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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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眼冬天过去春暖花开,这段时间莫忧老老实实学习,表现得绝顶聪明、过目不忘,还经常能举一反三,把他教的书都学过一遍了。只有书法,因为时日还短,字迹有些扭曲。
  这天,莫云岚写了几行字,让莫忧照着临摹。想了想,他又在宣纸上写下“莫忧”二字。
  “莫忧身外事,且覆掌中杯。莫忧二字,是师父师母对你的期许,愿你一生无忧,平安顺遂。”
  他饱含深情地看着莫忧的眼睛,语气坚定的保证,“当年襁褓中若不是师父捡到,我早就死了。我这一身,包括这姓氏,都是师父所赐。你放心,他们不在了,还有哥哥在,定会保你此生无忧。”
  莫忧听他承诺,表现得非常开心。他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如此,我也会对哥哥好的。”
  若你真能如此想,我莫忧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将来就算颠覆了这万剑仙门,也会向师父求情,留你性命不死。
  莫云岚听到他这么说,不禁嘴角上翘,微微笑起来。他看着莫忧的写法有些不对,上前手把手纠正着。
  “师父,您果然在这儿。”书房的门开着,李宾敲了敲,便走了进来。见莫云岚正教莫忧写字,笑了笑,“师父对小师叔真是慈爱。”
  “有什么事吗?”莫云岚将不少宗门事务都交给了这个弟子,省出时间来陪男主。
  “您之前不是吩咐过,留意大青山百草园的动静么,师伯祖已经出关了。”
  ……
  万剑仙门大青山,是医药堂所在,此处山水景色优美,松林浓绿如黛,山间还种着大片珍贵的药草。“青山隐隐水迢迢,春夏秋冬皆景色。”
  听说月百叶出关,莫云岚立刻带着莫忧上门拜访。
  月百叶是他的师伯,在仙门里辈分极高,但他痴迷丹药医术,素来不爱多管宗门琐事,常常闭关炼丹。
  大青山景致不错,莫云岚和莫忧徒步踏青而来,一路到了百草园。弟子们赶紧把他引至花厅,又快跑去通知正在药房炮制草药的月百叶。
  “哈哈,云岚来了,久等了吧。”远远的,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一个鹤发童颜,满面红光,衣着有些邋遢的老者龙行阔步的走来。
  “刚到。这次师伯闭关许久,听说您出关了,云岚带着莫忧前来探望。”莫云岚迎了两步,客气道。
  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长得是唇红齿白,容貌秀美,大概走的急了,微微蹙眉,鼻尖带汗,很是动人。
  “心舒见过宗主。”这美少年眼睛闪闪发亮,看着莫云岚,眼睛倒映着他的身影。
  心舒?莫忧的后宫之一月心舒?怎么着男装?仔细看看,这是喉结吗?!莫云岚一言难尽的看看他,再看看莫忧,再看看他。弟弟,你的媳妇儿……变成蝴蝶飞走了。
  “五六七,月心舒为什么变成男的了?难道是我听错了名字,他还有个同胞姐妹?”
  “小说里原本就设定他是男性,只是作者没讲清楚,只说是美人儿,被你们这些宅男读者脑补成萝莉美女而已。”五六七高冷不屑的回答。
  莫云岚吃了一惊,那,那小说里对她的有色描述,什么小嘴微张,整齐洁白的贝齿后面,丁香小舌时隐时现,什么被翻红浪,春色无边。说的都是“他”而非“她”?!
  那些圣女魔女不会也有这样的吧,莫云岚眼神更加复杂的看着莫忧,原来你竟是这样的男主,不仅花心滥情,还男女通吃!
  “哈哈,这就是莫忧吧,长这么高了,都快赶上你哥了。我刚出关就听心舒说了,恭喜恭喜啊,兄弟骨肉团聚,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宁川师弟他们夫妇二人有灵,也定会欣慰开怀。”
  “月师伯好!”莫忧乖巧的回应。
  主宾落座后,月百叶一指桌上的茶罐说,“你们来的正好,这是弟子们刚炮制的银雪尖新茶,药园里刚采摘的芽尖,最是清香。”
  月心舒婷婷袅袅站起来,“我来给宗主烹茶,用今早采集的兰花露水来烹,最是合适不过。”
  美人烹茶分茶,确实赏心悦目。这茶汤清冽,有种春天雨后的清香,又仿佛蕴藏着一股兰花之香。
  莫云岚并不懂茶,只觉得挺香挺好喝,便连连称赞,月心舒听了极是高兴,红着脸默默垂首,手上不停,又给他加了一杯。
  莫忧面无表情看了他们一眼,脖子一仰,如同牛嚼牡丹咕嘟咕嘟狂饮。
  “这孩子,见到宗主,连爷爷都忘了。”月百叶抚须而笑,展示自己的空杯子,又指了指莫忧。
  月心舒撅嘴不依,偷偷看了眼莫云岚,这才给月百叶和莫忧续上水。
  莫云岚注意到了他的打量,心里有些发毛。当着你未来醋坛老公的面,你老看我干嘛呢?不是说好的一见钟情吗?
  “老夫一向身体康健,云岚你宗务繁忙,不必挂心老夫。说起来,老夫也正要找你商量。”品完了茶,月百叶开口道。
  “现在莫忧回来了,算上心舒和你大徒弟,倒也符合至少三位真传的开塔条件,你看近期要不要开一次剑塔?”
