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少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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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轻舟留在司公馆用午膳。
  司公馆的花园洋房,住了司督军的两位弟弟,以及他们的家人,儿孙满堂。
  老太太留顾轻舟用膳,怕顾轻舟拘谨,没叫其他人作陪,只有老太太自己。
  后来司行霈来了,老太太临时叫女佣添了副碗筷给司行霈。
  阳光璀璨,碎金光芒透过远处的槐树虬枝,在地上落下斑驳疏影。
  顾轻舟却感受不到骄阳的温暖,她慢慢扒拉饭,每一粒都如鲠在喉。
  老太太病愈之后,心情向来很好,见到了最疼爱的孙儿,心情更佳,也没细看顾轻舟的神态,只当是司行霈在场,让少女抹不开颜面。
  老太太吃饭的时候也和司行霈有说有笑,完全不顾“寝不言食不语”的古训。
  司行霈陪着老太太,余光却不时瞥向对坐的顾轻舟,意味深长。
  他修长结实的腿,在桌子底下碰顾轻舟的脚。
  顾轻舟吓一跳,猛然站起来,一碗汤泼了满手都是。
  “怎么了?”老太太也被她吓了一跳。
  顾轻舟唇色微白,眼神飘忽道:“这汤好烫.......”
  她手里还捧着碗,尴尬放下,有点狼狈。
  “是有点烫,小心些。”老太太笑,“没烫着吧?”
  “没有。”顾轻舟摇摇头。
  她一手的汤汁,油污滑腻,就跟着女佣下去洗手。
  顾轻舟接过女佣递过来的香胰子,慢腾腾搓手挨时辰,考虑怎么偷溜,就是不想出去。
  司行霈居然在桌子底下用脚勾她,真是.......太肆无忌惮!
  顾轻舟欲哭无泪。
  回到饭厅时,司行霈看着她,眼角有狡狯的光流转,像只玩弄自己猎物的饿狼。
  顾轻舟的心全提起来了。
  她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的少女,哪怕再伪装镇定,在真正血淋淋的酷刑面前,也会难以遏制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饿一顿、打一顿、骂一顿能带来的,那是灵魂的震荡。
  顾轻舟第一次知晓害怕,她实在害怕此人。
  司行霈生得俊朗不凡,一身脏乱也不遮掩其华采,气度咄咄。
  可他在顾轻舟心里,是个魔鬼。他将一个人活剥了皮,那人还在抽搐挣扎时,他亲手将血人定在木桩上。
  顾轻舟不能想,那些画面,稍微回想都是一场噩梦。
  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东西,顾轻舟原本就害怕血,司行霈给她的阴影,足够让她浑身颤栗。
  “.......轻舟是个好孩子,慕儿的婚事就算定下了,等他后年回国就完婚。”饭后,老太太和司行霈拉家常,“你到底何时娶妻,给我添个大胖曾孙?”
  老太太又说:“这次若不是轻舟,你祖母只怕命也没了。我是过一日算一日,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就盼着你成家。”
  司行霈只是笑。
  老太太话题起来了,也是真担心司行霈,又问道:“你没有一个中意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娶一个真正的世家名媛,总统的女儿最好不过了。”司行霈笑道,“其他人,谁配得上我?”
  好大的口气。
  顾轻舟把头埋得更低。
  “可总统没女儿啊!”老太太蹙眉,轻轻打他的手,“你太胡闹。”
  “那就副总统的女儿吧。”司行霈轻笑,“一定要是出身高贵的,容貌倾城的!”
  老太太被他逗笑。
  “你啊,心太野了,就是不想成家而已,祖母也管不了你。”老太太笑呵呵的。
  快到下午四点,顾轻舟如坐针毡,终于可以起身告辞了。
  “老太太,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顾轻舟道。
  老太太也没留她,喊了女佣去备车,送顾轻舟回去。
  “祖母,我送送顾小姐吧。”司行霈站起来,“祖母的病情我还不知道,正好路上问问,以后有什么忌口的。”
  老太太没有多想,道:“也好,你送送轻舟,以后是一家人了。”
  出了老太太的屋子,顾轻舟几乎是一路小跑,想要赶紧摆脱此人,去司公馆的门口叫黄包车回去。
  司行霈双腿修长,步履随意,也能跟得上顾轻舟的小跑。
  他不说话,薄唇微微抿着,眼角有淡淡笑意。
  到了大门口,顾轻舟张望,发现没有黄包车,心下一急时,司行霈已经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做什么!”顾轻舟挣扎,“松开我!”
  她力气不及司行霈,已经被他推上了他的奥斯丁汽车的副驾驶座位。
  司行霈自己开车,一路上沉默不语,开出了司公馆约莫十分钟,在一处僻静的马车边上,他停了车。
  这条路上种满了法国梧桐树,延绵不绝,腊月的树梢没有叶子的点缀,孤零零的沐浴阳光。
  顾轻舟后背绷得紧紧的,双手攥紧。
  司行霈却一把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他呼吸清冽,凑在她的脸侧问:“我的小贼,几天不见你就成了我弟弟的未婚妻?之前不是还说,要做我的伎女么?”
  顾轻舟往后躲,不小心压到了方向盘的喇叭,汽车刺耳的嘶鸣了起来。
  零星的行人纷纷侧目,往车上看,顾轻舟一瞬间脸色惨白。
  这要是被人看到.......
  顾轻舟收敛心神,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从小就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你若还有人伦,就松开我!”
  司行霈凑在她的颈项,轻轻嗅了下,笑道:“我吻过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不答应,我的女人不会嫁给任何人,也不会是任何人的未婚妻!”
  顾轻舟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亲吻过她的,不仅吻过,还摸遍了她的全身。
  可那时候顾轻舟吓得魂不附体,亲吻是什么滋味,她事后一点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张没有皮的血脸。
  他摸过她,则不止一次。在火车上,他扒光了她的上衣,让她和他肌肤紧贴,她至今都记得他身上的湿濡,以及他肌肤的滚热。
  顾轻舟沉下心,声音冷锐:“你不是要娶个身份尊贵、容貌倾城的女人吗?我可不尊贵,也不倾城。”
  司行霈哈哈大笑。
  他的唇,几乎要贴在她唇上,轻轻掠过:“我说的那是正妻。怎么,你想做我的正妻?”
  顾轻舟大窘,尴尬且难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太抬举自己了,司少帅说他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他的女人何其多!
  “正妻有什么好的,那只是摆设!没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司行霈低笑,“你要是真嫁给我弟弟,我照样偷你!”
  他说罢,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脑袋,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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