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保镖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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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大力的拉开原来的位置,在错身交换的瞬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属于她那个便宜保镖的脸。
  韩毅把车开出来后,一时没看见她,待视线锁定她的同时,也看到一辆车在极速的朝她冲过去,大脑在短暂的思考过最优解救方案过后……
  好吧,没有什么最优解。
  车前面有不少行人,所以无法开车过去跟那辆车碰撞。
  他只能第一时间开门下车,穿过中间那个小花坛,不顾一切的朝祁怜冲过去。
  在计算过那辆车失控后可能会往哪边偏移,韩毅只能拉着祁怜往他的方向躲。
  而他的速度太快,导致惯性太大,无法同时在把她拉走时,还保住自己也脱困。
  一切的选择被排除后,他只有选择把祁怜拉开,自己则背对着撞上那辆疾驰的汽车。
  因为唯一的最优解,只有保住她的命而已。
  花坛里的泥土很柔软,周围人的尖叫在两秒后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男人的闷哼声,以及汽车轮胎在地面大力摩擦的刺耳声音。
  这是祁怜背对着那一切时,所感受到的所有东西。
  众人在原地楞了一会后,立刻爆发议论,有人叫保安有人叫救护车……场面混乱不堪,可是没有人注意到祁怜。
  祁怜踩着断掉一只鞋跟的高跟鞋,踉踉跄跄的拨开人群。
  接着,她看到了——血,从男人的身下流出来,一直蔓延到她的脚下。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来,祁怜脑子一片空白,机械的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喂……”
  丽萨没有收到她的回复,只好打电话过来,“祁怜你到哪了?你得赶紧……”
  “对不起,我可能……过不去了。”祁怜往后退了半步,鞋底踩到那一滩浅浅的血泊发出“咂”的一声。
  丽萨听出那边的不对,“祁怜,你那边是出事了吗?怎么了?祁怜……”
  贺言待会要上台,所以提前过来检查会场布置。
  “出什么事了?”
  丽萨一惊,下意识的指了指电话,“祁怜说她来不了,可我问她怎么了,她却一直没有……”
  “把电话给我。”贺言接过电话听了一会,那边非常的嘈杂,“祁怜,说话。”
  一秒两秒……
  对方没有回应。
  祁怜脚下不稳跌坐在地,好容易把手机捡起来时,却听见贺言的声音,再开口时却极度哽咽,“我……我现在、韩毅他……”
  有人来找贺言签字,他换了只手接电话,冷静的指导对方,“旁边有其他人吗?把电话给旁边的人。”
  贺言字签到一半顿了一下,旁边人提醒道:“boss,您……”
  “不好意思,我大概要离开一下。”贺言把名签完,连笔帽都来不及盖上,转头吩咐,“丽萨,待会我如果没回来,就让研发部的人上台发表,不用等我。”
  笔从纸张上溜走摔在地上,丽萨看着贺言的步子越迈越大,最终消失在宴会厅里。
  她想说的话才卡在喉咙里,已经没了说出来的机会。
  旁边的小助理怯怯的问:“boss就这么走了,那我们发布会怎么办?是不是出……”
  “boss不喜欢话多的人,记住了?”丽萨踩着高跟鞋离开,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贺言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刚刚关上,空旷的走廊下只站着一个纤薄的女人,脊背微微有些弯曲。
  干净的地面上有一串的血滴一直通往手术室方向,还有一串模糊不清的血脚印,而那脚印的终端,则是在祁怜脚下。
  “你受伤了吗?”贺言走到前面,挡住她一直盯着手术室的视线。
  祁怜闭了闭眼,她眼睛睁的太久了,现在一闭上就感到干干的疼,真的……很难受,她真的……
  一方手帕递到她眼下,握住手帕的手骨节分明,她不用握,就知道一定是温暖干燥的。
  她也不敢去握,她可能真的会哭的。
  祁怜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他扯了扯嘴角,“我,没有哭。”
  所以不需要你的安慰。
  她伸手去推,却被贺言反握住手,低而舒缓的声音有神奇的抚慰功效,“知道你不会哭,是你手脏了,该擦一擦。”
  手撑到花坛里时拍了一手的泥,连指甲缝里都是黑黑的,祁怜想抽回手,“我可以自己来。”
  “也可以我来。”
  贺言拇指揉开她虚握着的掌心,把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撑开,柔软的棉布细细的擦拭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僵硬的骨节都被他一一揉过。
  祁怜眼睛没那么干了,隐隐的有开始湿润的迹象,“你知道吗,那个人他……他、是因为我才……他可能会死的……”
  一直到韩毅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那句回答:不会,我能替你挡下来。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真的会替她挡下来。
  “死不了,放心。”贺言的手抬起来,轻轻的放在她颤抖的肩背上,缓慢而有节奏的轻拍着,“绝对死不了。”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关心韩毅会怎么样,可他看不得这个女人在为别的男人哭泣。
  贺言打开手机,发了两条短信,没多久就来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都是来自不同医院的最优秀的医生。
  看过伤者的扫描报告,外伤严重,多处骨头断裂,而且脾脏发生破裂,很是棘手。
  可无论再艰难,都没有人说“做不了”。
  贺言去交谈了几句,微微欠了个身,“那么,就拜托各位了。”
  “还有很久才会结束手术,你……”
  祁怜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摇摇头,“我应该在这里等的。”
  里面的人没有家属,唯一的弟弟据说也是身患重病,难道要在这个时候去告知对方这个噩耗?
  可走廊外没有人在,祁怜总觉得是给黑白无常让道,一定要有人在才行。
  贺言把一个纸袋子放到她身边,指着她小腿上的斑斑血迹,“太狼狈了,你该去收拾一下。放心去,这里有我。”
  说完,他也没有等祁怜的回复,捏了根烟,背靠在手术室门口的墙壁上。
  祁怜看到有护士找他说话,然后那根没有被点燃的烟被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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