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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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这几人再找谁,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要小心这些人,好在他们才下车,距离就几步之遥,这里又极广,那些人离她还有些距离,她对着身后大牛道。
  “快,背起来把死尸放车上!”
  “小姐!”柳儿听了音都变了!
  宁翠翠神色很是郑重道:“你要是怕就自己走回去,多说无益!”
  小姐都放狠话了,谁也不敢反驳,大牛将人一抗,宁翠翠拉着柳儿挡着视线,众人坐好,催促二牛快些离开!
  柳儿害怕,“小姐,你不是说皇上也挡不住我们收尸吗?为什么还躲那几人?”
  宁翠翠没理她,只是对大牛道:“我怀疑那几个人没安好心,你去查查是哪个府上的!”
  牛大哎了一声,准备潜到远处那几辆马匹处查看,宁翠翠连忙又叫住他。
  “查到了不回府,西郊有处荒废的驿站,去那找我们!”
  牛大才想劝诫小姐,这夜不归府对她名节不好,要是被老爷他们知道了,还不打死他们!
  这时有人喊,“喂,你们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宁翠翠一把将马车上的府牌摘了下来,催促牛二快走!
  “别别他们发现了!”
  牛大回头一看,那人走过来了,转头下了道,钻进了林子。
  车走了,那人立在远处骂了一句,“怪事年年有,这乱坟头岗子也有女眷来!新鲜!”
  马车跑得飞快,车里停着死尸,柳儿害怕,宁可冻着也不坐车厢,宁翠翠让牛二全速赶车,自己克制恐惧的心理,将斗篷掀开!
  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可当看到这张与楚行化妆成一般无二的脸,她的心还是钝痛了一下!
  伸出手指,在他的脖颈处抚摸了一下,感觉到那张假皮的接口,心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暗萧惋惜!
  “暗萧,如果你也觉得死的不甘,待我叫你还回时,就回来吧!”随后,她将食指落在他的眉心之处。
  她再努力找寻暗萧死前的种种,她发现自己的梦竟然再一次成真!
  只是与她的梦不符之处,是在她醒来时,皇帝转身之后。
  她额头渐露虚汗,身形有些颤抖,因为他清楚看到暗萧留下的残影里,苏骆邈出现在视线里。
  “嵇王好谋算,可你没有想到吧!这里的人都被我换掉了!你准备的这颗解毒丹也落在了我的手上!如今谁也救不了你!”
  暗萧挣扎了一下,恨恼的盯着他,“呸!小人!”
  “我是小人?嵇王弄错了吧!你无诏进京本就是死罪,如今还想解毒逃脱罪责!再者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种行为才是真小人吧!”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吧!难道我得罪你了?”他的脸上带着苦笑,是那种算进机关突声变数的苦涩!
  苏骆邈慢慢蹲下,看着已经没了往日叱咤风云的傲色男子,抬脚狠狠在他背上踏了一脚!
  “你要恨,就恨自己吧!你不该碰了不属于你女人,你死,钟离姑娘就能嫁入苏府!我不会在乎她已经不洁,那她为妾,你上路吧!”
  宁翠翠身子一抖,睁开眼帘时,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苏骆邈,你这个卑鄙伪君子,真小人!处心积虑杀死奕,竟然是对自己藏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藏着这么腌臜的想法时,竟然还想替弟弟说亲,变态!
  此事过了,苏家这笔账没完,这个苏骆邈竟然趁人之危!就算她不嫁奕,也断然不会给他做妾!
  他能如此,不会是有什么把握拿捏着吧?好在奕已经走了,这些事情可以让他去查!
  又是那间驿站,他们走后这里没有多大的变化,要为暗萧招魂难度非常之大,哪怕有他的尸身在,这里毕竟不是第一现场!
  待一切安定下来,她将暗萧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盯着奕的脸,她难以静下心来!
  准备就绪,开始念动咒语,为暗萧招魂。
  “唵,嚩日啰,阿尼钵啰尼,邑哆耶,莎诃……入我阴阳窍,飘荡由昌。三魂双灵,由亮台光……”
  咒语未完,她眉头簇得死紧,紧闭的双眸未睁开,就感受一道极劲的阴风刮过,带着暴虐的黑气冲将过来!将周围的空气都带冷了。
  柳儿就感觉自己突然如坠冰窟,风刮过来似有刀片割脸一般都疼,再也顾不得小姐的叮嘱,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惊叫出声!
