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祖宗不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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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辰就从武安君府上离开,前往秦王宫,今天是朝会召开前的最后一天,也是那些妄想重现分封制度的宗室将领最后串联的时候。
  而赵辰肯定也是他们势在必得一个君侯,所以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是早早出发直奔章台宫,虽然此刻朝会尚未召开,可是有时候还是需要召见一些大臣进行统一后的善后安排,以免出现任何意外动荡!
  很快赵辰就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章台宫前,此刻的宫殿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个奉命前来的大臣如丞相李斯,冯去疾等人也是刚和嬴政见面,接受了一些重要的事务需要尽快前去处理,所以他们也是不再耽搁直接走了出来,恰好碰见了前来拜见嬴政的武安君赵辰。
  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俊美气度深不可测,令人侧目的男子,李斯也是神色一动,他好像猜到了武安君此次前来的目的,或者说大部分都心知肚明,现在咸阳闹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的事情,其中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在谁的身上。
  而现在这个敏感焦灼的时刻,赵辰这番行事也是彻底地表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李斯他们也是不由得感慨大王的深思熟虑,每个人都为没有参与这件事而感到庆幸。
  李斯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思绪变化。
  随后他们也是收敛情绪,恭敬地对着赵辰行礼拜见:“吾等拜见武安君殿下!”
  “诸位大人免礼!”赵辰也是平静的回礼道,很快他们就相互告罪一声,随即转身离开,而赵辰也是轻摇头:“果然能够当上丞相高官的都没有一个是简单之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
  赵辰也已经知道了李斯他们在这件事情内所扮演的角色,自然也是心中了然。
  赵辰没有在耽搁径直朝着宫殿之内走去。
  啪哒啪哒!清脆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幽深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灯火通明,晃晃悠悠,略显黯淡,使得整个大殿都被一种肃穆凝重的氛围包裹,让人感到心神沉重。
  尤其是那隐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给人可怕压迫气势,王者之气霸道无比的身影,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心神揣揣不安!
  终于脚步声停止,赵辰站在了碧水之前,还是和上次那样同一个位置,也是仅有他们两个,可是此刻的气氛却是截然不同,所面临的情况也是截然相反,之前是对外,现在却是对内,并且敌人还是帝国内部的,这种感觉顿时就让人感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心中既有愤怒也有惋惜恨其不争!十分复杂,心绪渺渺!
  空旷的大殿微风吹拂,卷动帷幕,凄冷幽静,显得很是冷清,肃杀!
  “儿臣拜见父王!”赵辰恭敬行礼。
  高坐在王座上的嬴政静静的看着底下的这个儿子,他也是眼神直视,内中深邃难测,情绪变换莫名,给人带来沉重的压力,然而很快就变成了满意。
  赵辰不单单是一个能够百战百胜的统帅,还是一个颇有智谋远见的智者,从之前一系列的行动来看,他也是很满意赵辰所做的,当真不愧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很想自己,就连思想也是如此,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轻松。
  感受到嬴政情绪变化,赵辰也是依旧面不改色,他可以说是对秦国问心无愧,自当无惧风雨。
  “辰儿起来吧,你也是为大秦的统一立下汗马功劳,现在终于天下一统,大秦成为了天下的主宰,不知你对现在的大秦有何看法?”嬴政悠悠的话语中隐含深意。
  “如今天下初平,虽是大秦获胜,但却依旧不可掉以轻心,暗处仍旧有着不少的六国叛逆在虎视眈眈!
  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标志着战国的终结,却也代表着大秦的敌人从明面转为暗处,大秦的仍需继续努力,稳固延续下去。
  那些刚刚纳入帝国统治的百姓疆土,需要稳定使其融入大秦,还有那些原先的六国文字记录,还有货币等等都需要新的处理,只有从内心思想上还有身体上的统一才算是大秦真正的统一,否则也是流于表面,一旦出现意外仍旧会出现崩塌!
  所以大秦不仅不能出现任何松懈,还必须更加谨慎时刻保持警惕,唯有经过较长的时间才能将其完全消化,真正地承认他们是大秦帝国的一员!”
  嬴政听着赵辰的回答,也是轻轻点头,他所说的这一切,嬴政也是早就想到了,毕竟他不是普通人,是千古一帝,雄才大略之人,眼光谋略都不是凡俗,他经过深思也是心中有了解决措施,有了腹稿,这是在听赵辰所言,也觉得他很的自己的心思。
  赵辰没有犹豫继续说着:“孝公据肴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举为一........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强国请服,弱国入朝。
  施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之日浅,国家无事。”
  赵辰这是将自己前世所看见的雄文给详细说了出来,“及至父王,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
  赵辰没有说到后面的结局,因为他自信这一次有他必定会改变历史,创造出崭新的大秦帝国!
  “辰儿所言不错!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这是寡人的江山!这是寡人的大秦!岂容他人指手画脚!
  看来你也是早就知道了那件事!”
  嬴政听着赵辰最后的这一句话,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正是此刻咸阳沸腾的原因,他已经明白的表述出自己的态度,他这是支持自己一人独尊,集权而智,就如韩非子那本著作中所言,用法术势来治理管理官员国家,分封制那已经过时了!
  唯有寡人才能是天下唯一的主宰,大秦的主宰!
  “儿臣确实是早就知晓,他们那些人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如今的大秦不是周朝,分封制已经不适合了,唯有集权统治,才能确保不会出现乱子,要知道天下初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筹谋,一旦分封他们谁又有父王的能力能够镇住地方,稳固局势,难道又要再出现一次韩国之乱吗?
  所以这一说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大秦也只能按照以往的制度,父王独尊,众臣辅佐,郡县为制,文武分开,影密卫,罗网监控地方天下,方能使大秦绵延不衰,千秋万世!”
