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又出了一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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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奎安看见皇帝握住酒杯的手背上突然暴起了青筋,心下当即明白皇帝的心情受到了影响,站在一边,一声不敢乱吭。
  这杯酒本来应该喝得很开心,但现在赵桓心里膈应得很。
  台上的说书先生已经说完,对观众行礼便退了下去,酒楼里响起了欢呼的掌声,接下来出场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这女子一出现,全场都安静下来。
  每一个喝酒的男人,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她穿着宽松的锦绣云袍,面若桃花,肤如霜雪,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走起路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待到舞台中央,便将手中的琴放在桌案上。
  她只是往那里一座,便如空谷幽兰,五根削葱般的手指轻轻在古琴上拨弄,便发出了动人心弦的音声。
  这样的女人,没有哪一个男子不想正面瞧上一眼,瞧上一眼后,没有哪个男子能轻易忘掉。
  就仿佛一个词人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在山谷长亭里饮酒正酣之时,惊鸿一瞥,看见那瀑布之下的月光里,有一位淡雅从容的女子在弹奏着寂落琴音一般,令人心中立时生出了怜悯。
  人们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边浅酌,一边聆听着空灵出尘的琴声。
  这时,赵桓看见一个人走进来,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紫袍,贵气逼人,他向钱喻那一桌快步走去。
  “子祺兄,实在抱歉,家父也得刚得知子祺兄来了东京,未有远迎,请子祺兄恕罪!”
  钱喻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讥讽道:“你们好的气派,我们钱家的人来东京了,你们倒是不闻不问,也是,唐相公是那个昏君跟前的红人,哪还能将我们钱家放在眼中!”
  钱喻此话一出,一边的钱穆真是头皮发麻,这家伙喝多了酒说话毫无忌惮,当真是拿这里当江浙了。
  唐睿一听钱喻这话,连忙跟他使眼神:“子祺兄,你切勿胡言,当今天子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圣君!”
  钱喻脸上一副尖酸讥讽的表情:“你们都怕那昏君,但是我钱家不怕,当年若不是我钱氏深明大义,主动献出东南,他赵宋哪能有今天!”
  “我东南富庶,每年为赵氏敬奉的税收没有三千万也有两千万,当年先祖若不是体恤爱民,不愿东南百姓受战火之苦,定不会臣服了赵氏,如今赵氏无道,竟逼迫吾等废除徭役减免赋税,这是在吸我们的血,断我们的骨!”
  他越来越来气,却说得一边的钱穆面色发白,老太爷派钱喻来真是坏了大事,竖子不与谋也!
  唐睿也是冷汗直冒,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而且还是在东京城,你这家伙久居杭州,是不是对中原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唐睿顿时觉得这事非常棘手,他们唐家也是江南大族,他的父亲更是当朝的宰相,皇帝身边的红人,大宋的商部都交给了他的父亲。
  眼下绝对不能与钱喻这个蠢货有瓜葛,不然他唐家要布蔡家的后尘了。
  唐睿刚想着怎么脱身,由于钱喻的声音特别大,已经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连花想容的琴声都停了。
  钱喻也无所顾忌,丝毫不在乎他人异样的眼光。
  这时,门口又有好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见过钱公子!”
  王奎安在赵桓耳边说道:“那个穿黛色长衣的是礼部郎中贾云山的小儿子,那个穿白衣紫袍的是右谏议大夫卢朔的儿子,还有那边那个青色长衣的,是兵部员外郎纪延的儿子,另外两个是鸿胪寺卿李兴河与司农寺卿刘煜的儿子,他们都是东京城有名的人物。”
  说到最后,王奎安用一种很讥讽的语气在说着。
  呵呵,都是两府大臣的公子爷!
  这让赵桓想起了后世的某某呼风唤雨的阔少,赵桓这个人倒不是一个仇富心理极强的人,那些公子哥怎么玩,前世他是管不着,也没那个能力,人家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这一世,这些公子哥出来喝喝花酒,追追妹子,皇帝完全没有意见,但是……
  钱喻抬起头,不顾其他人惊讶和议论,继续用那种高傲的语气道:“是你们,你们来找本公子作甚!”
  “钱公子恕罪,吾等听闻钱少来东京城了,方才慌忙赶过来!”
  周围的人目光越来越惊诧,这些年轻人他们自然也有认识的,这些可都是东京城有名的官二代,平时在东京城的年轻人圈子里呼风唤雨。
  那个年轻人又是谁?为何这些有名的官二代竟然对他如此的尊敬!连当朝宰相唐恪之子都对他礼让有加。
  享受着周围人震惊和仰视的目光,钱喻的虚荣心瞬间膨胀到无边无际。
  “也罢,不知者无罪!”
  钱喻继续吃着菜喝着酒,浑然不将这些公子哥放在眼中,如此看来,这些人好像他的跟班一般。
  钱喻突然道:“本公子早就听闻东京城的花想容倾国倾城,能与当年的李师师相比,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本公子出一万贯,花想容今晚可愿陪本公子否?”
  他此言一出,全场都震惊,一万贯!他到底是谁,出手如此阔绰!
  连唐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钱家果然是钱家,大宋第一富裕的家族,钱喻随手就能为一个青楼女子砸一万贯,即便他这个宰相之子,也不敢如此挥霍。
  其他男人嫉妒得眼红,但眼看这位阔少来头不小,怕是不能惹,都一声不敢吭。
  却见花想容站起来,行礼谢道:“多谢这位官人垂怜,奴家不甚感激,然奴家只卖艺不卖身,还请官人见谅。”
  众人不说话,心中却痛快得很,这花想容也是个性格清冽的女子,一万贯,说拒绝就拒绝,不带任何犹豫的。
  钱喻刚被几个官二代捧上天,又当着所有人面被花想容拒绝,顿时暴脾气就来了,他冷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官人身份尊贵,自是不凡,奴家一介贱婢,不敢高攀官人。”
  便在此时,又有人从外面进来,来的又是朝中大臣的公子,有人立刻就认出来连翰林院杨时的孙儿杨修仁都来了,还有太府寺卿张奎的儿子张佑翰。
  这些人来后,竟然都朝那个年轻人的桌子走去。
  “钱公子,我等来迟,还请钱公子恕罪!”
  钱喻冷声笑道:“不知者无罪!”
  坐在一边一直在闷声喝酒的赵桓突然觉得,这东京城怎么又出了一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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