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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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7章 书生义气,夜遇佳人
  李虎丘手指夹着鸽子蛋大的钢珠从火炉和电扇中抽出来,王姓青年口中爆发出叫好声。说道:“你老弟是我见过的盗门大手儿中唯一练成这手绝技的。”李虎丘抱拳道:“王老哥请!”王姓青年一摆手,坦诚道:“我就不献丑了,我虽然能做到,但肯定比你老弟要慢,光看你放钢珠的动作就知道它的热度不大,我夹起来之后可不敢像你这么从容。”李虎丘说既然如此,请老哥将宝图赐下,兄弟回去交差。
  王姓青年笑道:“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吧,难得遇见你老弟这样的少年英才,我还想再深一层盘盘道如何?”李虎丘道:“请老哥划下道来。”王姓青年一手伸大拇指一手托住那只手的手腕,笑道:“在下虎头枝繁叶,报号‘书生’。”李虎丘还礼,竖起双大拇指,道:“原来是书生王茂大哥,小弟李虎丘,不敢再兄长面前称有道。”
  江湖上的规矩是不直说姓名,但如果是小字辈,身份无足轻重的倒也无妨。李虎丘直言自己姓名这是自谦的举动。书生王茂对此心里头挺满意,笑道:“老弟不是我盗门的门户中人,这身本事却是我在江湖道上仅见,不知你师傅是哪位?”
  李虎丘道:“学艺不精,不敢提及师门,他老人家已经故去,所以不敢让他蒙羞。”王茂说能教出你这样了得的徒弟之人,肯定是门子里高人,可惜去世了。又说:“你老弟要的东西是我师弟‘火狐狸’从一个黄姓富人那取回来的,阎立本的宋人摹本,不算什么贵重的物件,想要随时拿走,盗门虽然寒酸,却还不至于吝惜这么个小物件,只是这黄姓富人太有些仗势欺人,没完没了的找我们麻烦,先派人来抢后派人来偷,总之无所不用其极,此人眼中无江湖,不是可以多打交道的人,你老弟怎么跟他搅和到一起的?”
  今日之江湖越发变的模糊,还在坚守这个概念的人越来越少,李虎丘生于一场老爸老妈之间并不浪漫的风花雪月,长于凶险诡诈的江湖,他习惯了江湖,也喜欢以江湖人自居。在他眼中江湖就是那个黑色王国,这个王国里的人就算再混账凶狠也不会让他觉得多可怕,他斗也好,交也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因为江湖的规矩从来不是限制人自由的规矩。江湖和世俗就像草原森林跟城市村庄的差别。生存法则是他们最大的不同。李虎丘喜欢王茂说起江湖时的口气,他很好奇王茂这样的人为何在道上没听过他的名字。
  王茂告诉李虎丘,江湖一直都在,只是越来越小,越来越被阻隔在世俗之外,过去存在于市井之间,现在只好存身于草野世外。江湖传闻中的很多东西也从未消失。轻功、内功,前跳一丈五(约5米),后跳一丈二(约4米)的高人也一直都存在。只是我国目前并不愿意民间相信内功、特异功能等玄学,将其统斥为“伪科学”,刻意限制了江湖的发展。李虎丘问他能做到吗?王茂一笑说我不能,但我师弟火狐狸却可以做到。
  二人聊的高兴,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李虎丘从王茂这里听到许多新鲜事物,眼界大开的同时不禁悠然神往。直到屋子里的挂钟敲响,李虎丘才想起此行是有时间限制的。临别前王茂对李虎丘说:那个姓黄的有一个当副市长的哥哥,他本人是专门搞文物买卖的,盗门是江湖组织,很多事情不方便让外人知晓,更不愿跟官府多打交道,东西可以让你拿走,但哥哥劝你一句,别跟那姓黄的再见面,咱们江湖人跟这种人天生就是死对头。
  李虎丘离开后,一名高大魁梧的壮汉来到王茂身旁,问:“三师兄,就这样让他拿走那幅图?姓黄的承诺一个亿买回去,结果交易的时候暗算六师兄,岂能就这么便宜了他?而且这小子踢碎了大黄的下颚骨。”王茂看也不看他,说道:“你都知道他一脚踢死了你的狗,还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这少年出手之快简直难以想像,刚才我用的是四档风扇,调到最快他都能做到火中取栗,就算是你四师兄鬼手也未必能做到!此人身手不在二师兄白狼之下,盗门的技术不在鬼手之下,凭咱们几个,再加上一个受伤在床的老六,不是他的对手!不如顺水推舟交个朋友,以他的本事,迟早要入江湖的。”
  关于盗门王茂没有多说,他给李虎丘讲的只是些江湖上还存在的帮会和其中一些精彩的掌故。李虎丘有纵横天下的愿望,对外面的世界他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王茂为他揭开了阻隔世俗和江湖的那层薄纱。辞别王茂后李虎丘拿着盘道儿较技得来的鹤鸣图离开这座神秘的别墅,心中此起彼伏,思索了一下过往,他决定不再见中年人,图可以找高雏凤替他转交,至于那五百万,李虎丘还没有给人做事不收工钱的习惯,他决心自己去拿!
