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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梁豫回家的第七天,算作头七,一大早梁愿从北平赶了回来,手里拎了一瓶酒,走到灵堂里梁豫的牌位前,用手轻轻摸了摸:“臭小子,你大哥回来了,终于有时间好好跟你说句话了。”
  梁愿也算是个硬汉,可是却红了眼眶:“小兔崽子,说好的让你别死我前头,你怎么就骗你大哥呢?我就不该答应你,平时让我操心不说,还跟我抢媳妇儿,现在还骗人。”
  “现在好了,老子再也不用担心你跟我抢媳妇儿了,看着你就心烦……”大爷的嗓音沙哑着,说不下去了。他拿起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当初嫌你小,不让你喝酒,我知道你偷偷摸摸的喝过,”又拿起了一个杯子:“今天大哥陪你喝一杯,唉。”大爷说完,仰头喝下,眼角湿润了。
  “大哥?”
  大爷听到声音,脸色恢复如常,没有搭理身后的人。
  叶秋林走了进来,小声说着:“大哥,我……我来祭拜豫哥哥。”眼神偷偷瞟着大爷。
  大爷看着梁豫的灵位“嗯”了一声。
  叶秋林又试探着说:“大哥,我可以借你的酒吗?”
  大爷瞥了一眼叶秋林,最终还是把酒瓶递给了她。磨磨蹭蹭的过了些时候,只见叶秋林倒了三杯酒,自己手里一杯,又递给了大爷一杯:“大哥,我们一起敬豫哥哥一杯吧。”
  大爷对着叶秋林没什么好脸色,可这杯酒到底是给自己的弟弟的,他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这是给逝去的人积来世的福,过去他不信什么来世,可现在,他是愿意信的,于是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叶秋林见大爷喝了酒,嘴角勾起了笑,红了脸,也喝了杯子里的酒,心“砰砰砰”跳地极快。
  千杯不倒的大爷有些醉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眼前有些模糊,身上也燥热的难受。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人的嘴里喊着:“阿哥。阿哥……”和他的阿辞叫他的一样。
  大爷的喉咙发干,喉咙颤抖着,勾起了嘴角:“阿辞,我好难受,我们回屋好不好?”
  只见眼前的人带着羞涩,温声细语的回答着:“好,阿哥,我们现在就回屋,我,我来帮你好不好?”
  凌飞云听说司令从北平回来了,此时正在灵堂,便动身去找他,路上刚好碰到了穿着一身素衣的二少奶奶,凌飞云冲着二少奶奶点了点头:“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的举止得体:“凌指挥官这几日为四弟守灵辛苦了,怎么才休息就又要去灵堂?”
  凌飞云答道:“凌某与那孩子有缘,不过尽些绵薄之力。听说司令回来了,想去看看。”
  二少奶奶垂眸:“正巧我也要去灵堂看看,一起吧。”
  可两人刚一进门,就见着揉着头的大爷用胳膊架在叶秋林的身上。若是寻常人见了,许会认为大爷在勾搭人家姑娘,可二少奶奶和凌飞云都了解梁愿的为人,而此时,梁愿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的样子更像是被人下了药。
  凌飞云一下就把大爷拉了过来,听见大爷嘴里小声嘟囔着:“阿辞,阿辞……”他微微皱眉,冷着脸看了一眼叶秋林,对二少奶奶说:“二少奶奶,司令的家事凌某不便干涉,我先把司令送回去,这里就麻烦您来处理了。”
  二少奶奶自然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眼神凌厉的瞪了叶秋林一眼,对凌飞云说:“让凌指挥官见笑了。”
  叶秋林知道事情败露,吓得一哆嗦,慌忙喊着:“是大哥!大哥喝醉了把我错认成了大嫂,还差点轻薄了我!”
  将军的夫人个个皆是巾帼,二少奶奶推了她一把,呵斥道:“四弟是英雄,岂能容你在英雄的灵堂里做这般下作的事?”
  叶秋林哭着摇头:“不,不不,不是我!我没有!”
  二少奶奶眯眼,冷哼了一声:“到老太太那儿去解释吧!”随后招来了几个婆子,把叶秋林拖到了老太太那儿处置。
  叶秋林被婆子们拽着,她想逃,可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害怕地直发抖,哭喊着:“不要!不要!”
  二少奶奶指着她斥责着:“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别惊扰了四弟的亡魂!”
  凌飞云架着梁愿到了院儿里,楚辞瞧见赶忙帮着他把大爷扶到屋子里,可大爷闻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茉莉味儿,抱着楚辞不撒手,嘴里叫着:“阿辞……”
  楚辞红着脸问:“阿哥他……这是喝多了?”
