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玄冰栈道(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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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回应他。
  光是听他那不怀好意的语气,赵松和宣郁佳就熄灭了追问的心思。
  于是,众人继续赶路。
  ……
  是不是除了天界和地府,再没有这样的鬼斧神工?
  天山是什么地方?
  是圣洁和美丽的象征,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代表着大自然的恩赐,年年吸引着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蜂拥而至,仅仅只是为了呼吸一口天山上冰凉的空气。
  站在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是什么滋味?
  或许站在珠穆拉玛峰顶和两极冰川上的人能说得出来,然而却只会被站在玄冰栈道边的赵松和宣郁佳耻笑。
  韦效忠没有欺骗他们,或者说得还更轻松了些。
  那是一条宽不到一米的天然走廊,因为极致的寒冷而悬在半空中,这头的人看不清那一头的情境,浓雾大风和暴风雪都会挡住他们的视线。
  冰川是半透明的,站在上面往下看的时候,视线虽然被雾气遮住大半,依然在偶尔有狂风卷过,撕开云雾之后,能看见那几千米直上直下的峭壁悬崖。
  覆盖的冰雪,茁壮生长的植物,不知名的巨鸟的身体在山间掠过,狂风携来凶猛的灵兽长号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就算把巨石扔下去,也不会听见一点响动。
  连聂天的表情都忍不住肃然起来。
  修道之人,当敬畏自然。
  “拉紧你们的绳子!”韦效忠用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把巨大的铁爪扔了出去,远处传来一声金属划破冰层的脆响,它已经牢固地被吸在了冰川上,韦效忠用力拉了拉,拖过绳子交给身后的人,“记住,如果护罩消失,五步以内就会被冻成一块冰砖,这和修为没有关系,要是松开了绳子,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你,害怕的人记住不要往下看!”
  在这里,不论修为多高强的武者,都只能用这样原始的方式通过。
  或许聂天是个例外,但他并不打算做什么。
  这一路上,韦效忠都是一副恨不能你们全都给我死在路上的样子,这时却少见的认真起来,不厌其烦地提醒着注意事项。
  或许,万一没有完成青城子交代的任务,他肯定也会受罚。
  并不只有恐高的人才会在这条栈道上颤抖,人类生来渺小,不曾习武的普通少年甚至连条凶猛的狗崽子都打不过。尽管很多人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汲汲于往上爬,但那是因为身在低处的人们不了解,真正的高度,是可以让人恐惧到即使下跪也不会被稍微缓解的。
  在韦效忠要率先踏上栈道的刹那,聂天突然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两个人的位置因此交换了一下,聂天并没有多话,只是简略的交代:“宣郁佳开路,我断后,你走在我前面。”
  韦效忠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不能和聂天硬刚,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
  宣郁佳对此倒没有意见,她第一个踏上了冰川,尽管薄薄的金光贴在他身上,那脚下传来的凉气依然有种让人冷彻心扉的感觉。
  赵松紧随其后,接着是韦效忠和聂天。
  每一个走上冰川的人都知道不能往下看,却又克制不住地想往下看,连看起来经验十足的韦效忠都感觉到膝关节以下明显在不自然地颤抖。
  在高处行走,只是战胜自己的过程,当你明白几千米的高处走一条一米宽的路和在平地上走一米宽的路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时候,高度就无法在拿你怎么样了。
  但玄冰栈道不一样,极端恶劣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生出一种“自己不可能做到”的恐惧感。
  哪怕心里其实知道,走在最后的聂天绝对有实力救自己。
  尤其是韦效忠,他根本不敢确定,如果掉下去的是自己,聂天会不会出手相助。
  第一个掉链子的是赵松,他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跪在了地上,身上淡淡的透明水罩已经极其微弱,那是灵气快要耗尽的表现,而恐惧更加深了他的虚弱,他几乎生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的绝望来。
  不光是他,除了聂天外,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受。
  尽管往前抬头就能看到最前面的宣郁佳娇柔却坚定的背影,后方则是聂天沉着的呼吸声,但却不能带给中间的二人任何勇气。
  绝境当中,没有人能靠另一个人的勇敢而生出自己的勇气。
  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人的一切思维都会停滞,剩下的只有本能。
  比如那些千钧一发之间接住高楼上坠落小孩的人,推开马上要被车撞到的儿童的英雄人物,他们的行为其实并没有时间经过大脑主管逻辑的区域去处理,所以他们反而是最值得赞颂的,因为那是剥落了所有社会属性之后,作为一个人最本能的东西。
  第一个人跪下之后,跟在后面的韦效忠也跟着晃了一下,整个队伍都停滞了。
  显然,虽然勇气不能传递,恐惧却是可以的。
  “起来。”韦效忠出乎意料的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大声喊道,“姓赵的小子,站起来!往嘴里塞点肉干,随便吃点什么补充体力,除非你想死在这里!”
  可是这样的话对赵松已经毫无作用,前面的宣郁佳回过头来,看清了他的表情,就像是生命之火已经燃尽了一样,他已经走到了极限。
  一个人倒下去,很可能整个队伍就会失控,赵松很清楚,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呆滞地看着脚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深呼吸之后,最前面的宣郁佳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激励的话。
  “赵松。”金属碰撞般的声线突然打断了宣郁佳还没出口的话语,甚至感觉那阴恻恻的低语声就是贴着自己的耳朵响起来的,她从未听过聂天用这种不留情面的,冰冷的语气跟他唯一的徒弟赵松说过话。
  “我数三声。”聂天的嘴角像是被寒风凝结出一层冰,“就三声,赵松,如果你还不站起来,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你应当知晓我向来说到做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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