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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柠看朱朗的表情觉得他有些可怜,安慰道,“你不用太在意,大门监不会喜欢大皇子的”
  朱朗立即来了精神,问,“为什么”
  青柠自觉失言,捂嘴连忙摇头。
  朱朗变得清朗,温柔道,“难道大门监心里早已有人”他喃喃说完,脸色好像比之前更抑郁了,不由得轻声喟叹,“原来她心里早已有人”
  青柠张大眼睛望着他的侧颜,眼珠子滴溜溜快速地转着。朱朗当年送来的纸条,她也曾见到过,只是大门监当成了浮云,不了了之。因为皇子与太阁,是不能够有牵扯的。否则皇帝会猜疑,会给那位皇子与太阁同时带来厄运。
  朱朗蹙眉,“大皇兄好像同大门监争吵起来了。”他稍稍起身,有要去阻止的意思,却没青柠连忙按下,青柠以指头抵在唇上,“嘘”了一声,认真道,“你大皇兄恐怕是告白失败被大门监拒绝,此刻正下不了台,你若是出去,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朱朗想了想也对,“青柠门监”
  “啊”
  “你一直跟在大门监的身边,一定知道大门监喜欢的人是谁吧”他忽然问的认真。
  青柠立即又作出捂嘴的动作,更加猛烈地摇头。
  朱朗接着道,“我觉得你肯定也不知道,大门监未必对你事事坦白,你虽然是她的心腹,但未必真的得她信任。”
  “我知道”青柠被激将,差点脱口而出,当那个名字涌上了喉头却又被压抑了下去,然后一本正经地盯着朱朗,“不过你休想从我这里得知。”
  朱朗垂头丧气,“那就没办法了。”他抬抬头,看见那二人已经走了,于是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见青柠还蹲着,发挥了君子风度,伸手拉她起来。青柠面无表情道,“多谢。”然后就要走,但是却被朱朗喊住。
  “等等。”
  “干什么”青柠回首。
  “你手里的烤鸡,拿来”朱朗朝她伸出手,勾了勾,温和地笑。他其实不想吃烤鸡,只是单纯地想和青柠抢,逗她生气。
  青柠急忙护住,“不给。”
  “那么我就将今日你我的事情告诉大门监。”朱朗扯扯领口,眯着眼睛笑,活脱脱像一只狐狸。
  “算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老实本分”青柠依依不舍地将怀里的烤鸡丢了出去,“你这是欺凌弱小”
  朱朗拿眼神上下一瞟,“大门监不会相信我会欺负你的。”
  “为什么”
  朱朗微笑,心里道,因为她明知我的心意,嘴上却说,“因为我耿直善良,而你老奸巨猾。”说着举起烤鸡晃了晃,“多谢你的烤鸡。”
  青柠甩袖愤愤而去。
  朱朗拆开烤鸡,心满意足地回去,路过方才那二人站着的地方,朱朗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又优哉游哉地继续前行,仿佛之前的事情全部没有发生似地。
  沈满还没有回到住处,就听见周围的人嘈嘈杂杂地从身边穿过。她拉住一人,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正急着往前赶,不耐烦道,“据说崆峒寺的主持已经死了,被人剥了皮吴念念去告发大门监,说大门监包庇当年的陈州惨案真凶连依皇上听说此事,打算连夜审问呢”
  沈满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来了”
  钟非刚好出现,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淡然道,“我们一道去吧。”
  等沈满到了现场,才知道不但皇帝到了,连重病的宁贵妃也来了。大门监唐玖月早已坐在皇帝左手边的椅子上,手里握了一枚玉,正翻来覆去地把玩着。
  德成公主姗姗来迟,沈满发现,在德成公主出现的同时,原本不知踪影的宁韬也出现在人群中,只是他格外低调。
  来揭发此事的,果然就是吴念念。她此刻跪在皇帝跟前,低着头。沈满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先前的相遇、上崆峒寺和此刻参加斗会,都似乎被吴念念算计了。吴念念根本就是五行门中人她此时此刻跪在这里,号称向皇帝揭发大门监的罪行,其实是她想要一战成名,想要唐玖月身败名裂,想要太阁分崩离析
  皇帝沉沉的声音从头顶稳稳传来,“你说这崆峒寺的主持大师死了,还被人剥了皮,这剥皮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陈州惨案的真凶,五行门的连依”
  吴念念咬牙,道,“是。”
  皇帝微微超前头倾斜身子,继续问,“你还说连依被大门监庇护,对外诈成她死了,实际上却留在大门监的身边”
  “是。”吴念念回答的干净利落。
  皇帝瞥了眼唐玖月,不动声色地问,“那么,你有何证据证明”
  “回禀皇上,证据之一,就是敬净大师的尸身。他已被人剥开了皮,余下的尸身,血肉模糊。”
  人群中有人倒抽一口凉气,有人觉得浑身冰冷,光是想象那画面,就觉得恐怖异常。
  “让开。”大皇子朱奎正到时候地领着人抬了一个竹床过来,放在地上。以白色绸缎覆盖住上面的东西,不用说,此刻他抬来的就是敬净的尸身。