  小公园里,李虎丘和高雏凤坐在卖热饮的小店里。李虎丘简单的叙述了自己得图的经过,只说是较技获胜赢来的,关于江湖,关于盗门他没有多说。二人聊了一下午,李虎丘传授了高雏凤一些瞒天过海,掩人耳目之类的小技巧。告诉她当好一个小偷儿首先就不能挂像,装扮上要给人可信赖感,下手前要懂得利用人的视觉盲点和心理变化。像你这样穿着打扮,一走到人家身边就被防上了,你能得手肯定暗中有托儿帮忙。高雏凤说你不问我为什么喜欢偷东西吗?李虎丘笑道:“每个人都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权利,你有承担这爱好的本钱,喜欢做什么还不是随你折腾去,我为什么要问?”
  高雏凤问他打算去哪?李虎丘瞄一眼小店外焦急跑过去的精悍青年,站起身双手插兜,边走边说道:“有人欠了我一笔债,我得去收了,完事儿之后我还得回哈城还我欠别人的一笔债,忘了告诉你,我其实有一个干女儿要照顾的,一个小拖油瓶,所以请你不要喜欢上我。”高雏凤忽然站起,抱住李虎丘勇敢的吻了上去,一触即分,然后道:“我的人生我做主,喜欢谁不喜欢谁没人可以说三道四,野小子,姐姐看上你了。”说完,率先离开了。
  申城,一处高门大户内。
  高大宽敞的大客厅里。黄宝江正跟侄子黄少堂一起在灯下观瞧高雏凤拿回来的鹤鸣图。黄少堂二十出头的年纪,一米七五的个子,长得挺斯文。叔侄俩每人手中一个放大镜,看的极其仔细。最后黄少堂先长出一口气,开口说道:“嗯,没错儿!是咱们丢的那幅图,总算是拿回来了。”黄宝江脸上并无释然之色,凝眉道:“这幅图是怎么回来的值得商榷啊,如果有人看到过它的秘密,咱们千辛万苦把它弄回来就变的毫无疑义。”
  黄少堂恨声道:“可恨这件事儿不能经官,不然又何必搞这么多事情出来,现在图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找武警部队把那个贼窝子给掏了?”
  黄宝江神色阴郁的点点头,说道:“派人去是一定的,但据我估计不会有什么收获,这些人东西一交出来,肯定会撤走,我其实倒不怎么担心这些人,毕竟图在他们手里日久,他们也没看出其中的秘密来,我担心的倒是这个通过高雏凤将图送回来的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漏网的小贼。”
  “叔叔的意思是这个人不能留下?”黄少堂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
  黄宝江道:“如果可以,所有接触过这幅图的人都不能留下,一会儿你去找一找高雏凤,套套话,确认一下把图交给她的人是不是那个李虎丘,老秦为这事儿特别不满意,如果能确认是他,死要见尸!”
