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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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容粗略翻了翻,“不是我的专业,但还算看得懂一些,简单来说,他们想要出来的确需要外界有人帮忙……至于具体的,我想,得找军方的某些专家问问。”
  “麻烦吗?”但愿忙来忙去不会是一场空。
  夙容犹豫了一会儿,戏谑地挑起了眉梢,“这个忙还真的有个人能帮,不过……他的面子很大,一般人请不动。”
  “啊,那怎么办?”唯一一脸愁容。
  “不要紧,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他,到时候只要你能求得动舅舅,请舅舅说一句话,顶别人一百句,他肯定会帮忙的。”夙容也是刚得知这件事不久,当夙辰告诉他,追求自家舅舅的是那个男人时,他很有种“这个世界太疯狂”的感觉。
  唯一立即听出了弦外之音,“难道是……”
  夙容笑着摇头,“我看这次舅舅是跑不掉了,被他盯上了,就算舅舅跑到其他星系,不到三天也会被找到的……”
  “这么厉害?”什么人啊这是。
  于是,当夙容带着唯一和小安诺踏入云柯莫兰斯所在的私人领地,一座建造在悬崖峭壁上宛如哥特式风格教堂的住宅时,进门第一眼没看到云柯,却与一位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军人狂野之气的男人迎面相对时,并没有非常惊讶。
  唯一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不需要过多词汇,只两个字“霸气”就足够囊括他内心的所有感受。
  “二殿下,秦唯一阁下,你们好。”男人俨然以主人自居的姿态,也把唯一给惊到了,心说舅舅不是那么容易交出主权的人吧,还是说他已经接受了?
  “卡诺维顿卡元帅,你今天怎么有空在这儿?”夙容故作讶异,还微微皱起眉头。
  唯一则是心里一跳,元帅?帝国有几个元帅?还是姓……姓顿卡的?娘亲啊,这个气场超级强大的男人也是他的本家?!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小?
  卡诺维顿卡一身笔直修身的黑色帝国军服,与这座建筑物的尖顶和随处可见的霸道的、黑暗的色调奇妙的融合在一起,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还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华丽的贵气。唯一坐在屋顶居高的大厅内,环顾四周,禁不住抖擞了一下肩膀,老天,要说云柯的性格古怪真一点不假,这座建筑在夜晚一定看起来非常恐怖!
  “云柯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昨晚就过来了……”
  “哦!”唯一和夙容对视一眼。
  不久,仆人端上来一壶特调的咖啡,唯一瞄了夙容一眼,夙容耸耸肩——这位也是咖啡爱好者,不过他的咖啡豆不是从宇宙海盗那儿买的,而是直接抢的。
  犹豫抱着还在酣睡的小安诺,唯一不方便喝咖啡,便静静看着这两人一个姿势优雅,一个姿势豪放地对饮咖啡。神奇的是,眼前的画面十分和谐,陡然让唯一生出这两人其实是早就相熟的好朋友吧的诡异错觉。
  刚想打眼色催促夙容问问对方有关特殊位面的事情,云柯从楼上走了下来,身着一套黑色仿丝绒长袍,头发随意地垂落在耳边,一脸的苍白,神态慵懒显然还没睡醒,嘴唇却是殷红殷红的,还破了一点皮。看着唯一暗自吐槽:哎哟,舅舅这回是真的栽了吧!啧啧,瞧瞧这嘴唇被蹂躏的……又回过头看了看卡诺维,得,元帅大人一脸坦然,毫无压力。
  “唯一,你把安诺带来了?”云柯直接无视了对自己伸过来的那只看着就相当有力的大手,对夙容点点头,就径直走到唯一跟前。
  “呵呵……和我想象的一样可爱!看这脸型,多像姐姐!”云柯立时绽放出温和的笑,一改刚才的郁郁神情。
  小安诺是实在给面子,正这个当口,他醒了,眨巴着眼睛注视着陌生的舅公大人。呆了几秒钟,小手从包被里伸出来,朝着云柯晃啊晃,嘴角高高翘起。
  唯一好笑地把他递过去,“他这是准许你抱他了,这个小鬼,对美人向来来者不拒的……”
  这句恭维可是恰到好处,云柯小心地把小安诺接过来怀里包好,嘟囔起嘴巴逗他玩,“小安诺,我是你舅公哦!”