  宁翠翠一口鲜血吐出,将咒语停滞,牛二见她虚晃的身子,想扶不敢扶,责备柳儿。
  “你怎么回事,害怕就躲着,看你给小姐害得!”
  宁翠翠摆手,“柳儿,给苏芷怡带话,让她过来看见最后一面,我们回府!随后晕死过去!
  柳儿吓坏了,站在原地呜呜哭出声,牛二嗨了一声,“怎地这么不中用,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你你……”
  小姐的命重要,顾不得那么多了,背上宁翠翠上车,快速向尚书府出发!
  路上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小姐的事情办成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
  柳儿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味的哭!
  “哎呀,你哭什么哭,真是被你害死了!”
  柳儿自己也怕死了,她后悔自己偏要跟着,不然就不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一晚了。
  好不容易在天明前回府,柳儿更担心的是小姐这一晕过去,就要叫大夫,到时候就真的瞒不住了!
  她没了主意,只能哭,牛二觉得大小姐身边这个丫鬟真是太不像样了!
  将车停下,干脆什么也不问她,直接背了小姐回府,推开小门时,蜻蜓正等得焦急,看到这一幕险些出手打死牛二!
  “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了?”
  柳儿看到她终于有了主心骨,话也顺溜了,看到蜻蜓忙拉着她道:“小姐不听劝,非要去救人,结果不知怎地就吐血昏迷了!”
  牛二停着的步子就是一顿数落,原本他是外院人说不上小姐身边大丫鬟,可他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人跟着那么好的小姐给小姐拖后腿!
  “还不是你乱咋呼,不然小姐能晕过去!”
  蜻蜓深深看了一眼柳儿,从牛二身上接下人,下令道:“我带小姐离开,等小姐身体好了自然回来,你们都把嘴闭紧!”
  “蜻蜓姐,你去哪?”
  “你不需要知道,夫人问就说自己睡死了,什么都不晓得!”
  随后她一个纵跃,带着宁翠翠离开!无论如何,小姐的名声要保,王爷的子嗣也要保,只能先去永安堂!
  宁翠翠这一次吐血是因为她强自中断咒语造成的,她收魂之时,发现一股暴虐带着强大积怨的阴魂率先过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里近期难道曾经也停过尸首?还是横死的!
  她这一病不知道是因为身孕的原因,还是强行中断招魂,伤了身子,一直精神不济,养了半个月之久!
  尚书府几乎炸了,如尚书府一样无法安宁的还有朝堂!花锦做征溪主帅,披甲上阵第一战就败了,折兵三万退守在边城死守不敢再出兵!
  西面嵇王举兵从徐州反了,徐州离京城只有五百里之遥,东西夹击,皇权势微!
  嘉德皇帝已经如膏肓老人,被水幻涵控制早神智丧尸!渊王不明白嵇王为何会失而复活,进宫逼问。
  嘉德躺在龙塌上,无事的时候都是昏昏欲睡,瑶里也见他来了,斜睨着眼神看他,似笑非笑!
  “刚刚三皇子和五皇子可都来了,还有太傅大人与诸位内阁大臣!他们都是来问皇上册立太子的事情!渊王来得有些姗姗来迟啊!”
  赫连擘勾挑着嘴角走至她面前,轻轻挑起她略微尖细的下巴。
  “本王的那几个弟弟都是九逢亏虚之人!水妃娘娘不会满意的!不过这盛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我可是给娘娘你都寻好了,回头找个由头就能送进这养心殿内!如今,娘娘还觉得本王来得晚吗?”
  瑶里也原本绷着的小脸慢慢漾出笑意,随后笑得花枝招展,从嘉德皇帝的龙枕下面抽出一卷明黄色的诏书!
  “拿去吧,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我们永远都互利互惠下去!”
  赫连擘神色激动,匆匆打开诏书,没有向龙塌上看上一眼!
  只见诏书上的内容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长子赫连擘,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赫连擘似是不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看着那落下的玉玺印记,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好,好啊!太好了!有了这圣旨在,谁还能耐我何!”他转身就走,水幻涵道:“怎么?不是来兴师问罪吗?这就走了?”