  黄少堂嗯一声,道:“我这就过去找那个女魔头套话去,如果是他,这个人的确不能留,他偷到图却不肯见咱们,至少说明他对咱们存了戒心,这样精明的人已经知道图的事情,就这一条足够让他死的。”
  李虎丘倒挂在黄宅的房檐上,夜叉探海式往屋子里看,耳朵上挂着听诊器,仔细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黄家叔侄的对话全被他听在耳中。李虎丘并没因此感到多意外。都说江湖人凶狠,杀人越货奸盗邪淫,掰小孩胳膊,拿人肉做包子,心肠歹毒坏事做尽。可是如果让李虎丘选择,他宁愿去对付郝瘸子那样的恶人,也不愿跟屋子里这样的太平士绅打交道。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五百万来的,现在他对这幅图产生了极大兴趣。这里边会有什么秘密呢?
  黄少堂上楼去了别的房间,黄宝江小心的将那幅鹤鸣图卷起来,出了客厅直奔后边的房间,看意思也是专门修了藏宝间。李虎丘腰眼发力,身子猛地翻上房顶。顺着二层楼高的房坡一路往后,步履轻盈的跳上后边的三层楼。从阁楼上的窗户里钻了进去。
  阁楼挺大的,李虎丘钻进的房间是个储物间,再往外是一间卧室。李虎丘在储物间的门口听到里边有人讲话,就没敢动弹。声音属于一男一女,男的是黄少堂,女的正是高雏凤。
  黄少堂:“小姑奶奶,您这是练的什么绝技啊?”
  高雏凤的呼吸有些重,听着像是在进行什么运动。一边大喘气,一边答道:“别人教的锻炼方法,提高技术的,这个你不懂。”黄少堂道:“不就是包文静教你的几手小偷小摸的技术嘛,有什么难理解的。”高雏凤道:“什么包文静教的,她根本就没有好好教过我,这一手是我跟别人学来的。”黄少堂故作惊奇的问道:“你今天失踪了一个多小时,是那个时候跟别人学的吗?”
  高雏凤:“我为什么要给告诉你?”黄少堂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教的。”高雏凤一撇嘴,道:“你就吹吧,说说看,是谁教给我的?”黄少堂道:“是给你图的人教的,这个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高雏凤顿时沉不住气了,慌忙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黄少堂一笑,说道:“他叫李虎丘对吧。”高雏凤点点头,焦急的说道:“你快说他怎么样了……呀!不对,好啊你个黄老四,你敢套我话,看我怎么收拾你。”黄少堂得意一笑,转身快步离开了。
  李虎丘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关门声,以为高雏凤追出去了,时间紧迫不容他犹豫,赶忙从储物间里走出来。猛然听到高雏凤走回来的脚步声,再想退回去已经晚了。原来高雏凤刚才并没有追出去,只是跑到门口摔了一下门,发了一下呆没动地方。李虎丘忽然从储物间走进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想到屋子里有人,刚才甩动拉力器练习出手速度弄了一身的汗,她想洗个澡,在门口就开始脱衣服,先是蹬掉了下身的运动服裤子,只剩下条小内裤。然后卷起上衣,连同里边的挎兰小背心一起往下脱,走回卧室的时候刚好脱成个光溜溜。跟李虎丘撞了个正着!