  小安诺对于这么复杂的称呼当然听不懂,只知道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美人对自己很亲热的样子,一高兴嘴巴咧的大大的,清脆的笑声顿时响彻整栋建筑,发出了阵阵回音。
  “他很喜欢你,舅舅。”唯一心说,现在他儿子的审美观就是这个样子的,看到美人就让抱抱,长的不好看的,他可是会用屁股对着你。
  卡诺维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在云柯露出笑容时就软化了不少。这会儿更是看着云柯勾起了嘴角,绕过夙容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
  唯一还以为他也想抱抱小安诺,岂料就听他用大提琴般醇厚低沉的嗓音道:“如果你想,我们有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说话的对象,毋庸置疑是云柯。
  云柯顿时就僵住了,脑袋一点点转动过来,牙齿咬的咯嘣响:“卡诺维,你是找死对吧?昨晚你私闯我寝室的罪我还没跟你算,你现在又打起我肚子的主意?你是不是忘记我比你足足大了十岁?这个年纪已经不可能做生殖改造微创手术,想要孩子,你自己找别人生去!”
  唯一连忙后退了一步,哎呀,趁早离远点,这两位吵架一看就容易升级成武力版,火药味太重了,千万不要殃及他这条小池鱼啊!
  卡诺维一愣,脸色骤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云柯还在气头上,对于自己昨晚上的最终妥协也痛心疾首,他骨头都要散架了!现在是看见这个压了自己的男人就想扑上去掐死他!
  卡诺维抬手捏住他的手腕,冷笑:“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你昨晚上也有享受到不是么?”
  唯一张大嘴巴靠近夙容站着,哇塞,元帅大人居然比舅舅小十岁!舅舅年纪这么大了看着还这样年轻,心理上肯定接受不了被一个小辈,咳……关键是元帅大人的嘴巴似乎比他还毒还直白!
  “卡诺维!”云柯暴怒,一脚就横踢过去,被卡诺维轻轻松松侧身接住,手指头还在他脚腕子上若有若无地绕了绕,“小心点,别摔了小王子!”
  唯一满头的冷汗,“你,你们……要不然先把安诺还给我!”
  夙容则是一点不担心地拉着他退后几步,饶有兴致地静观战局。这两人虽然脾气暴,但也不至于会罔顾他儿子的安全。
  被云柯紧紧抱住的小安诺好奇地左瞅瞅,右看看,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在空中荡来荡去的感觉好好玩呢!嗷嗷,再来一次!
  “卡诺维,要是我今天再心软放过你,那就活该我一辈子被你压!”云柯一只手抱住小安诺,另只手撩起自己过长的袍子,拧巴拧巴别在了腰带上。
  小安诺眼珠子转悠悠,顺着云柯带风而上的角度瞄着卡诺维,就在两人鼻子对鼻子,膝盖对膝盖,四目冒火对峙不下时,冷不丁撅起屁股顺着风向,“噗——”一声放了个声响巨大的屁!
  94当包子遭遇“舅婆”
  趁着两人被小安诺的屁给震到的功夫,唯一赶忙跑过去把儿子从云柯手里抱了过来,点了点他的鼻尖,低声笑道:“嗯,表现不错,回家让你父亲在空间里捉几只蓝尾蝶当做奖励送给你!”
  夙容的嘴角抽了抽,最近他越来越有沦为奶爸的趋势了。前不久就因为小安诺喜欢天鹅堡里他们寝室里的几株雪兰丝,他不得不亲自到城堡外,给挑选了好些新发枝的雪兰丝,装在各种各样的透明器皿里,在他的婴儿床边上挂了一整圈。
  再看卡诺维和云柯两人,原本架势十足地要大打出手,临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一瞬间被小安诺给打破了,顿时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这边,卡诺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边,云柯抬起的腿卡在了半空中——啊,等等!他的腰好像闪了!本来嘛,昨晚上的过量运动对肌肉造成了拉伤,怎么的也要好好休息躺上半天一天的才能好,刚才他自己一怒之下却把这茬给忘了!
  云柯的脸上立时浮现出痛苦扭曲的表情。
  “怎么?”卡诺维一直盯着他的脸,当然第一个发现他的不对,还打什么打,赶紧上去把人抱起来要紧!
  “放开,给我把手拿开!”云柯这性子也是够倔的,这个时候还在别扭。
  唯一抱着笑嘻嘻看热闹的小安诺凑近一点,劝道:“舅舅,你可千万别大声说话,我看你的腰搞不好是扭到了,小心这会儿岔气会痛的更厉害啊!”