  赫连擘头也不回,大手一挥,“明日早朝,我就命我的人将这圣旨昭告天下!水妃娘娘好好享受你的美男就行了!”
  待满街都是喜庆的庆贺之声传出时,宁翠翠才知道,嘉德皇帝册立太子了,蜻蜓在喂她安胎药,一勺喝下,宁翠翠撇了嘴。
  “太苦了,不喝了,我想知道奕的消息!”
  这满大街的鞭炮声,吵闹得让人心不安!
  蜻蜓叹了一口气,“渊王册立为太子了,如今已经下了诏安书,如果王爷收了诏书就是征溪大将军,如果不同意,就会定罪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宁翠翠紧张的抓住身下的被子,急切的问着,“那奕的决定呢?”
  “同意了……”
  不难听出蜻蜓的声音里有着失落,她们更希望看到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他们的主子!
  宁翠翠想到渊王这人心胸狭窄,唯利是图,待奕没了利用价值,征溪元帅又是他得舅舅,奕在花锦手下做将领怎么会有好下场!
  顾不得身子还虚弱,挣扎起身卜卦,怕什么得什么,竟然是山地剥卦,寓意莺鹊同林。
  此卦详解便是所批卦之人如同小鹊,天晚枝宿大林之中,不想有莺在内,莺见鹊即生恶意,御医索批之人会遭小人暗算,凶兆也!
  这卦应验于楚行此时所处逆境,那花锦就是那个莺,奕就算是打了胜仗,也会遭他暗算!
  “蜻蜓,立即收拾行李,我要去找奕!”
  北橚,固阳城。早已是遍地的尸山血海,溪族人善于短兵刃速度攻击,一旦让他们近身,随时有生命危险!
  楚行来到前方,就被花锦认命为先锋将军,原本他指派不动一方王爷!
  奈何北橚接连丢失城池,就连有着一线天险屏障的固阳都被攻了过来,他拒绝此次认命,也就如同让北橚的疆土无限的割让他人。
  此时楚行一身白袍铠甲被血水染红,一日一夜的奋战,让不停挥动的手臂变得麻木!
  然而对方再一次吹动进攻号角,溪族的将士一边拼杀着,一边喊着:“拿下嵇王的首级,得到北橚的疆土指日可待!杀啊!”
  ……
  冷风身上多处挂彩,又一次砍倒一人来到楚行身边!
  “爷,花锦那孙子闭门不出,始终不赠派援兵,兄弟们体力已经撑不住了!”
  又一次砍刀身边一人,气喘吁吁道:“属下怀疑,他与对方达成共识,目的想致我们于死地!”
  这些楚行何尝不知!他来此不过十日时间,大小仗大了五次,加上车马劳顿,不眠不休的抵抗,他带来的兵丁损失过半!这一次花锦更是看情形不对将城门紧闭不出了。
  “受不住固阳,北橚危已!”他打量远处指挥战车上的北橚大皇子古翰迪金!
  “迪金出来了,应该是觉得我们气数尽了,这样,你护我再杀将百米,看我将他的命夺了,看这一仗他们降不降!”
  冷风的下盘早已不稳,嘴唇干裂,眼圈血红,看了一眼前方穿着赤红军服黑压压的溪族士兵,有些吃力的滚动了一下喉结!
  “在一日,啸虎堂和擒龙堂的人马就到了,我们这样杀将过去……”他想说九死一生,可是话被他咽了下去!主子又何尝不知他们的人马要到了。
  “搏一次,成了,尽快结束这一仗,也是减伤伤亡的办法!”
  话间,他已经向前推动,飞阳见敌军进攻,主子不退反进,兄弟们的士气被敌军打压,义无反顾的跳上战鼓台,擂动战鼓,将鼓点打得“咚咚咚”山响!
  城楼上,花锦摸着自己的连帽胡子呲着嘴,他身边的第一狗腿卢才忙给他换了手炉里的碳火,狗腿道:“主子,您说这一仗能打赢吗?”
  花锦抬脚踹了他一个窝心脚,骂到:“打赢还要我这个主帅做什么?我就是要他帮我打头阵,待他不行了,我再出兵,迪金这个好大喜功的家伙,真的以为我会一直龟缩不出?且让他们先斗着!”