  第028章 暗夜偷香,风流贼王
  英俊浪漫,富狂野气息的浪子常能出现在深闺的梦里。随一个痴情英俊的浪子浪漫一生浪迹天涯是多数怀春少女都憧憬过的梦想。李虎丘是浪子,高雏凤正怀春。
  夜色撩人,映入李虎丘眼中的:一个正在脱掉小内裤的少女,雪白的皮肤,饱满且傲然的胸脯,修长结实的长腿,微厚的红唇张的老大,想喊却因为认出了眼前的男孩,没有喊出声来,只惊讶的啊了一下。随即忙慌乱的提上小内裤,举起小手尽量挡住胸前的关键部位。
  李虎丘的脸涨的通红,张口结舌有些手足无措。少年贼王也是初次遭遇这阵仗。他的慌乱倒给她涨了胆气。他看来不像大色狼,倒像一只害羞的小老虎。她从容的放下手,拿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的套在身上。她绝不讨厌他,甚至就在刚才,她瞬间的发呆也是因为想起了他。少女只穿着洁白的内裤,任浑圆修长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底。反正什么都被看光光了,再遮遮掩掩又有什么劲?她走到他面前,问:“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她的迫近让少年下意识后退,脚下踩着的地毯一滑,少年一下子坐到地上。刚运动过的少女身上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有一种清新的香气入鼻。这味道让男人莫名的兴奋,心跳加快。少女继续迫近,李虎丘眼前是一双雪白浑圆的长腿,他的呼吸渐渐粗重。眼神中的欲望似火焰一般在升腾。
  高雏凤弯下腰,两张年轻的面孔近在咫尺,她的口气吹到他的脸上,让人沉醉。“小傻瓜,居然能追到这来。”李虎丘说我其实……“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孩,不该看的你也看过了,说吧,你打算做什么?”高雏凤打断他的话,敞开的衣领和娇艳欲滴的红唇似乎都在说,看都看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李虎丘忽然伸手抱住了那双长腿,不容分说将少女拉倒在地。高雏凤不仅没有因此而慌乱,反而大胆的撩起衣服,将李虎丘的头包在里边。任那狂野的气息在自己胸前的蓓蕾上流连。
  高雏凤从来都是没有最叛逆只有更叛逆的性格,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一切她都想拥有。她知道自己跟他不会有结果,但白天离开他之后她就后悔了。他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这个小鬼是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孩,没得到就再见不到,好亏!李虎丘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她眼前,在这样的情形下都不把小鬼拿下,简直是天予弗取,反遭其罪嘛。
  一切开始的突然又自然。荷尔蒙的作用和青春的冲动,男人的味道和少女的芬芳。高雏凤忽然有些慌乱,这就开始了吗?她在心里问自己,在做什么?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根滚烫的东西,大小硬度像高中时玩过的双节棍。这么大条东西塞进身体里还不疼死了。她忽然害怕了,她使劲挣扎,想推开身上的男孩。忽然胸前传来的麻痒舒爽的感觉让她的小手变的无力,她呢喃呻吟说不要,小手却不自主的去脱男孩的裤子。
  李虎丘无愧为贼王中的贼王,脱掉小内裤的本事天下无双。高雏凤本来想挣扎几下的,可他的手太快。快到高雏凤刚感到下身的湿意,就接着感到了凉意。接着男孩淘气的大手覆盖到了那里。想拿下小鬼的高雏凤正被小鬼拿下。少年的动作虽笨拙,却有着与生俱来的温柔。没有让高雏凤感到任何不适。她引导着他的大手,轻柔的抚摸敏感的蓓蕾,口中发出急促的娇呼。她的衣服已经被少年脱去,他迷恋的伏在她胸前,那里温柔饱满的像他的家。他贪婪的流连在那上面,鲜红挺立的蓓蕾似春天里的桃花骨朵。他灵动的舌头正把那里变的更鲜艳。她的呼吸更急促了,她开始祈求他来吧。
  终于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李虎丘的动作笨拙,但并非无知,他亲眼观摩过这种事的。在那娇柔的门口他的小他遇到了阻拦,他用力向前一送。她痛的咬牙切齿,狠命的夹住了他的腰。两个年轻的身体紧紧的连在了一起。他低头去看事发地点,那里有桃花灿烂正滴落。他有些慌了,郝瘸子和包文静干这事儿的时候没出现这个啊?看高雏凤的情形分明很疼的样子。他发傻似的一动不动。高雏凤感到好些了,轻轻的说,“小傻瓜,你就想一直这样呆在里边?”再傻的男孩都想日,再笨的女孩都会日。该怎么做,高雏凤心知肚明,她引导着李虎丘做他该做的事情。
  整个过程有点快,但高雏凤并不失望,因为少年根本不需要离开她的身体,就第二次坚挺如初了,而且这次显然犀利百倍。吃肉长大的狼崽子练过一身武艺,无论是本钱还是体力,他具备一切让女孩欢畅的条件。
  很少女孩子能在第一次时就体验到高潮。他让她达到了。当他抽离时,女孩目迷五色,浑身颤抖。身下湿成一大片。
  李虎丘直到完事儿了,还觉得这一切不真实的仿佛一场春梦。他觉得自己做的跟老瘸子和包文静做的太不一样。高雏凤挣扎着坐起身问他:“你怎么追到这来了?舍不得我了吧?”这个时候聪明的男人就算是有天大重要的事情,嘴巴上也得说是。李虎丘聪明的点点头。高雏凤很高兴,说道:“洗澡去!”
