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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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枫殿。
  绣房的人来了不少,她们拿着相关的工具,见到沧澜华与凤瑾月一同前来,齐齐福身行礼。
  凤瑾月道了声免礼,走进厢房,挑了张椅子便坐了下去。
  女工们则拿起尺子、册子和笔,一边恭敬的为沧澜华测量,一边记录下尺寸。
  铜镜前,沧澜华伫立着,在女工的指示之下,摊开双手、微扬下巴,或是转圈,任由测量着。
  凤瑾月乖乖坐好,撑着下巴,望着那个肃冷倨傲、模样清冷的男人。
  他已经与皇小姨分开,就要被封为后妃了,脸上却是从容不迫,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令人揣测不透他的心思,给人一种不安定的神秘感,令人禁不住靠近。
  他究竟是会乖乖就范,还是胜券在握?这真是令人期待、又紧张。
  凤瑾月相信,大哥哥一定不会像恶势力低头的,可是他会怎么做呢?他会离开吗?
  她凝望着男人俊朗的侧脸,久久没有反应。
  女工们测量好了尺寸,行礼之后,便陆续离开了,凤瑾月还没说得上话,门外便走来一名男侍,通报道女皇陛下来了,话音刚一落下,门外,一袭锦袍、刚刚下朝的凤九妖便大步走入。
  “沧……月儿,你怎么过来了?”
  凤九妖见到凤瑾月,笑着扬起了唇角,提步走了过去,想要伸出双臂拥抱她的时候,凤瑾月已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倒退了两步。
  “大哥哥,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她眨眨眼睛,似乎在打什么暗号,眨完之后,她拔腿便向外跑去,三两下就没了影儿。
  她其实想说的是:不要忘了她之前说的话,阿谀奉承……
  沧澜华似乎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凤九妖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柔和的笑着回过身来,顺手关上了房门,望向不远处的男人,眼中溢出几丝满足的光芒:
  “沧澜公子,月儿没有给你找麻烦吧?”
  沧澜华神色淡淡:
  “陛下言重了,月儿很乖。”
  “那就好,看见你们和平相处,孤也便放心了,有你在,月儿比以前活泼的太多太多,孤很是欣慰。”
  凤九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伸出的手臂自然而然的穿过男人的臂弯,身子顺势便靠了上去:
  “沧澜公子,今日上朝时,孤……也在想你……”
  她微眯着凤眸,媚眼如丝:
  “孤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亦是等不及的想要将你变成……孤的人。”
  沧澜华抽了抽手臂,抽不出来,面色如常道:
  “陛下,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想知晓九夜王殿下的行踪。”
  凤九妖微顿,只是须臾,哂笑:
  “你不必担心,一个时辰前,孤便收到消息,皇妹已经离都了,这一走,或是此生再也不会回来。”
  在夜王府与沧澜华之间,她终究是选择了夜王府。
  看来,太心软、太多的软肋,真是害死一个人的最主要的东西。
  沧澜华闻声,微松一口气,按照心中的预料,凤九夜等人也应该离都了。
  “沧澜公子,从今往后,整个大陆的人都会知晓,你乃是孤的宠后,孤愿意为了你,遣散整个后宫!”
  凤九妖圈住他的腰身,顺势将人压到了床榻之上:
  “这一生,孤只要你!”
  “……”
  沧澜华薄唇微抿,没有答话,只是,这个姿势……
  他躺在床上,凤九妖压在他的身上,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颇有一股女王与征服之感。
  凤九妖盯紧了身下之人,满心的征服快感。
  得到之后,便该好好享受胜利与得到的喜悦,甜美的果实,她要慢慢的品尝。
  这个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俊朗、极品,脾性更是清冷到了骨子里,引诱的让她控制不住的倾心、沉醉……
  她凝视着他,眸光隐隐深了几许,看着那张微抿性感的薄唇,她缓缓低下了头。
  凑近之时,沧澜华忽然侧开了头,指尖灵巧的一转,抬起之时,掌心已经出现了一枚墨色的玉珏:
  “你依然爱着他。”
  凤九妖回过神来,下意识摸向胸口,已是空荡一片。
  再看男人手中之物,她的眼中闪过什么,扬手拿了回来,放入怀中:
  “自古以来,我离鸢国女子为尊,皆是三夫四侍,孤的心中住着几个人,不足为奇。”
  沧澜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目不转睛的直视她,一字一句道:
  “可是,你的心中,从始至终只住着他一人。”
  凤九妖微顿,似想起了什么,再看身下之人,眼中已无之前的情致与兴趣。
  她抿紧了唇角,没有答话,翻身下了床之后,大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沧澜华翻身而起,理了理微乱的衣摆,微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
  凤九妖大步直去御书房,国师宗元已经在等待了。
  宗元先是行礼,再是直接道明来意:
  “陛下,微臣昨夜夜观星象,发现下个月的十五日,正巧会有一场三十年难得一见的月食现象,届时,可助您……神功大成。”
  凤九妖凤眸微眯,眼中滑过几丝志在必得、胸有成竹般的孤傲。
  她心情大畅,遣退了国师之后,来到凤仪殿。
  进入厢房,拧动一只毫不起眼的烛台,高大的书柜发出了咔咔的声响,一间隐蔽的密室缓缓显露而出。
  凤九妖踱步走去,点燃了蜡烛,烛光缓缓升腾而起时,可见密室之中,摆放着一张冰白色的寒玉床,散发着浓浓的冷气与烟雾,整个密室凉的彻骨。
  寒玉床之上,躺着一具纤长的身影。
  是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着着一袭白色的素袍,不知躺了多久,他的浑身凝固着一层薄薄的冰晶,犹如冻人,没有呼吸、没有丝毫血色,犹如一具沉睡的尸体。
  凤九妖缓步走近,凝视着沉睡的男子,她握着男子冰凉入骨的大掌,抚摸着寒冷的冰霜,眼中乃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深情。
  再等二十五日,只要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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