  凌飞云羞于启齿,也红了脸:“司令他……被下了药,如今恐怕只有您才能帮他,我……我先告辞了。”凌飞云说完,跑得飞快,走之前还不忘给他们关上房门和院门。凌飞云跑了很远,靠在墙边望着他,轻轻地抿了抿嘴,平复情绪。
  大爷英明的活了小半辈子,竟在丧弟的手足之痛中被人趁虚而入。
  屋里的楚辞听得迷迷糊糊的,大爷难受地抱着楚辞,嘴里说着:“阿辞,我好难受……”他猜出来了那药是什么药。
  楚辞跟着着急,怕那药有什么副作用伤了大爷的身,伸手要给他把脉,嘴里柔声问着:“哪里难受?”大爷的脉搏跳地很快,身体的血脉扩张着,迫切的需要一个洞宣泄。
  “这里,这里,这里……”可谁知大爷喘着粗气抓住了他的手腕,在自己身上划着,最后停在的大灰狼上:“还有这里……”
  楚辞的指头触碰到了滚烫,红着脸推开他,他的脑子混乱,心里着急,此时全是西屋的那几本书,脸也越来越红……
  大爷是个军人,意志力超乎常人,可这药生猛,他努力克制着,浑身冒着汗,扯着衣服,胀疼的又拱起了背,这一疼,倒是有些清醒了,看清了身边的人,他沙哑着嗓子,挣扎着去拉楚辞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哀求的语气:“阿辞,我们圆房好不好……”
  楚辞听了这话,红着眼,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知道大爷不能再拖了,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嗓音颤抖着:“好。”
  大爷难受着,可嘴角还是努力的勾了起来,他尽力的支起身子,把楚辞拉进怀里,伸手去擦他的眼泪,语气温柔:“乖宝,哭什么,不怕,不怕……”然后碰着他的小脸亲了亲,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颤抖着去解楚辞衣服上的珍珠扣。
  虽然知道楚辞是个男人,可当看见楚辞光溜溜的、没有起伏的小身板还是愣了愣,手放在楚辞的裙边,发着抖,许久没有动作,大爷强忍着,纠结着,用残存的一点意志支撑着,他不想让他的心肝儿宝贝儿这么随意的没了第一次,他还没有八抬大轿的堂堂正正的娶他。
  可楚辞在看来,他的阿哥终于发现了他是个男人,不愿意去碰他,楚辞扯下系在头发上的发带,蒙到了大爷的眼睛上,闭着眼一狠心,抓着大爷的手扯下了自己最后一件衣服。他抱着大爷扑到床上,哀求着:“阿哥,不要摘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炙热的皮肤贴在一起,大爷的最后一丝理智也不见了……
  大爷的药劲过了,躺在边上睡得很熟。楚辞拖着要散了架似的身体艰难的起身,身上满是令人羞于启齿的痕迹,每一处是甜,也是谎言的灼痛。他强撑着换上了那身白色西装,隆起衣领。他将那张最珍藏的房屋图纸放在桌上,红了眼眶,这图上的每一笔都曾包含着他对未来的憧憬。想来从今以后,什么亭瞳夕醺,星霜霅霅,木犀袅袅,芳草萦绕都与他无关了,什么偷得浮生半日闲,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日子也只能是书中的佳话。
  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的模样忍不住落了泪,当初为了救姐姐换上了红嫁装,没想到这一穿,就穿了这么多年,如今这一切都该回归到原位上了。他将佛珠手串和长命锁脱了下来,这是他骗来的福气,他不能要。每褪下一寸,皮肤就像是被撕扯了一寸,像是受着剜心之痛一般。
  一切都收拾好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有带走,除了那张婚契书——等他的阿哥醒来,再看到这样的东西,可能会觉得是被骗和被玩弄的耻辱吧。楚辞轻轻吻了一下大爷的额头,趁着黎明的微晨出了门。
  蜀魄鸣啼,小兔子们不安的躁动着,像是失了母亲的孩子一样。梁愿翻了个身,神清气爽,闭着眼睛勾着嘴角摸身边的人,想要搂着再睡会儿,可是怎么摸都摸不到,身边早已空空如也,顿时心里没了着落,坐起身喊了一声“媳妇儿!”可是没有人回答,慌张的穿上衣服寻人,卧室没有,院子里没有,西屋没有,小厨房没有,书房也没有……
  是不是去了奶奶那儿……他匆忙的回屋穿衣服,却发现了桌子上的东西还有一封信。梁愿从没有这么害怕过,有些犹豫却又逼着自己拆开了信,里边只有一行钢笔字,秀气干净,像极了他的枕边人:
  “天空的蔚蓝
  爱上了大地的碧绿
  它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
  唉”
  梁愿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将楚辞留下的东西抱在怀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打开抽屉,那卷红色印着金箔的笺纸不见了。梁愿慌了神,抬手摸了摸额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喃喃自语道:“谁允许你走了……”
  床上,是一抹血迹。
  老太太刚经历了丧事,头发又白了几分,可还能撑起后院儿的天:“叶家小姐,你平心而论,你在我们梁家,论吃住或是其他,哪一样亏待过你?”
