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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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的,大哥哥,些许小事,不用太在意啦。”裴惜惜笑道。
  颜峥抿抿唇,没将裴惜惜这话当真。
  幼崽一直饿肚子,会有损根基。
  当然,他没再做承诺。
  等找到魔念替代物,再跟幼崽说吧,免得幼崽一直惦记。
  裴惜惜将用灵石打磨成的灵珠手串递给颜峥,道,“大哥哥,我在上边附了魔灵纹,遇见幻境或者心魔,它能提醒你,你随身带着。”
  魔灵纹,是魔灵族生来就能掌控的符文,类似于法则,是他们天赋的显现。
  如心魔魔灵能天生能掌控心魔幻境,那她便能写出操纵心魔幻境有关的魔灵纹。
  裴惜惜是弧度圆润的杏眼,专注看人时,眸子大而有神,清澈又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颜峥也没法拒绝。
  这串手链,幼崽打磨了半个月,任他怎么劝说,她也不肯放弃,是幼崽满满的诚意。
  不过之前他以为幼崽要送给她师父,谁知是为他打磨的,惊喜度直接拉满。
  他接过手链,爱不释手,不过嘴上只道,“还算好看吧,勉勉强强。”
  裴惜惜瞪大双眼,鼓起腮帮子,怒视。
  “也就比大师差一点。”颜峥将灵珠手串带到腕上。
  裴惜惜转怒为喜,眉开眼笑,“有眼光。”
  她低头,望向颜峥手腕,夸道:“好看。”
  颜峥手腕皓白,欺霜赛雪,而火红色手串瑰丽绮异,像是雪地上傲雪红雪开花,绝美。
  颜峥摆弄了下手腕,道:“是好看,我会一直带着的。”
  裴惜惜“嗯”了一声,又道:“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颜峥道:“我在附近,听到传音就来了。”
  幸好来了。
  不然,世上就少了一名可爱的小心魔。
  “不怕有危险么?”裴惜惜不解,“咱俩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若是换个人,万一利用你的善心,给你设伏呢?”
  “哟,你还给我上起课来了。”颜峥听到裴惜惜说教,又上手揪她头顶两个小揪揪,“放心吧,我心底有数,也不是谁都值得我送出传音法器,也不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裴惜惜有些高兴,谁不喜欢自己特殊呢。
  不过,她又忧愁。
  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就给出个传音法器,颜峥太轻信了,但又不能让他以后不散发善心。
  裴惜惜垂眸,默默将符箓、炼器放到自己未来要学习的计划中,若是将颜峥武装到牙齿,就算他被骗了,也没关系,是吧?
  颜峥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二个给予她纯然善意的人,她希望他活得长长久久,最后飞升。
  到了太渊镇,颜峥从白云法器上下来,带着裴惜惜走进去,路上碰见熟悉的人,颜峥与他们打招呼,并将裴惜惜介绍出去,“这是我妹妹,以后要在太渊镇生活,师叔(师兄/师姐)看到了关照一下。”
  裴惜惜就站在颜峥身后,仗着幼崽优势,对着他们甜甜的笑,喊哥哥姐姐。
  不知道是看在颜峥是同门,又或者颜峥另有身份的份上,颜峥遇见的同门都挺友好,连带着裴惜惜也一并获得善意。
  不仅仅是这些太渊宗弟子笑脸迎人,在街上走动的修士或者凡人也笑意洋洋,充满元气,犹如朝阳一般,有奔头,有希望,眼底有光。
  “我喜欢太渊镇。”裴惜惜跟着扬起笑,郁结一路的心散去,跟着升起希望。
  只要师父还在修真界,她总能找到他,就算暂时分开,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能在他失忆期间获得他的信任,那么重新走到失忆的他面前,再次获得他信任,也不会是难事。
  闻言,颜峥很是高兴,“以后你会更喜欢的。”
  他捏捏裴惜惜头顶揪揪,兴高采烈道,“走,先去租个院子,以后你要长期住在太渊镇,这院子,得挑个合适的,也免得以后换来换去麻烦。”
  “好。”
  两人都不是磨蹭性子,径直往管理处方向走。
  太渊镇街道宽阔,古香古色,两侧亭台楼阁如笋,宇下罘罳精美雅致,更有透明云桥横贯连阙,行人行走其上,如凌空虚行。
  见裴惜惜望着那透明云桥,颜峥停下脚步,问:“要不要上去走走?”
