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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这天楚辞照例找来了红纸,由着大爷写春联。大爷的身子早就比起第一次写春联的时候好的不是一点半点,连带着笔锋苍劲有力,下笔如有神。楚辞每次看着他的字是又喜欢又羡慕,更加觉得自己秀秀气气的小字上不得台面。于是尽管每年他们院子的春联都是情话满天飞,他还是喜欢看大爷写字,那样指点江山的气势是他如何都学不来的。
  楚辞趴在桌子边上,两只白皙的小手支着脑袋,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梁愿写春联,袖管滑落露出小臂,也露出了温润的玉珠手串。只见梁大爷勾着嘴角一脸痞笑,胸有成竹地大手一挥:“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又是抬笔大江东去一般的气度,却写下的是“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的羞人的词儿。大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楚辞说:“媳妇儿,走!跟你夫君贴春联去!”
  楚辞捂着脸不好意思看春联,声音软软的闷在手心:“丢死人了!”却还是抱着一碗浆糊红着小脸跟着大爷出了门。大爷虽然平日里嚣张霸道的不行,别看是这般纨绔模样,可他的院子却是家里所有院中下人最少的。小少爷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也是个自食其力惯了的,像贴春联这种事两个人自然是亲力亲为,用大爷的话讲:“都别打搅我跟我媳妇儿俩人的情趣!”
  大爷在门框上比着春联,对着身后的楚辞喊着:“媳妇儿,你看贴齐了么?”
  楚辞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撅着嘴小声说:“人家院子里的春联都是对新的一年的展望,是什么‘辞旧迎新’、‘万事大吉’、‘飞黄腾达’、‘天下太平’的,怎么咱们院子里显得这么没追求呢?”
  大爷听了咧着嘴笑:“咱这个也是对新的一年的展望啊,你夫君我的追求就是跟媳妇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啊!”阿辞啊,我带兵带惯了,为人混账又霸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争来的,未来所求的一切我也会争来,可唯有你,加一百条祈愿和祝福我也不嫌多。梁愿想着,转头看见楚辞笑得温柔贴心,像是酒心儿的糖化在了心窝儿,甜腻腻的醉人。
  晚上该吃年夜饭的时候,大爷拉着小媳妇儿的手,十指相扣的往屋里走,尽管这些年家里人早就习惯了大爷和大少奶奶举止大胆、动作亲密,可到了门口,楚辞还是红着小脸小声提醒他:“阿哥,到门口了。”
  梁大爷脸皮厚又霸道,才不会管别人的看法,越让他别干什么他越来劲,拉着媳妇儿软乎乎的小手就往怀里揣。掀起门帘进了屋,楚辞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夫君脸皮太厚怎么办?
  大爷长腿跨过门槛,看着屋里头的人,笑着说:“哟,都来了啊。”
  梁大帅看着自己儿子又把儿媳妇儿逗得抬不起头,笑骂儿子:“是啊,哪儿像你一天到晚守着一亩三分地也不知道挪窝。”
  大爷没脸没皮,是整个家里唯一一个敢跟大帅插科打诨的,一边拉着媳妇儿坐下,一边笑着大言不惭:“我这不是怕来早了你们没得吃么。”说完夹了一块儿酱牛肉嚼得倍儿香,又赶紧夹了一筷子到楚辞嘴前边:“今年的牛肉不错,媳妇儿你尝尝。”楚辞红着脸瞪他:都没动筷子呢。
  老太太看在眼里捂着嘴直乐,故作酸溜溜地说:“不懂规矩的,你爹还没动筷子呢,就知道想着你媳妇儿!”
  大帅也乐:“行了娘,这个臭小子什么德行您不是也知道么,既然人齐了,就开始吃吧。”梁大帅粗人一个,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屋里头摆了两桌,四个儿子和媳妇儿跟他和老太太一桌,几个姨太太和小一辈坐在另一桌。不得不提的是叶秋枫,大爷那一枪让她丢了个耳朵毁了容,醒过来以后整个人就跟封魔了似的看见女人的耳坠子就要去抢,看见男人就问他自己美不美,实在上不来台面,三爷悔不当初,可是人已经嫁过来了又不能送回去,就跟老太太商量找个清静偏僻的小屋让她住着,找人仔细伺候着,别出来吓着孩子们了,所以年夜饭她自然也没有来。
  吃饭的时候大帅看着梁豫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就逗儿子:“我瞧着这两天小四见天儿的抱着相机,这是把相机当媳妇儿搂呢?”
  梁豫一阵脸红,又有点怕这位父亲,小声反驳着:“没有……这是大哥大嫂送给我的……”对于梁豫来说,梁大帅这个父亲遥远而陌生,他从小很少见到这位南征北战很少回家的父亲,可是心里又有些血缘上不可割舍的情感。
  这会儿老太太说话了:“这小四也有十□□了吧,前两天香莲还跟我说,给小四说个亲事,这一个人一直在外头上学的,总得有个人照顾他不是。”香莲就是四少爷梁豫的亲娘六姨太。
  梁豫一听急了,站起来慌张的否决:“不!我不要!”少年嗓门亮,这一声吸引着全家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他,他也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不知所措的看了大哥一眼,大爷冲着他瞪了一眼让他坐下,梁豫这才耷拉着脑袋坐下。坐在另一桌的六姨太心事重重。
  大帅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外头跟梁豫一般大的孩子都忙着上学,梁家的孩子注定都要从军,如今家里的三个儿子都从了军,老大是个文武全才的,老二和老三却是一个拳头硬而另一个靠小聪明多,这两天听说这个小四是个念书的料,还考上了大学,他还挺高兴的,如今军中不光是要靠着会打仗的,等这个小的毕了业再来军中帮忙也不错。
  梁家说到底现在也是四世同堂了,梁大帅瞧着小儿子还不乐意娶媳妇,也就笑着说:“小四小,玩心重,等毕了业来军中谋个职位沉淀沉淀再娶媳妇儿也行。”
  二爷附和着他爹:“就是,早娶媳妇儿早束缚着,还是要趁年轻快活快活。”
  二少奶奶撂下筷子撇了撇嘴,二爷虎,可却是个敬爱自家媳妇儿的,瞧见媳妇儿不高兴了,赶忙哄着:“媳妇儿,我可没有往家里抬人的风流意思,下次回来多给你带些时髦的首饰?”
