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的地步
九月看着脸色不好的景龙帝，没有率先开口。
景龙帝也在看着九月，似审视，似探究，又暗藏杀意与畏惧。
良久过后，他才音调透冷的开了口，“命师离了监天殿，此事，你可知？”
九月浅浅的笑着，没正面答景龙帝，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星月方才被人伏击，此事，父皇可事先便知？”
景龙帝明显怔了一下，他没料到，九月敢如此直白的跟他说话。
只是，他向来高高在上惯了，不过区区一个附属国的公主，敢用这种语气逼问他，紧直找死！
他一拂袖袍，脸色发青，额眉拧紧成一道深壑的沟渠，“你既然心中有数，又何必多问？”
“呵！”九月勾了下唇，荡起抹讥诮的笑，“我真的很好奇，你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最后会不会没人愿意给你送终？”
“送终？”景龙旁一声暴喝，“你找死。”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香火中藏了散灵粉，对吧？”
景龙帝紧抿着嘴，冷冷的盯着九月，却没开口。
九月继续道，“只可惜，散灵粉对我没用，你失算了！”
“那些没用的东西，不过是个女人，居然也胜不了。”
“女人怎么了？父皇若是瞧不起女人，那尽管跟星月战一场。”九月挑了下眉，率先下了战书。
景龙帝被九月的话噎得没了下文，良久后才憋出几句，“你当真以为朕怕你？你能修炼又如何？迟早有一日，朕也会踏入修炼一道，比你更为日进千里。”
九月只想冷笑，“不知命师可否告诉过父皇，想要踏入修炼一道，是要先被雷劈的，扛过去了还好，若扛不过去，便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景龙帝又是一怔，瞬而铁青着脸，一字一句道，“你休想吓唬朕，朕从刀光剑影中继承大统时，你还未出生。”
“呵，我出生的时候，你连黄土都不是了。”九月不禁好笑，她来自现代，这个架空的时代虽然不知道离现代有多少年，但怎么的也有数千年，景龙帝居然想跟她比资历。
景龙帝的脸色顿时变得黑沉，“凉、王、妃。”
九月摆正态度，朝脸色不善的景龙帝笑了笑，因为她这一笑，景龙帝的脸上更是如同降下了冰霜，“父皇想要我的命，为何？”
“为何？你问朕为何？”景龙帝伸手指着九月，“你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九月漫不经心的抿了下唇，“不管是懂还是不懂，父皇做事遮遮掩掩，不就是因为不想撕破脸皮？”
景龙帝心底掠过无数复杂心思，最后只凝结成一缕，继而脸上牵强的浮了抹笑意出来，“朕欣赏你。”
“嗯？”九月被这突然转变的话惊得差点下巴掉地。
这是要......硬的不行来软的？
“老三今时不同往日，你跟着他得不到任何好处，至于感情，朕想对你说，修炼之人，应当将长生不老看得更重，待你真正炼成了不死身，这世间有多少良人待你去寻？”景龙帝收回了指着九月的手，朝前踱了几步，在离九月只有两步之远时方才停下，“朕许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要的修炼药材，朕也会倾尽人力物力替你寻来，还有金淄国，你在乎的亲人，朕都会好生关照......”
“所以，父皇这是在拉笼我？”九月暗暗冷笑，“那么，父皇要我做什么？”
“朕知道你都知道，你又何必跟朕装糊涂？”
“让我将阿夜从这世上抹除么？”
景龙帝难得的唇角往上扬了几分，未说话，却点了点头。
“父皇今日要杀阿夜，来日，我的小命怕是也难保。”
“只要你诚心投靠朕，朕不为难你。”
九月眨了眨眼，看着正在极力拉笼她的景龙帝，忽地平息了脸上的情绪起伏，淡淡的叹了口气，“都说虎毒不食子，在你这，却是食子食得不亦乐乎。”
景龙帝的脸色，因为九月的出声而变得阴鸷，眸光深沉幽暗，不知道又在谋划着什么恶心事。
九月冷笑一声，继续道，“我跟阿夜，是拜过天地的，此一生，他若不离，我便不弃，至于父皇的心思，如若父皇不想撕破脸撕得太难看，就不要过于咄咄逼人。”
“你这是在拒绝朕？”景龙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眼中泛起浓郁的杀意，“你别给脸不要脸。”
九月冷笑不语。
景龙帝见九月这副淡然的模样，怒火已上升到了顶点，“你别忘了，凤妃的命，还捏在朕手中。”
“命师把那东西交给了你保管？”九月闻言，蹙眉的同时，眸底浮起抹强悍的战意。
只要确定那东西在景龙帝手里，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将那东西夺回来。
景龙帝没答腔，也没动，内力却从他的袖袍中疯狂涌出，朝着九月便袭了过去。“别以为朕不知道，修士不能对普通人动杀机，朕今日便杀了你......”