  裴惜惜摇头。
  她只是看到云桥像玻璃栈道而有些失神而已,对云桥本身并无多少兴趣。
  颜峥抱臂,嗤笑道:“跟我客气什么,时间还早,去玩玩。”
  哪有幼崽不喜欢走云桥的?他幼时,就常常在沐修时,央求师兄师姐带他过来走云桥。
  裴惜惜哭笑不得,再次拒绝,“以后机会多的是,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颜峥见裴惜惜不似说假,从旁边卖了两根冰糖葫芦,将其中一支递给裴惜惜,道:“行,那继续走。”
  裴惜惜接过,咬一颗塞嘴里。
  糖葫芦的果子不是山楂,也是裴惜惜认识的任何果子,圆溜溜冰凉凉又酸酸甜甜的,比她以前吃过的糖葫芦都要好吃。
  她仰头,正欲问颜峥这糖葫芦是用什么灵果做的,却见颜峥脸颊被糖葫芦塞得鼓起,腮帮一动一动的,像只偷吃仓鼠,她禁不住一笑,这才是个真正的少年,率性生气,不像她,老黄瓜刷绿漆。
  她低头又咬一口,唔,好吃。
  当小孩也没什么不好。
  这时,隔壁茶楼传出“太渊宗太上长老”、“今歌仙尊”、“一剑出而天地变”等字眼,裴惜惜听得耳熟,禁不住停下脚步。
  颜峥脚步放缓,探头往茶楼里张望。
  说书先生正在说他宗门太上长老的故事,他身为太上长老的小迷弟,自然不想错过。
  不过,他到底记得正事,正欲继续前行,见裴惜惜站在一旁偷听,他干脆拉着裴惜惜,走进茶楼。
  “……那巫族女子求爱不成,转爱成恨,竟欲给今歌仙尊下奴蛊,今歌仙尊何等人物,又岂会被她得手?当即一剑诛杀了她。那常年避世的巫族得知这巫族女子已死,以血咒上今歌仙尊。今歌仙尊为解自身之围,提剑,纵万里之遥,打上巫族。”
  “好耳熟的故事。”裴惜惜低声喃喃,耳熟到她可以脱口说出后边故事。
  “惜惜,你也听说过今歌仙尊的事?”颜峥耳朵一动,问道。
  他拉着裴惜惜在一处空余位置坐下,有茶博士过来问要不要茶水,颜峥点了一壶玉楼春。
  裴惜惜没答,只盯着说书先生。
  颜峥没得到答案也不生气,他心底涌起的,满满都是骄傲,连出生不久的幼崽都知道今歌仙尊,今歌仙尊不愧是太玄界第一人!
  他要成为今歌仙尊那样的人。
  “巫族隐世多年,亦有大乘尊者,那一战,打得日月无光,天地色变,而仙尊一剑,更仿若开天辟地,荡分清浊二气,直打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数年后,巫族大乘尊者被今歌仙尊一剑刺破丹田,折断仙骨,眼见命不久矣,巫族大乘尊者右手插进心脏,开口诅咒:‘我以我巫族之血、此身此灵为咒,咒你将堕入情爱之海,永生永世不得超脱,不然心魔缠身,再不得寸进’。”
  说书先生一拍惊木,道:“这诅咒听起来是不是不伤大雅,今歌仙尊寻个道侣便能解?但这对今歌仙尊来说,却是再毒不能毒的毒誓,今歌仙尊修无情道,万万不能动情,一旦动情,便道基崩塌,道途断绝。”
  不是的,裴惜惜在心底默默辩驳,那仙尊修的不是无情道,而是杀戮道,只是世人对他多有误解。而那巫族太上长老显然也误会了,才发出这么个诅咒。
  而且,寻个道侣也不能破除诅咒,只是不会心魔缠身,但仙尊会变成恋爱脑,全部心神,牵系在道侣身上,犹如认了主的狗。
  以仙尊的傲气,又岂愿如此?
  所以,他不找道侣,是不愿迷失自己神志,而非怕断了道途。
  这个故事如此耳熟,她到底是在哪儿看到过?
  今生不可能,那就是前世。
  前世,穿书?
  应该是穿书,穿的哪本书?某点,还是某晋?
  “不过今歌仙尊岂是寻常之辈,他当然没让那歹毒巫族如愿。数百年过去,今歌仙尊未寻道侣,也未曾心魔缠身,那巫族诅咒终究只是小道,在煌煌大道之前,上不得台面。仙尊迟早会得道,飞升仙界……”
  数百年过去,这个仙尊早已层层心魔缠身,避世不见人了。
  若不是男主算计,他也不会出宗,落入魔渊,最后也不会为了避免修真界生灵涂炭,以身镇魔渊。
  男主算计这个仙尊,是为了太渊宗的镇宗仙器不动钟,仙尊不出宗,这不动钟他拿不到。而男主要不动钟的原因,是因为他吃了同族刚出生的婴孩,天予惩罚,没有不动钟护体,他很可能渡不过飞升雷劫。
  等等,吃同族刚出生婴孩,裴惜惜想起自己刚出生时遇到的事,迷蒙白雾蓦地散开。
  《魔祖》!
  她看到那本小说,是某点的《魔祖》。
  男主因吃同族婴孩,洗伐根骨,资质逆天,之后修炼速度一跃千里,短短数百年就进阶渡劫,携后宫举霞飞升,飞升之后的剧情她没看,在仙尊镇魔渊后,她弃了。
  可以说,今歌仙尊曾是她心头白月光。
  不过到底时间长久,后边又看了无数本精彩绝伦的修真小说,她对今歌仙尊只有浅浅一层印象,连名字都给忘了。
  若不是被说书先生唤起回忆,她几乎记不起,自己曾为这个角色辗转反侧过。
  她偏头望向颜峥,问:“你宗门今歌仙尊,经常失忆吗?”
  她师父心魔缠身,魔念几乎凝成实质,旁的修士心魔壮大如此,不是走火入魔就是顺势入魔,哪还能保持清明?
  她师父是特殊的。
  而太元界吻合她师父这般情况的修士,今歌仙尊算一个。
  她要进太渊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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