  这话有了指桑骂槐的意味,二少奶奶是高兴了,三少奶奶平白地添了堵,三爷轻轻咳了一声,悄没声的给三少奶奶夹了一筷子菜,小声说:“咳,英英,吃菜。”
  梁大帅今儿心里头乐呵,连骂儿子都带了几分笑:“你以为小四跟你似的?人家是大学生!”
  六姨太听着大帅的安排慌了神,赶忙说:“找个媳妇儿有了自个儿的家了,自然也就收心了……”
  梁豫瞧着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的娘,“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站起了身:“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说着起身往自个院子里头跑。六姨太看着自己儿子,忙起身说:“我……我去劝劝他。”然后往儿子的方向快步走了。楚辞看着梁豫和六姨太离开的方向有些不放心,眉头微微皱起,突然间感到唇边塞了一只虾,鲜嫩可口,楚辞咬着虾转头,正看到大爷勾起的嘴角,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楚辞却安了心。
  梁家也算是人丁兴旺,屋里头是过年团圆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梁豫母子而打搅,依旧热闹,老太太年纪大了,吃过饭就回屋休息了,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聊着八卦,男人们喝了不少酒,在一起吹着牛聊着当年,小的嚷嚷着要去院子里头看烟花,下人们领着孩子们出了屋,大家一起守岁。大爷看着自家小媳妇吃的差不多了,也起身,却被大帅瞪了一眼:“小崽子们去外头看烟花,你去干嘛?多大了还看烟花?”
  大爷“嘿嘿”一笑,拉着楚辞的手,手指顺着他滑溜溜的皮肤滑入指缝十指相扣:“我也带着我们家小家伙去看烟花去。”然后拉着跟刚才桌子上的蒸螃蟹似的的楚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是隆冬时节,可这天仿佛被家家户户的热闹劲儿给渲染了似的,没有什么风,也并没有那么冷。楚辞怀里抱着一个小手炉,披着白貂毛的皮袄,和大爷依偎着坐在阁楼上看着外头。
  这阁楼是后建的,就算是再整个燕城也没有几个比这个阁楼要高的建筑,只因为大爷总喜欢带着小少爷爬屋顶,少爷知道大爷喜欢这种看着自己守护的土地上明月当空、万家灯火的感觉,便设计了这个阁楼,如此大爷便能看到大半个燕城的灯火,
  外头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炸裂在天空,大街小巷的灯笼互相比着红,楚辞靠在大爷的肩膀上,看着他们一同守护的地方。大爷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铁皮盒子递到楚辞手上:“军部置办物资的时候让他们从国外捎来的巧克力。”铁皮盒子揣在大爷兜里久了,传到楚辞的指尖是熟悉的温度,他低头,只见缠着丝带的盒子上印着精美的彩画儿。楚辞爱吃甜,一听是糖,弯着眼睛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盒子,从里边拿了一颗包着紫色糖纸的糖剥开放到嘴里,巧克力在嘴里逐渐化开,是甜腻腻的味道,楚辞弯着眼睛托着脸,像是兔子升了仙似的,大爷看着小兔子如痴如醉的模样使坏,眯着眼用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用舌尖舔了舔楚辞的嘴唇,抹掉了他唇边残留的巧克力粉末。大爷从前不爱吃甜,可如今却嗜起糖来,尝到了一丝甜头,勾起嘴角调着情:“真甜。”
  楚辞是个脸皮极薄的,这样暧昧的动作无论大爷做过多少次都让他头脑发懵,楚辞心跳的快的厉害,胸口起起伏伏的,张着小嘴红着脸喘息着,大爷见不得他这般秀色可餐的模样,用舌头撬开贝齿,舌尖熟练的卷走了糖含在自己嘴里,又跟流氓似的扫荡小少爷嘴里所有的甜味儿。感觉怀里的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大爷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嘴,若无其事地说:“这巧克力是酒心儿的,你不能多吃。”天知道大爷有多情难自已。
  楚辞的脑子一片空白,小手在大爷胸前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不知觉的顺着他的话说:“阿哥抢我的糖……”声音软软的,化在大爷的心尖上。
  大爷嘴里含着巧克力,可是感觉怀里这个更甜,低头亲了亲他的耳垂儿小声问:“那还想不想吃?”温热的呼气蒸红了楚辞的耳朵,把他好不容易拉回来一点的理智又推远了,楚辞继续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大爷瞧着怀里失了魂的小家伙,凑近去吮他的唇,调戏他的舌,甜腻腻的味道从口腔传到口腔,最终蔓延到了整个阁楼,大爷咬碎了糖心,楚辞却早早地醉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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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大家有没有吃元宵呀?
  大家再在家里坚持坚持,千万不要出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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