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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鹤起身,胡乱用衣袖擦了擦沾上亓官誉气息的嘴巴,在盛妹妹呆滞的注视下十分嫌弃地呸了又呸,“现在他还死不了。”
  盛徽兮顿了顿,上前查看,发现亓官誉的呼吸平稳了下来,还有苏醒的迹象,又喜又惊奇,“亓官公子?亓官公子?”
  “盛妹妹别叫了,他醒不来的。”沈鹤有些郁闷地说道。盛妹妹十分在乎这个亓官誉,可他们才见了几次面,有什么好在乎的?
  竹湘神色微闪,问道:“少爷,你刚才是怎么把人救回来的?”
  盛徽兮顿了顿,抬头看向沈鹤,心中亦有此问,“还有……方才那奇怪的举动是何意?”
  沈鹤身子一顿,眼珠子瞟向了别处,含糊答道:“喂药。”
  “药?”盛徽兮还想再问,几名蓝袍先生便匆匆赶来。
  最前面的是徐承尧,徐承尧旁边的正是早晨下令把他们五花大绑扔进一个房间的徐承瑄。
  “大哥,亓官誉在这!”徐承尧风风火火地进门,让几个大夫上前去救人。
  徐承瑄见亓官誉面色发白,皱眉,“怎会如此?”
  “这下你信了吧?我可不是闲得无聊有意打扰你们开会的……”徐承尧嘀咕道。
  几个大夫轮流替亓官誉把脉,皆支支吾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
  徐承瑄问道:“是何情况?”
  “难道还是来晚了?”徐承尧转头瞪那些教书先生,“都是你们,磨磨唧唧就以为我骗你们,非要堵着我带大夫。”
  徐承瑄看出大夫欲言又止,只觉得不对,神色闪了闪,便道:“你们只管救,尽力而为,其余不必多想。”
  一名大夫偷偷瞄了一眼一旁责骂教书先生责骂得正兴起的徐二公子,只能掩下真实状况连连行礼点头回应。
  这位晕过去的公子脉象正常,哪有什么问题?
  但若真说了没问题,怕是要得罪人了。
  徐承瑄抿着唇似有几分冷色,但看向几位先生时很好的掩下,温声道:“今日惊扰各位先生了,并未出大事,这里交给承瑄处理便好。”
  几位先生谁都不敢和徐二公子吵,却也都是有脾气的,徐承瑄一说,他们便甩袖离去。
  徐承尧双手交叉在前,抬着下巴送人走,不忘记从鼻腔中“哼”出一声。
  徐承瑄一扇子就狠狠敲在徐承尧头上。
  徐承尧恼火,“大哥,你干什么?”
  徐承瑄冷声道:“我干什么?我该问你要干什么?”
  徐承尧懵了一脸,“什么我干什么?”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伤了启室门口的书仆闯进启室,闹了一屋子正在开会的教书先生。”
  徐承尧被大哥严肃的神色吓到了,有些不明所以,委屈道:“这……人命关天,其他人一贯不相信我的说辞,只能去找你了,知道你在启室后也就没顾得上规矩了。”
  徐承瑄见徐承尧还不承认,厉声喊来一大夫,“你实话说,这位公子有没有性命之攸?”
  大夫支支吾吾说道:“这……这位公子脉象平稳……只是晕了过去……”
  “怎么可能?!”徐承尧惊道。
  徐承瑄直摇头,“承尧,你越来越过分了,早晨的事闹得那样大,我护着你这才从轻处理,可你竟然如此不懂事,做这种打晕别人的荒唐之事……”
  “冤枉啊大哥,我没有干这种事!”徐承尧扯着大哥的袖子,绞尽脑汁去解释。
  可惜徐承瑄认定了是徐承尧如同从前一般的恶作剧,是一点都不信徐承尧了。
  徐承尧没敢跟着大哥出去,因为大哥正在气头上,所以只好在屋子里徘徊,“完了完了,这次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盛徽兮见他着急,不知为何觉得好笑,出声提醒道:“徐二公子莫急,待亓官公子醒来亲自与你去寻瑄公子道谢,此事便明了了。”
  徐承尧眼前一亮,随后整个人又耷拉下来,“没用没用,我大哥肯定以为这是我怂恿誉兄去骗他。”
  “……”盛徽兮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公子从前干过这种事?”
  徐承尧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表情,只好沉默,反而是他身旁的仆人答道:“自然是……”
  徐承尧一扇子就戳上那仆人的后背,狠狠一瞪,有些恼怒之色在其中。
  盛徽兮猜测,徐承尧干这种事应该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
  沈鹤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方才那脉象只是一时的,只是灵力的作用而已,过一会儿亓官誉便恢复真正的正常脉象。
  “公子!”木冥冲了进来,身后是连玄。
  沈鹤眯眼看向连玄,只觉得这凡人令他浑身不舒服,却说不上为什么不舒服。
  连玄上前看了眼亓官誉的面色,便从怀着拿出一木盒,将一红色的药丸塞进亓官誉的口中。
  木冥道:“如何?”
  连玄道:“定是昨日忘记吃药了,并无大碍。”
  木冥松了一口气。
  连玄道:“方才可有人喂公子什么东西?”
  盛徽兮看了眼沈鹤,不动声色问连玄,“公子为何这么说?”
  连玄眼皮子都未抬,边检查亓官誉的身体状况,边道:“亓官誉脉象有变,必是服用了什么有灵力的东西。”
  盛徽兮一怔,“灵……力?”
  沈鹤心中一惊。
  连玄抬头看盛徽兮,“方才姑娘救的人?”
