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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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什么意思,倒是用不着苏世子你来告知本宫,毕竟苏世子有所高见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本宫是这般想法,那就够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管你苏珞白是怎么理解夜荼靡的话的,反正这事儿他沈沐辞是怎么想的,就得怎么着的按着他的想法来才是。
  苏珞白脸色越发阴鸷了几分。大抵是没有想到那般颇负盛名的东宫太子沈沐辞竟然会成了这么一个面容极厚之人,反正在苏珞白的眼中看来,沈沐辞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完全就像是与一个无赖一般,没什么区别的。
  可是最气的是,他的这么一番无赖言语,苏珞白一时之间竟也是找不到还口的话来。
  而沈沐辞恰恰要的便是苏珞白这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他下意识地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都生出了几分极为清浅但又明显的得意之色:“看样子苏世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余要说这事儿了,既然如此,本宫和郡主尚有要事在身,就不再次多做奉陪了。”
  一番话说完,不待苏珞白反应过来,沈沐辞便是对着九鹤使了个颜色,意思就是让他赶紧带着夜荼靡回了东宫。
  九鹤眼看着自家殿下如今这番隐约带着几分迫不及待之色的模样,心中也是为自己方才那一番未雨绸缪的超前想法感到极为庆幸。
  幸亏他提前就猜到了自家殿下应当是极不乐意与苏世子和妩宁郡主二人见面的,这才在刚刚就已经生出了阻拦之心,不至于真的就随了苏珞白的意得以攀谈了起来,果不其然还真是让他给猜中了,殿下当真是不希望两人有了什么交谈或者见面的机会的。
  “走。”清楚了这一点,九鹤也是再也懒得拖沓什么了,得到了沈沐辞的眼神示意之后,九鹤当下便是一挥手,领着一群东宫鹤卫便是准备立马驾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这么一番动静闹出来,夜荼靡也才终于意识到沈沐辞和苏珞白之间的暗中较劲儿是有多么不对劲儿了。
  要说起来,他们两个神仙打架,夜荼靡倒是并不太过在意担心的,虽然无论是沈沐辞还是苏珞白,夜荼靡与他们都算得上是极为熟识,也不希望他们二人之间谁受了任何委屈,可是这两个人物明显都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儿,倒也实在是不用夜荼靡来担心了什么。
  再说了,沈沐辞和苏珞白虽然都是在嘴皮之上较劲儿颇为厉害的人,可是这二人一直以来都是颇有分寸的,倒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口舌之争,就真的闹了个天翻地覆,所以夜荼靡心中倒实在是没有因为此事儿太过纠结了什么
  不过不担心与不纠结是一回事,方才苏珞白口口声声说他今儿来此是尚有要事相商之话,夜荼靡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若是旁人突然因为自己的缘故和沈沐辞较劲儿起来了,夜荼靡或许还说不得还会考虑到自己的几分容色之上,怀疑那人是对自己生了什么非分之想。
  可是这人偏生却是苏珞白,夜荼靡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十里画廊的时候,苏珞白就算是见过了自己的容色,也一直都是那么一番恨不得提刀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模样的。
  正是因为如此,夜荼靡倒属实是不觉得苏珞白对自己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反而倒是真的就觉得苏珞白今儿来此一趟,应该是确实有什么要事想要和自己商量的。
