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八荒火龙
兽神没有撒谎，他是天地戾气精华所化，不死不灭，昔日玲珑曾以玄火鉴布下八凶玄火法阵，将他置于八荒火龙中焚炼，可是却依旧磨灭不了他的意识。
虽说后来玲珑以自身血肉为其做了一具人身，兽神已经成了人，已经能被斩杀，可是单凭斩龙剑这九天神兵之力，还是奈何不得他。
原著之中，便是身中诛仙神剑，被诛仙戾气所伤，他依旧能重伤逃回南荒镇魔古洞，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
不过莫元既然敢来杀他，又岂不会做好准备？十数年苦修，为的便是今日一举铲除这绝世妖魔，莫元又岂会容他再次逃窜？
“既然我敢只身来杀你，你又怎知我只有这么些手段？”
莫元反问了一句，伸手便自怀中掏出了一件事物了。
兽神凝神望去。
这是一件半个手掌大小的法宝，呈圆形状，外边是一个碧绿颜色的玉环，青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在玉环中间处，镶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镜非镜，赤红颜色的薄片，中间更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腾。整个事物，那玉环倒占去了大半，而在玉环两边，还各有一道红色丝穗，系在环上。
他呆住了，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你怎么会有巫族这上古神器？”
这法宝正是玄火鉴，乃是万火之精，天下威能最为恐怖的神器之一！
自从那两只狐妖处得到此宝，莫元便是为了今日，用在此处！
诛仙剑事关青云根基，除非兽神或者是那修罗杀至山门之下，不然的话，便是以莫元的身份，也不能私自带这神兵下山。
是以从一开始想要铲除这兽神的时候，莫元就没想到会依仗诛仙剑，青云山位于中土腹地，真要等这些妖孽杀至青云山脚，天下无辜百姓，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好在玄火鉴亦能召出八荒火龙，以莫元如今的道行，驱使起来，未必便会如何逊色那诛仙剑阵。
原本莫元是打算天帝宝库事了，自己突破之后直接赶赴镇魔古洞，杀了这兽神一了百了，可万万不曾想到，剧情早已经因他而变得朝着旁的方向发展，鬼王宗因为他的缘故竟和这魔头联起手来，不等到他出关，便已经肆虐南荒。
好在，一切终究未晚，南荒毕竟艰苦的紧，地广人稀，只要在焚香谷这勾连南荒中土的要害之地杀了兽神，便能消弭这场天下浩劫，免去苍生之灾。
“昔年巫族巫女玲珑亲手将你创造出来，今日你又死在这巫族镇族神器之下，一饮一啄，盖由天定，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莫元说道。
“玲珑……玲珑……”
兽神嘴里念着这个词，有些不解的看向莫元道：“你又怎知玲珑和我的事，我在镇魔古洞从未见过你的踪迹？”
玲珑是南荒巫族历代巫女中天赋最为惊艳的那一个，她将巫族巫法推至前无古人的地步，再也进无可进。
然而这诛仙世界终究是有限制的，在自身道行不能继续突飞猛进之时，自然而然的，这位玲珑娘娘便开始研究起长生之法来。
配合她一起研究的，共有七人，这七人，正是日后陪她一起远赴镇魔古洞斩杀兽神的七名勇者。
知晓兽神身世来历的，只有这八个人，玲珑早已经作古，剩下这七个人中，五人亦是身死千年，唯独剩下两个半人半鬼一般的人，是这世上除兽神之外唯二知道其来历的，可他们也镇守着镇魔古洞，寸步不离。
在这种情况下，莫元突然提起玲珑创造兽神的往事，由不得这名绝世大妖心生困惑，疑虑不解。
可是莫元自然不会和他解释，难道要告诉这妖魔，自己是从原著中看来的吗？
是以莫元冷笑一声，道：“将死之人，又何必知晓那么多，难道你还等着旁人来救你吗？”