九月此时离景龙帝很近，景龙帝散出内力攻势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他的意图。
她也没动，只站在原地，精神力如同世上最坚硬的防护罩般，横挡在她与他之间，将疯狂涌来的内力，全部挡了下来，化为虚无。
“父皇懂得不少，但似乎还是太低估了我一些，虽然我不能对父皇动杀机，但父皇想要我的命，似乎也不是一件易事。”
“哼！”
景龙帝的内力，无法穿透九月的精神力防护。
而九月，除了自卫之外，也没擅动。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着。
良久过后，景龙帝脸色露出了惊骇之色，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却如同石沉大海，而他身上的内力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到最后，他会连恐吓她的资格都没有。
若让他就这样轻易收手，他的颜面又要往哪搁？
就在景龙帝心里情绪起了变化的同时，九月双眸一敛，更多的精神力从空间中释放而出，反攻向景龙帝，刺入他的脑海。
景龙帝不是常人，在九月的精神力刺入他脑海时，他涌在外的内力顿时收回，用尽全力保住脑海中的一丝清明。
九月蹙紧了眉，以她的能力，想要利用精神力催眠景龙帝，似乎还有些难。
就在她准备向密匙借力量时，景龙帝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九月：“......”
“朕没看错，你果然是老三看中的女人，的确非常人可比。”
九月继续懵逼。
“朕对你的这些试探，你皆一一接了下来，且做得不错，唯有你这样的女子，才能与老三匹配，原先朕不看好你，如今彻底放下心来，有你在，老三可万事无忧。”
景龙帝说话间，示好般收了些许内力。
九月见状，只得将精神力收了回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刹时消散了不少。
她倒想看看，景龙帝除了没人味，还能狠辣无耻到什么地步。
“朕知道命师掌握了凤妃的生命气息，但朕却无能为力，朕方才派出去的人，不过是想试探你的力量有多强，朕方才对你的狠话与杀意，也是想瞧瞧你会不会因为利益，背叛老三，凉王妃，有你在，商罗王朝可高枕无忧了。”
九月‘呵呵’了，这么牵强的自圆自说，景龙帝还真当她是脑子秀逗了？
“凉王妃若是没别的事，便快些出宫去，朕知道这些年冷落了凤妃，这几日，凤妃会在朕身边。”
九月蹙了下眉，抬眸对视上景龙帝的视线，“母妃这些年习惯了清冷，父皇强行要对母妃好，怕会适得其反。”
“凉王妃有所不知，朕与凤妃，不亚于凉王妃与老三，多年夫妻情份，三言两语便能恢复如初。”
九月想了几秒，朝景龙帝笑笑，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虽然彼此都知道撕破了脸，但景龙帝强行用自己的无耻将撕破的脸，又补回来了一些，她也不能强行去打笑脸人。
再且，这种君主制国家，牵一发而动全身，面瘫王这些年都不敢冒然而动，更别提她这个时空来客。
若是不知不觉中触犯了天道规则，免不了要被雷罚劈得魂飞魄散。
九月行至凤妃所在的角落，凤妃见她安然归来，不由松了口气，拉了她的手，连声问道，“他可曾为难你？”
“凤姨放心，他不过是问了我几个问题，无妨。”
“那便好，他若为难你，你尽管告诉我，我是无力对付他，但就算落得个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看着凤妃脸上坚定的神色，九月不由神经一紧。
如果凤妃知道景龙帝以她的命为要挟，要自己跟面瘫王屈服，性格如此烈的凤妃，肯定会......
