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记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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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珣冷冷的说,“多谢吴王抬爱,只是下官母亲并不喜下官穿白色大氅,殿下还是另赐他人吧。”
  吴王早习惯柳珣各种拒绝,也没觉得什么,回家和王妃说起今天的柳卫阶依然风采出众,王妃在灯下翻阅书籍,“王爷总是如此做派,怪不得柳大人不给你面子。”
  “往外说,柳大人是新科探花,如今又是翰林院侍讲,文学才识一概不缺,往内说,人家也是勋贵子弟,富贵出身。王爷总这样把人家当个景赏,人家心里会痛快才奇怪。”王妃说。
  吴王想了一下。“可我就图他好看啊。”他的才学才识他都用不上,当个知心之交,好像也没必要,他就看看脸,看看就高兴了。
  “那王爷也收敛些。”王妃说。
  “那他长的那么好看就是让人看的嘛。别人都看的。偏我就看不得,当个王爷没好处还一堆限制。”吴王生气,宝宝不开心了。
  “那别人也不像王爷看的这么露骨啊。”王妃也放弃了,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雪下了两日,王爷陪我去西山赏雪吧。”
  “去吧去吧,又到赏雪的时候,猎几头肥鹿,在雪地了烤着吃。”吴王又高兴起来。他的生活很简单,吃好,玩好,看美人。
  当个王爷怎么会不好呢。
  其实王妃有一点错了,并不是只有吴王一个人看的露骨,也有人看的入神。柳珣邀杨峤出来吃羊肉锅子,雾气蒸腾,暖红的脸颊,眉朗目星,那唇被热的辣的,如娇红的花瓣,鲜翠欲滴。“我娘有一年看我背对着她穿白狐大氅走在雪地上,后来就梦见我在雪地里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以后就再不让我穿了,还去庙里做了一年的法场。”
  “你娘疼你,自然丝毫闪失都不容不下。这黑色的大氅也很好看。”杨峤说,对坐的位置是方便观看的位置,雾气也能很好的中和视线,是很好看呢,怪不得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都要烦死了。这什么翰林侍讲,一旬要去国子监讲一课,一个月就是三次,最近其他大人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方便,合着翰林院就剩我一个人能活动呢。”柳珣蹙着眉抱怨说。
  “国子监有人想看你啊。”杨峤说,多余他也不能总是去说,太子是看重他,但是吴王还是太子弟弟呢。
  “麻烦。”柳珣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国子监不想看到我的人也有很多。”
  “那凶手有眉目了吗?”柳珣问。
  杨峤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有那么难?”柳珣说,“尸体找到是哪的人吗?”
  “是江南的,被人拐了过来,不知怎的自己跑出来,没想到就遭遇不测。”杨峤说,“去江南找她家人来收敛尸体,家人说她不知检点和野男人走了,就当没这个人。等这案了了我出点钱,好歹装一副薄棺下葬。”
  “人拐子真该死。”柳珣骂道。
  “是啊,所以我把那人拐子抓起来了。”杨峤说。
  柳珣问,“人拐子拐这么大的女人做甚?”
  “去做暗门。”杨峤说。
  “暗娼吗?”柳珣说,“这也是违法的,你把暗娼门子都抓起来了吗?”
  “暗门是抓不尽的。”杨峤说,“人家把红灯笼一取下,是正经人家,你不能抓他。”
  柳珣皱眉,狠捞一筷子羊肉吃了,“那女人是从暗门跑出来的,那她应该就是在那附近碰到的凶手,你也说牌坊大街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什么样的人会去逛暗门?又有哪些人知道那附近有暗门呢?”
  杨峤闻言点头,“把这一条也加到排查的条件去,很重要。”
  柳珣高兴的眯起眼睛,杨峤看他,“最近天气冷了,你就不要总跑京兆尹,有什么进展我让青袖去告诉得得儿就成。”想起青袖曾经和他说怎么会有人取名字叫得得儿,跟马似的,得驾得驾。杨峤把这话学给柳珣听。
  柳珣说,“无独有偶,得得儿也跟我说过呢,这都是红袖添香,偏要叫个青袖,青袖添香,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书童呢。”
  得得儿的名字是柳珣取的,青袖的名字是杨峤取的。这下两人都面色不好看,对视一眼,默契的夹肉吃,这事过了哈,过了。
  在外吃了羊肉锅子热乎乎的回家,盘腿坐在炕上和乔氏说话,乔氏进门就先摸他的手心,热热的她才放心,“家里的什么好吃的没有,天寒地冻的非要跑外面吃去。”
  “是朋友嘛。”柳珣说。
  “朋友叫到家里来吃饭也是可以的。”乔氏说,柳珣幼时还有三两好友,自埋头苦读后和那些人都疏远了,现在看到他又有了新朋友,乔氏也开心。“咱们现在单过了,想请谁就请谁。”
  “过几日我找他说说。”柳珣说,“他忙着呢,不一定有时间。再说,怕他不自在。我第一次交这样的朋友,可不能伤了他的心。”
  “是京兆尹杨少尹大人吗?”乔氏说。
  片刻后她摸着柳珣的头说,“你最近跑京兆尹有些多,娘有些担心,那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听说杨少尹大人就住在大狱前面,大狱该有多少阴魂,你小时候最怕这些的。”
  柳珣有些赫然。“奇怪,和杨峤去这些地方我都不怕,也许因为他看起来很正气。”
  “珣儿,你答应外祖的。”乔氏说。
  “我有好好爱惜自己,没有以身涉险。”柳珣说,“也有乖乖当值,大人总是让我去国子监,我不愿意也去了,在官场就不能任性。”
  “京兆尹总是处理纷争,死人。这都是危险。”乔氏说。
  柳珣扑到乔氏膝盖上,“若我永远只有十岁左右大,总在娘的护翼下生活就好了。”
  “娘不是想限制你的活动。”乔氏说,她怜爱的摸了膜他的发顶,“算了,你喜欢就去吧,娘总希望你开心。”
  柳珣转转头,“儿子也总不想让娘担心的。“
  半个时辰后在柳梁的书房他就不这样了,上蹿下跳的,“爹,翰林院待不下去了,总去国子监,总去国子监,大哥都告病半个月了,别人还以为我是去嘚瑟的呢。“
  “他生病关你什么事?“柳梁喝茶,”你知道你自己没嘚瑟就行了,你还管别人怎么想。“
  “爹啊。“柳珣说,”那还有大哥那老丈人呢,总是看我不顺眼,还拾掇着人给我找难堪。为了不丢脸我费老鼻子劲了。“
  “那你想去哪?“柳梁说,”礼部?“
  “昂~~~“柳珣不肯,”不想这么早养老。“
  “那你到爹手下来。“柳梁说。
  “那去礼部我还能自在一点养老呢。”柳珣说。
  “那你想去哪?”柳梁问,“吏部户部,你爹使不上进,刑部兵部,太煞,工部又傻又辛苦,礼部你又不想去。”
  “刑部挺好的。”柳珣说。
  “想都别想。”柳梁说。“刑部都是重犯,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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