  赵辰也是讲自己的想法说出,或者这就是历史上嬴政自己所提出的想法。
  “好!果然不愧是寡人的儿子,说的不错!”嬴政听到这话也是心中大悦,他所说的就是自己心中想到的,他越发器重自己这一个每每给人惊喜的儿子了!
  “封邦建国,是霍乱之道,周制必须更改,既然大秦已经建立那就施行新制,寡人称之为秦制!辰儿所言正是秦制核心!不过不知道辰儿对大秦今后治理国家所用学说有何看法!”
  嬴政既然已经知道赵辰的想法,也是将话题再次引向另外一个重大的方面,他想要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又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言!
  赵辰心中一动,也是直言不讳地说道:“想来父王是准备继续沿用法家之学治理秦国,可是法家虽然是富国强兵之道!
  可是对于现在逐渐和平的时期确实有些苛刻,毕竟法家讲究严刑酷法,对于现在休养生息天下初定的时期,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恐会引起民怨!”
  听到赵辰这一番话,嬴政也是坐直了身子,他自然知道法家有着这样的一些危害,可是相比较它的好处,这点危害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从商鞅变法以来,就证明了法家之学对于秦国而言可是功不可没,并且对于维护统治也是十分有好处。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隐隐反对,这让他有些恼怒的同时,却又有些期待,期待他能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父王已经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宏图大业,功超三皇,德盖五帝,岂能纠结于一家一言之说!
  父王可以以法家为本,依法治国,却又不能完全照搬,可以吸纳其他诸子百家的精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用儒家来管理思想,道家无为而治配合法家来休养生息,只要对国有利都能取用,如此岂不是更加合理!唯有变通才能长久,永不过时!”
  赵辰这一番话,也是让嬴政一震,尤其是那十五个字更是足以打破一切原有的束缚禁锢,使得他的前方豁然开朗。
  只不过他仍旧有这疑虑,毕竟这些学说都没有经过实践如何能够确定一定符合大秦,不会反而搞得一团糟,嬴政心中没有底,所以虽然赵辰所言很有道理,但是他依旧犹豫,还是不予采纳。
  看见嬴政这个样子,赵辰也是微微皱眉,他知道一切都不能太急,只能一步步来,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既然父王心有疑虑,不如就按照法家之学治理,不过新的律法的制定希望父王能够给予儿臣权限,配合李斯丞相一起制定,并且尽量少选取百姓服兵役,还有之前确定的改革方案希望能够依旧实行,不予改变。
  劳役那部分有着足够的俘虏以供应对,希望父王能够再开始几年与民生息,也算是为大秦的建立所做的庆贺!
  而且此次前去儒家也是收获颇丰,儒家决定做出一些改变,希望父王能够给他们一些机会,这样循序渐进,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还能减少那些大臣的反对压力!”
  赵辰知道大秦的崩溃后期一大部分就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法家的严酷法律,还有连绵的劳役,当然其中更大的问题是那些六国贵族的煽动不甘心,所以他决定稍微改变一些,其中经历时间验证的改革一定不能改变,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毕竟此刻以之前的韩国燕国魏国乃至最大的楚国疆域都已经在实行这个计划,一旦推翻,那恐怕也是动荡不休,不符合大秦的利益。
  听到赵辰的这番话,嬴政也是有些觉得可行,法律方面可以让他试试,毕竟有这李斯这个法家之人坐镇,足以应对一切。
  而那些改革,他也是知道一清二楚,不仅地方基础的统治更加深入,对大秦的作用也是很大,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废除,除非他想自废武功,这些地方都因为这个计划而十分稳定,大秦的统治秩序已经深深扎根,岂能朝令夕改?
  至于赵辰所言的儒家,那就看看他们的行动再说,休养生息这件事也无大碍,大秦经过这些战争抓获的俘虏也是众多,应该不怕不够,所以嬴政也是一口答应:“辰儿如此深谋远虑,那寡人就应允了!”
  然而嬴政没想到后来会出现一些意外,因为阴阳家的一些话语,致使其中一部分行动出现了差错!当然这一些还没有发生,只能容后再说!
  就这样赵辰又和嬴政谈论一些不涉及敏感的话题,如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一系列对大秦有利的事情。
  至于之前的异议他们也都是各自忽略,不再提起以免伤到父子之情。毕竟嬴政能够同意他这些请求,已经出乎赵辰的预料之外,所以他也不会得寸进尺!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中午,赵辰还留下陪嬴政吃了一顿午膳,在这期间都是十分的融洽,除了遇到一个人,不!
  应该是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弟弟胡亥,这个心思深沉,城府颇深的孩子,在宴会上,他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是如何的惹人怜爱,颇得父王喜欢,时不时的单纯言语,憨直让人发现的动作,都是惹人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惟有那一闪即逝的阴沉才能看出一些不同寻常!
  赵辰默然无言,只是保持平静,自顾自的自饮自酌,没有理会,嬴政一看也是有些诧异不满,不过很快就抛在脑后,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对赵辰有意见,只有胡亥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得意,令人不舒服!
  至于另外一个人却是嬴政的贴身侍卫盖聂!
  他此时的境界已经突飞猛进,早已不复之前,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进步神速,尤其是剑道上的境界,心灵上的感悟,已经达到天人之境,虽然没有交手,但是他可以确定如见盖聂的实力肯定不会输伏念!
  恐怕还有超出,这令赵辰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才会如此进步神速!
  想到这赵辰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立刻就让他上了心!他准备找个机会前去见一见盖聂!
  就这样午膳结束后,赵辰也是没有停留,直接告退离开了王宫,不过他却没有返回府邸,反而是跟着意外发现的盖聂前往了一个隐蔽得地方,在那里相信他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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