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二六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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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六章
  半宿里, 穆安之就觉着身下一阵热烫暖流溢来,他迷迷糊糊的摸了摸, 大脑迟滞的才察觉什么,立刻睁开眼, 唤外头值夜侍女。
  素雪披衣过来, 穆安之已经在摸阿秀的肥屁屁, 这臭小子,竟是尿了,“拿条热毯子来。”
  接过在熏笼上放着的软毯先把阿秀裹了, 脱下小里裤, 又用巾帕给这小子擦干湿屁屁, 穆安之怀里揣着这么个胖小子, 胳膊有些发酸,才把阿秀打理干净。亏他老友还夸口说阿秀很聪明, 尿尿都知道喊人的, 啥知道喊人哪,都是吹牛!
  云雀抱来新炕褥,要换旧尿湿的, 穆安之素来讲究的都摇了摇手,“别折腾了,往上一铺,明早再换。”
  这么折腾着换褥子,李玉华都没醒,穆安之摸摸李玉华那边儿的褥子, 半点没湿,也就没叫她。李玉华不知做什么美梦,嘴角挂着笑,嘴里还喃喃低语,嗯嗯嗯的,一会儿又睡熟过去。
  当晚,穆安之被阿秀发了两次大水,发的穆安之半点儿生儿子的心都没了。早上起床时见李玉华精神饱满,神气完足的给阿秀小胖纸穿衣裳,就甭提多郁闷了。想说阿秀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光冲我边儿发啊,以后换换方位成不成!
  阿秀早上起床很高兴,李玉华知道他半夜尿炕,拍他小屁股两下,“下回想尿时记得叫二姨啊。”
  阿秀半懂不懂的瞎点头,嗯嗯。
  穆安之心说,嗯个屁啊,醒都醒不了,叫什么人哪。
  李玉华一脸神秘的同穆安之道,“三哥,我昨儿做了个好梦。我梦到一片宽阔的没了边儿的大海。”
  穆安之喷笑,“阿秀昨儿一晚上尿了两回,能不梦到海么。”
  “听我说么,那海大的接了天,我就看到天边儿一头麒麟踩着祥云飞到我面前,使劲儿拱我肚子,拱得我痒痒的直笑。三哥,你说,是不是个吉梦。”
  “麒麟当然是吉梦。”穆安之道,“这梦做的好。”
  孙嬷嬷带着侍女过来服侍小夫妻二人梳洗,听到李玉华这梦,立刻道,“殿下、娘娘,这是上上等的吉兆啊,民间就有麒麟送子的说法,肯定是应在娘娘的胎相上。”
  李玉华嗔怪,“嬷嬷,我还没有哪。”
  “就是没有也快了。”孙嬷嬷越看阿秀越觉着这孩子有福,亲自投了手巾给阿秀擦擦小胖脸儿擦擦小胖爪,高兴的说,“白大人的话果然在理,秀哥儿养在娘娘身边才几天,娘娘就做了这样好兆头儿的胎梦。”
  李玉华听的眉开眼笑,“是啊。谁见咱阿秀不夸是满脸福气。”
  阿秀听到有人夸他,立刻扬起小胖脸儿,很高兴的样子。孙嬷嬷给把脸擦干净,还给涂上一层薄薄的香膏,阿秀就有些不老实,要蹿地上玩儿去了,孙嬷嬷是哄孩子的老手,手上麻俐的同时还跟阿秀说着话儿,“瞧咱们秀哥儿,多香啊。香喷喷的哥儿,谁都比不上咱们秀哥儿,是不是?”
  “是~”阿秀懂不懂的大声应着,小奶音响亮极了。
  把人给收拾好,脖子里的大围巾一解,将人往地上一放,孙嬷嬷笑道,“行了,打扮好了,让娘娘闻一闻,香不香?”