法力催动之间，那玄火鉴正中央那一抹火焰印记，便如活了一般，转瞬间颜色就变得鲜艳起来，成了一团真正的烈焰。
以莫元为中心，一股灼热之气陡然扩散而出，瞬息便笼罩了方圆数里，只见得四面八方的大小山头，包括焚香谷内，一下子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更为恐怖的是那底下的无数兽妖，被那灼热之气笼罩的范围之内，这些肆虐南荒的妖魔，毫无还手之力，当即便被人间蒸发。
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兽妖大军便没了三分之一，而方圆数里内，更是成了一片火海，这还仅仅是玄火鉴催动的前奏，金丹境界加上这玄火鉴的威能，由此可见一斑。
但只是那灼热之气，自然并无法伤到兽神，此妖毕竟道行滔天，是这一方世界的绝顶战力，不过便是强大如此，他依旧是神色凝重，眸光中满是震惊之色。
玄火鉴的威力他不是没见过，但是，玲珑催发的玄火鉴，威力却还不足眼前年轻人的一半，怎么不叫他心头大震？
“受死吧，妖孽！”
莫元高喝一声，双手拉住玄火鉴的红色丝带，镜面对准了兽妖。
却见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图腾之内，蓦然响起了一声惊天怒吼，那是一道贯彻九霄的龙吟之声！
巨吼声中，一个巨大古老的龙头自火焰内钻了出来，如烈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这龙头便有百余丈大，龙目竖瞳内更满是凶戾之气，便如要焚毁世界一般！
几乎在这巨大火龙出现的同时，天地之间的火焰顿时便沸腾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飞速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方圆数十里所在，尽是汪洋火海，天地之间，舍火之外，再无它物。
至于兽神率领的无数兽妖，全都连逃都来不及，便尽数被火海无情吞噬，一只也未曾存活下来。
兽神并不在乎手下的死活，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创造出这些兽妖，为的便是报复玲珑，想要毁掉其守护的一切！
他唯一在乎的便是玲珑，是以在看见了这头巨大的火龙之时，他不仅未曾害怕躲闪，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笑意，似乎是想起了千年之前，镇魔古洞内他与玲珑相见的最后一面，也是这么一头火龙，反复淬炼着他的身子，却终究磨灭不了他戾气精华中的意识。
不过沧海桑田，他在也不是那个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了，他成了人身，他也能被杀死！
既然打不过，便只能安然赴死！至于逃走，已经被玄火鉴锁定气息，这么短的距离，又能往哪里逃？
却见这屠戮南荒无数生灵的绝世大妖，面带笑意，对着那灭世火龙，缓缓张开双臂，轻轻呢喃道：“玲珑，我来见你了……”
嗷呜！
那火龙又是一声深沉嘹亮的恐怖龙吟，随后整个身子，骤然自那玄火鉴内全部钻了出来，熊熊烈焰，将这方天地，尽数变成了火之天地，那令人窒息的威势，真如灭世魔神一般！
八荒火龙！
巫族传说之中，能毁灭世间万物的可怕凶兽，玄火鉴最终极的召唤灵物，终于在千万年之后，重现于人世间！
千余丈大小的身躯，便如一座巍峨大山，盘亘在天际云霄，熊熊火焰附着的龙首上，那冷漠凶戾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兽神。
这被召唤出来的八荒火龙，突然张开大嘴，对准了那少年，狠狠一吐！
轰！
漫天呼啸的热浪火焰骤然朝着兽神席卷而去，大地随着崩裂，无数赤红岩浆奔腾而出，朝着天上的毁灭火浪汇聚，便如巨浪翻腾，掀起了无数残留的焦黑岩块。
滚滚火焰，铺天盖地，便如熔岩地狱一般！