  洗澡的时候高雏凤问明了李虎丘的真实来意,并没有生气,担忧的告诉他:“上次被盗以后黄家人都谨慎了很多,安保措施全换了国际上最先进的,你现在去偷很难得手的。”李虎丘轻抚她锦缎一样光滑的后背,并不理会她的忧虑。他又想要她了。在浴盆里上演帽子戏法后,李虎丘看着她慵懒疲倦的倒在自己怀中,心中禁不住赞叹造物主的神奇,娇柔,美艳,火辣,羞涩又大胆,让人心醉神迷的味道,这些元素集合到一起,构成了神奇的女人!
  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而言,初夜都是非常重要的。李虎丘和高雏凤之间这场风花雪月的浪漫激情,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达到了水乳交融珠联璧合的境界。
  李虎丘下了最大的决心结束了二人世界里的缠绵。走到卧室里把衣服穿上。高雏凤赤条条从浴室中出来,捧着他的脸说道:“带我走好吗?让我疯魔一次,天涯海角我想跟你一起见识一下这世界。”李虎丘只知道她背景不凡,但他无所畏惧,“好,你等着我,拿了我该拿的东西,我就带你走。”
  他转身欲走,高雏凤从背后搂住他,说道:“转过来。”她看着他的双眼,说道:“把你自己卖给我一个月,我给你一百万!就当是为了成全我自由生活一个月的梦想。”
  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永远是温柔。最强的男人也有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时候。情场初哥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小新妇,想着她那个笼中鸟似的日子,他同意了。
  对于李虎丘而言,拐跑高雏凤的难度跟偷回鹤鸣图的难度不相伯仲。而且后果严重的程度恐怕还犹有过之。这一点从她口气里对黄家叔侄的蔑视就可见一斑。
  二人商定,高雏凤兴奋的什么似的,跑到衣橱前,就这样精赤着身子,把一件件衣服拿出来往身上比划,然后问李虎丘好看与否。李虎丘脸上挂着自信的从容,随她不紧不慢的挑选够。如此曼妙的身姿,在你面前试衣,就算外头是天雷地火核子爆炸又有何妨?
  她总算收拾停当,李虎丘笑眯眯问她:“你真的确定是想跟我亡命天涯,自由自在活上一个月?”高雏凤愕然点点头问他怎么了?李虎丘指着她硕大的行李包,道:“姐姐,就您带上的这些东西做嫁妆都富裕。”高雏凤道:“那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说好看,我以为你喜欢看,所以才决定全带走的。”李虎丘道:“我其实是说你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工作服到了你身上都是制服,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取悦我的眼球准备这么多衣服,咱们只要带上足够的银两就可以私奔了。”高雏凤哦了一声,将大包放进衣橱,收拾出一身清爽利落的运动服换上,问:这样行了吧?李虎丘一推储物间门,走人!
