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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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贺言接手公司时,据说也没那么太平。
  后来公司才刚刚稳定,他就又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把公司推上了一个无人能及的地位,其中的艰辛,非常人所能想象。
  祁怜跟在他身边多年,也只是比其它人稍微多了解了一点,那时已经觉得对方过得不容易了。
  而今是自己站在了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经历着他曾经经历过的风霜,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了解,还都太过浅薄。
  祁怜把头埋进手掌,不敢出半点声音,只有肩膀在小幅度的颤抖,表示着她此刻是在经历着多么难捱的痛苦。
  小小的一块屏幕上,装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却在大大的影响着一个人的情绪。
  贺言看不得那个人受委屈,瞧着她这副模样,恨不得即刻就飞去她的身边,把人揽进怀里安慰,告诉她,“不要紧,有我在。”
  阿洛从未见过对方这个模样,一时间也是惊叹连连,“啧啧”声不绝于口。
  “这个妹妹我就只是见过一次,还是个背影,真是好奇本尊到底长什么样,能让你这个冷心肠的这么神魂颠倒。”阿洛一时得意的忘了形,竟然把搂住了贺言的肩膀,还使劲揉了揉,“我们可说好了,等回去了,一定得带出来让我见见。”
  贺言把录像保存下来,“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随手扔到阿洛的怀里,“带着你的电脑一起,滚出去。”
  “哎哎哎,不带你这样的啊!”阿洛抱着电脑双手叉腰,表达着自己的强烈不满。
  “我是为了谁才离开自己的安乐窝,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背井离乡、远渡重洋……”他顿了顿,发现自己没词了,才算打住,“如此千辛万苦的跑过来,就为了给你看一眼嫂子,我容易嘛我?”
  在贺言清醒过来后,费了一点心思才跟国内取得联系。
  第一个联系的人便是阿洛,也只有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不被怀疑。
  贺言听他说完这么一大串话,已经算是难得的耐心了,“说完了吗?”
  阿洛猜到对方是什么意思,立即摇头,“不,我不滚,用完了人家就丢,负心汉!”
  贺言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别等我赶你,自己滚出去。”
  “不,我就不!”阿洛抄起自己的作战工具——一个拖把,理直气壮的说,“作为一个努力工作的有志青年,你可以对我任意辱骂,但是不能妨碍我的工作,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呵,混进来当一个清洁工,他还挺骄傲?
  贺言摇摇头,眼里有毫不掩饰的鄙视神态,摆摆手,“麻烦打扫的干净点。”
  “你……”阿洛把拖把扔进桶里,脏水溅了一地,越发脏了,“这是我的工作,不用你多嘴!”
  贺言摇摇头,随他去,把保存着视频的u盘妥善放好,顺手拿了放在床边的报纸看。
  看了一会,他觉得有点口渴,房间里的护工又被自己打发出去了,只剩下一个在哼哧哼哧地干活的阿洛……
  算了,还是自己动手吧!
  贺言握住水杯,以为自己拿稳了,结果抬起来的时候,水杯直接从掌心里掉落,“啪嗒”的一声脆响,上好的骨瓷杯子在地上碎成了一堆渣子。
  “怎么了怎么了?”阿落听见响动,像一只受惊的土拨鼠一样抬起头,看了看贺言,视线又移到地上那摊碎渣子上。
  贺言看着自己裹着纱布只露出指尖的手,淡淡道:“没事,碎了个杯子,麻烦清理掉。”
  阿洛意识到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到底还是没开口,快速的把垃圾清扫掉。
  等他清理完,贺言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道:“我累了,出去,把门带上。”
  说完,也不等对方有没有走,便拉开被子躺了下去,连眼睛都闭上了。
  阿洛没有出去,就站在他的床边,站了好久才开口,“贺言哥,你……好好休息。”
  “嗯,出去。还有,别跟国内透露半个字。”
  等人出去了,病房里除了他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活物发出声音,贺言才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定定的看着自己那只受伤了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他放下手,转头看窗外的绿地,喃喃自语,“我不太好,你呢?还好吗?”
  祁怜也不太好。
  她此刻正在对付着一堆繁杂的报表,眼睛里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再也看不见其它,有时候看的烦了,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脑子里浮现的还是那些该死的数字,简直是要把人给逼疯的节奏。
  准备工作做的不足,也不怪有些人会不配合,这些祁怜都是已经料到了的。
  那些高管虽然明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但实际上全力配合的,就只有祁怜先前待过的企划部,还有麦穗管着的公关部而已。
  便是王修的营销部,底下也有些是不配合的。
  这些都还好说,其中最让祁怜头疼的,是财务部的那群人。
  不仅在汇报工作上有所保留,还时不时的抬个难题出来,比如说祁怜现在正在看的报表,便是那些人甩过来的烫手山芋。
  由于之前资金管理上存在一些问题,贺言勒令他们寻求一个解决办法,这事后来就搁置下来了,直到前两天祁怜整理工作清单时,才被重新提及。
  但财务部部长一会说这事重大,要跟贺言当面谈,一会又说资金计划调整太过艰难,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总之就是想尽了理由来推拒。
  最后,他们实在是被祁怜逼的没法子了,就交了一沓报表过来,竟然说让祁怜自己找问题,若是找的出问题,他们再来解决。
  祁怜听对方发牢骚也听够了,二话不说的就抱着报表走了,心想着自己又不是不会看报表,大不了多熬几个晚上,有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一个晚上还没过去呢,她就后悔了,现在眼睛花的看什么都有重影。
  那些人大概是故意的要出难题,那些报表有很多都是重复无用的。
  而祁怜又不是特别精通于此,往往核对完一份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白看了。
  如此行为,何止可恶?
  简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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