九月不敢再往下想。
“星月，既然凉儿先出了宫，不如你去椒房殿中陪我坐坐？”
九月挑了抹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了，才分开一会，我想阿夜了，改日再来看凤姨。”
“你这孩子，我倒不好意思怪你了。”凤妃拍拍九月手背，笑成了一朵花，“快回去，若凉儿敢欺你，你便入宫告诉我，你跟他，我还是更疼你一些。”
“是，那我可就将凤姨的话当做令箭了。”九月俏皮回了一笑，告别凤妃，看了眼站在另一侧，毫无情绪反应的苏嬷嬷，她招呼上初一，踏上熟悉的路，朝宫门而去。
“初一,加快脚步,我们要赶快回到凉王府。”
“是！”
景龙帝也在看着九月，似审视，似探究，又暗藏杀意与畏惧。
良久过后，他才音调透冷的开了口，“命师离了监天殿，此事，你可知？”
九月浅浅的笑着，没正面答景龙帝，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星月方才被人伏击，此事，父皇可事先便知？”
景龙帝明显怔了一下，他没料到，九月敢如此直白的跟他说话。
只是，他向来高高在上惯了，不过区区一个附属国的公主，敢用这种语气逼问他，紧直找死！
他一拂袖袍，脸色发青，额眉拧紧成一道深壑的沟渠，“你既然心中有数，又何必多问？”
“呵！”九月勾了下唇，荡起抹讥诮的笑，“我真的很好奇，你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最后会不会没人愿意给你送终？”
“送终？”景龙旁一声暴喝，“你找死。”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香火中藏了散灵粉，对吧？”
景龙帝紧抿着嘴，冷冷的盯着九月，却没开口。
九月继续道，“只可惜，散灵粉对我没用，你失算了！”
“那些没用的东西，不过是个女人，居然也胜不了。”
“女人怎么了？父皇若是瞧不起女人，那尽管跟星月战一场。”九月挑了下眉，率先下了战书。
景龙帝被九月的话噎得没了下文，良久后才憋出几句，“你当真以为朕怕你？你能修炼又如何？迟早有一日，朕也会踏入修炼一道，比你更为日进千里。”
九月只想冷笑，“不知命师可否告诉过父皇，想要踏入修炼一道，是要先被雷劈的，扛过去了还好，若扛不过去，便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景龙帝又是一怔，瞬而铁青着脸，一字一句道，“你休想吓唬朕，朕从刀光剑影中继承大统时，你还未出生。”
“呵，我出生的时候，你连黄土都不是了。”九月不禁好笑，她来自现代，这个架空的时代虽然不知道离现代有多少年，但怎么的也有数千年，景龙帝居然想跟她比资历。
景龙帝的脸色顿时变得黑沉，“凉、王、妃。”
九月摆正态度，朝脸色不善的景龙帝笑了笑，因为她这一笑，景龙帝的脸上更是如同降下了冰霜，“父皇想要我的命，为何？”
“为何？你问朕为何？”景龙帝伸手指着九月，“你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九月漫不经心的抿了下唇，“不管是懂还是不懂，父皇做事遮遮掩掩，不就是因为不想撕破脸皮？”
景龙帝心底掠过无数复杂心思，最后只凝结成一缕，继而脸上牵强的浮了抹笑意出来，“朕欣赏你。”
“嗯？”九月被这突然转变的话惊得差点下巴掉地。
这是要......硬的不行来软的？
“老三今时不同往日，你跟着他得不到任何好处，至于感情，朕想对你说，修炼之人，应当将长生不老看得更重，待你真正炼成了不死身，这世间有多少良人待你去寻？”景龙帝收回了指着九月的手，朝前踱了几步，在离九月只有两步之远时方才停下，“朕许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要的修炼药材，朕也会倾尽人力物力替你寻来，还有金淄国，你在乎的亲人，朕都会好生关照......”
“所以，父皇这是在拉笼我？”九月暗暗冷笑，“那么，父皇要我做什么？”
“朕知道你都知道，你又何必跟朕装糊涂？”
“让我将阿夜从这世上抹除么？”
景龙帝难得的唇角往上扬了几分，未说话，却点了点头。
“父皇今日要杀阿夜，来日，我的小命怕是也难保。”
“只要你诚心投靠朕，朕不为难你。”
九月眨了眨眼，看着正在极力拉笼她的景龙帝，忽地平息了脸上的情绪起伏，淡淡的叹了口气，“都说虎毒不食子，在你这，却是食子食得不亦乐乎。”
景龙帝的脸色，因为九月的出声而变得阴鸷，眸光深沉幽暗，不知道又在谋划着什么恶心事。
九月冷笑一声，继续道，“我跟阿夜，是拜过天地的，此一生，他若不离，我便不弃，至于父皇的心思，如若父皇不想撕破脸撕得太难看，就不要过于咄咄逼人。”
“你这是在拒绝朕？”景龙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眼中泛起浓郁的杀意，“你别给脸不要脸。”
九月冷笑不语。
景龙帝见九月这副淡然的模样，怒火已上升到了顶点，“你别忘了，凤妃的命，还捏在朕手中。”
“命师把那东西交给了你保管？”九月闻言，蹙眉的同时，眸底浮起抹强悍的战意。
只要确定那东西在景龙帝手里，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将那东西夺回来。
景龙帝没答腔，也没动，内力却从他的袖袍中疯狂涌出，朝着九月便袭了过去。“别以为朕不知道，修士不能对普通人动杀机，朕今日便杀了你......”
