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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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怜以为发生这么多事她会睡不着,结果一躺在床上没多久,她就已经睡沉了,再睁眼时已经天亮。
  “醒了?”贺言下巴抬了一下,“把早餐吃了,待会会有律师跟你一起过去。”
  只是录个口供而已,有必要特地找个律师过来?
  有没有太浪费资源了一点?
  可对方却找了个让她无语的理由:我怎么知道你受过重大打击以后,会不会精神恍惚而记错当时情况,以至于给警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有专业人士陪同比较让人放心。
  在祁怜想要婉拒时,他又说:“不要律师?那你是想要我跟你去?”
  贺言大学时期修过法律学位,也已经通过司法考试,确实也不比律师差到哪里去。
  祁怜默了默,最后还是和律师一起站在了警局门口。
  接待她的是一位很温柔的女警,也没有故意难为她,只是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就表示已经可以了。
  祁怜签完字,问:“我可以知道一下,你们把这起事故是作为什么案件来处理吗?”
  “不好意思,暂时不能透露。”女警虽然温柔,却极守规定,不肯多说半个字。
  祁怜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作为当事人,我认为我有权知道事情进展,如果有不便透露的地方也没关系。可我有另一个请求,请务必允许……”
  在祁怜的再三恳求下,对方才终于答应让她见常林一面。
  会见室狭小逼仄,只有头顶上的一盏白炽灯明晃晃的悬在头顶,叫人不敢直视。
  祁怜是等了一会才等到人来的,可对方似乎比她想的要更狼狈一些。
  “你没死啊?”常林被带到桌前坐下,看到来人是她时,明显楞了一下。
  听说他在警局里过了一夜,原以为他也只是作为证人被请来协助调查,可对方手腕上的手铐告诉祁怜,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祁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你很希望我死吗?”
  “呵,你们不都这么说吗?”常林翻了个白眼,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祁怜挑了挑眉:你们?这里面包括谁?
  “你大哥说你看我很不顺眼,所以想杀了我……”祁怜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可我却觉得,还不至于。”
  对方在她提到常穆时有过一丝怒意,却没有说话,在祁怜说出后半句时,才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
  常林右手动了一下,好像想去摸额头,可手铐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他把双手都搭在桌上,上身朝祁怜探过去,“你相信我?”
  其实祁怜只是想着从他嘴里套点话,可对方的神情却表现出一丝悲呛和激动,就像是落水的人远远的看见一根漂浮的稻草,想要急切的抓住。
  “我……”祁怜克制住自己要点头的冲动,“我相信真相,也想让它尽快明了。”
  对方眼里的火熄灭,低声笑起来,充满着嘲讽。
  “你走吧,在我这得不出什么,就这样吧。”常林一直摇头,昨天还梳的光亮的头发经过一夜时间,已经杂乱的像杂草一般,好像在诉说着主人的落魄。
  时间到了,常林被带回去。
  祁怜喊住他,“常家连律师也没给您配吗?”
  即使他有什么重大嫌疑,但经过律师担保再交个保释费就能先出来。
  可从始至终,祁怜都没有见到过他身边有类似律师一般的人物存在。
  是什么原因让常家做到如此绝情呢?
  常林没有机会回答,只抬起手铐冲她摆摆手。
  祁怜从警局出来后,先去了一趟银行,把自己所有的存款给提到了一张卡上,而后揣着这张卡去了医院,结果……
  “转院了?”祁怜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有些发懵,拉着护士问,“谁给他转的院?转去哪了?”
  那个小护士摇头三不知。
  祁怜拿着卡看了看,打车去了公司。
  “我有事问你。”祁怜来不及请示,就直接闯进总裁办公室,结果里面却在开小型会议。
  所有人都齐齐转身看着她,脸上有被打断后的不耐烦。
  贺言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敲敲桌面,“继续讨论,祁秘书去泡杯咖啡过去。”
  “好的。”
  祁怜冲众人微笑,随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叫你莽撞!
  她故意磨蹭了一会才进去,办公室里的人已经散了。
  “说吧,什么事?”贺言在看资料,连头都没抬。
  祁怜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是为什么事来的,赶紧把卡拿出来放在桌上。
  贺言把资料放在一边,问:“什么意思?”
  “我刚从医院回来,可那个人已经转院了,是您做的吗?”祁怜把卡往前推了推,“不需要告诉我他在哪,可请你把这张卡转交给他,是我赔偿的医药费。”
  她不知道韩毅到底缺不缺钱,可到底是她欠了对方一条命,没办法做其它的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稍作弥补。
  贺言拿起那张卡翻看了一下,纯粹只是好奇,“这里面,有多少钱?”
  据他所知,祁怜作为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积蓄应该十分有限,没想到她还能存下钱来。
  祁怜有点脸红,她本身确实没多少钱,但是父母生前留有一小笔遗产,她本来不想动的,可现在,她也本无选择。
  “金额不算多。”祁怜手指蜷了蜷,抓住衣角认真回答,“但是我所能给的全部,后续我还会继续存钱赔偿,请让他不要担心今后的生活。”
  贺言面色古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里咳了一下,他被逗的有点想笑怎么办?
  这个傻丫头应该不知道,他付给韩毅的酬金大概是她十年的工资,不用查也知道那是比在这张卡里大出很多的数字。
  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怕对方知道了会羞愤难当的摔门而去。
  “把东西拿回去,不需要。”贺言两指夹着扔还过去。
  卡砸在她身上,又掉到地毯上。
  祁怜半跪着把卡捡起来,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抬头问:“为什么不需要?这是我的……”
  “你的愧疚吗?”贺言站起来把手伸到她面前,“人是我请的,钱是我付的,从头到尾他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再说一遍,这件事,跟你没有完全半点关系也没有,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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