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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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叫赵普就直接叫赵普,叫公孙呢,就公孙,小四子、小良子、影卫、王朝马汉你全都叫了,就是不叫我。”展昭认真问,“我名字很难听么?”
  白玉堂也不明白展昭怎么突然在意起这点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展昭的名字是不好叫。自己江湖朋友不少,展昭算是最特别的一个。直接叫展昭吧,显得很生分,叫展兄?有些矫情,就像自己不太喜欢他叫自己白兄似的。要是三个字还能叫个名儿,可就两个字,总不能随口来一声“昭”……
  白玉堂一想到那一个“昭”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嗯?”展昭凑过去一些,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想象出白玉堂现在的表情。
  白玉堂转脸,见展昭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知道他戏弄自己呢,那神情……
  白玉堂突然张嘴,来了一句,“猫……”
  “又有猫?”展昭疑惑,侧耳听了听,心说没理由啊,有猫自己应该能听到动静。
  白玉堂嘴角轻轻挑起,“展小猫。”
  ……
  大殿里片刻的沉默。
  “呵……”
  展昭大概是刚刚那一下懵住忘了换气,刚想说话,却听到大殿外头传来……呼呼……
  阴森森的大殿里,突然停到这种类似野兽喘息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白玉堂也放下了玩笑的心思,转身要出去,但一想还是回头拉了展昭一起走。
  出了大殿……借着烛台的灯光看到了附近的场景。
  黑暗的荒坡,不远处有两点绿油油的光。这次不是猫,那东西比猫大些,是一只野狗。
  那野狗看到有人出来,转身就跑了。
  “是狗?”展昭问。
  “不清楚,过去看看。”说着,白玉堂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拉着展昭朝祠堂后方走去。
  出乎两人的意料,后头还有一片院墙,倒塌了大半,院墙外头一处陡坡,坡下老远能看到坟包还有好多四散觅食的野狗,估计就是那乱葬坑。
  “我听到有水声。”展昭开口。
  “嗯。”白玉堂往院子里望了望,“里头有个水池,还挺大……”
  说着,白玉堂的话突然断了。
  展昭也听到水声中伴着“哗啦”一声响,似乎什么东西下水了。
  “什么声音?”
  “没看清楚。”白玉堂低声说,“水里好像有东西,个头不小。”
  “大鱼?”
  “鱼尾巴……不过我好像还看着头发了。”白玉堂呆呆站在原地,刚刚那一瞬有些快,那个在池子里的东西好像是——人头鱼身。
  “头发?”展昭觉得不可思议。
  白玉堂带着他走进了院子,来到池子边往里看。
  池子里冒起了几个泡泡……水面刚刚明显被晃动过,还有阵阵波澜。很快地,池水平静了下去,水流声也消失了,漆黑的水面上,映着一轮圆月。
  白玉堂看了良久,问,“猫……今天什么日子?”
  展昭听着那一声“猫”,眼皮子抽了抽,没好气道,“月初啊。”
  “刚刚我跟没跟你说天上是新月?”
  “嗯,月牙儿,怎么了?”展昭听着白玉堂的话有些古怪。
  “为什么水里的倒影是满月?”白玉堂说出这话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
  展昭沉默了半晌,说,“月亮欺负你看得见。”
  “咳咳……”
  白玉堂是让自个儿的口水呛着的,一脸无奈地看展昭,回头再看,水中的月亮消失了。忍不住甩甩头——产生幻觉了不成?!
  两人在水边起码站了半个时辰,然而水面依然是漆黑而平静……此时,天到了最黑的时候。一片寂静之中,远处的乱葬岗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动,也不知道是那些野狗们啃骨头呢,还是那些尸体们磨牙。
  “这个时候看不见……”
  良久,展昭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特别的刺激!”
  白玉堂让他一句话逗乐了,气氛也没刚刚那么紧张,“还是进大殿吧,去把墙上的图都画下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至于这周围,等天亮了再说。
  “嗯。”展昭点头答应。两人转身进大殿。
  等两人离开了院子……池水忽然又轻轻地划开了一阵涟漪,池中央有一个黑乎乎的脑袋,缓缓冒了出来。
  ……
  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前殿,篝火还燃烧着,有了光亮就没那么阴森了。
  白玉堂让展昭在一个蒲团上坐下,自己拿出随身带的纸笔来,照着墙上的图画描了起来。
  四外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纸动的沙沙声。
  展昭单手托着下巴坐在蒲团上,脑袋里胡思乱想……白玉堂功夫好,难得的是文采也很好,善于琴棋书画。据公孙说,就算不会功夫,将白玉堂扔进文生公子那一堆里头,也是翘楚。
  想到这里,展昭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白玉堂听他有动静,就问,“怎么?”
  “嗯……”展昭想了想,“你以后,还是叫我喂或者唉吧。”
  白玉堂没吱声,嘴角微微一挑。
  过了良久,远天终于出现鱼肚白了,白玉堂才将整墙的画都临摹下来。收起纸走到展昭身边坐下,松了口气。
  展昭闭着眼睛,胳膊肘只在膝盖上,似乎是在休息。
  白玉堂开口,“担心你哥?”
  “嗯。”
  展昭点了点头,问,“你善不善长和小孩子交流?”
  白玉堂想了想,“你说呢?”
  “女孩子大概好一些吧……”展昭似笑非笑地回答。
  白玉堂摇了摇头,“干嘛问这些?”
  “一会儿那个小猴儿……可能不会理睬我们。”展昭说,“这种小孩子从小被欺负,不相信外人的。”
  白玉堂转脸看展昭,“他跟你哥小时候境遇很像?”
  “他应该比我哥惨一点。”展昭换了一只手,“我哥好歹没有尾巴。”
  白玉堂从小在兄长爱护之中长大,这种感觉没体会过,不过估计好不了,仰起脸,视线却落在了房顶的横梁之上。看了一会儿,也说不出为什么……白玉堂忽然得那根横梁似乎有些不对,向下弓起,不是笔直的。
  “这个给你。”展昭从腰间拿出了开封府的腰牌交给白玉堂,“我想去县衙门,咱们验一验刘真人的尸体,你来假扮我。”
  展昭说完了,却没听到白玉堂回答,有些纳闷,“白兄?”
  “嗯?”白玉堂回过神。
  “怎么了?”
  “好像……”白玉堂说着站起来,一个纵身跃上了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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