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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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氏表现的太过迫切,仿佛后面有人拿着刀追她一般,这模样实在不像是单纯被骗钱,倒像是欠债了。况且高氏还是有前科的,陆清漪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赌债。
  高氏一开始还想挣扎一下,抵死不承认自己欠钱了,后来在陆清漪淡然表示要问问陆士诚他们的时候,终于是松口了。
  “我、我是去赌牌九了,那又如何!”高氏竟然还死不悔改,“我一开始本来是赢的,还给你爹和小诚他们换了新的衣裳呢,可谁知……”
  说到这儿,高氏心痛地捶胸:“本来前几天每天都能赢一两多,可谁知没几天手气就不太好了,总是输,把一开始赢的钱都输光了。”
  是啊,手气不好到不仅把钱输光,还输到欠别人二十两。好一个高氏,都试过因为欠债被地痞找上门了,怎么还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
  陆清漪气到说不出话来。
  见陆清漪没有说话,高氏抿了抿唇,眼睛骨碌一转,伸手掩面卖惨:“小漪,你一定要帮娘啊,要是拿不出这笔钱,过个十来天,就要还三十两了!”
  高氏这话一出,陆清漪眼前一黑,差点没吐血。
  之前好歹只欠了几两,只是因为利滚利才还不起。现在倒好,一下子欠了二十两,她都不知道要说高氏勇气可嘉还是财大气粗了。
  问题是,她有钱吗!她有吗!!!
  “你知道二十两是什么概念吗?!”陆清漪觉得额角直抽抽,气都要匀不过来了。
  高氏咕哝一句,埋怨:“你又不是没钱。”
  陆清漪暴怒:“都说了我没钱,没钱,你听不懂吗!”就算有钱,她也不会拿来给高氏这样挥霍,还不如盘个铺子做生意呢!
  “我没钱,你自己欠下的赌债自己还。”陆清漪告诉自己必须硬起心肠来,“我之前已经说过,你要是再赌,不管欠多少,我都不会管。”
  高氏闻言撕下脸上的伪装,怒道:“陆清漪,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吗!我是你娘,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可你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就要忤逆我了是吗?”
  陆清漪深吸口气:“这和翅膀硬不硬没有任何关系,我说过,我只替你背一次赌债,假如你还要再赌,那么欠了钱自己负责。”
  她望了眼前院,不知道她们说话的声音会不会传到前面去,但顾及着高氏的脸面,她还是压低了声线:“娘,小诚已经大了,你不为我打算,也得为他打算啊。”
  话说一半就被高氏粗鲁打断:“我就是为他打算才去赌坊的,你以为我没替他着想吗?我早知你这白眼狼嫁出去后就不会惦记着家里,你嘴里说的好听,什么为了你爹,为了小诚,还不是把我们丢在这里两个多月。”
  陆清漪愕然:“村里有瘟疫!”
  “什么瘟疫不瘟疫的,有死很多人吗!你随口一句话就让你爹丢下手头的活搬来这里。要不是小诚还会做点木工活,我们都要饿死了。”
  高氏倒豆子似的指责道:“你知道我们这个年过的多简陋吗,要不是我赢了点钱回去,我们连口肉羹都吃不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去赌坊。”
  陆清漪简直要被她的神逻辑气的原地爆炸了,敢情她赌牌九还是为了这个家。
  再者,他们日子过的清贫,难道他们在村子里就过的很快活了!
  “我无法跟你沟通,我认为这事必须跟爹说。”陆清漪不想再跟高氏纠缠,转身要回屋子。
  “不许去!”高氏见状一个心急,竟然伸手去拉陆清漪。
  高氏骨架大又常年干农活,力气也不小,加上陆清漪毫无防备,竟被她猛然拉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趔趄着站不稳,一下子撞到了旁边堆成小山的木头上,摔了下去。
  木块轰然嗒咚倒下,陆清漪只来得及一手捂脸一手挡头,就已经被不断掉落在身上的木块砸懵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一块木头咚一声砸到了她右边脑瓜上,一瞬间她眼前黑了一下,几乎要站不住跌回去。
  高氏也没料到陆清漪这么不禁扯,被眼前的突发事件吓得呆在原地。还是前屋的陆父和陆老听到后面的动静,跑了出来,才发现陆清漪给砸的头破血流。
  “小漪!”陆父惊吓,手忙脚乱地拨开陆清漪身上的木头,边回头瞪高氏,“这是怎么回事!”
  高氏受惊:“我、我……”
  陆清漪头还有些晕,听到陆父暴怒的声音,摆了摆手:“爹,我没事。”
  她试图借着陆父和陆老的搀扶站起,然而才刚用力,就感到脚腕传来一阵撕裂的刺痛,疼的她五官都扭曲了。
  “嘶~”她额上一片薄汗,右边额上一道血痕混合着汗水流下,她下意识抹了一把,只觉头更晕了。
  “先别碰我,我要缓一缓。”陆清漪忙叫住陆父和陆老,兀自盘腿在地上坐下,想等这阵眩晕感过去。
  陆父见她脸色都白了,又看周围一片凌乱,高氏惊恐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用追问都能拼凑出个大概。
  他愤怒地转身,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火来:“你跟小漪到底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动手打她了!”
  “我、我没啊,我哪敢啊……”高氏心虚地低下头,不敢面对盛怒中的陆父。
  “胡说!”陆父大吼,“没有的话,小漪怎么会受伤!”
  高氏狡辩:“那、那关我什么事,是、是她自个儿没站稳,自己撞到了那些木头才被砸的。”
  说到这,她似乎找到了什么依傍,语气又硬了起来:“没错,是她自己跌倒了,又不是我推的她。大水我告诉你,你别有什么事就赖在我头上,我能对你宝贝女儿做什么。”
  陆父没有亲眼见到事情发生的经过,此时面对高氏的推卸,被噎的无法反驳。
  高氏瞧他没有反驳,又开始尖酸刻薄起来:“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有本事了,脾气见长了,我不过跟她说几句话,就跟我发脾气。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啊。”
  陆父老实,根本说不过泼辣又市井的高氏,反倒被她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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