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5章 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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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莲香活着,轮回的希冀成真。
  女儿叶默儿一出生,就自带光环。
  步步生莲和九世轮回血脉,无人能及。
  这一世,叶岩再不会独孤。
  “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了……”叶岩失魂落魄的道,他能说出的只有这些苍白话语。
  “并不苦。”步莲香摇头:“早在焚天东荒步家,我就习惯了这样的平静,何况,还有默儿在身边陪伴着我……这十八年我们的女儿早已是万千界十二品莲花仙子……岩我知道你的九世力量很强大,但现在我们有默儿了不是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离开这里?”叶岩问道。
  步莲香依旧摇头,她看着女儿,眸光微现复杂:“默儿一天天的长大,我不能永远把她留在身边,她总要去外面的世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但是……她成长的太快,快到让我害怕。”
  叶岩:“……”
  “默儿三岁时,她的体内便自行衍生出神息,于是我试着指引她修炼,结果她的神息成长快的可怕,一月入神,三月真神,六月真神巅峰,八岁半便已是半步神王,十岁半已是神王境三,未满十五岁岁已成神王境七……如今已是神王境九巅峰,超越万千界所有人的速度!”
  “而且,她每一次的境界跨越,都丝毫没有瓶颈痕迹。”
  叶岩虽已见识过叶默儿的出手,但心中依旧剧烈震动……
  而步莲香的这番话如果落在万千界任何一名神王境武者耳中,定如闻天方夜谭。
  毫无疑问,叶默儿在武道上的成长速度绝不正常。
  “如此,反而让我担心,不敢让她离开此地。”
  步莲香的担心再正常不过,因为她是母亲。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变成什么样子,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一个才十八岁的神王巅峰一旦现世,引发的必定是整个万千界近乎惊天动地的震颤,孤身一人的她的此生也必将无法安宁。
  因为,未央宫就在身侧!
  “娘,我才不要到外面的世界去,我要一直陪着娘亲。”偎依在母亲的身边,叶默儿笑吟吟的道:“爹爹,你以后也会陪着我们吗?”
  叶岩微笑,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看得到叶默儿说话时,眼眸深处那向往与渴望的光芒……
  她想离开这里,她想去看外面的世界,但她更不想让母亲孤单。
  “你呢?”步莲香问:“当年是怎么轮回一世?又为什么会……”
  曾经那个稚嫩,光芒却比炙日还要耀眼的少年。
  再见时,却已是如此辉煌。
  到了,自己仰望的地步。
  但少年,依旧是万年前的轮回。
  这,就足够了。
  叶岩微微仰头,他的记忆回到这一世自己人生的起点。
  默默的想着,他的内心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平静:“三年前,在龙神试炼死亡平原那半年,我觉醒了两世记忆,一年前在嗜血魔窟内,我再一次觉醒了第六世……”
  “万千界未央宫神台一战,我觉醒了第八和第九世……”
  步莲香:“……”
  “没有找到你的这万年,我经历了很多事,很多在你听来,一定会觉得虚幻,但……我不会再像当年一样欺哄你,我要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
  他讲述的起点,不是万年前的初遇。
  而是这一世叶岩命运的折点……
  两世轮回。
  他讲述自己的命运轮回,讲述了和灵月的相遇,讲述了他在嗜血魔窟知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到找回第六世万千魔神的记忆……再到灭杀落轻尘麾下四大花奴落幽兰……再到奔赴未央宫神台通道一系列的剧变……最后到对九世轮回等同于神话的神界……
  东升西落,星辰漫空。
  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悲喜,所有的秘密,他都毫无保留的说着……
  对于失而复得的步莲香和叶默儿,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全世界都补偿给她们,没有任何的隐瞒,没有任何的保留,亦没有任何的波澜。
  亦是叶岩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肆意淋漓的倾诉。
  不知不觉间,星芒暗淡,炎阳再现。
  竹林外,灵月和柳如风没有去打扰他们一家的重聚。
  但没有离开,静静的守在那里。
  毕竟,这里距离未央宫实在太近太近了。
  危机,还未解除!