  抱着这么一个想法,在意识到九鹤竟然是真的打算驾着马车就这么离开之后,夜荼靡连忙便是冲着马车之外呼了一声:“太子殿下还请稍等,我与苏世子尚且还有几句话要说,殿下不妨等等再离开。”
  大抵是因为如今是在东宫马车之上的缘故,如今的夜荼靡倒是难得的对沈沐辞客气了几分,连着殿下二字都恭恭敬敬的用上了。
  可是沈沐辞却是明显不乐意接受了夜荼靡这般透着殷切的态度,在他眼中看来,夜荼靡纯粹就是为了和苏珞白搭上几句话才会如此态度的,平日里夜荼靡那般傲骨铮铮恨不得气死了自己的样子,如今却是为了一个该死的苏珞白便是连殷切讨好自己的事儿都做出来了,他越想便是觉得心中有些不郁。
  “郡主有什么事情,还是行先回了东宫替本宫处置了伤口再说吧。”神色冷寒的说了一句话,沈沐辞也不管夜荼靡是个什么反应,再次凌厉这凤眸冷冷的扫过了九鹤了一眼。
  这般透着几分威胁的目光扫视过来,九鹤心中也是明白此事儿属实是不该继续拖沓了。
  哪怕是苏珞白就在一侧满是威胁的注视着自己的举动,如今的九鹤却也仍旧是不敢有了任何停滞。
  “属下谨遵殿下之命!”一语落下,九鹤猛的一甩长鞭,驱动马车便是直接朝着东宫的方向疾驰离开了。
  苏珞白也没有想到沈沐辞竟是如此着急的就催着九鹤驱车将人带走了,他方才还酝酿了一番言语,准备将夜荼靡诓骗下马车的,如今一个眨眼的时间,九鹤便动作极迅速得连人影都没了。
  苏珞白的心情霎时阴沉了下来,也不多言废话,直接去施展轻功便是朝着东宫的车驾追了上去,看样子苏珞白竟是打算用轻功赶上去直接将疾驰而去的车驾给给拦下来了。
  不过,他的想法虽好,甚至是反应也算得上极迅速,但是苏珞白却是好巧不巧的忘了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武功奇高的沈沐辞的事儿。
  他这边方才动作,那边沈沐辞便是毫不客气的追了上来,甚至是后来居上直接将他给拦了下来。
  苏珞白凌厉着眉眼,转身便是一记极为凌厉的攻击招式扫了过去。
  沈沐辞不躲不避,硬生生将这么一记凌厉至极的杀招给抗了下来。
  两人在空中过了一招,最后被迫又分开了去。
  苏珞白脸色的神色越发凝重了几分。
  沈沐辞看上去却是有些心情不错,更甚至他的唇角还极为自然的挑出了一抹明艳笑意,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苏珞白道:“依本宫看来,苏世子还是暂时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的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人车驾,可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儿呢。”
  “再说了,本宫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本宫身上尚有旧疾,需要妩宁郡主亲自看诊治病,若是耽误了此事,害得本宫旧疾复发后果严重了,依着本宫的性子,可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些其中作祟之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让苏珞白好看的意思就是了。
  苏珞白也是没料到堂堂东宫太子脸皮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厚了,这都已经到了什么时候了,沈沐辞应该也是对这事儿门儿清的很的,可是他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口口声声说着他让夜荼靡进了东宫,只是为了医治自己旧疾的事借口,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一些。
  “今儿太子殿下可真是让本世子大开眼界了!”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来,不过经过方才一番交手之后,苏珞白多少也算是清楚了一点沈沐辞的武功实力了。
  虽然苏珞白在这南诏帝都之中唯一放得进眼中的就只剩这么一个东宫太子,可是如今真正交手,觉察到沈沐辞的一身实力竟然是远在自己想象之外够,苏珞白的神色也是自然而然的越发冷凝了几分。
