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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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雅是一个很孝顺的女儿,自从她母亲住院以来没有消失过一天,但凡有点空闲时间,全耗在了病床前。
  现在她母亲都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而许清雅却不见踪影,怎么想都觉得不合常理。
  “你刚才说她,几天没来了?”祁怜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护士回答,“三天啊,正好跟你住院的时间一样。要不是她预交的住院费还剩下很多,我们都要怀疑她是撑不下去逃走了呢。”
  祁怜坐在轮椅上慢慢的往重症监护室移动,在导诊台问了许母的具体.位置后往里走,却在监护室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祝小姐,你怎么在这?”祁怜突然出声,对方被她吓的浑身一震。
  祝媛也穿着条纹的病号服,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只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她转过身来时,眼周红肿一片,看起来像是熬了好几天的夜。
  “我……”祝媛抬脚就想走,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会惹对方怀疑,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后,才敢面对祁怜。
  祁怜移动过去,抬头看了眼重症监护室门上标的名字,问:“祝小姐认识里面的病人?”
  里面躺着的是许清雅的母亲,她来之前问过医生,里面的人情况很不好,恐怕撑不了太久。
  “我怎么会认识?”祝媛尽力保持语调的平缓,“只是路过这,看到这边格外冷清一点,好奇过来看看。”
  “祝小姐的爱好还真是奇特。”祁怜坐在轮椅上往窗户里面看,只能看到那些仪器运作时亮起的指示灯的光。
  祝媛扯了扯嘴角,“我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
  “许清雅……”
  “什么?”祝媛的脚步定在那,那一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祁怜的脸凑近玻璃窗,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凝出了一块白雾,指头戳在玻璃上很凉。
  她收回手,看着那个名字,对祝媛道:“还记得那天我问过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背双肩包的小姑娘吗?许清雅,那是她的名字。”
  “我不认识。”祝媛垂在身侧的手抖了一下,总感觉自己还拿着那个双肩包,“我也没见过她。”
  祝媛手扶着墙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听说死了个人……”祁怜转着轮椅看着她的背影,“在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出来了,有一个人没能出来。或许,你是不是……”
  祝媛猛的回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显得表情有点狰狞,“你想说什么?想问我那个小姑娘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会知道,她没听你的话一个人乱跑,现在出了事故能怪的了谁?谁又知道她在里面?”
  她在祁怜面前蹲下,抓着轮椅两侧的扶手,一字一顿道:“你能活着出来还不满足?还是想,跟她一起死在那里面?”
  心虚则紧张,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祁怜比她要冷静,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对方话里的漏洞。
  “在火场里没出来的那个人,原来是她吗?”祁怜手指甲戳进手心,尖锐的痛感提醒她要冷静。
  “祝小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串眼泪从祁怜的眼睛里掉出来,砸在放在腿上的捐赠书上,泪水把墨迹晕染开,那个人的名字也糊作一团。
  “我……”祝媛怔住,立刻起身,一脸的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了?你听见什么了?”
  不等祁怜继续问,对方便一脸怒气的走了。
  她为什么急着走?是因为心虚吗?还是真的是自己说错了话,她是被自己气走的?
  这一切祁怜都不得而知,心底即使有怀疑,也不过是自己的凭空猜测而已,没有人会相信的。
  祁怜还没回到病房,就被两个警察拦住了。
  他们也是为了那天的火灾事故才过来的,因祁怜是展会的负责人,有一些情况需要向她核实。
  把基本情况问完,警察问出了今天来这的主要目的,“我们根据贺氏提供的人员签到名单,跟那天逃出来的所有人做了一个比对,发现在火灾中丧生的那个人是你邀请的。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门票上都是有编号的,根据编号和名单做一下对比,他们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少的那个人是谁。
  “是已经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了吗?”祁怜不想说出那两个字,只用了‘那个人’替代。
  “许清雅。”
  警察把尸检报告和那个人的信息表给她看,“警方初步判定死者是这位女性,但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基因确认。您不用紧张,我们今天主要是为了获取死者母亲的基因,好回去做对比。”
  那只是走走流程,事实上,他们已经认定了那个人就是许清雅。
  祁怜点点头,将她和许清雅见面的过程说了一遍。
  有一位警员在记录,期间问了她一个问题,“所以你是她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我不知道。”祁怜摇头。
  警察追问:“你不知道?是你刚才说让她在原地等你,回来以后就发现她不见了,我们推断的死亡时间大概就是那个时间点。”
  对方有点咄咄逼人,话里也有故意诱导的意思。警察也不是神仙,哪里能从一句骸骨就判断出死亡时间。
  他们这么说只是炸她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出新的线索。
  而祁怜并不觉得生气,她也想知道那事情的真相。
  警察把所有问题问完,许是任务已经完成,脸色也没有那么严肃了,还安慰了祁怜两句,“我们一定会尽快调查出事情真相,你不用太自责。”
  “关于……她母亲那边,烦请你们多注意,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祁怜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那一天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在现场,请你们也去问一问她。”
  等他们离开之后,祁怜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淌,手里的捐赠书被打湿了大半。
  她在想,如果不是自己邀请许清雅来,是不是她就不会出事?
  如果那时自己没有离开,她是不是就不会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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