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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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想说什么?”邵宛如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道。
  邵颜茹既然知道了外祖母的离开,受了惊吓,差点没命的自己对她语气不善,也必然能预料道。
  既然来了,自然不是来跟自己吵架的!
  “我只是想看看五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可没料想这事最后居然还落到了我们自家的府上,让外人看了笑话,还说了我们府里和许多五妹妹的坏话,实在是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如颜茹的神色越发的委屈起来,拿帕子在自己的眼角抹了一下,抬起眼似乎含着泪,但又努力的展颜微笑,只是因为强拉出来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多了几分苦涩,不是很浓重,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样的表情很现实,并不夸张,在这种情形下也应当是这样的表情。
  “五妹妹,你我姐妹本属一体,原本应当齐心协力,却让外人这么传颂,实在是很丢脸,兴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是你之前呆着的秦府可以比拟的,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又哪里是别人能算计得了的,祖母那里原本对你有些误会,但这几日母亲和我劝说过,应当也好了许多,说不得过几日就会亲自上门来看你,大伯当年是祖母最喜欢的儿子!”
  邵颜茹道,又偏过头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再回过头来己是眼眶微红,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了。
  这话说的极为的真诚,几乎是掏着心窝子说的,看着邵宛如的神色也很是心疼,仿佛真的是心疼她之前受的罪似的。
  若这次邵宛如真的是坠下悬崖,然后大命不死的掉到悬崖上的枝叉上,身体上的伤固然不轻,但这心理上的伤恐怕更重。
  谁都知道身上的伤好治,心理上的伤难愈!
  邵宛如心头冷笑,邵颜茹这话还真是会说,一而再的问候自己的伤势如何,却只字不提自己心理上的伤害,似乎只是身体上一些微不足道的伤,不应当把这事闹成眼下这么大似的,话里暗含着一些怪责之意,但又有一些怜惜之情。
  让人气不起来,也怨不起来。
  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怕是这种所谓的血脉至亲才是最恶毒的,才会在人不防备的时候,狠狠的捅你一刀,让你一刀毙命!
  “大姐,我很累!”邵宛如头往后一躺,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这话转的很快,把之前邵颜茹赢造的委屈、亲呢气氛一扫而空,甚至还带着一些淡淡的漠视,邵颜茹气的差点控制不住。
  但她必竟定力惊人,伸手在自己的耳际把一几根落下的秀发挽好,才柔声关切的问道:“莫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
  “大小姐,我们小姐天天晚上做恶梦,一直睡不好,连用餐也很少,每每看到一些食物就吐出来,半点胃口也没,到现在身上 伤势虽然好了,又多了一个头疼的病,特别不能说之前发生的事情。”
  清月似乎看不下去了,实诚的开口道。
  听不好、睡不着,甚至还多了头疼之症,怪不得邵这如看起来精神这么差,邵颜茹心里高兴,脸上露出一个柔婉的笑容,不是兴灾乐祸,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那我不说这事了,这事不管如何,现在总算是解决了,不过也让我看清楚了齐蓉枝的为人,以后我也不会再相信她了!”
  说到这里,邵颜茹话风一转:“五妹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可要好好的养着身子,切不可多想那日的事情,悬崖上发生的惊马事情连皇上也惊动了,以后你可得小心一些,不管去哪里坐马车的时候都要小心一些,既便是在平地上,也要小心,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意外,你之前在宫门外发生的危险,可不就是在平地上的吗!”
  邵颜茹的这番话听起似乎是在关心邵宛如,让她出行的时候需要更加的小心,但其实这话如果真的让受了心理疮伤的邵宛如听到,这以后怕是不管去哪里都不敢坐马车了,但世家小姐出行,又岂会不坐马车。
  邵颜茹这话哪里是安抚自己,分明就是想恐吓自己。
  “我以后不坐马车了!”听完她的话,邵宛如脸色苍白的喃喃了一句,声音不高,但足以让邵颜茹听清楚。
  “小姐,不坐马车您怎么出行?”清月愣愣的道,做为一个实诚的丫环,当然是有话说话,更何况她还是邵宛如自小陪着一起长大的丫环,更没有太多的顾忌。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的,可以用轿子。”邵颜茹知着提议道。
  京城里出行的确也用轿子的,但基本上是去往比较近的地方,轿子的速度慢了点,而且出行的时候声势浩大了一些,让许多难得上街的世家小姐不喜,谁愿意逛个街后面还带着几个轿夫,看起来很有一番嚣张的气势似的。
  “用轿子?”邵宛如睁开眼睛,道。
  “对,用轿子也行,大长公主府若是没有,我们府上却是有的,我回去之后就让人把轿子抬过来,以后五妹妹出行用轿子也不错!”
