿说呢,“老哥在路建山这事儿上何必那么执着呢?给联邦剜了一块腐肉,咱们别的地方焕发新的生机,哪里不合算了?”
  钱上将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他:“路建山的事情,我可以放着不管,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收缩兵力,你得给个准话。怎么办?什么时候办?咱们不兴空头支票的。”
  “这钱哥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当然了,第七军一贯是主张进攻的,这收缩边境防御线的事情,我们不会提,如果有人提了,我们也不大可能主动照办。”
  “那老弟这是耍我?”
  “钱哥别心急。您听我说——如今联邦边境,被星空荒兽袭击最多的东南一带,就在我第七军的驻守防御范围内。军部的会议怎么争,我们自然是不可能让防线退后一寸的。但是第七军不可以改防线,却不代表别的军队不可以。”时辰用手指沾了酒,在桌子上草草勾勒出清晖联邦的星图,在自家第七军驻守的位置上着重点了点。
  “……说来,自十年前RF27战役以来——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少将,第七军就驻扎在东南边境星区域,如今,依旧如此。这换防的事情,好像也该提上日程了吧?至于换了之后,驻守的军队自然可以按照他们的意愿收缩阵地线。”
  年轻人笑得一脸诚恳,而钱上将握着酒杯的手却猛地一颤。
  “老弟这算盘打得真精,你第七军到了保全了骁勇善战之名,倒让我保守派的来扛怯战退缩的骂名?”
  “钱哥这话是怎么说的?这收缩防线,一贯是贵派的主张,让您的人来实行,不是刚好?您平日总说收缩防线可以给联邦节省开支,又能推动国家由穷兵黩武向加快经济发展转移,节省的军费开支可以投入到医疗教育领域……这重重好处,不是您自己说的?难道不是真的不成?真做成了,老百姓只有感激的份,保守派眼看获得的民众支持就更高,老弟我想想可都跟着羡慕。”
  钱上将心说理是这个理,话也是好话,但怎么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他眯着眼睛:“老弟这话好听,让我保守派真这么做,可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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