这万火之精最强的一击下，兽神的少年之躯，当即便被气化成烟，再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痕迹留存世间。
而那身躯消失之处，唯有一小团黑气还在八荒火龙的吐息之中翻滚，那便是这兽神最核心的戾气精华，只是其中残存的意识，早就随着少年的身躯被摧毁而消失殆尽。
黑气在火焰中滋滋作响，不断的消散变少，最终逐渐缓缓化作虚无，回归到了天地之间。
这场肆虐南荒，几乎要席卷整个神州浩土的巨大灾难，就这般在焚香谷前结束，自兽神始，到其麾下的无数兽妖，没有一个存于人世之间的，至于可能还有没在这兽妖大军里的小部分兽妖，那就不用莫元去管了，它们也造不成什么大的祸害了。
嗷呜！
吐息喷死了兽神的八荒火龙，庞大的身躯陡然冲天而起，在天际盘旋了数圈，轰然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火雨，星星点点直落大地。
却是在杀死了兽妖之后，莫元没再朝玄火鉴内灌注法力，失去了法力支撑，这头火焰魔兽自然便没法维持形迹下去。
兽神已除！
莫元的眸光里满是亮色，不过与之对应的，则是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喘息急促，体内金丹也变的有些黯淡。
先是几度施展大招与兽神对拼，随后又是拼尽全力召唤出有灭世之威八荒火龙，这等消耗，便是金丹高人也有些承受不起，此刻莫元体内的法力已经是十不存一了。
不过也足够了，至少现在来一个太清境以下的修道高人，也未必能打的过莫元。
“鬼王宗与兽神合作，无非就是为了他手下那头饕餮，四灵血阵，夔牛黄鸟已然沦落其手，饕餮也被鬼王掌控，烛龙更是魔教圣兽，想来那四灵血阵已然成型，接下来要走一遭狐岐山了！”莫元自言自语道，然而身形却在空中化为一抹流光，朝着正南方激射而去。
兽神虽死，镇魔古洞中的战利品可是还要打扫一番。
像是长生堂、万毒门这些魔教派阀，莫元不知道其宗门所在，战利品只好便宜了魔教中人，可是兽神不同，他驱使无数兽妖，盘踞镇魔古洞千年，肯定积攒着不少宝贝。
南荒虽然处于十万大山处，没有中土地大物博，可也有不少特产，恰如莫元手中这柄九天神兵，便是取自南荒苦寒之地的万载绿晶所铸成。
镇魔古洞长存世间千载，南荒巫法又不会炼制丹器，必然会有不少像万载绿晶一般的神兵主材。
沿着兽妖大军留下的痕迹，莫元一路疾驰，不过一日间便寻到了镇魔古洞所在。
在那古洞之前，雕像所在之处，还站立着两道身影，一道通体笼罩在黑衣当中，看不真切样貌，而另外一道则是双目血红的凶灵。
两人遥望焚香谷所在的天际，那里却是一片火红，八荒火龙的巨大龙躯崩碎形成的流星火雨，洋洋洒洒下了一日还未止歇。
莫元御剑落下身形，看着这两人，道：“尔等便是昔年追随玲珑入镇魔古洞的黑虎黑木二人吗？”
黑虎正是那凶灵，黑木便是那一身都在黑布内的神秘人，昔年七勇士随玲珑进山平叛，等在镇魔古洞门口，后来这二人等之不及，便入了古洞，都被兽神所杀，一人成了凶灵，一人则成了尸妖，算得上是另类的一种长生了。
两人本就疑虑焚香谷方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见莫元自那方向御剑而来，都是心里诧异，凶灵黑虎问道：“你是谁，怎生能闯过兽神的兽妖大军！”
黑木却瞥见了莫元手里的斩龙剑，心头当即一惊！
黑虎作为凶灵离不开镇魔古洞，而黑木则是不然，他走遍天下，见多识广，兽神和焚香谷合作，甚至魔教复苏兽神，他都在背后出过力，自然是听说过青云门斩龙剑主的神威！
莫元笑了一笑，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需知晓，兽神已死，兽妖也全部被杀尽，我是来镇魔古洞接收战利品的便是！”
“你说什么，兽神已死？”凶灵黑虎眸中血红之色闪烁不定，显而易见情绪极为激荡。
黑木亦是心神摇曳，他们是亲眼见过兽神昔年大发神威宛如神魔一般的情景，自然是有些无法置信兽神就这么没了的事实，但是理智告诉黑木，眼前这个年轻人决计不会骗他，就凭这把斩龙剑，就凭此人闯过了兽神大军到了此处！