  盛徽兮顿了顿,道:“是。”
  连玄在盛徽兮的脸上停顿几秒,随后道:“姑娘也是顽疾缠身之人,多少也该知道,治你这病用药许些年才有今日成效,而我方才所说灵药,只需一颗便可抵用普通药五年。”
  盛徽兮怔住,既惊连玄观察之深,又惊连玄所述之灵药,难道方才沈哥哥便是用此种灵药救了亓官公子的?
  但沈哥哥似有难言不愿明说。
  连玄不大相信盛徽兮救了人,又敏锐地感受到屋内一丝不平凡的气息,抬头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视线定格在沈鹤脸上。
  沈鹤心中警惕,耳边都是来自二宝的隔空传音:沈鹤!危险!小心!
  连玄眯眼,方才在院外混乱之中并未细看,此刻却觉得沈鹤的气息有些怪异,侧身问木冥,“他也是这里的学生?”
  木冥道:“那是书院的教书先生。”
  “那他怎么在这里?”
  提起此事木冥就生气,说的大声,“方才你走得太快,自然不知道,他虽是教书先生却和徐承尧打架,还抓公子做挡箭牌,可恶至极,自然该在这里。”
  沈鹤听出了木冥的暗讽,也不在乎,只心里吐槽,若非他这个可恶至极的人,亓官誉早就死了。
  连玄起身,走近沈鹤。
  沈鹤察觉到强烈的不适,反射性地跳上窗户,盯着连玄道:“你干什么?”
  他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个道士。
  盛徽兮悄然站在连玄面前,“方才亓官公子有生命危险,我便将我的医师赠予我的保命药给亓官公子服下,不知亓官公子的身体对这药可有排斥的症状?”
  连玄被堵,笑眯眯对盛徽兮说道:“姑娘救了亓官誉一命,只是不知姑娘可还有第二颗保命药?方才那位教书先生在亓官誉房中误中了在下调配的毒药……”
  盛徽兮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猛地回头看向正一只脚卡在窗户上要往外溜的沈鹤。
  沈鹤理解过来连玄吓扯这些是什么意思,在盛妹妹露出忧急神色之前抢着回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没有吃什么毒药。”
  连玄悄悄暗示木冥去抓住鹤,自己也悄悄地绕过盛徽兮靠近沈鹤,“公子你也许不是吃了什么,而是闻到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盛徽兮甚至都来不及想为什么沈鹤会进亓官誉的房间,抓着帕子抓住了连玄的衣袖,“公子那毒药可有性命之忧?可有解?可有什么毒发症状?”
  沈鹤见盛妹妹靠那个连玄靠得近,犹如自己靠那么近一样,又怕又急,喊道:“盛妹妹,你可别听那个家伙胡说八道,我好得很,根本没中毒。”说罢便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大步走近盛妹妹,将她护在身后。
  二宝传音皆是急音:沈鹤,你傻吧你,你刚动了灵力,现在周身都是破绽,越是靠近他越容易暴露身份,盛徽兮是普通人,就是和他亲上都不会有事!
  沈鹤:你说什么呢你!!什么亲什么?
  二宝那边瞬间装死没音了。
  连玄神□□深,忽而出手扣住沈鹤的手腕,令沈鹤来不及逃跑。
  沈鹤汗毛直竖,他头一次知道,靠近道士是这么难受的事,“你放开。”
  连玄道:“把脉。”
  沈鹤在心里对着二宝骂了连玄几个来回:我救了他的主子,他就算是道士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二宝:沈鹤,你太太真了,妖在道士眼里就是猎物一样的存在,猎物就算对他们有恩,他们也不可能从此不捕猎啊。
  沈鹤:你别这时候给我唠叨,快相信办法,我要是栽在这里,你就一辈子也别想变成人了。
  二宝:哼,那我就再修炼一千年呗。
  连玄似乎探到了什么,捏着沈鹤手腕越发用力。
  沈鹤想抽回手却被死死扣住,体内的妖力如同消失了一般隐藏躲避了起来,同时,体内灵力感受到沈鹤的情绪疯狂乱窜,仿佛下一刻就要聚集成刃。
  沈鹤有种想把连玄大卸八块的冲动,忽然能理解那些册子里传说残忍暴虐嗜血杀道士的妖是什么想法了。
  这种威胁生命的存在,是只妖会感觉厌恶。
  连玄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先生紧张什么?”
  沈鹤又怒又不由自主的怕,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心中念头百转。
  二宝:沈鹤,冷静!冷静!你有灵力护着,试着感受你体内的灵力,试着去用它藏住你的妖气,沈鹤!冷静点!你家盛妹妹还在呢,难道就这样暴露身份吗?
  沈鹤猛地清醒过来,刚才失神了,仿佛有些危险的念头闪过,他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一阵后怕。
  盛徽兮清清冷冷地声音响起,“公子把脉是不是把太久了?”
  一只纤细的手覆盖在连玄抓沈鹤手腕的那只手上,虽轻却不柔弱,如同她的声音一般藏了一股不弱的劲。
  连玄对上盛徽兮微冷的眼睛,松开了沈鹤。
  沈鹤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抓痕暴露在空气中。
  盛徽兮低头看见,眼眸一沉,再抬头时,眸含几分似浅似锐的刀子,音色依旧柔却不似温和,突然问道:“公子是亓官公子的医师?”
  连玄有一瞬间愣了愣,没有回答。
  盛徽兮轻轻站在了沈鹤身前,含笑对连玄道:“听闻凡是医师皆识几分礼知些规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连玄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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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沈鹤亲了好久终于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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