  这剑塔是万剑仙门的镇派之宝,埋葬着万剑仙门历代逝去门人的佩剑,平时处于沉睡状态。
  若有强敌来攻,以灵力激发剑塔,万千宝剑纵横,攻向一切来犯之敌。也可以用来给弟子历练,磨练弟子的剑道意志,若是足够强大,可能还会获得宝剑主动择主。
  开塔一次消耗的灵气不少,而且失主宝剑残留的剑意,每次动用都会有所消磨。一般至少三名真传申请,或是每五年门派大比的前三名,方有资格开塔历练。
  不同的是,大比前三,只能磨砺意志,佼佼者或许还能获得灵剑垂青认主,而真传入塔则多了一层意味。
  万年来,万剑仙门最高秘法剑天录,只传能在剑塔中待满两个时辰的真传弟子。而历任圣子的人选,也就是宗主预备役,也只从修行剑天录有成的弟子中选拔。
  这剑天录号称天下攻伐第一,乃是十万年前纵横天下的万剑天尊所创,只可惜入门虽易,练至大成却难如登天,原本的万剑圣地,也逐渐沦落到现在的万剑仙门。
  莫云岚隐约记得,书中莫忧轻松通过试炼,还从剑塔中收获颇丰,出来后实力窜了不少。
  他本来就打算传授剑天录给莫忧,见月百叶主动提起,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商量了下时间,便定在三个月后。
  他们一个宗主,一个大长老,这两人共同决定的事情,其他长老基本也不会反对,再说开剑塔也不是坏事,弟子们要进步怎么好阻拦。
  “师伯,云岚这次前来,还有一事。”莫云岚看了莫忧一眼,莫忧顿时会意,急切地问道。
  “师伯,是关于我爹娘遇害那一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听说是您老第一个到现场,想跟您再了解一下情况。”
  “哎,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很正常。那件事,老夫至今痛心莫名啊。”月百叶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其实老夫也没看到什么,那晚正值血月,灵气紊乱炼不得丹,便早早回房了。大概亥时的时候,隐约听到万剑峰有些动静,便过去看了看。”他望向窗外,陷入回忆。
  “真是触目惊心啊,当时你趴在在门口,房间里,你师父、师娘倒在血泊里气息全无,如果老夫能再早一些就好了,说不定还师弟他就不会……”
  “小忧也跑丢不见了,好在还活着,现在被找了回来。你受的这伤,养了好些年。这些害人的魔道!老夫恨不能杀尽他们!”
  “您怎么知道,是魔道所为?”莫忧正听的咬牙切齿,听到这里突然一愣,问道。
  “那间房间,当时残留着些许魔气。再说,你爹娘浑身都是伤痕,此事定是魔道所为,除了他们,谁能如此残忍。”老头儿坚持道。
  他的独子,就是在小灵境试炼时死于鬼刹教弟子之手,碍于试炼规矩无法报仇,但老头儿从此深恨魔道。
  他和师母当年只是金丹境,倒也罢了,可师父是元婴期巅峰的修士,这场打斗在月百叶赶来前就结束了,那么凶手很可能是化神期大修。
  算来算去,魔道有此修为的魔头,一共不超过五指之数。幻罗魔宗周映天、路无心,鬼刹教罗直,血戮门刀百会,逍遥洞天林妙妙,不知道会是谁呢?
  这莫忧出身幻罗魔宗,是路无心的徒弟,可路无心太过神秘,小说中到死也没露出脸,甚至有读者猜测根本就没这人,是周映天一人分饰两角,以坐稳魔宗之首的位置。
  这种神秘的设定真是操蛋,莫云岚感觉这种人的嫌疑最大了。
  但是,他救起了莫忧,又收他为徒,让他免于沦为乞丐甚至早夭的命运。莫忧曾说他醒来就躺在南洛城的破庙里,又说他这么多年乞讨为生,其实并不都是假话,莫云岚记得小说里有提到破庙的事。
  所以,路无心似乎不可能是凶手,不然他这么做实在说不通,杀了男主父母,掳走男主,又男主为徒,生怕自己过的□□稳吗。
  从这个角度来说,幻罗魔宗的周映天嫌疑也很小了,同理,他是知道男主身份的,如果是他杀了男主父母,还能允许自己手下收男主为徒?
  鬼刹教罗直,从行踪上基本可以排除。当年正值血月,他在极东之地血祭了九个有特殊血脉的修仙家族,祭炼自己的本命法器九极鬼幡。
  当然,这消息一年后才会爆出来为人所知,那个时候,朱家遗孤查明了真相,又献上祖传至宝朱雀羽,请动了师父金玉圣地圣主为自己出面。
  莫云岚之所以记得这个琐事,存粹是因为,这朱家遗孤朱凤羽,是男主的宠妃羽妃。
  逍遥洞天林妙妙,长得是妩媚妖娆,巨胸蜂腰,是男主的宠妃妙妃。不过男主既然收了她,应该是可以排除她的嫌疑了?
  血戮门刀百会,原主曾和此人交过手,这两年一直销声匿迹,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小说上评价此人粗鲁直爽,头脑简单,从性格来看,不像是能做下做下血案十几年都不露痕迹?
  哎,数来数去还是搞不清是谁。都怪作者挖那么多坑不填,居然连男主的仇人身份都没披露。从系统发布的第三个主任务来看,男主后来发疯,和惨案的真相有关系。
  莫忧此时也在心中思忖,他觉得老头儿说话有些偏颇,并不完全可信。而且就算真的有魔气,也不一定是魔宗所为,随便什么魔器都可以。
  他身上的伤痕做不了假,凶手恐怕要在万剑仙门内寻找。莫忧眼神幽深的打量了一眼月百叶,第一个赶到么,说不定是贼喊捉贼。
  还有他那孙儿,长得贼眉鼠眼的,黏黏乎乎的,老往师兄身边凑,真是碍眼的很。要不要,找机会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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