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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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绿丝,进宫已经五年了。”桂圆跟自家主子禀告她打听来的消息:“是廖香馆的宫人,也就是做做洒扫,看看屋子。”
  “廖香馆是哪里?”
  不怪刘琰这么问,皇宫很大,她至今为止没有全逛过一遍。这座宫城已经有好几百年来历,前朝末帝时因为经历战乱,也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宫院已经破败凋蔽,不堪使用,就一直空置,或是锁了起来。
  “是西苑一处宫室,平时没有什么人去。”桂圆其实也不知道,就是考虑到公主会问,才特意打听了才回来的,果然这会儿公主就问起来了。实在是这么冷门偏僻的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
  “从西苑到这儿,路可不近哪。她一个管洒扫的宫女跑这儿来唱曲儿,嘿,真有闲情。”
  “公主说的是。”
  同是宫女,桂圆对这个绿丝没多少同情。如果是老实本分,突然有天降横祸,那才算是冤屈。可这个绿丝见了皇上那一举一动,桂圆都能看出来那绝对不是个本分的女子该有的样子。更何况这事儿林夙说牵连广,不叫她再找旁人打听,想必这里面水深的很。
  “可惜了,长那么漂亮。”
  刘琰是真心觉得绿丝生得好看,这与人品心性无关。面容生的那样秀美,比画上的人美人还好看。
  桂圆依旧赞同了一句:“是可惜。”不过桂圆随即转了话题:“公主晚间想吃些什么?膳房张公公才打发人来说今天的虾不错,不知道公主要不要点两道菜?”
  “嗯……我记得上回吃的虾球不错,还有前天送的那道翡翠……翡翠什么来着?”
  “奴婢记得叫翡翠莲?不知道是不是公主说的这一道?”
  “对,翡翠莲,那个脆脆的有点酸,挺好吃的,让他们今晚再做一道这个。”
  桂圆笑着领了命去传话。
  在门外她就看见小太监李武在门前过去,脚步匆匆都没看见桂圆。
  桂圆正要抓个人去传话,唤了他一声:“小武。”
  李武一听,赶紧转身过来,满面堆笑问:“桂圆姐姐有什么事情吩咐?”
  “公主说晚上想吃两道菜,你去膳房跑一趟。”
  “是,还请姐姐吩咐。”
  桂圆把菜名告诉他,李武又复述了一遍确定没有听错,桂圆问:“你这是要去哪儿?传话不耽误你的事吧?”
  “看姐姐说的,我就是帮……”他压低声音,凑近前一些说:“豆羹这两天气不顺,让我们不要和新来的说话,看谁都不大顺眼,我们都躲着些,怕他找人撒气。”
  “他的气儿也太大了。”虽然豆羹是安和宫原来的人,小津是新来的,可桂圆觉得豆羹这作派太小家子气了。以前小津没来时,他也常常喜欢压着旁人,伶俐的有点过头,恨不得所有出头露脸的活儿全揽在自己手里才好。
  公主往日里并没有让太监在跟前伺候的习惯,豆羹也没什么想头。可眼见现在公主书房里竟然有人伺候了,这人却是个新来的不是他,他那心里简直比热油煎熬还难受。
  桂圆倒不是偏袒新来的,而是她一切以公主为重。公主既然觉得小津伺候笔墨好使,那桂圆就愿意小津顺顺当当的做这个活计,豆羹要找事儿,桂圆就不能答应。
  当然了,这个小李武平时对豆羹多半也不怎么服气,所以现在瞅着了机会,就在桂圆面前递话了。
  桂圆似笑非——只说:“你快去传话吧,记清楚,可别说错了。”
  李武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敢在桂圆面前再玩儿什么花样,赶紧的去了。
  银杏悄悄过来跟桂圆说了一句话。
  桂圆哼了一声:“我们不用理,反正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没那个闲心理会,爱闹就闹吧。”
  不多时膳房来人,当然不可能只送刘琰点的两样菜,公主的份例是固定的,但膳房的人只要愿意巴结,里面有无数漏子可以钻。比如今天麓景轩那里的晚膳,就不会有这么鲜的大虾做的菜。
  有时候脸面不是硬撕扯哭闹挣到的,刘雨哪怕再折腾,除了麓景轩她自己的人,谁爱捧着她啊,脾气大,手面小,整天争些吃穿用度你多我少的事,桂圆都替她觉得掉价。
  刘琰咬了一口虾球,虾真鲜,吃起来那虾肉脆弹脆弹的,一点儿也不腥,能品出虾肉特有的那一股甘甜。
  桂圆在一旁伺候,舀了小半碗山药排骨汤放在刘琰手边,轻声说:“公主,听说五公主也吵着说,要寻个伺候笔墨的太监呢。”
  刘琰吃得正开心,才懒得理会这事儿,等菜咽下去了才说:“爱找找呗,找十个八个也不关我的事。”
  桂圆就知道自家公主不会计较这事才在用膳时随口一说,从心里头她也真不把这事当回事。
  至于刘雨,她却真把这事当成一件大事来办了。
  皇上抽查皇子公主们的功课,刘琰是挨了训,刘雨虽然没有被皇上训,也却被功令功课需要改,字也需要练。这会儿刘琰忽然专门要了一个太监伺候笔墨,刘雨怎么可能干看着不动作?
  这事儿她身边的冯尚宫不是没劝她。这些尚宫自从公主们分宫单住就跟在她们身边伺候,公主若有不当言行,她们自当管束规劝。可在刘雨这儿,她脾气坏,冯尚宫只能耐着性子哄。
  “公主,安和宫那里添人,是因为四公主那里太监本来就有缺额,现在补上理所应当。可咱们麓景轩不缺人,突然说要再添……怕是内司监不会答应。”
  冯尚宫是想劝五公主放弃这个打算,更希望五公主的眼睛别老盯着安和宫,人家做什么她也非得要做,人家添了什么她也非得要添。总这样,这不但是和人家过不去,更是和自己过不去。
  没想到刘雨说:“那就裁掉一个人再添个新的。”
  冯尚宫差点儿没给噎住,缓过口气来才说:“公主,好端端的没有人犯错,裁掉谁合适呢?这样做也容易令下面人心寒……”
  要有可能刘雨真想把冯尚宫第一个裁了。
  总这么絮叨烦人,耳朵都快让她念得起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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