  不过对比起苏珞白这般严肃的神色而言,沈沐辞这边却是优哉游哉到了极致的。
  大抵是方才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没让夜荼靡和苏珞白之间有了什么额外交际的事情,让得沈沐辞心中难得有些愉悦的缘故,沈沐辞仍旧是对苏珞白保持着眉眼带笑的状态
  “苏世子,你我虽然都与荼靡有要事相商,不过很显然还是本宫的事情更加重要一些,既然如此,本宫倒也不便在此处多呆了,这就先行告辞了”。
  留下一个颠倒众生的谪仙笑容之后,沈沐辞便是懒得再去搭理苏珞白的反映了。
  他轻笑一声,眼看着九鹤果真是不负他所望的驱着马车赶出了极为远的距离,沈沐辞扔了苏珞白一个自行领悟的眼神,径直便是飞身追了上去。
  站在原地的苏珞白看着沈沐辞潇洒离去的身形,脸色的神色也是彻底阴沉得有些无以复加了。
  那一双丹凤眸子之中,浓郁的黑色波涛涌聚而来,越发阴鸷而又深邃了几分。
  ……
  九鹤驾车而去的动作极为迅速,偏生却是抵不住沈沐辞那么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
  不过几个喘息的时间,沈沐辞便是轻而易举的追上了东宫的车驾,然后一个顺势便是入了马车之中,极为自然的落坐在了夜荼靡童的身边。
  九鹤瞧着是自家殿下过来了,当下也不再着急,故意放满了车极为速缓慢的行走着。
  然后下一刹,九鹤便是见着原本还在马车之中陪着夜荼靡的红鲤,突然便是因为自家殿下的威严规规矩矩的从马车之中钻了出来,极为老实的坐在马车的车沿位置,和自己一起驾着马车。
  九鹤斜眼瞟了一下夜荼靡身边的这个叫做红鲤的侍卫一眼,看着这人的容色竟也是出奇的清净俊美,比起东宫鹤卫竟然也不见得有多逊色之后,心中也是没忍着感叹了几分。
  也是这一刻,九鹤才突然开始理解自家殿下为何会那般密切的的注意着国公府这位郡主大人的动向了。
  别说是明显怀揣异心的苏世子,单单是荼靡郡主身边跟着的这么一个容色俊美的侍卫,便实在是让人有心心境难平了。
  毕竟凭着国公府郡主这么一张绝世倾城的容色,想也知道的确是少不得旁人觊觎的。
  再说了,自家殿下能够容忍红鲤这么一个清静柔美的侍卫跟在妩宁郡主身边护着郡主的暗卫,想来已经是极限,依着主子的性子,若是还能容忍了郡主和苏世子扯上了什么多余关系,那才着实是有些奇了怪了。
  一边想着,九鹤也是没忍住,突然对红鲤投以了一个行为怜悯的目光。
  虽然现在自家主子未成对红鲤动手,可是凭着自家主子那般偏执的占有欲,九鹤几乎都能预想到红鲤日后的下场必然是不会太美好就是了。
  他这目光其实是有那么几分赤诚的,不过好在红鲤现在满颗心都是在叹为观止的感慨于沈沐辞那么一翻出乎意料的将康宁王府的那位世子爷气成那个样子还能轻易甩人而去的做法,这也就让红鲤没注意到九鹤那般怪异至极的神色
  ……
  画面一转,倒是马车之内夜荼靡的脸色有那么些许难看。
  夜荼靡心中本来还怀揣着几分要和苏珞白把事情问清楚的打算的,哪曾想到沈沐辞竟是如此霸道至极,连着开口一句的机会都还没有,竟然就直接让东宫鹤卫驾着马车先行离开了。
  要说夜荼靡倒也并非是没有在马车疾驰的过程中直接弃车而出的打算,毕竟以夜荼靡的一身轻功,跳个马车还属实算不得什么难事。
  奈何九鹤刚才驾走马车的速度实在是有些迅速,再加上马车之类不仅是她自己孤身一人,还有一个红鲤的缘故,夜荼靡倒是没有贸然就做了那个决定。
  毕竟夜荼靡心中也是清楚,若是见着自己跳了马车,红鲤必然也是跟着她直接跳了出来的,不过以红鲤的一番轻功来看,他若是真就这么跟着自己贸然出来了,倒是难保会狼狈了些许。
  夜荼靡自然是清楚红鲤绝对是不愿意在东宫鹤卫的面前丢了脸的性子的,再加上她又隐约意识过来,若是自己跳了马车,同样还得反过去取那两个故意争执之人,到时候难免又是一番争执。
  于是犹豫了半晌之后,夜荼靡到底还是没决定直接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而是打定了主意今儿就先这么回东宫算了,至于苏珞白的事情,也就只能在后面得空的时候,寻了机会再去和苏珞白问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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