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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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有些讶异,难道是他救了自己,可昨夜救自己的明明是那个沐家老二,他穿着鲜绿的衣裳,并不是一身白衣。
  突然一抹鲜绿晃过眼睛,女子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鲜绿的衣裳。
  原来如此,果真是他。
  他不仅助自己逃脱恶人的追杀,还替自己医伤治毒,而且将衣裳脱给自己盖着,他却远远地守在洞口。
  倒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正人君子。
  只是,昨晚他替她清理伤口的时候,岂不是看到自己的肌肤了?
  “咳。”女子一个激动,忍不住咳了一声,一只手下意识地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脸。
  还好,脸上的面纱还在,他没有趁人之危,偷偷瞧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儿。
  “醒了?”
  沐子越惊醒,起身,走进山洞。
  “咳。”
  “姑娘,你醒了?”沐子越关切道。
  “嗯。”女子轻应一声,看向他,眸光微微闪躲,“你……”
  她欲言又止,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沐子越聪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主动开口说道:“昨晚形势所迫,姑娘爱伤中毒,若不及时医治,恐有生命危险。在下唐突了。”
  女子听他所言,得知确实是他替自己解毒包扎伤口,越发不好意思,低着头,顾左右而言其它道:“你是大夫?”
  她只知道沐家是经商的,没想到眼前这男子竟还懂岐黄之术。
  要知道,在整个大陆上,医者的地位都特别高,十分受人尊崇。
  “略懂一二。”沐子越解释道,“家母出自海安城舒家,在下从小跟家母学过一点皮毛。”
  “海安城舒家。”女子喃喃说道,心中暗想,是了,舒家是他外祖家。
  舒家有什么能耐,他们海安城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她心知这人说只略懂一二,不过是谦虚之言。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天亮了,借着山洞照进来的光亮,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倒是生得十分俊俏。
  一身白衣看着也特别清爽,丝毫没有昨夜相见时那股轻浮感。
  女子想到自己身上还盖着他的衣裳,急忙坐直身子,想将衣裳还给他:“你的衣裳……”
  “姑娘还是披着吧。”沐子越一边说,一边移开目光,侧开身子。
  女子一愣,低头一看,顿时发现自己一只袖子都被撕掉了,除了包扎的地方,几乎露出了整只胳膊。
  “你!”女子压抑不住恼怒,“你……”
  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心里很清楚,他撕了自己衣裳是为了救自己,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这般轻薄,自是想不过去的。
  “姑娘切勿动怒。”沐子越侧身站着,不紧不慢地说,“昨夜,在下是站在一个大夫的立场替姑娘医治,大夫眼中无男女之分,姑娘不必介怀。”
  女子一愣。
  回想着他说的话,觉得他说的好像了没有错。
  她伤得那么重,若是换作别的大夫,为了救她,别说是撕了她的袖子,就是脱了她的衣裳,也是可以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
  “你……”
  女子刚开口,沐子越就抢先一步开口了。
  “我虽然看起来比一般大夫年轻,可也是一名大夫。”沐子越态度不卑不亢,“姑娘只需将我当成一名普通大夫即可。”
  女子想要说的话,全都被他堵住了,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里虽然又恼又羞,可她心知,怪不了这人。
  反正她乃江湖儿女,何需在意这种小节,只有那此闺阁中的千金小姐才会在意。
  “多谢了。”女子哑声说道。
  沐子越微微一愣。
  他以为,这女子霸道又刁蛮,断然不会说什么道谢的话,可他没想到,竟亲耳听到她说谢谢了。
  “不用谢。”沐子越勾起唇瓣,淡淡地笑了。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那副花蝴蝶般的形象又显现出来。
  女子见状,不如自主地蹙起眉头。
  “明明生得一副好相貌,为何总是作践自己……”
  女子喃喃地说道,她以为只是自己在心里想想,全然不觉地说出了声。
  沐子越闻声,嘴角的笑倏然僵住:“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姑娘好自为之。”
  他嗓音冷酷,像是被触及逆鳞,陡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女子一愣,抬头扫过去:“你什么意思?”
  她情绪激动,若不是衣衫不整,差点儿直接冲起来拦住他了。
  什么叫好自为之?
  方才说话还说得好好儿的,她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没什么意思?”沐子越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女子就更恼怒了:“姓沐的,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欠你一命,日后还你一命就是了!”