  阿秀立刻就跑到李玉华跟前,给二姨闻胖脸,二姨闻过,还要给二姨夫闻,大家都夸阿秀是个小香包儿,阿秀这才满意,然后到处找他的皮球,饭前他得玩会儿球。
  早饭后,郡王妃母女信安郡主何氏等女眷就过来了,然后,大家都听说了李玉华昨晚做的好梦。
  待红梅姨白木香就带着龙凤胎过来后,红梅姨更是一口断定,必是胎梦无疑,而且,是儿子的胎梦。红梅姨很有民间经验,“梦到水就很吉利了,麒麟送子,必是儿子无疑。倘是月亮、鲜花之类的梦,则多是女儿。”
  郡王妃道,“李夫人,你生白大人前有没有做什么胎梦?”
  “那会儿倒没做胎梦,可我家院里的木香花一夜之间就全开了,那一年的木香花开的可好了,别的时候也就一月花期,那一年足足一个半月。我家老爷子当时就说,凡有所应兆的,必然不是寻常人,就应着这花给她取的名儿。”红梅姨很得意的说起来。
  因有白大人如今功绩为证,红梅姨这话特别能使人信服。
  然后,红梅姨又说了个李玉华的胎梦,“以前我妹妹,就是华儿她娘活着的时候,也跟我说过,当时生小华儿前就梦到过月亮。那会儿也没当回事,果然我们小华儿就是天生贵命。”一脸欣慰的望着李玉华,很为李玉华感到骄傲。
  于是,王妃娘娘肚子还没半点动静的时候,大家便都笃定,王妃娘娘这肯定是要有了啊!
  真有了的白大人都没这么嚣张!
  女人们在屋里喝着滚热的奶茶,闲聊着各种八卦趣事时,唐墨分别从军中和安抚使衙门取了两份有关他岳父给他的几个适合做牧场地方的资料,认真阅读后做出归纳总结,然后尽量打听关于几个部族族长的情况,家里几口人,几个妻妾孩子,族中多少人口多少青壮。没有具体资料,只有大概情形。
  待做完这些已经是三天后,唐墨把整理好的资料给郡王妃送去,郡王妃看完这资料,立刻对唐墨刮目相看,“算是相当详细了,很不错。”
  唐墨笑,“前头这一本是好地方,不过我岳父说都有人了。后头那一本地方不太好,咱们直接过去就能养马。”
  “有一等地方,自然不要二等。”郡王妃根本没看那几处不大好的,“从这几处上等牧场里挑一处。”
  唐墨有些担忧,“那些部落恐怕不会愿意让出来的。”
  “不用让,牧民天生就擅长养马,找到一个愿意给我们养马的部落就够了。”郡王妃说。
  唐墨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可当真是逗笑郡王妃,郡王妃说,“你还替牧民担心。”
  “担心啊。我想,咱们是后来的,人家毕竟早就住这儿,要是为了养马把他们赶走,他们住哪儿呢。”唐墨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悄悄红了脸,“是不是太不霸气了?”
  郡王妃真笑了,“没有,很好。”你可真不像你大舅,这很好。
  唐墨倒是很习惯长辈的夸赞,他说,“大姨,等你看中哪个部落,要是需要谈判的事,你再叫我,我能帮你出主意。”
  “那就说说,你看中哪个部落了?”郡王妃的指节在唐墨拿来的资料上叩了叩。
  唐墨道,“若风部或者巴末部吧?”
  “说说原因。”
  “他俩同属一州,巴末部地盘儿略大些,若风部要小些,不过,我打听了,两家都是水草丰美之地。若风部的人口只及巴末部的两成,相对说,若风部所占地方就太大了。这就好比两家邻居,宅子差不多,一家三五十口,一家十来口,人口多的那家,说不定想住宽敞点儿。”唐墨一路做了不少功课,虽然浅显,也能用上,“我听说他们部落间也时常会有摩擦争斗,时常会来新伊找我岳父评理什么的。朝廷虽说给他们官衔,他们也不是平常朝臣那样的。若风部据有丰美的草场,守着这样强大的邻居,应该会有些害怕吧?”
