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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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怜跟着车载导航仪往工厂方向开,越开越荒无人烟,一路上都难得看见一辆车经过。
  她的眼皮子都困得快要睁不开了,倒了两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嚼,效用也不大。
  得找点什么更加提神醒脑的东西来刺激一下才行。
  车上是干干净净的,除了一盒子纸巾和水外,什么都没有。
  祁怜看了一圈,拉过自己的包,在里头掏啊掏,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被自己随手塞进包里的那瓶香水。
  香水的味道很凛冽,确实也很能醒神,起码比嚼薄荷糖要的效果要好得多。
  从大路上下来拐进一条道,祁怜看着两侧的树木越发茂盛,觉得这里也太安静了些,若是在这里翻了车,怕是喊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会的不会的,她大力的拍着自己的脸颊,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再往前开出现了一条分岔路,其中一个路口处摆了一块“前面施工,禁止通行”的牌子。
  祁怜没去看导航仪,直接开了右转向灯,把车驶入另外一个路口。
  在她车开进去后没多久,原本在左边的警示牌被换到了祁怜开进去的、右边的那条道。
  而那条道,才是真的因为前段时间大雨连绵,导致路面坍塌需要修缮的地方。
  威廉姆对路况不熟,又联系不到贺言,便只好一个人慢慢的摸索过来,又因为走错了反向再折返,既然比祁怜还要晚上半个小时
  他也看到了那个路口,瞥了眼正在施工的牌子,毫不犹豫的往左打方向盘。
  片刻后,从施工路段里驶出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朝着相反的地方离开。
  祁怜倒在后座,眼睛被蒙住,嘴上也被贴了胶布,四肢都被捆绑住动弹不得,全身上下能被用上的就只有耳朵。
  偏偏车上的人又一句话都不说,她甚至连身边有没有人都不知道。
  她这是被……绑架了?
  祁怜有点惆怅,是自己时运不济还是突降天灾?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让她给碰见。
  车开得好好的,突然前面就出现一个大坑,刹车已经是来不及只好一头栽了进去,所幸那坑不深,她在车里也没受太大影响。
  结果没想到啊,自己摔坑里了没被摔晕,在去捞手机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棍子给敲晕,现在后脑勺那块疼得厉害。
  “大哥……”有人开口说话了。
  听着这称谓,祁怜心里一惊,多么熟悉的开场白,难不成这是不法分子对头目的统称?
  啧,忒随意了一些,好歹再加个姓氏啊。
  祁怜就那样躺在那,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假装自己还晕着,想着探听一下这一回,自己到底又是得罪了那座大佛,才遭此横祸。
  路遇颠簸,祁怜没准备,差点从座位上滚下去,下意识的“啊”的一声,非常轻微的一声。
  她意识到后立刻闭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姑娘,这就醒了?”
  这个声音是从祁怜耳朵边传来的,就是说这个人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坐在她的身边,兴许还一直盯着祁怜看。
  意识到这一点,祁怜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那个人可能已经盯着自己看了一路,兴许早就知道她已经清醒。
  还有一点,这伙人怕是没那么简单,至少与之前那个刀疤男不是一个档次的,为什么这么说呢?
  祁怜的脸触到的车座是真皮座椅,这说明这辆车价格绝对不低;
  车内的味道也并不浑浊,连一丝烟味也没有。
  这表明他们不需要靠抽烟来消除紧张,很有规距,起码不是道上的小混混那种出身。
  既然对方已经识破,祁怜便也不再继续装下去,“呜呜”几声,示意对方把自己嘴上的胶布给撕开。
  那人听懂了,握住她的下巴,真的打算把胶布撕下来。只不过刚撕到一半,对方口袋里的手机的响了。
  “抱歉,接个电话。”那人坐远了点,接起电话。
  祁怜额头三条黑线,抱、抱歉?随手的事啊,好歹先把胶布撕下来,让她用嘴喘几口气也好。
  不过,这人似乎也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应当也是临危受命,第一次干这种勾当。
  祁怜这么想着,又意识到一件事,绑自己的人是谁?
  回想一下自己的前世今生,似乎并没有同谁结下过如此深仇大恨,唯一一个就只是祝媛而已。
  那个女人……想一想,大抵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心,便是有心怕是也没胆。
  不!胆子那人也是不缺的,是没能力。
  祝媛也只是个普通女人而已,哪里就能雇下这么一群人给她干活?
  若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之前两次被绑架,一是因为贺言;二也是因为他。
  不过那也是她当时也介入了威廉姆家族纷争,才被那个可恶的欧文盯上,那笔帐该算到威廉姆头上才对。
  而这是在华夏,威廉姆也在。不过祁怜不认为他们家族还有哪个比欧文还要丧心病狂的人,敢在华夏就对她下手。
  那么排除了威廉姆,就只剩下贺言了。
  祁怜颇有些郁闷,自己行事如此低调,又是被谁给瞧见了?
  便是要绑人去威胁贺言,那也不该找她,该去找……周恒?嗯,绑了他去威胁贺言,只怕还更行得通些。
  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周恒,但……
  祁怜默念三声“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同为贺言的亲近之人,那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也稍微分担一点去行不行?
  那人的电话还没挂断,他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听着而已,时不时的“嗯”“好的”,这样回话。
  电话那头的人问了句什么,旁边那人顿了一下,看了眼祁怜,然后顺手又把她脸上的胶布给贴了回去。
  祁怜,“……”弄啥嘞,怎么还给贴回去了,几个意思啊?
  “是,弄错了人,是个女的。”
  “对不起,接下来怎么做?”
  “您确定?”
  “好的,明白了。”
  那人说完最后一句,电话就此挂断,却也没有再坐回来,好像还开了车窗。
  带着浓重凉意的风吹进来,祁怜的头发也被吹乱,糊了自己一脸,有些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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