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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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怜把最后一遍地拖完,看着那光可鉴人的人地板,颇觉得有些欣慰。
  五遍,整整拖了五遍,才把这地拖到这种程度。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把抹布甩进一边的污水桶里。
  这下,那个万恶的资本家总该满意了吧?祁怜恨恨的想,松开一直咬着的后槽牙,发现自己的脸部肌肉都酸了。
  离下班时间还有……祁怜拿过手机,发现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来通知自己!
  自己莫不是已经被忘在这了吧?她自嘲的笑笑,稍微觉得有一丝丝的悲凉感。
  瞧瞧人家的总裁秘书每天过的是什么样,再看看自己每天做的都是些啥,都是一样的职位,干的活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呢?
  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个正经大学毕业出来的,还有那么多年的工作经验……
  哦,不对,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算了,那些个前尘往事就不提了,自己现在是个刚毕业出来的菜鸟,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干清洁阿姨的活啊!
  跳槽跳槽,必须得跳槽!
  心力交瘁下的祁怜没有办法冷静思考,满心满眼的就只有悔恨,自己早就该走人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她没力气站起来,干脆就直接靠着沙发背坐在了地上,捞过一边的手机,上网搜索其他公司的招聘信息。
  难不成离开了贺氏,丢了这块饭碗,自己就会沦落到去睡桥洞?
  呵,不可能!
  项目部负责的一个招标工程出了点事,一群人被拘在会议室里讨论着解决办法,贺言作为拍案定夺的人也没法提前走,等到那些人终于解决完问题,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boss,您还满意吗?要不要,我们再讨论讨论?”项目部负责人意欲在顶头上司面前建造出一个勤奋工作的员工形象,十分谄媚的问。
  贺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满意得很,各位,可以下班了。”
  他抬脚就要走,也不知道办公室里的……地板,有没有拖干净。
  好吧,其实是去确认那个拖地板的人,还在不在。
  要是自己没回去祁怜就敢走,他就……
  “boss!”项目部负责人真是十分的不会看眼色,又贴了上来,“我觉得,这事还能再讨论讨论,您觉得呢?”
  “不用,已经很可以了。”贺言抽出一张卡,两指夹着递过去,“今天各位都辛苦了,去吃个夜宵,早点回家休息。”
  “boss,您真的是太体谅我们了!”
  项目部负责人弯下腰双手接过,狗腿的跟太监领旨似的。
  从会议室到总裁办公室稍微有点远,贺言刚开始的步子还算稳健,走了几步后就开始加速,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回来赶。
  走廊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办公室的门缝里也未曾透出一点光亮。
  灯没开,人呢?应该也走了吧。
  贺言在门口站了一会,手掌贴在门上,缓了缓才推开门。
  电灯开关就在右手边,但他没开直接略了过去。
  坚硬的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
  “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用脚尖碰了碰——水桶?
  折返回去打开灯,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贺言眼睛眯了眯才适应突然的光亮,刚才自己踢到的确实是一个水桶,桶沿还搭着块抹布。
  贺言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回头,视线就锁定了靠在沙发后小憩的女人。
  “原来,没走。”
  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的人,会想要回到光明的地方。
  而当光明真正来临时,他们却会觉得那样的光芒太过耀眼。
  直视光源会无法睁开眼睛,痛哭流涕之后会想,自己还是躲回黑暗里去吧。
  祁怜躲在沙发后,光线被沙发靠背阻挡,无法到达她的眼前,也不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已经回来。
  贺言皱成“川”字的眉头舒展开,抬脚落地时也多了几分慎重,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怎么睡在这?”
  他本想去摸祁怜的脸,却瞥见那人的两只袖子卷的老高,裸露出来的手臂纤细白腻。
  屋内气温虽不低,但祁怜却是坐在地板上,也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就这么光着两条胳膊,也不怕受冻着凉?
  祁怜不是困得睡过去,而是发烧烧的脑子迷糊不清才倒在这。
  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地板上传来的凉意,但自己的眼睛就是睁不开,身上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所有的感官也变得麻木。
  贺言小心翼翼的把那两只袖子放下来,在触到对方手腕时,才觉出有些不对。
  祁怜的手臂很烫,而手掌却很凉,掌心里还是湿漉漉地冒着汗。
  “祁秘书?祁怜?”贺言推了推她的肩膀,对方便像个被剪断了控制线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气的倒了下来。
  昨夜好像又下了雨,微凉的带着水汽味道的空气从窗户外吹进来,刺激的长时间处于温暖室内的人清醒过来。
  宽大柔软的床垫,极其简洁的装修风格,还有占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窗以及站在窗前的欣长人影。
  祁怜把这些画面串联起来想,得出一个结论——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医院。
  她试着动了动手,身上却跟压了千斤的石头一样,全身上下的关节没一个能动弹的。
  贺言把窗户关好后折返,正好对上祁怜歪过来的脸。
  “好点了吗?”一只冰凉的手覆上祁怜的额头,贺言感受了一会,自问自答道,“好像还没退烧,好好躺着,不许起来。”
  祁怜把眼珠子往左边斜,过了一会又转回来,定定的盯着人看了一会,“贺言?”
  烧了一整晚,又滴水未进,现在她的嗓音就跟拿锯子锯床腿一样难听。
  “还能认人,看来没烧傻。”
  贺言拿了根温度计过来,“张嘴。”
  等了一会,对方完全没动静,只知道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莫不是真的傻了?”贺言直接上手捏着她的下颚,跟哄孩子似的,“啊……”
  祁怜也迷糊,下意识的就跟着做了,张嘴,“啊……”
  一根温度计塞了进来,贺言怕她不知轻重的把东西咬断,手一直捏着没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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