  卢才被踹了一个趔趄,揉了揉心口起身继续道:“是是是,您这计谋好,如今太子是您子侄,再有了这军功,花家一跃定能成为第一大世家!”
  花锦得意,心中未免也有些惋惜,“嵇王的确是难得的人物,可惜了,一山不容二虎,留不得他!”
  这边,楚行只管向前厮杀,破开对方士兵的包围圈,飞奇与冷风一左一右护着,古翰迪金在高高的战车上轻蔑的看着他们。
  “楚行,别白费力气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不败战神?今日这一仗注定是你的最后一战!花锦允诺,拿下你之前,绝对不会打开城门!如今你们以一万士兵对我们五万,等着全军覆没吧!”
  “是吗?你损兵八百自折一千,就算我们覆灭了,固阳城你有把握攻下?”
  “那你不用担心,花锦这草包只会跑,拿下你比得到固阳更让我满足!”
  “是吗?”楚行的手,已然摸向右腿上挂着的千机弩!
  喊话间,他已经来到射程范围!对着冷风喊到:“飞天!”
  冷风弃了手里的长剑,与飞奇双手交握形成井字形,楚行脚上借力,随即人腾空而起!
  不知何时战鼓声已经停止!周围似的变得寂静,当迪金发现不对,命令羽箭手护卫已经晚了。
  楚行发力之时,手臂伸展,第一箭就打了出去!人到半空时接连发射第二箭,落地时,三箭连发,迪金被第一只弩箭射穿心脏,随后是咽喉,中庭!待他落地时古翰迪金已经死透!
  他轻哼出声,心下大石也算落地,这场仗可以结束了…
  扭头回身,这时就该有人报捷,然而他却看到冷风缓缓倒下!而他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是飞奇的身体!
  “冷风!冷风不挺挺,结束了!”他声音哽咽,不敢相信陪伴他多年的兄弟就这样走了!
  “我看到了……”
  冷风被他抱在怀里,因为全身上下都是被挡的刀伤,他已经不知道手放在哪里合适了!
  冷风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挣扎道:“王爷,花锦心思不纯,留不得……!冷风不能在陪你了……”
  “别说了,保存体力,我这就带你回去!”
  楚行说完,抱着冷风使用轻功向城池上飞掠,脑海里都是这么些年他陪伴在侧的身影!冷风慢慢合上眼睛,嘴角带着最后的笑意,永远都离开了!
  楚行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低头看了一眼,一口真气没提起来,踉跄了两步,眼中有泪,不想他落下,仰头看到飞阳被乱箭盯死在军鼓架上!
  “啊!”
  压抑许久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他仰头怒吼,早已血红的眼底此时一片水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路追随他跟着他的五个手下,亦是兄弟都葬送在这一战当中!
  他回头向后看,他的人已经死伤过半,因为敌军大乱得到喘息!
  固阳的城池前一片死尸,他们嵇军胜了,花锦这厮竟然依旧禁锢城门!
  他将冷风放下,慢慢起身,盯向花锦的眼神爆射着寒光,城墙上看得花锦周身打着冷颤!
  他看到楚行慢慢卸下一身是血的战袍,提着他的龙吟剑一步步向城墙边走来!
  他的嘴角带笑,诡异又渗人,花锦被他一瞬不瞬的眼神盯着,满脸的胡子都忍不住抖上几抖,这种感觉很可怕,就像死神要来收他了一般!
  凭什么,他才是主帅,如何用军都是他说了算,他站在城头喊道:“楚行,敌军已败!还不乘胜追击!”
  楚行冷笑,“乘胜追击!呵呵!”他扫射周围他的兄弟们!
  一个个筋疲力竭,一日水米未尽,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的,要他用这些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兄弟的命去追击?
  周围的士兵也在看着他,虽然一个个都坚强的立着,可他们眼神深处那份恳求他懂!
  “花锦,你该死!”他从牙缝当中挤出这么两句,足尖点地,对着五米高的城墙跃了上去!
  “主帅,他,他,他,他上来了!”
  卢才害怕的话都吃了,因为他们以为没有云梯再高武艺也上不来的城墙,楚行就那么借助一根细细的丝线攀了上来!