却听黑木郑重的问道：“你便是青云门莫元，当今正魔两道共尊的天下第一人吗？”
虽说后来玲珑以自身血肉为其做了一具人身，兽神已经成了人，已经能被斩杀，可是单凭斩龙剑这九天神兵之力，还是奈何不得他。
原著之中，便是身中诛仙神剑，被诛仙戾气所伤，他依旧能重伤逃回南荒镇魔古洞，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
不过莫元既然敢来杀他，又岂不会做好准备？十数年苦修，为的便是今日一举铲除这绝世妖魔，莫元又岂会容他再次逃窜？
“既然我敢只身来杀你，你又怎知我只有这么些手段？”
莫元反问了一句，伸手便自怀中掏出了一件事物了。
兽神凝神望去。
这是一件半个手掌大小的法宝，呈圆形状，外边是一个碧绿颜色的玉环，青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在玉环中间处，镶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镜非镜，赤红颜色的薄片，中间更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腾。整个事物，那玉环倒占去了大半，而在玉环两边，还各有一道红色丝穗，系在环上。
他呆住了，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你怎么会有巫族这上古神器？”
这法宝正是玄火鉴，乃是万火之精，天下威能最为恐怖的神器之一！
自从那两只狐妖处得到此宝，莫元便是为了今日，用在此处！
诛仙剑事关青云根基，除非兽神或者是那修罗杀至山门之下，不然的话，便是以莫元的身份，也不能私自带这神兵下山。
是以从一开始想要铲除这兽神的时候，莫元就没想到会依仗诛仙剑，青云山位于中土腹地，真要等这些妖孽杀至青云山脚，天下无辜百姓，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好在玄火鉴亦能召出八荒火龙，以莫元如今的道行，驱使起来，未必便会如何逊色那诛仙剑阵。
原本莫元是打算天帝宝库事了，自己突破之后直接赶赴镇魔古洞，杀了这兽神一了百了，可万万不曾想到，剧情早已经因他而变得朝着旁的方向发展，鬼王宗因为他的缘故竟和这魔头联起手来，不等到他出关，便已经肆虐南荒。
好在，一切终究未晚，南荒毕竟艰苦的紧，地广人稀，只要在焚香谷这勾连南荒中土的要害之地杀了兽神，便能消弭这场天下浩劫，免去苍生之灾。
“昔年巫族巫女玲珑亲手将你创造出来，今日你又死在这巫族镇族神器之下，一饮一啄，盖由天定，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莫元说道。
“玲珑……玲珑……”
兽神嘴里念着这个词，有些不解的看向莫元道：“你又怎知玲珑和我的事，我在镇魔古洞从未见过你的踪迹？”
玲珑是南荒巫族历代巫女中天赋最为惊艳的那一个，她将巫族巫法推至前无古人的地步，再也进无可进。
然而这诛仙世界终究是有限制的，在自身道行不能继续突飞猛进之时，自然而然的，这位玲珑娘娘便开始研究起长生之法来。
配合她一起研究的，共有七人，这七人，正是日后陪她一起远赴镇魔古洞斩杀兽神的七名勇者。
知晓兽神身世来历的，只有这八个人，玲珑早已经作古，剩下这七个人中，五人亦是身死千年，唯独剩下两个半人半鬼一般的人，是这世上除兽神之外唯二知道其来历的，可他们也镇守着镇魔古洞，寸步不离。
在这种情况下，莫元突然提起玲珑创造兽神的往事，由不得这名绝世大妖心生困惑，疑虑不解。
可是莫元自然不会和他解释，难道要告诉这妖魔，自己是从原著中看来的吗？
是以莫元冷笑一声，道：“将死之人，又何必知晓那么多，难道你还等着旁人来救你吗？”
法力催动之间，那玄火鉴正中央那一抹火焰印记，便如活了一般，转瞬间颜色就变得鲜艳起来，成了一团真正的烈焰。