  “还有吗?”郡王妃继续问。
  “北疆是三哥的领地,这些部落都该是三哥管的,得叫他们知道,不能谁强就可以欺负人。这俩部落强弱有差距,可得让三哥留些心。要是闹出打架的事,不太好。”
  “嗯,把你写的这个给王爷一份。跟王爷说,要是他不反对,我们就在巴州寻个合适马场。”
  唐墨乖乖的去做事了,郡王妃不禁想,唐家一向有些与事无争的意思,家族中很少出现武将,即便有,也从不执着兵权之事。哎,可是,不论哪一代的唐家,站位之早,站位之准,即便郡王妃之才也无不叹服。
  北疆诸诰命从未有过这样受重视的感觉,以往大家聚一聚,无非说些家常里短吃穿打扮,或者再闲话一下城中八卦,待各回各家,这些事说给当家的听,当家的都不一定认真听上一耳朵。
  现在不一样了,都找着她们问什么马场不马场的事。
  马场啥的,咱也不懂啊,也没听王妃娘娘说过啊。
  没听王妃娘娘说过很正常,王妃平时虽则很和气,但大家在一处,等闲也不会同她们说起马场的事。
  王妃对公私是分的很清滴。
  倒是有人跟王爷打听,王爷的话,“听王妃说过,她们妇道人家要弄的小玩意儿,我想与北疆也有益,随王妃安排去吧。”
  一时间,真恨不能自家婆娘跟王妃穿上同一条裤子。
  这个时候,就显出关系网的重要性了。
  如裴状元是啥都不用担心的,裴状元是跟王爷穿一条裤子的人,但如唐安抚使就是从族侄唐墨那里打听到的,唐墨还很没心眼很欢喜的把自己也会帮忙的事跟族伯说了。唐安抚使很鼓励唐墨,“好好干,别怕辛苦,养马的事做好,就是陛下也会欣慰的。”
  唐墨点头,“我听三哥三嫂说了,还有我岳父也说了,北疆军马缺口很大,五伯放心,我一定会用心做事的。”
  唐安抚使摸摸唐墨的头,心里空前欣慰,想着家族把唐墨派来,真是增强了唐家在北疆的实力。以后三殿下那里的消息,就得靠唐墨了。而且,这孩子多机伶啊,马政何其要紧,历朝历代都关乎国政,看咱孩子手多快啊,王妃那里还没透出信儿的时候,咱们孩子就眼疾手快的占了一份儿。
  觉着唐墨手快的不只唐安抚使,唐安抚使主要是欣慰,旁的人家就有些感慨了,尤其如纪家。纪将军把身上披风一甩,后头侍女跟着接了,纪将军就站在正当屋的青铜鎏金的炭炉前烤火,说,“瞧着唐家小子呆呆笨笨的,下手挺俐落。”
  “唐公子是好意,帮着寻了好几处草场。”纪夫人坐暖炕上剥松子吃,“可惜咱家没闲人,这事是应着王妃娘娘的名儿办的,官场不好插手。唐公子没官位,他又是侯爷的爱婿,在侯爷跟前说得上话,他肯帮忙,柳姐姐也能省些心。”
  纪将军道,“王妃的不就是殿下的。”
  “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纪夫人因与郡王妃走的近,事情知道的也多,“王妃只管着出银子,剩下的事一盖不管,凭柳姐姐做主。待以后马场赢利,王妃取六成。柳姐姐得三成,唐公子得一成。”
  “还真是正经生意啊。”纪将军搓着烤的热烘烘的大手,“王妃着实不小气。”
  眼瞅风云即起,纪夫人绝不甘心错过机会,道,“大孙子今年也十四了,给阿沛写信,把大孙子送新伊来。我看柳姐姐身边没个跑腿的,让大孙子去给柳姐姐跑个腿,也学些人□□务。”
  纪将军点头,同意此事。
  文祭酒得知此事后特意提醒亲家纪将军,“暂且不要送长孙到王爷那里。”
  文祭酒说,“我知道王爷母族是老国公府上,亲家你是北疆大将,你将长子送往王爷身边,其他将领必然会心生摇摆,于军队不利。”
  纪将军笑,“你多虑了,王爷每天多少正事,我再怎么有旧也不能让王爷代我管孩子,是晋郡王妃。郡王妃做我大嫂时,对我多有教导,她来北疆,我也没旁的能帮衬的,派个孙子过去跑个腿。”
  天气晴好,士兵们在校场上挥舞刀枪、呼喝训练,一团团白气蒸腾,如同淡淡风云。文祭酒倒也听闻过纪将军兄长与郡王妃的亲事,一笑道,“我险些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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