  花锦同样不敢相信,他知道楚行武功高强,可是他也以为这城墙是能护住他的!一时荒乱他对身后人道:“射,给我将他射死!”
  人心都是肉长得,刚刚那场历劫一般都血战,城墙上的人都看着!他们久久盼来的胜利,是嵇王拿下的,而主帅让他们射杀他?
  迟疑间,无人上前,花锦怒吼!
  “他违抗军令,就得当诛!难道你们也要违抗命令?”
  终于有人举箭撘弓,可是楚行的天玄弦已经抠到城墙边缘,脚下发力,一个燕子翻身已然跃上城头!
  “呵呵!那么想我死?不惜拿三万将士的性命做铺垫吗!”他的剑忽然就落到花锦的颈肩,满身的血腥味,带着修罗一般都恨意,鄙视着花锦的双眼!
  他的龙吟剑太过锋利,锋利到只是轻轻一搭,花锦的半片连帽胡子就落了下来!样子更丑了!
  “楚行,军令如山,你敢杀主帅,你不想造反不成?”
  “我早就反了,你不知道?还是真的以为赫连擘那个无用的太子将我派到这里,你们打得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他一步步上前,花锦被逼得一步步后退,身后是举着弓箭的士兵一脸的犹豫!
  “等,等什么?射死他啊!”卢才大喊,这群人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楚行抖手一甩,一枚钱币飞出打进卢才的咽喉,卢才死都没想到,传说中的嵇王真的如此厉害!
  花锦没想到卢才这么简单的就死了,他腿一软,再不敢用强!
  “嵇王,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想乘胜追击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你这样要挟主帅,就算反了,也只能是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是吗?那我就好好问问你,固阳城前的地理位置是哪里?是天险翠溪谷!你无能无用,将北橚最后的一道防线丢失,将易守难攻的翠溪谷相让!你就叫我那不剩下一万的残兵去追击敌军?”
  “他们不是没有战斗力了,只是他们的首脑被我射杀,一时乱了阵脚,你叫我追击!是不是早已谈好,我一旦出兵,那边就可以动手将我伏杀了?”
  花锦被抵在城墙头上,身后是为北橚卖命活下来的士兵,身前是他的亲卫们!
  此时他主帅的尊严尽失,却不敢乱动,只是摆着手,“我是北橚征溪主帅,怎么可能通敌叛国,你可不要为自己谋反找借口!”
  楚行已经不想和他废话了,因为在这个角度,他正好将他兄弟的死尸完整的收进视线里,冷风的死!飞阳他们的死!都是眼前这个人按兵不动不肯增军的后果!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去死的理由!你视北橚军士的命如草芥,面临敌军不增兵不派粮,任由他们死在自己面前,死在固阳城门前不开城门!你该死!”
  他手腕提力,剑光一闪,花锦人头分离!抬脚一提,花锦的尸首跌落到城墙下面!
  楚行傲立在原地,泪终是忍不住滚落,他哽咽着道:“下去陪他们吧!这是你得罪业!”
  他转身,身后花锦的亲卫都忍不住后退,最后丢弃武器仓皇逃走!他已经无力去阻止,今日之事瞒不住,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北橚要乱了!
  杀了花锦,赫连擘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他手有十万大军,大部分都分在虎堂和擒龙堂两大手下,可惜他们为了来侧应自己,不能对京都做夹击之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城中的兵已经尽收手下,不服的将士皆已了结,这些事都有敢来的手下去做,他一人站在城墙头上,看着外面的尸海燃气熊熊大火,内心一片孤寂!
  “苒儿,我们携手同游的日子要无限延后了!”他苦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些过于儿女情长了!
  前有外患,后有内乱,他该想的是如何处理好眼下,将溪国打怕,将政权紧握!就在他转身之际,一辆双骑马车出现在视野,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待车越来越近时,那探出车窗外向自己招手的白衣女子不是自己朝思夜想之人又是谁?
  先是如潮的欣喜狂涌,随后恼怒,掠影怎么可以如此胡闹,竟然带着苒儿来这种地方!
  可是外敌虽撤,却并不安全,只能命人将城门打开,快速下了城楼接人!
  宁翠翠心跳加快,情急不已,她让掠影再快一点,快到固阳时,她恨不得心生双翼插翅就飞来!