以莫元为中心，一股灼热之气陡然扩散而出，瞬息便笼罩了方圆数里，只见得四面八方的大小山头，包括焚香谷内，一下子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更为恐怖的是那底下的无数兽妖，被那灼热之气笼罩的范围之内，这些肆虐南荒的妖魔，毫无还手之力，当即便被人间蒸发。
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兽妖大军便没了三分之一，而方圆数里内，更是成了一片火海，这还仅仅是玄火鉴催动的前奏，金丹境界加上这玄火鉴的威能，由此可见一斑。
但只是那灼热之气，自然并无法伤到兽神，此妖毕竟道行滔天，是这一方世界的绝顶战力，不过便是强大如此，他依旧是神色凝重，眸光中满是震惊之色。
玄火鉴的威力他不是没见过，但是，玲珑催发的玄火鉴，威力却还不足眼前年轻人的一半，怎么不叫他心头大震？
“受死吧，妖孽！”
莫元高喝一声，双手拉住玄火鉴的红色丝带，镜面对准了兽妖。
却见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图腾之内，蓦然响起了一声惊天怒吼，那是一道贯彻九霄的龙吟之声！
巨吼声中，一个巨大古老的龙头自火焰内钻了出来，如烈日一般耀眼而无法直视，这龙头便有百余丈大，龙目竖瞳内更满是凶戾之气，便如要焚毁世界一般！
几乎在这巨大火龙出现的同时，天地之间的火焰顿时便沸腾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飞速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方圆数十里所在，尽是汪洋火海，天地之间，舍火之外，再无它物。
至于兽神率领的无数兽妖，全都连逃都来不及，便尽数被火海无情吞噬，一只也未曾存活下来。
兽神并不在乎手下的死活，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创造出这些兽妖，为的便是报复玲珑，想要毁掉其守护的一切！
他唯一在乎的便是玲珑，是以在看见了这头巨大的火龙之时，他不仅未曾害怕躲闪，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笑意，似乎是想起了千年之前，镇魔古洞内他与玲珑相见的最后一面，也是这么一头火龙，反复淬炼着他的身子，却终究磨灭不了他戾气精华中的意识。
不过沧海桑田，他在也不是那个拥有不死之身的怪物了，他成了人身，他也能被杀死！
既然打不过，便只能安然赴死！至于逃走，已经被玄火鉴锁定气息，这么短的距离，又能往哪里逃？
却见这屠戮南荒无数生灵的绝世大妖，面带笑意，对着那灭世火龙，缓缓张开双臂，轻轻呢喃道：“玲珑，我来见你了……”
嗷呜！
那火龙又是一声深沉嘹亮的恐怖龙吟，随后整个身子，骤然自那玄火鉴内全部钻了出来，熊熊烈焰，将这方天地，尽数变成了火之天地，那令人窒息的威势，真如灭世魔神一般！
八荒火龙！
巫族传说之中，能毁灭世间万物的可怕凶兽，玄火鉴最终极的召唤灵物，终于在千万年之后，重现于人世间！
千余丈大小的身躯，便如一座巍峨大山，盘亘在天际云霄，熊熊火焰附着的龙首上，那冷漠凶戾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兽神。
这被召唤出来的八荒火龙，突然张开大嘴，对准了那少年，狠狠一吐！
轰！
漫天呼啸的热浪火焰骤然朝着兽神席卷而去，大地随着崩裂，无数赤红岩浆奔腾而出，朝着天上的毁灭火浪汇聚，便如巨浪翻腾，掀起了无数残留的焦黑岩块。
滚滚火焰，铺天盖地，便如熔岩地狱一般！
这万火之精最强的一击下，兽神的少年之躯，当即便被气化成烟，再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痕迹留存世间。
而那身躯消失之处，唯有一小团黑气还在八荒火龙的吐息之中翻滚，那便是这兽神最核心的戾气精华，只是其中残存的意识，早就随着少年的身躯被摧毁而消失殆尽。
