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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珠自从霍衍走后就有些心神不宁, 在那想东想西的, 一会想着太医抽血之前会不会记得先将银针消毒, 一会想着万一两人血型不合怎么办, 想的头疼, 只能狂撸饭团和麻团的毛来缓解心中的压力。
  “嗷呜呜——”饭团敢怒不敢言, 知道现在的主人惹不起, 像一个委屈地小媳妇,乖乖地趴在宝珠身侧,接受她的□□。麻团就精明了些, 趁宝珠的魔爪往饭团身上抓去的时候立马逃开,甩了甩尾巴,抖了抖被抓乱的虎皮大衣, 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睡觉。
  麻团最近总是喜欢趴着一动不动, 就像是人类怀孕那样,该不会是揣崽了吧, 宝珠想了想, 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老虎的繁殖期一般在十一月到二月之间, 现在远没有到它发情的时候呐。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和衍哥哥也已经成亲两个多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属于两人的宝宝。
  这么一想, 宝珠看着麻团的眼神又热切了些,婆婆和儿媳妇一块怀孕那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娘亲和缨姐姐不就是前后脚生下全哥儿和修杰的吗, 到时候小宝宝和小萌崽一块长大,这画面想起来就很美好。
  麻团躺的正舒服,就觉得被什么人盯上了,朝宝珠瞅了眼,被她火辣辣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肚子,翻了个身,避开宝珠热切的眼光。
  “饭团,你要加油啊。”
  宝珠语重心长的对窝在自己怀里的饭团说道,千万不能被它爹比下去啊。看饭团一脸懵逼的样子,又撸了一把毛,心情总算愉悦了些。
  *******
  霍衍被叫去了皇帐,几乎梁十前脚传完旨意,后脚整个营地都传遍了这个消息。
  正德帝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出来了,皇帐外守满了禁卫军,几乎一只苍蝇都非不去,别说是宫妃皇子了,连同行的大臣都在忐忑不安着,生怕正德帝出了什么意外。
  陆贵妃和二皇子多次在皇帐前请求面见陛下,可惜都被陛下厉声驳回,丢了好大一番脸面。
  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正德帝居然叫了一向最不得宠的大皇子过去,这是要变天的节奏么?
  不少人想到了大皇子的生母,现在已经被追封为元德皇后的那个女人,难道,大皇子这是是要复宠的节奏?不少已经站队的大臣都开始恐慌,思索着是不是要令觅明主。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艰难,在大皇子最不得势的时候支持他,将来能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大,不少精明的大臣都开始观望,只要正德帝的态度有所变化,就立马转投大皇子门下。
  这个消息传到二皇子和陆贵妃的身边,那简直是惊天霹雳。
  “你说,父皇叫了大皇兄过去!”
  霍淮大吃一惊,他的父皇不是最厌恶这个儿子的吗,他曾经好几次从父皇看向大皇兄的眼神里看见过厌恶之情,所以即便珍妃被追封为皇后,霍衍成了实质上的嫡长子,他也从来没有将他视作过对手,可现在,父皇谁都不见,独独召见了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霍淮想不明白正德帝的心思,他阴沉着脸,对下首的人问道:“让你调查的关于皇上龙体的事你调查的如何了。”
  “回殿下,何院正的身边守满了监视的人,我们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他,至于陛下,最近这两天,所有的宫人都不被允许接触皇帐三尺之内,陛下的一切衣食起居,都有梁公公一人照顾,每日三餐送过去都会经过层层检查,才会送入皇帐,而且负责陛下饮食的御厨也被关在了一个有重兵把守的帐篷里,根本就查不出陛下最近是否有什么饮食的变化。”
  中毒一事,已经让正德帝恍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对于身边之人,除了梁十,他是一个不信,派人将所有可能被下手的地方都仔细守了起来,以防再次中招。
  “什么都查不到,废物。”
  霍淮气得直接将手旁的茶杯直接向来人的头上砸去,跪着的来人一声闷哼,额头顿时鲜血狂流。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再多派点人手安插到大皇子的身边,既然父皇那里守紧了,那我们就从容易下手的人那里查。”
  霍淮咬牙切齿地说道,面目有些扭曲,哪还有外人面前礼贤下士,温文儒雅的贤王之气。
  一个霍彶就足够让他头疼,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霍衍,真是可恨至极。
  陆蕴慧的反应倒是比他好了不少,一来,她深信化元大师当日的解签之言,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而来,作为正德帝的枕边人,揣摸了他心思几十年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正德帝对这个儿子那一份莫名其妙的厌恶。
  在听到正德帝召见霍衍时,她只是吃惊了几秒,立马就清醒过来,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但是一点都没有将霍衍摆在跟霍淮相同的位置上的意思。
  “娘娘,你说我们该做些什么。”