  云柯微微皱眉,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就这么一愣神,卡诺维已经动作迅速地箍住了他的腰身,垫着他的手背和膝弯,把他抱了起来。
  “啊——疼疼疼——”云柯没想到动一动会这么疼,真下真感觉自己的腰断了,额头上满满都是冷汗,手指紧攥着卡诺维的衣领,不过这一下太过用力,愣是把人家的风纪扣绷掉了两颗。
  卡诺维略微一挑眉,“我都说了我们昨晚不是意外,看吧,你又扯我扣子了……”
  “滚你丫的!我什么时候扯你的扣子了,根本就是你的扣子扣的太松了,这分明是意外,意外!”云柯嘴上强硬,心里却很是羞恼,记忆不由自主地朝着昨晚那缠绵悱恻的几个小时一步步倒退。那夜色中发生的一幕幕,无一不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中。
  卡诺维几不可闻地叹息声在他耳边播散开,“你啊……能不能不让这么任性,如果你是我的兵,我非得关上个十天半月的,再饿上几顿,打几场,看你听话不听话!”
  云柯最受不了的就是卡诺维的这种盛气凌人的霸道作风,顿时又恼了,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你敢关我?饿我,还敢打我?!卡诺维,有本事你来啊,你敢拘禁我试试!”
  卡诺维无奈,还是板着一张脸,但语气还是温柔道:“我说气话你也听不出来?”
  “我就听不出来,怎样?!”云柯被舒服地放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发现卡诺维立刻递过来靠枕放在自己身后,刚才高涨的气焰又立时减弱了几分。
  “好了,还有客人在,昨晚的问题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谈好不好。”卡诺维这算是妥协了,“我保证这次全都听你的,行不行?别气了……过来,靠着我舒服点,我给你揉揉腰。跟我打架,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云柯犹豫地看了看他的宽阔坚实的肩头,貌似……靠上去会比较省力哦!
  于是,磨蹭了几分钟,还是靠了过去。
  唯一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两人相处的方法,心说作为一个观众,他还是比较喜欢看打戏,嗯嗯……温情什么的,真心不适合这对的气场啊!
  夙容见他们总算闹够了,搂着唯一坐在了对面,也不客套了,直接提起正事。
  “你说想要石头啊,随便拿!以后也不用问我,想拿多少拿多少。”云柯大方地一挥手,对唯一道:“我也不是多喜欢石头,住在这里不过是图个清净,一般人想来骚扰我也不可能,因为地势够险峻……不过,你要自己排勘察机器人去找,我这里可没有那种机器人。”
  “没问题舅舅,只要你答应就好,我带着机器人呢!”唯一笑眯眯,太好了,石头可以随便拿,果真不需要花钱。
  卡诺维深深地看了依靠在自己肩头的云柯一眼。
  看来,以后想拐走云柯去自己的宇宙战舰是不大可能,他显然更中意这里,这可怎么办?是个大难题啊。
  偏巧,夙容这时送给了他一个好理由,凯瑟琳顿卡被困在特殊位面的事情一说,他立马就有了个好主意。
  “这么说来,唯一原来是我们家的人?”卡诺维还是很意外的,又认真仔细地把唯一打量了一遍,点头道:“不说还不觉得,现在我倒是看出来了,你的眼睛眉毛和凯瑟琳姐姐长的的确有些相像。”
  唯一眨眨眼,怔然,“那个……凯瑟琳是你的姐姐?”
  “嗯,准确来说,凯瑟琳算是主家的堂姐,我出自于分家,在我成为元帅之前,在众多分家中也不算多么引人瞩目。我父亲结婚比较晚,我出生自然也比较晚……小时候好像见过她几面,她是个漂亮活跃的女人,也很聪明。”卡诺维不常夸赞一个人,对自己的人也是如此,能得到他这种评价,可见凯瑟琳在当初也应该也是深受家族长辈们的喜爱的。
  “那我应该叫你……”唯一看看云柯又看看夙容,这辈分不会很乱么。
  卡诺维没等云柯开口,轻描淡写道:“无所谓,等你和夙容举办婚礼后,就是皇室正式成员,当然应该依循夙容那边的称谓。平时叫我名字就好,顿卡家的人太多,排行相当麻烦,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不过等我和云柯结婚之后,你也直接叫舅舅好了。”
  想了想,不管从哪边算,都是称呼舅舅的。
  这位说的一板一眼,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唯一暗暗咂舌,同时也感叹:真难得啊,云柯舅舅这次在旁边听着居然没吭声?!