  邵颜茹一双娟秀的眼睛显得很温柔,的确是一个好姐姐的形象。
  “不用了,谢谢大姐姐,外祖母这里应当也有!”邵宛如拒绝道。
  “那好吧,想来大长公主府应当也是有的!”邵颜茹也没有强求,不以为意的道,神色坦然的仿佛真的只是随意的提起罢了。
  用轿子出门,看这意思是打算让自己一直用下去,邵宛如心头冷笑,若不是有上一世的记忆,她怕也会觉得这个法子的可以治自己现在看到马车就有的“恐慌症了”!
  这世上有因为受了马车惊吓,产生的“恐慌症”,自然也有因为坐轿子受了惊吓,“产生的恐慌症”!
  只不过得了轿子“恐怕症”的人比自己这个马车“恐怕症”的人严重多了,只所以许多人不知道,也是因为这个消息一直封锁着,外人不能随意的外传,如果不是自己上一世曾经在宫里看到过的一场闹剧,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邵颜茹的恶毒用心。
  经常用轿子出行,一次见不到,便会有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况且她相信邵颜茹一定有本事把那个人给骗到自己面前。
  “多谢大小姐的法子!”清月做为一个实诚的丫环,大喜过望的向邵颜茹行礼,感恩的道。
  一个说话实在,没弯弯绕绕的丫环就是好对付,邵颜茹心里得意,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之后,才重新抬起头:“五妹妹,父亲之前替皓弟上折子请封的事情,你知道吗?”
  邵宛如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这上折子请封的事情,不是一次就能行的,待过段时间父亲还得上折子,向来这种请封世子的事,最起码得上三道折子,甚至可能要上的更多,不过五妹妹放心,父亲既然有这个意思,自然是会一道道上的,可就怕……”
  邵颜茹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看着邵宛如似乎欲言又止。
  邵这如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没有接她的话,脸色平和,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眸色清透中带着几分淡然,似乎这话题并不能让她多上心似的。
  “大小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清月却是忍不住了,疾声道。
  “如果皇上一直不允的话,这事拖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如果想快一些让皇上做决定,其实也是有法子的,但却不知道五妹妹这里……”邵颜茹的神色越发的犹豫起来,欲说还休的看着邵宛如。
  “大小姐……”清月又忍不住了。
  “清月,不可放肆!”邵宛如冷声道,神色之间没有邵颜茹预料的急迫,不过看清月的反应就知道,其实邵宛如也是急迫的,不过邵宛如为人精明,可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可惜她今天带了这个丫环出来,就是一个败笔。
  由仆知主,一看这丫环这么上心的样子,就知道邵宛如其实是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的,只不过没表示出来罢了。
  “听说伯父当时留下的一些东西全在五妹妹的手里,若五妹妹能拿出几件来,送到皇上面前,就不定就能让皇上回忆起当初和大伯父的情义,这请封世子的折子也会早早的下来了!”邵颜茹很是为难的样子,“但我也知道大伯父留下的东西不会多,五妹妹是送一件少一件,但如果能让这些东西有大用处,就算是大伯父九泉之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邵颜茹果然不愧是最有心机的,今天来一趟瑞安大长公主府,不只要办成一件事,居然还想一箭双雕,邵宛如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邵颜茹的脸上,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要从邵颜茹的脸上看出她每个细小的表情似的。
  这样的眼神看得邵颜茹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移了开来,但随既又重新转了回来,不闪不避的和邵宛如对视,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心里暗暗鄙夷,她就不相信邵宛如能知道什么,不过邵宛如向来精明,自己可不能让她品出几分不对来才是。
  两人互相对望着,都似乎想在对方的脸上发现些什么细微的表情,不过邵宛如看到的只是一双眼睛,而邵颜茹却可以看到邵宛如一整张脸的表情。
  空气中无形间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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