  堂堂影风堂堂主掠影亲自为宁翠翠驾车,忍不住再一次唠叨。
  “祖宗啊!您现在这身子本就架不住劳碌奔波,不能再快了!”
  “是啊!小姐,我看到主子好像看到我们了!”蜻蜓也附和道。
  他们一路奔来,每日只休息几个时辰,再这样下去蜻蜓都快不行了,别说双身子的宁翠翠了。
  被两人唠叨着,总算是按捺住急切,老老实实的坐住,不久就听见马蹄“哒哒”的声音,宁翠翠心跳加速一把撩起车帘,就看到一袭白衣的楚行出现在他们面前!
  因为激动,声音卡在喉咙里一时失声,楚行叹了一口气下马来到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劳苦奔波的,也不怕尚书大人他们担心!”
  宁翠翠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说教自己,一时间,激动欣喜都被委屈压住,瞬间就红了眼睛!
  “怎么还哭了,好了,好了,乖!”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掠影,你骑马,蜻蜓你驾车!”
  随后他上了马车,正襟危坐的看着宁翠翠!此时他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小女人上上课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说来就来,太胡闹了!”
  如今是什么情况,内忧外患,里外夹击,他既然决定反了,这一步会很难,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女人跟着犯险!
  宁翠翠红着眼睛瞪视他,“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一个月没有见了!”
  “一个月而已,丈夫出征几年不归家的都有,这就忍不住了!”他故意不去看他的小女人,如果纵容,以后还如何带军!
  宁翠翠咬着唇,胸腔中的闷气节节攀升!
  “那你知不知道,暗萧死了!你一离开,他就被嘉德帝赐死了!”
  楚行紧握成拳的手有些抖,攥得更紧了,“所以,我要杀将回去,要他们欠我的都还给我!”
  宁翠翠咬住下唇,她感觉他变了,曾经那么想要一个太平盛世的奕,如今主动搅起腥风血雨,“天下的百姓你不要了?我还没到固阳地界,就感受到倒处都是阴魂,这里满载着怨气!战争不是你最不想要的吗?”
  蜻蜓在外面与掠影对视一眼,怎么都没想到二人见面会是吵架!
  她跟了小姐这么久,她与主子的感情多腻人她最清楚,今天二人这是怎么了?
  “可我没有时间再等了!古翰砗裂的死,促进溪国提前发动战争!皇帝昏庸,太子无德!花锦无用已然被我斩杀!天意逼着我反,又能如何!”
  宁翠翠忽然好心疼他,她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骂了他,是她错了,他的冷淡只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把自己的不快压下,伸手去握他的手,“对不起!”
  楚行叹了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轻轻俯首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马车还没有进城,他却无情道。
  “休息两日就回去吧!不久我也会带兵离开,这里不适合常驻!”
  宁翠翠起身看着他,“你不想我?”
  楚行揉了揉发涨的额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尽量耐着性子道:“短暂的分别也是为了更好的相守,苒儿,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他都这样一个高帽子扣下来了,宁翠翠张了张嘴把她有孕的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我不该来,不过我还不能走!”
  她故意抬高下巴,仰着头斜睨着看他,故意拿乔道:“因为我发现腾龙脉了!就在固阳城附近!”
  楚行的神色有些复杂,眼神闪烁却没有最初的激动!
  宁翠翠不想听他的大道理,伸手打住他要说的,“我知道,这龙脉发现的有些晚了,但是风水一事由不得你不重视!你的安排照旧,龙穴我去探查,只要这里被我们占了,溪族再如何来犯,内乱再如何,北橚只会越来越好!”
  楚行沉默了许久,最后抬头道:“对不起苒儿,刚刚是我态度问题,军中不让女子逗留,你独自去我也不放心,这边事情料理了,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宁翠翠楞楞的看着他,随后笑了,“好!”
  既然他说可以,就不需要她多问,这种事情肯定有他在最好!
  原本他这边杀了花锦后,模仿了他的笔迹呈上捷报!然后调度好兵将,以班师回朝为名一举拿下皇城!
  既然决定了,再没什么可纠结的,一连写了几分部署书信由亲信发出去,容宁翠翠休整两日,二人再出发。
  忙里偷闲时,面对爱人难免有非分的想法,楚行轻拥人入怀,准备进一步索取时,被宁翠翠给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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