九月此时离景龙帝很近，景龙帝散出内力攻势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他的意图。
她也没动，只站在原地，精神力如同世上最坚硬的防护罩般，横挡在她与他之间，将疯狂涌来的内力，全部挡了下来，化为虚无。
“父皇懂得不少，但似乎还是太低估了我一些，虽然我不能对父皇动杀机，但父皇想要我的命，似乎也不是一件易事。”
“哼！”
景龙帝的内力，无法穿透九月的精神力防护。
而九月，除了自卫之外，也没擅动。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着。
良久过后，景龙帝脸色露出了惊骇之色，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却如同石沉大海，而他身上的内力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到最后，他会连恐吓她的资格都没有。
若让他就这样轻易收手，他的颜面又要往哪搁？
就在景龙帝心里情绪起了变化的同时，九月双眸一敛，更多的精神力从空间中释放而出，反攻向景龙帝，刺入他的脑海。
景龙帝不是常人，在九月的精神力刺入他脑海时，他涌在外的内力顿时收回，用尽全力保住脑海中的一丝清明。
九月蹙紧了眉，以她的能力，想要利用精神力催眠景龙帝，似乎还有些难。
就在她准备向密匙借力量时，景龙帝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九月：“......”
“朕没看错，你果然是老三看中的女人，的确非常人可比。”
九月继续懵逼。
“朕对你的这些试探，你皆一一接了下来，且做得不错，唯有你这样的女子，才能与老三匹配，原先朕不看好你，如今彻底放下心来，有你在，老三可万事无忧。”
景龙帝说话间，示好般收了些许内力。
九月见状，只得将精神力收了回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刹时消散了不少。
她倒想看看，景龙帝除了没人味，还能狠辣无耻到什么地步。
“朕知道命师掌握了凤妃的生命气息，但朕却无能为力，朕方才派出去的人，不过是想试探你的力量有多强，朕方才对你的狠话与杀意，也是想瞧瞧你会不会因为利益，背叛老三，凉王妃，有你在，商罗王朝可高枕无忧了。”
九月‘呵呵’了，这么牵强的自圆自说，景龙帝还真当她是脑子秀逗了？
“凉王妃若是没别的事，便快些出宫去，朕知道这些年冷落了凤妃，这几日，凤妃会在朕身边。”
九月蹙了下眉，抬眸对视上景龙帝的视线，“母妃这些年习惯了清冷，父皇强行要对母妃好，怕会适得其反。”
“凉王妃有所不知，朕与凤妃，不亚于凉王妃与老三，多年夫妻情份，三言两语便能恢复如初。”
九月想了几秒，朝景龙帝笑笑，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虽然彼此都知道撕破了脸，但景龙帝强行用自己的无耻将撕破的脸，又补回来了一些，她也不能强行去打笑脸人。
再且，这种君主制国家，牵一发而动全身，面瘫王这些年都不敢冒然而动，更别提她这个时空来客。
若是不知不觉中触犯了天道规则，免不了要被雷罚劈得魂飞魄散。
九月行至凤妃所在的角落，凤妃见她安然归来，不由松了口气，拉了她的手，连声问道，“他可曾为难你？”
“凤姨放心，他不过是问了我几个问题，无妨。”
“那便好，他若为难你，你尽管告诉我，我是无力对付他，但就算落得个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看着凤妃脸上坚定的神色，九月不由神经一紧。
如果凤妃知道景龙帝以她的命为要挟，要自己跟面瘫王屈服，性格如此烈的凤妃，肯定会......
九月不敢再往下想。
“星月，既然凉儿先出了宫，不如你去椒房殿中陪我坐坐？”
九月挑了抹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了，才分开一会，我想阿夜了，改日再来看凤姨。”
“你这孩子，我倒不好意思怪你了。”凤妃拍拍九月手背，笑成了一朵花，“快回去，若凉儿敢欺你，你便入宫告诉我，你跟他，我还是更疼你一些。”
“是，那我可就将凤姨的话当做令箭了。”九月俏皮回了一笑，告别凤妃，看了眼站在另一侧，毫无情绪反应的苏嬷嬷，她招呼上初一，踏上熟悉的路，朝宫门而去。
“初一,加快脚步,我们要赶快回到凉王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