  “父皇,儿臣根据这位姑娘指明的地点,找到了这具尸首,太医验证,这剥皮的手法的确熟稔,是个老手。”
  皇帝皱了皱眉,“何人胆敢如此凶残”
  德成公主道,“父皇,儿臣记得宁相家的公子宁旭,似乎也死在这剥皮之人的手下。儿臣觉得,这敬净大师被剥皮,或许真的就与当时的陈州惨案有所关联。正好,宁韬也在这里,他当年参与了一切,想必能够帮助我们分析一二。”
  青柠道,“启禀皇上,物有相同,人有类似,会剥皮的不一定都是陈州那样的人物,说不定只是街上的一个屠夫,他也能熟练地剥皮。”
  德成却轻哂,“青柠门监大人此言差矣,屠夫擅长的是剥猪皮,并非人皮。若强行剥人皮,怕是没有这么顺手吧”
  青柠反反驳道,“公主殿下,敬净大师的皮只剥到一半,难道不是因为不顺手”
  德成一时语塞。
  宁韬见这边胶着,往前一步出列,撩开长袍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陈州之事草民也在场,草民觉得,是那陈州的女妖怪又现身了,或许,她当初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大门监误判了。”
  唐玖月吞了一瓣橘子,正觉得酸,皱了皱眉只想着换一个,甚至连正眼也没瞧过宁韬等人。看来她依旧如往常,并不打算亲自掌控局面,也不想亲自辩驳。
  青柠正头疼眼下的形式,怕是要自己单挑大梁来个舌战群儒,却有人先替唐玖月说了话。
  “大门监怎么可能误判”朱朗大步流星地从人群中穿出,朝着皇帝行礼,后又直接起身,面向众人道,“难道在场有人会质疑大门监判断生死的能力”
  无人敢吭声。
  朱朗一笑,如清风霁月一般,“宁公子,这位姑娘,若是凭空就要造谣一位朝廷要员与五行门串通,这是要坐牢的。”
  宁韬道,“我只是觉得当初陈州那妖女虽被活埋,却并未见到尸身,也许并没有真的死去。这是合理的猜测,如有冒犯,还请大门监和七皇子不要怪罪。”他特地将二人称号咬的分外重,惹得一旁站着的大皇子朱奎面上不悦。
  德成显然是对此事颇有兴致,托腮问吴念念,“他们都否认了,光凭剥皮手法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你还有什么证据”
  吴念念抬眸,镇定道,“我还有一个很关键的证据。”
  “哦”
  显然所有人都好奇她所谓的关键证据。
  吴念念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连依,我有陈州剥皮命案的真凶,一个活、着、的、连、依。”
  德成显然愣怔了一下,勾起嘴角冲着唐玖月不怀好意地笑,“大门监,万一她真的找出妖女来,你要怎么办”
  唐玖月淡漠地抬起了头,毫无语气地回,“别的我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是公主会站在哪一边”
  德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本宫只是个看热闹的。”
  “是么”
  吴念念的关键证据,果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若是连依真的还活着,若是她真的找到了连依且证明了当年是大门监庇护了连依,那么毫无疑问,大门监将身败名裂。
  朱朗捏了捏拳头,闻言就问吴念念,“你说的妖女连依眼下何处”
  吴念念一字一顿,“恰好,她就在我手里。”她不在乎所有的诧异和震惊,她只在乎当朝大门监是否如常人一样,当真相被揭穿之后会狼狈不堪地跪地求饶。
  她本不想和她作对,但在密室里不得已作出那些事情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她只能在那个人的安排下,一步一步地往设计好的路线上走。有多少风险,就有可能获得多少的风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走。
  或许,这一次能够成功,能够扬眉吐气
  吴念念已无退路,一招手,道,“带她上来”
  人群却没有动静。
  吴念念一怔,望着一个方向良久。按照计划,伪装成圆缘的连依应当在此时此刻出现才对,可为何
  然而圆缘很是时候地抱着酒壶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迷迷糊糊道,“谁叫我”然后噗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德成一怔,笑了,“这小沙弥倒挺有意思,竟然醉成了这个样子。”
  皇帝揉揉眉心,道,“用水浇醒他。”扭头问吴念念,“他就是那个陈州女妖”
  吴念念略有迟疑,盯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圆缘道,“是的,她就是。”
  朱朗拧眉,“这躺在地上的明明是个和尚,怎么会是陈州女妖”
  “连依最擅长剥人皮伪装成任何一个人,她在寺庙里,伪装成和尚最为方便。”吴念念道,“不信,可以摘下她的面皮,她是有头发的,而和尚,没有头发。”
  沈满站在人群之中,手渐渐握紧。
  吴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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