  本来偷图的,结果变成了偷香。
  高雏凤兴奋的跟他从储物间的窗户里爬上房顶。李虎丘自己来的时候一把销魂钩,一条长绒绳也就够了。离开时带上她就麻烦了许多。她的脚步重,他不敢让她自己走在房上,而是把她背在背上。小心翼翼的踩着房顶的阴阳瓦接槽的位置。慢慢移动到最高的位置,抛出销魂钩挂在远处一根电线杆的角铁上。轻声嘱咐高雏凤,不必害怕一切有我。高雏凤双手双脚都缠紧了几分。李虎丘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抓住绒绳,忽然往前一跃,二人凌空飞了出去。最终落在院墙外边。
  脚踩实地,高雏凤还迷醉在空中翱翔的感觉里,片刻后拍拍手,亲了李虎丘一下,笑道:“这下好了,这个月你是我的人啦,我对你就一个要求,随叫随到,服从指挥,任何时候不许丢下我不管。”
  第029章 江湖蜜月,血色归期
  二人于次日上了北归的列车,此行的目的地并非哈城,而是取道内蒙。高雏凤说羡慕大草原自由自在的风情,硬拉李虎丘奔了这里。十月末的季节还哪来的大草原风光,李虎丘心知肚明却不想扫她兴,默默陪着她一路往北。旅途中只需有住宿打尖的时刻,高雏凤必定只要一个房间,且每晚都缠绵不够似的痴缠。李虎丘感到她心中藏了个极大的心事,只是不愿意说。看她的举动,似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这一日终于到了呼伦贝尔。从海拉尔火车站出来,坐了一路硬座,吃了一路方便面的高雏凤小鸟出笼似的下了火车,欢蹦乱跳的招呼李虎丘。在一家手把羊肉店里,李虎丘陪她吃一顿泡饼羊汤和大盘羊肉。听店老板介绍这附近有一座喇嘛庙,高雏凤来了兴致非要去不可。
  那是一座很古老的寺庙,红黄相间的建筑群矗立在城镇边缘的草甸上,香火居然很鼎盛。李虎丘和高雏凤进庙之前看到路边有一个小要饭的,四肢俱全,骨瘦如柴。高雏凤同情心泛滥,走过去问他吃饭没有,小叫花答没有。高雏凤往小叫花碗里放了五十元钱,又道:“小弟弟,吃饭没有?姐姐带你去吃烤肉好不好?”
  高雏凤以为小叫花定然会欢呼雀跃欣然前往,谁知那小叫花居然摇摇头,表示不愿意去。烤肉的魅力都能抵制。李虎丘在一旁看着顿时明白这是个有主儿的小叫花子。李虎丘走过去轻轻拉了拉高雏凤,后者不解的看着他,正迟疑呢。一旁有人说道:“请二位抬抬手吧。都是吃‘里家饭’的,给兄弟留条活路。”李虎丘歪头看来人,二十多岁的光景,身上穿着一件绿军棉袄,带着狗皮帽子,嘶嘶哈哈的也在打量他们。
  这是一句行话,李虎丘点点头,用江湖切口问道:“沧海之水有三千。”这人答:“吾只取一瓢。”
  还真是门子里的人,李虎丘马上认定对方也是行里人。他猜想,这个小叫花子和眼前的青年是一伙的。他们这一大一少的组合,其实是江湖上最常见的骗术。小的是大的派出来的饵,专门摆摊行乞,一可以讨一些钱,二可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而这大的呢,就藏在附近,选择时机下手。
  李虎丘一抱拳问:“老兄丈高多少?”这人答:“两丈三。”
  二人在这盘道对黑话,高雏凤瞪大眼睛好奇的听着,这一道上她没短了显露身手,如果不是有李虎丘在一旁把门,多少底子也被她泄的干干净净,但再多失败都不能阻止高小姐对江湖的熊熊八卦之火。她插言问李虎丘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李虎丘一指她,对那人笑道:“她是门子外的人,棒槌,失礼之处勿要怪罪。”那人笑笑没说什么。高雏凤说:“大冷天的,这么小还这么瘦的小孩,你就狠心让他出来要饭?”那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李虎丘忙拉上高雏凤,冲那人一抱拳,什么也没说匆匆就走。高雏凤还不住问他:“怎么了?我哪说错了吗?”