  江湖儿女,才不会说什么以身相许那一套,要命一条,随时给他就是了。
  沐子越没想到她这么刚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女子一张脸被遮住了,看不清她的样子,可她那双眼睛却异常透亮。
  那股透亮中还带着一丝桀骜不驯,她的眉毛不粗不细,蕴含一丝英气,不似一般女儿家那般娇柔。
  想到昨夜她被一群黑衣人杀追时的英勇和无畏,沐子越心里其实是佩服的,只不过……
  他的逆鳞,不容人触碰。
  长得好看、生得一副好相貌、貌美如花等等,都是他不想听到的话。
  “随便。”沐子越淡淡留下两个字,移开目光,转身继续往外走去。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攥紧手心,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手心越攥越紧,直至感觉到手心里薄纱般的衣裳。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拽住了身上那件碧绿的外衫。
  他的衣裳。
  女子蓦地一僵。
  心里明明有气,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件衣衫,她突然气不起来了。
  天色渐亮。
  沐轻烟这一觉睡得特别不踏实,总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她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的位置。
  手心所到之处碰到一股温热,顿时放下心来。
  还好,凤倾还在,他没有事。
  沐轻烟坐起身,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依旧安静地躺在那儿,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下似的。
  沐轻烟靠近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喃喃地说:“凤倾,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他一日不醒过来,她一日不能安心。
  这次他的情况真的太严重了,已经第三天了,他竟还没有醒过来。
  外公明明说,用了药,他的情况会暂时控制下来的啊。
  他为什么还不醒呢?
  沐轻烟正胡思乱想着,外面突然传来舒妙的声音。
  “姐姐,你起来了吗?”
  “起来了。”沐轻烟推开马车车,一边下马车一边问,“怎么了?”
  她见舒妙一脸着急,微微蹙起眉。
  舒妙快速奔过来,抓住她的手臂,问道:“姐姐,你有没有看到三哥哥,我和小七找了一早上都没有找到他!”
  “三哥哥?”沐轻烟蓦地一怔,“三哥哥还没有回来?”
  她心头一突,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昨晚她想着三哥能应付那女子便自己先行回来了,后来见凤倾状态不好,只顾着照顾凤倾,倒是忘了确认三哥有没有回来。
  “夜影。”沐轻烟不等舒妙开口,就看向天空,沉声说道,“去找人。”
  她知道夜影一直守在旁边,肯定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就没有多说废话。
  不想夜影却道:“夫人,恕属下不能从命。公子如今生死不知,属下不能离开公子。”
  言外之意,他就那么一会儿不在公子身边,公子就被折磨得要生不生,要死不死,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公子身边半步了。
  夜影本来就对现在的沐轻烟不服,谁让她对他家公子那般冷酷无情,更何况现在还将他家公子害成这样,他心里就更不爽了,又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
  沐轻烟闻言,眉心拧了拧。
  她怎么可能不懂夜影的心思,可现在情况危急,她还要顾着凤倾、舒妙和小七,根本分不开身去找她三哥。
  “姐姐,你别求他,我去找三哥哥!”舒妙气愤地说,“要是冷心在就好了,他绝对不会这么不听话!不过就是姐夫的暗卫而已,谁给他的脸,连姐姐的话也不听!”
  经舒妙这么一提醒,沐轻烟眼睛顿时亮了,她从怀中掏出一物,朝空气中一举,凉声命令道:“夜影听令。”
  隐藏在暗处树梢的夜影闻声,下意识地往下面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沐轻烟手上举的令牌,瞬间精神一抖,飞身而下,半跪到她面前,恭敬道:“属下在。”
  沐轻烟低头,将令牌朝着他的方向,沉声命令:“马上去找人。”
  还是那个命令,并且加了马上两个字。
  夜影毫无犹豫地说道:“是!夫人!”
  几乎不敢再有任何议论,一转身就飞身而起,前去寻人了。
  舒妙:“……”
  沐七:“……”
  沐轻烟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将令牌收进兜里。
  舒妙一脸好奇,眨了眨眼睛,问:“姐姐,这块令牌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为何夜影会突然变得是这么听话啊?”
  “就是一块寻常令牌而已。”沐轻烟淡淡道。
  “啊!我想起来了!”舒妙突然睁大眼睛,一脸新奇地说,“那天晚上我看到姐夫拿出来这块令牌,那韩家人瞬间就跪了一地,完全不敢反抗就退了出去!还有还有,姐姐那日也是拿出这块令牌,顷刻间将梁家人给喝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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