黑气在火焰中滋滋作响，不断的消散变少，最终逐渐缓缓化作虚无，回归到了天地之间。
这场肆虐南荒，几乎要席卷整个神州浩土的巨大灾难，就这般在焚香谷前结束，自兽神始，到其麾下的无数兽妖，没有一个存于人世之间的，至于可能还有没在这兽妖大军里的小部分兽妖，那就不用莫元去管了，它们也造不成什么大的祸害了。
嗷呜！
吐息喷死了兽神的八荒火龙，庞大的身躯陡然冲天而起，在天际盘旋了数圈，轰然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火雨，星星点点直落大地。
却是在杀死了兽妖之后，莫元没再朝玄火鉴内灌注法力，失去了法力支撑，这头火焰魔兽自然便没法维持形迹下去。
兽神已除！
莫元的眸光里满是亮色，不过与之对应的，则是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喘息急促，体内金丹也变的有些黯淡。
先是几度施展大招与兽神对拼，随后又是拼尽全力召唤出有灭世之威八荒火龙，这等消耗，便是金丹高人也有些承受不起，此刻莫元体内的法力已经是十不存一了。
不过也足够了，至少现在来一个太清境以下的修道高人，也未必能打的过莫元。
“鬼王宗与兽神合作，无非就是为了他手下那头饕餮，四灵血阵，夔牛黄鸟已然沦落其手，饕餮也被鬼王掌控，烛龙更是魔教圣兽，想来那四灵血阵已然成型，接下来要走一遭狐岐山了！”莫元自言自语道，然而身形却在空中化为一抹流光，朝着正南方激射而去。
兽神虽死，镇魔古洞中的战利品可是还要打扫一番。
像是长生堂、万毒门这些魔教派阀，莫元不知道其宗门所在，战利品只好便宜了魔教中人，可是兽神不同，他驱使无数兽妖，盘踞镇魔古洞千年，肯定积攒着不少宝贝。
南荒虽然处于十万大山处，没有中土地大物博，可也有不少特产，恰如莫元手中这柄九天神兵，便是取自南荒苦寒之地的万载绿晶所铸成。
镇魔古洞长存世间千载，南荒巫法又不会炼制丹器，必然会有不少像万载绿晶一般的神兵主材。
沿着兽妖大军留下的痕迹，莫元一路疾驰，不过一日间便寻到了镇魔古洞所在。
在那古洞之前，雕像所在之处，还站立着两道身影，一道通体笼罩在黑衣当中，看不真切样貌，而另外一道则是双目血红的凶灵。
两人遥望焚香谷所在的天际，那里却是一片火红，八荒火龙的巨大龙躯崩碎形成的流星火雨，洋洋洒洒下了一日还未止歇。
莫元御剑落下身形，看着这两人，道：“尔等便是昔年追随玲珑入镇魔古洞的黑虎黑木二人吗？”
黑虎正是那凶灵，黑木便是那一身都在黑布内的神秘人，昔年七勇士随玲珑进山平叛，等在镇魔古洞门口，后来这二人等之不及，便入了古洞，都被兽神所杀，一人成了凶灵，一人则成了尸妖，算得上是另类的一种长生了。
两人本就疑虑焚香谷方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见莫元自那方向御剑而来，都是心里诧异，凶灵黑虎问道：“你是谁，怎生能闯过兽神的兽妖大军！”
黑木却瞥见了莫元手里的斩龙剑，心头当即一惊！
黑虎作为凶灵离不开镇魔古洞，而黑木则是不然，他走遍天下，见多识广，兽神和焚香谷合作，甚至魔教复苏兽神，他都在背后出过力，自然是听说过青云门斩龙剑主的神威！
莫元笑了一笑，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需知晓，兽神已死，兽妖也全部被杀尽，我是来镇魔古洞接收战利品的便是！”
“你说什么，兽神已死？”凶灵黑虎眸中血红之色闪烁不定，显而易见情绪极为激荡。
黑木亦是心神摇曳，他们是亲眼见过兽神昔年大发神威宛如神魔一般的情景，自然是有些无法置信兽神就这么没了的事实，但是理智告诉黑木，眼前这个年轻人决计不会骗他，就凭这把斩龙剑，就凭此人闯过了兽神大军到了此处！
却听黑木郑重的问道：“你便是青云门莫元，当今正魔两道共尊的天下第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