  叶秋林被几个婆子按着,桌子上是从她屋子里头搜出来的剩下的药,叶秋林无话可说,她哭着摇了摇头,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疼,可是已经没人会去可怜她了。
  “你觉得,平日里大少奶奶待你又如何?”叶秋林低着头,咬着下嘴唇。
  “梁家可以与人和善,但别忘了,梁家是铁腕等身的军人世家,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梁家会怎么对待你?”
  叶秋林哭着摇头:“奶奶,我错了,奶奶……”
  老太太冷眼:“不要叫奶奶,老太太我可没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孙女,你带来的奴仆我已经吩咐送去军部了,听说那婆子的嘴很硬,不过军部的人一向爱戴他们的司令,想来很快就会撬开嘴的。”
  叶秋林惊慌失措,想要站起身,可是被几个婆子压了回去:“不!这不关张妈妈的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一个人!求求您,求求您放了张妈妈吧!”叶秋林打着哆嗦,第一次发现,梁帅府的屋檐下其实是针毡,平日里上头铺着棉花,可一旦你在上头压得重了,照样会刺得你鲜血淋漓。
  老太太冷笑:“叶家小姐,我梁家从前清起代代从军,梁家男人的命只能为了脚下这片土地而亡,而梁家的女人要做的,不单单是相夫教子,还要守住男人们的后方,如今你触了梁家的逆鳞,你觉得,你还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西北去吗?”
  “现在算是新时代了,不能随便处置人,你是叶家的人,梁家若是罚了你,也有损声誉,当然,你也不希望这种恬不知耻的事传出去,天黑之前,自行了断吧,你既是来陪你姐姐的,梁家厚道,会把你葬在你姐姐身边,让你生生世世的陪着她。”
  叶秋林大哭着摇头,最悔莫及。
  屋里的电话铃一遍又一遍的响着,梁愿披着衣服坐在院子里望天,手里头握着手串,好似要抓住楚辞留下的温度,失了母亲们的小兔子们围在他得脚边,蹭着他的脚踝,梁愿低头,看着小兔子们笑得凄然:“平时不跟我亲近,怎么,你们娘跑了,没人管你们了,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嘭!”的一声,大爷的院门被一脚踹开,司徒原气冲冲的闯进来:“司令,您再不去军部,就乱套了。”毕竟不合军法,司徒原的底气不足,可梁弯着腰摸着小兔子,没有理他。
  司徒原也不管什么上司下属,管他之后会不会被按军法处置,抓起梁愿的衣领吼道:“小泉次一郎兵临城下,凌飞云替你周旋了两天,你是要放着整个燕城的百姓不管吗?!“
  梁愿抬头的那一刹那,司徒原惊了,那个眼神,就像是楚辞来到燕城之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神采。他的态度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唉,你至少守住燕城,守住你们的家,等他回来,一切都还是跟从前一样。”
  过了许久,梁愿搂着司徒原哭了,哭地像个孩子,在司徒原的印象里,这是自梁愿的娘去世以后他第一次哭。
  可哭着哭着又笑了,梁愿说:“帮我喂喂兔子,我去洗把脸,换上衣服,赶走那帮倭瓜。”
  司徒原笑得点头说“好”。
  等梁愿再从屋里出来,已经刮了胡子换了身挺拔的军装,他看着司徒原肩头湿乎乎的一片微微皱眉:“啧啧,多大的人了,哈喇子流到肩膀上,真脏!”
  按理说司徒原应该气地翻白眼,可他却笑了:他们家司令又回来了。
  这天,藤原的尸体吊在燕城城楼上,小泉次一郎仓皇而逃,梁愿在城楼上留下了一句话:“识相的,滚回你们海上那一亩三分地去,在别人家的地盘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恶心给谁看呢?敢来一次,老子打你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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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弥补罪恶感,今天的长
  各位安心食用,是he
  其实不虐的,最起码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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