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带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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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景年抬头望着沈俊权,神情严肃而冷漠。
  “知道又怎样?”
  自从车祸之后贺新缨就有躁郁的症状,只是慢慢好转了而已。
  他当然知道,甚至那两年贺新缨最痛苦的时光,都是他陪她度过的。
  只是,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总比眼前这位强多了,因为他才是要新缨承受痛苦的原因,他才是所有痛苦的来源。
  “何必这个样子和我说话。”沈俊权眼里透出不想隐藏的敌意,“是你没有照顾好她。”
  霍景年摘下眼镜,眼里的锋芒显现:“究竟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还是你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他措辞直接,丝毫不想拐弯抹角。
  对沈俊权,他一直抱着愤慨。当初沈俊权如果有哪怕一点点良知,他都不会那样摧残贺新缨,更不会在他们出国以后,要人驱车死命地追赶他们,而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
  他才是导致贺新缨得病的主因,现在反而质问起自己来?
  沈俊权目光中的敌意散去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他的确一直后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对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孩子,可是霍景年分明在狡辩。
  沈俊权并没有忘记他刚刚找到贺新缨那会儿,霍景年曾刻意在她面前提到车祸,而今天的事恰恰证明了,那场车祸正是刺激她情绪失控的主要原因之一。
  霍景年明知贺新缨的病情,却还会那样刺激她,这难道就是他所谓的“好好照顾”?
  尽管他不知道霍景年为何这样做,可他知道他对新缨绝非表面上那样简单。
  “正因为我过去没有尽到责任,所以现在才要弥补。”沈俊权并不掩藏自己的目的。
  霍景年嗤笑一声:“弥补?沈俊权,若是你照顾了好她,她又怎么会来到医院?”
  自从和贺新缨分开之后,他就很少联系她,现在在医院碰到沈俊权,也就确认了这两个人之前是有过联络的。
  霍景年隐隐带着怒气,他真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究竟哪里值得她联络?自己才去了日本没几天,她就已经被气得发病,这就是他照顾的结果么?
  “她的事有我来管。”沈俊权对霍景年的冷嘲热讽自是不屑一顾,“不劳你费心专程跑来和我理论。“
  霍景年突然出现在这,怎么说都太巧了,说不是居心叵测他都不信。
  听到这番话,霍景年的表情变得十分不屑:“你以为我跟踪新缨吗?”
  “不是吗?你既然不想放手,可却甚少出现在她面前,这正常吗?”
  他是知道的,霍景年离婚之后还去找过贺新缨,那药袋子已经说明一切。
  这就足以证明他没有对贺新缨死心。
  或许他清楚贺新缨不希望自己常常去找她,所以才会跟踪。
  如若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这?
  “我可不像你沈俊权,为了得到一个女人无所不用其极。”霍景年嗤之以鼻,“要不是我父亲忽然病情恶化,你以为我愿意碰到你么?”
  他这趟来遇到沈俊权实属巧合。
  之前他向贺新缨请求把小晨带走,但却没有得到许可,于是霍老爷子十分不快。
  在他的追问下,霍景年将这边的事情合盘托出,包括他和沈俊权与贺新缨的关系。
  霍老爷子这下对贺新缨,也就是贺新缨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吃惊于她与沈俊权的过往,同时也明白了过去沈俊权为什么会针对霍家。
  可他是真的想小晨,于是便要求霍景年接自己回国一趟。
  既然他不肯来,自己去看他总可以吧。
  本来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可谁想到一下飞机他就发病了,于是霍景年连忙将他送进医院,这才在走廊里遇到了沈俊权。
  “不愿碰到?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沈俊权瞥了他一眼,准备回病房。
  “你站住。”霍景年抓住他的胳膊,“你走吧,新缨就交给我来照顾。”
  沈俊权挑了挑眉:“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霍景年被噎了一下,语气不佳地辩驳:“你的女人?还是你的玩物?“
  既然和他在一起会被送到医院,那就绝不是一个安全的选择。
  “你想再带她走?”沈俊权走进病房,帮贺新缨轻轻盖严了被子,“妄想。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他带走贺新缨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
  不可能。
  “你又凭什么占有她?”霍景年急了。
  他沈俊权现在和新缨也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凭什么要带走她?
  “凭她爱的是我。”沈俊权淡淡说道,“霍景年,她爱过你么?既然没有,就不要自作多情。”
  “你!”霍景年被说中了心里那个不可触碰的痛点,几乎要爆发了。
  “谁在大声喧哗?”走廊里巡查的护士闻声奔了过来,斥责道,“你们两个都出去!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沈俊权面露得色地看着霍景年,缓缓走出了病房。
  霍景年不情愿地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脸上的敌意更深了。
  “霍铭轩的家属在吗?”走廊里又传来护士的问话声。
  碍于自己还要照顾父亲,霍景年只得先行离开。
  沈俊权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眉头微微舒展。
  想在自己眼皮底下重演历史,他可不会同意!
  缓缓走进病房,沈俊权的目光落在熟睡的贺新缨身上。
  镇静剂的药效似乎还没过,贺新缨的睡颜显得很是安静。
  沈俊权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一言不发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似乎只是累了,可他知道她内心一直承受着非常难以忍受的痛苦。
  从他和她成婚那天起,她似乎就没有过过几天同龄人该过的日子。
  在那个年纪,她本可以去为自己喜欢的爱好去奋斗,可是却不幸做了他的妻子,每天被他折磨到生不如死。
  她本可以像那些新婚的女孩一样享受蜜月,享受和爱人独处的时光,可那时每天面对她的却只有无尽的噩梦。
  想到这噩梦是自己赋予的,沈俊权更觉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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