  殊不知,云柯是恨恨地咬牙忍着呢,卡诺维你个混蛋,竟然敢偷偷掐我的手,害我错失反驳的机会!
  “好的好的,呵呵……”唯一笑着应下,“那特殊位面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凯瑟琳……也就是我母亲,我还是希望她能早日回来的。还有,当年那件事,我认为恐怕是存在误会的可能性更大。”
  随即,他把凯瑟琳告之自己的那番话有选择性地说与卡诺维。
  卡诺维对当年这件事没什么了解,只大致听说过,听闻此言也十分惊讶,“这不是小事,如果真是个误会,那对凯瑟琳的除名就应当收回,重新接纳她回到顿卡家。”
  唯一对此倒不是很在乎,“能不能回家,也要看凯瑟琳能否从特殊位面离开再说。总之,我觉得现在也没必要把这件事让大家长们知道,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其他的不妨等凯瑟琳回来之后再作打算。”
  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云柯——舅舅,帮忙说点好话哎!
  云柯只稍微抬头注视着卡诺维。
  就见卡诺维颔首道:“没问题,你们把资料全部发送给我,我会找专家研究,一旦有任何进展了会通知你们。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唯一你是怎么和凯瑟琳联络上的?”
  “这个,这个嘛呵呵……”唯一就怕他问这个,神色立刻瑟缩起来,交易器的事情不能暴露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军方高官,如果觊觎上自己的交易器先从事军备物资的交易或者其他军事扩张事务怎么办?
  夙容这时接过他的话,解释道:“他是无意中接收到了一个来自时空缝隙的空间漂流瓶……就是这么凑巧。”
  空间漂流瓶?唯一心说孩子他爹忽悠人的功夫又见看涨,这种漂流瓶类似于不知名的超时空电磁波讯号包,收到收不到都完全依赖运气,无法考证其真实性的。
  卡诺维沉默片刻,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原来如此,那好吧,我帮这个忙。”虽然他们有所隐瞒,但凯瑟琳的事应当不会是假的,看在唯一刚才没有在他和云柯对峙时火上浇油,还分散了云柯的注意力,这个人情他卖了!
  双方达成合作意向,周遭的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小安诺从唯一怀里扑腾着小胳膊要云柯抱,云柯也尤其喜欢他粘着自己的可爱样子,抱着他便不肯撒手了。可是他自己腰疼,力气不够,每次小安诺快从他膝盖上滑下去时,卡诺维都不得不在旁边兜上一把。
  然而每次小安诺被他兜住屁股时,都会皱起眉头一脸苦相,扁扁嘴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云柯见了,伸手就给卡诺维一手肘,“你就不能轻点!安诺这么软,你力气那么大!”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问题是,小安诺每次都来这一套,害得最后云柯把卡诺维从沙发上赶了下去,“你,离远点!不是还有军务没处理吗?你那几个上尉还没把你的智脑给吵死?!”
  卡诺维恨幽幽地瞪住小安诺——小子,你是故意的吧?
  小安诺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无辜地回望他,这个目不转睛啊,还不带怯场的。
  威风凛凛的帝国宇宙第一舰队元帅啊,在我们小王子面前也没招。
  因为太喜欢小安诺,云柯非要留着他们从午饭吃到晚饭,直到夜幕降临才肯放夙容和唯一他们走。临走,唯一忽然想起来对卡诺维打听特雷斯的事,“我差点忘了问,你对特雷斯熟悉吗?”
  “特雷斯?你说是主家三叔的那个孙子?”卡诺维拧起眉头。
  唯一惊讶地瞪大眼,“三叔,是不是叫卡缪的那位三叔?我听凯瑟琳也说过他的,她怀疑就是他陷害了她和我亲生父亲……”特雷斯居然是他的孙子?
  卡诺维慢悠悠地点头:“对,三叔卡缪子嗣不多,就一个儿子,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就是特雷斯。尽管我从小也眼高于顶,不过这个孩子嘛……我只能说,他智商很高,深藏不露,而且城府极深。但长辈们大多不太喜欢他,算不得上心,但别的孩子该有什么的他也有,不会短少。怎么说呢,这孩子从小就不像是个孩子,举止行为上,也有些太过……令人捉摸不透,总给人一种时刻会被他算计的古怪感觉。”
  唯一霎时感觉背后脊梁骨发寒,城府极深,还算计家人?看来,自己仍然是低估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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