  步莲香的怀中,叶默儿不知何时已经睡去。
  她睡的很是香甜安稳,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轮回二字是怎样的一个传奇。
  亦不知道自己身上所拥有的,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看着她恬静的脸儿,叶岩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无法形容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这万年一直缠绕他的灰暗,那种他曾想过或许一辈子都难以真正脱离的心灵深渊,在她的笑颜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溃败的几乎无影无踪。
  步莲香的宠溺、温柔到足以融化一切的眸光,他终于理解了那种感觉。
  亦理解,身受着她万年的愧……
  “怪不得,默儿的成长这么惊人。”步莲香轻轻的道,抱紧怀中安睡的女儿。
  她虽修为散尽,但对于叶默儿而言她从来都是世上最温暖的母亲。
  也是,最伟大的依靠:“原来,她有着一个神话般父,轮回!”
  “可惜,她父亲的神话,还差了足足五世。”叶岩微笑,说着这句话,心里竟出奇的没有一丝失落。他隐隐感觉到,叶默儿不符常理的天赋应该是和自己有关,不仅是继承了他的轮回血脉,她玄脉的异常,很可能……也受到他轮回六道神诀的影响。
  虽然,自己失去五世未归的力量。
  但能给女儿带来如此骄人的天赋,他心中的满足感胜过一切。
  步莲香伸手,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污尘:“你在这里这么久不愿离开,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吗?我知道你足足九世人生,一定不可能只有一个步莲香存在!”
  如此短的时间,却可以让叶岩落魄到如此程度。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他的神魂沉落到怎样的深渊。
  而这样的深渊,她经历过,她明白那是怎样的绝望。
  当时修为散尽的步莲香,一心唯有死志。
  却是女儿叶默儿的哭声,将她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叶岩闭目,然后轻轻点头。
  步莲香轻语道:“虽然岩你经历过这么多波澜,看到了无数他人无法想象的世界,但你的本性却是一点都没有变。你总是习惯,甚至霸道的想要去守护他人,成为他人的依赖,却无法接受自己只能依赖于他人……尤其是心中重要之人,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他们的累赘。”
  叶岩:“……”
  “回想当年……”此时说起,步莲香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柔和:“那时的我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废人,只想一死了之。但我想看着我们的女儿,堂堂正正的长大,然后我步莲香骄傲的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名轮回,是所有世界唯一的王!”
  “……”叶岩嘴唇轻动。
  “那么你喜欢保护我,被我依赖的感觉吗?”步莲香再问。
  叶岩,毫不犹豫的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去依赖自己的女人呢?”步莲香微笑:“你的妻子……们……她们爱你不是因为你的强大,不是因为你可以让他们依赖,而是因为你的存在,因为你安好的活在他们生命里。能够依赖于你自然是一种幸福,但如果能被你依赖,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你,对所有爱你的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就如你守护他们,被他们所依赖一样。”
  叶岩怔住,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无声的化开。
  他摇摇头,轻笑道:“我果然……傻透了,居然连这么浅显的事都想不明白。”
  其实,若是在昨天换一个人和步莲香说一模一样的话。
  叶岩的心结,依旧无法摆脱灰暗。
  步莲香的话语,只是拂去他心中的最后一层障碍。
  真正改变的是叶岩的心境,人心大道并一定需要无敌天下。
  人心,最强大的力量便是懂得无心的力量。
  一个人,唯有无心变了无牵挂。
  “岩,我还记得万年前你说的两句话。”“不联想看着他,轻轻点道:“无论我失去什么,只要不是生命,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有重新追回的希望。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活着就一切都有可能!”
  “了无牵挂这,忘死;欣喜挚爱者,忘生!”
  “!!!”叶岩目光定格……这是当年自己对步莲香吼出来的话语。
  他握紧步莲香的手,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眼眶再一次变得朦胧……
  他知道步莲香这些话的意思,她不仅拂去他心中所有的阴霾,还要他拥有希望。
  轮回,拥有九世轮回无上力量。
  那股力量,一定是鸿蒙仙界无敌的力量。
  叶岩,拥有全新的信心夺回一切!
  轮回的心轮,悄无声息开始暗中转动起来。
  九世记忆,九世力量……
  随着轮回心轮转动,开始一点一滴汇聚叶岩三神丹。
  叶岩差的只剩下时间,而不是力量。
  谁能想到,仅仅只是因为步莲香的一番轻言细语。
  一切,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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