  说话的是陆蕴慧的心腹大宫女碧杳,一边轻声问着,一边替她揉着额头的穴道。
  可能是每天想着勾心斗角的缘故,陆蕴慧总是会觉得头疼,也只有碧杳,才能让她的疼痛舒缓些。
  “陛下的身体绝对出现了大问题,不然,他不会让人把皇帐守得这么严实。”陆蕴慧淡淡的说道,语气中还有一丝暗喜。
  她还记得那日皇帐中,正德帝一脸咳了两次血,第一次咳血,正德帝动作小心,只有她一人发现,第二次咳血,被正德帝以怒急攻心糊弄了过去,到底身体坏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他接连咳血。
  “娘娘,我们要不要赶快给三皇子殿下传信过去,万一陛下出了什么差错,殿下也能有所准备,陛下来宜川之前,下旨让殿下监国,不就是属意三皇子继位的意思,一旦陛下出事,三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皇帝,而娘娘您,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了。”
  碧杳弯下身,凑近陆贵妃的耳边说道。
  陆蕴慧紧闭的眼睛瞬间睁开,意味不明的看了碧杳一眼,那眼神仿佛直刺皮肉深处,让碧杳受不住颤了一颤。
  “以后不准你在本宫面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再有下次,我就将你送到慎刑司去。”陆蕴慧的嗓音冷冰冰的,让人浑身发颤。
  碧杳被吓了一跳,双腿一软,立马跪下来磕头认错。
  “你出去,把音嬷嬷给本宫叫过来。”陆蕴慧再次闭上眼,没有再和她计较,挥了挥手对她吩咐道。
  碧杳急忙领命,躬着腰,倒退着走出帐篷,等拉上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蕴慧行事小心谨慎,她的心思,有时候连心腹之人都摸不准,一不小心就会触怒到她,碧杳在她身边这么久,也没摸清她的想法,原以为刚刚那番话会赢得娘娘的欢心,没想到反被敲打一顿,若不是她那一手祖传的按摩手艺,恐怕她早就被娘娘贬出去了。
  碧杳叹了一口气,赶紧朝着音嬷嬷所在的帐篷走去,生怕晚了又会引起娘娘的不满。
  “娘娘——”
  没过多久,一个老迈的妇人出现在陆贵妃的帐篷里。
  陆蕴慧让碧杳出去在帐篷外仔细守着,自己则是将刚刚探子传来的消息,告诉了那个刚刚进来的老嬷嬷。
  那个老嬷嬷显然想的比陆蕴慧想的更严谨,她并没有因为陆贵妃那些没有根据的猜测而放下对霍衍的警惕,这种时候,正德帝只叫了大皇子一人去见他,显然有些不合常理之处。
  “娘娘,现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千万不能做些自乱阵脚之事,陛下身边有以前安插的那些人手就够了,此时安插人过去,恐怕会引起陛下的不满,到时候牵连三皇子,那就不妙了。到是大皇子,他身边的大皇子妃毕竟年幼,恐怕管理后宅的手段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多插些人过去,可以通过大皇子来打探陛下的情况,既不会引起陛下的警觉,也能顺便监视大皇子,可谓一举两得。”
  老嬷嬷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陆蕴慧似乎非常信任这个老嬷嬷,点了点头,叫来手下之人,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
  此时远在京城的三皇子府。
  霍彶这段日子可谓是春风得意,自从他被属意监国那天起,就有许多大臣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对他多有吹捧巴结,大有支持他继位之意。
  可是,这些日子,他也不完全是一帆风顺的,正德帝走的时候,留下了两座大山牵制他,一个是吏部尚书傅传嗣,一个是礼部尚书崔晋安。
  两人都是正德帝的心腹,而且都是顽固不化之人,除了正德帝,谁的面子都不给,短短几日,就已经驳回了他好几项措施,偏偏正德帝留有旨意,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所有政令,只有三人一起通过方可实施,害的他想在重要位置安插自己人的想法完全无法实施。
  今天,傅传嗣又拒绝了他将自己地心腹安插到吏部的请求,让霍彶怒不可遏,一回府,就将书房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连顾明珠来书房找他,都被他让下人随意打发了回去。
  “殿下,门房外有人传了一封信进来,说您看了这封信,一定会见他一面。”随从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递给霍彶一封信。
  霍彶正在气头上,伸手就想把信撕了,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见的,只是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停住了手,还是打开了那封信。
  原本不屑的眼神越来越亮,嘴角裂开,脸阴霾尽散,大声笑了起来。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那么,傅家,傅传嗣,那些不识抬举的人,他会一个一个让他们好看。
  “快去把人请进来。”霍彶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个写信之人。
  下人领命离开,走出书房时,咧着嘴摸了摸怀里那一锭银子,朝门房外走去。
  三皇子府外,一个身着褐衣之人正站在门外,一个抬头,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下,眼神阴郁,赫然就是当初在云田县出现过的冯家人——冯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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