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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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去找贺言,那跟去找死有什么区别。
  祁怜本就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知趣一点走开,若他真惹恼了贺言被狠狠教训一顿,那就更好了。
  “贺、贺少?”田益往那看了一眼,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嗯,还真是有点难为自己。
  “怎么,不敢么?”祁怜轻笑一声,弯了弯腰,“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您且自己看着办吧!”
  眼看着就要到嘴的天鹅肉飞了,这怎么能忍。
  田益好歹是个男人,更加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女人的轻视,便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好,他也都不能露怯。
  “找贺少说是吧?”田益咬着牙,下了狠心,“行,我就去问,你就在这等我!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不答应这么点小事么?”
  田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待会就直接去贺言面前晃悠一圈,随便问候两句就回来。
  到时候是黑是白不就凭自己一张嘴,难不成祁怜还能再冲过去求证么?
  “好啊,那我就在等着了。”祁怜忍着恶心扬起笑容。
  田益被她这一笑迷的心神荡漾,竟然还伸手在祁怜脸上摸了一把,“等着哥哥啊,不要走开,马上回来!”
  祁怜是尽了极大的努力在忍着,才没有把手里的托盘往那个人头顶上砸。
  什么东西!也敢来跟自己拉拉扯扯,她放下托盘,用袖子使劲的擦着那块被对方触碰过的皮肤,恨不得直接拿刀刮下来。
  贺言看着那一群人虚情假意的笑,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一转头,又看见个更讨厌的人。
  “你来做什么?”
  田益被一句问话吓的不轻,瞬间就后悔来这了,“我我我……是来、是来……”
  贺言摆摆手,“那就滚!”
  田益一哆嗦,也不敢再待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开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可以……咦,人呢?
  ……
  祁怜怎么可能在那等着?
  虽然也有一点想看贺言听说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但……还是不要把期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比较好,谁知道等来的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虽是这么想,但等自己站在四面透风的廊下,一米之外还是瓢泼的大雨,陷在没法往前又失去了后路的窘境之下时,那心里头的火气便越发盛了。
  凭什么他们在里面吃好喝好,谈笑风生,自己却得躲在走廊里瑟瑟发抖,这处境待遇也太大了。
  祁怜穿着单薄,被冷风吹一吹,身上的体温迅速流失,现在四肢都已经开始没知觉了。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气温也因为天气原因在慢慢下降。
  必须得赶紧离开才行,就算田益没有追出去,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怕是会直接晕在这。
  祁怜张开手掌,伸到屋檐下感受了一下。
  雨滴砸在身上的痛感,比想象中的要更难挨一些。若是没有任何遮挡就贸然冲进雨里,大概明天就直接得躺进医院。
  不,也许都等不到进医院,自己会直接倒在回去的路上,然后被路过的某个不知名姓的好心人给捡回家。
  为了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自己便任劳任怨的化身作田螺姑娘,为他洗衣做饭……不,也许是“她”也说不定。
  祁怜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现在可不是在演电影,这种情节是不会出现的。
  啊,没有从天而降的仙人来搭救,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数三二一哦!”祁怜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深吸一口气,“三二一……”整个人子弹出膛似的窜了出去,娇小的身影投身进浓密的雨雾中,再无踪迹可寻。
  贺言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点点白色的影子转瞬即逝,都没有办法辨认那一闪而过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又是谁。
  “贺言哥哥,你等等我!”后头传来一声呼喊,同时伴随着“噔噔瞪”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祝媛一路小跑着跟了出来。
  刚才气氛正好,贺言却突然站了起来,连句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他走了,祝媛也没法继续待下去,只好道了句抱歉,匆匆忙忙的跟着跑出来。
  “你这是,在找谁?”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人。
  走廊一共就那么长,还很空旷,几眼就能看遍。
  是还没出来,还是已经走了?
  贺言花了几秒钟分析,按照那人性格不大可能还留在里面,也没向自己求救,那应该就是甩下自己,又一个人逃走了。
  不敢面对自己,她要逃。
  遇见困难,也没有要开口求助的想法,又是只会逃走!
  难道祁怜是乌贼投胎转世吗,有点什么事就会喷墨潜逃,明明就……还有他在啊!
  贺言的心情很糟糕,只是向自己开口说一句话而已,有那么难吗?
  看着瓢泼的雨,他毫不犹豫的抬脚跨下台阶,得要去追上那个人才行,必须要追上……才可以!
  “别去!”祝媛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小跑几步站进雨里,拦在贺言的身前,“你就这么走,实在太失礼了,至少得去跟里头的人说一声,不然……”
  “不然怎样?”贺言突然烦躁,声音也不自觉的抬高了些,颇有些凌厉的味道。
  祝媛有点呆了,语气越发委屈,“对、对不起,我……”
  贺言咬着后槽牙,拽过对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焦躁,“不是你的问题,今天你我都不该过来。”
  “那现在……”
  贺言冷静下来,招招手,就有人把伞递过来。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他把衣服脱下来盖在祝媛身上,“你身体刚好,不能受凉,自己要记得。”
  被刻意回避掉的某个问题,祝媛也很知趣的没有再提起,只乖巧的点点头,“嗯,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你太操心。”
  伞大部分都往祝媛身上倾斜,贺言半边身体都暴露在外,雨水浸透了肩头,又往更深处渗透,被用来避寒的衣物此刻反倒成了负担。
  “那不是……”祝媛停下脚步,惊疑的问,“是祁秘书吗?旁边那个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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