  李虎丘道:“多说一句就能坏人家饭碗,这可是结死仇的事情,本来你不是江湖人还好,可我在这呢咱俩是一起的,他肯定误会你故意装棒槌,存心坏他饭碗了。”高雏凤道:“什么破江湖,这么多规矩。”李虎丘道:“总之出门在外,用嘴的时候多吃少说就对了。”
  高雏凤的脸色忽然变的紧张起来,指着李虎丘的身后道:“哎呀,我这下给你惹麻烦了,他叫来几个人。”李虎丘神色不变,镇定自若道:“无妨,有我呢。”说完转身面对来人。带头的正是之前放鸽子的那个青年。李虎丘抱拳当胸,道:“都说出门不能带婆子,更不能带棒锤,我这一下子占了两样,如果有冒犯的地方的还希望各位多多海涵,在下李虎丘,小字辈儿,哈城南站三手饭的舵头。”来人一共有四位,三个长的膀大腰圆,为首的却是刚才穿军棉袄的瘦削青年。
  青年眯着眼打量李虎丘,咋看都不像一方的舵爷级人物。“别折柳子,她是不是棒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既然你是门子里的人,就应该知道规矩,你就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青年话音刚落,那三名大汉一甩身上大衣,个个暴露出一身粗壮的肌肉,大冷的天里边居然什么也没穿,看样子是经常干这个的。这叫示威,等于告诉李虎丘拿钱吧,不然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李虎丘果然很上道,说道:“好,我给叶子,不过给之前我得先说明白,是我的婆娘没眼色坏了道上规矩,所以我才给叶子的,而不是因为这三头蠢驴身上几块袍子肉把我吓唬住了。”
  高雏凤又没抑制住好奇心,问:“什么叫狍子肉?”李虎丘告诉她:“东北话里狍子就是傻子,说他们是袍子肉就是说他们身上的肌肉全是死肉,看着好看,但打架没用。”
  二人一问一答,混没将人家放在眼里,青年气的冷笑一声道:“好,朋友你真有种,看不来你还是个吃老横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手把子有没有你的嘴把子这么厉害。”说完,他一挥手,退到后边。三名壮汉脚步沉重直奔李虎丘而来。
  李虎丘将高雏凤让到身后,也不废话,一个箭步窜上去,劈手就是一掌,将走在最前面的壮汉击翻在地。随即他身形一转又来到另一名壮汉的侧面,探手揪住这壮汉的耳朵,发力一扯,壮汉吃痛,随着他的力量歪头,李虎丘抬腿踢在壮汉迎面骨上,将他又放倒。剩下的壮汉和青年顿时傻了眼,任谁都能看出李虎丘出手这两下从容自若游刃有余。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有种就别走,我找我大哥来拾掇你。”青年不要李虎丘递给他的钱,领着三名壮汉,放下这句狠话后匆匆离开了。
  高雏凤一吐舌头,调皮的:“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李虎丘安慰她:“没事,女人惹麻烦,男人来解决,天经地义。”
  酒店房间里,高雏凤骑在李虎丘身上,尽情释放着激情。云收雨歇之后,高雏凤伏在李虎丘胸膛上,幽幽道:“我忽然觉得自己又没用又自私,所以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对我这么认真,我怕我会伤害到你。”
  李虎丘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懂感情,这都是燕子姐的功劳。他喜欢自己面对她时的心软,不在乎因此招惹上什么麻烦。“怎么想起这么说了?是因为白天那伙人吗?”高雏凤幽幽一叹,道:“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那些人不能把你如何,可是有些人不是你能对抗的,当他们找到咱们时,我要你答应我,不要管我,更不要找我,最好就当你从来不认识我。”
  李虎丘摇摇头,刚要说那是我的问题,门外忽然传来叫门声。二人连忙起身穿上衣服。李虎丘等高雏凤穿戴停当,才下地将门打开。一看,正是白天的青年。“我大哥白狼想跟你见一面。”青年丢下这句话后,冲李虎丘摆摆手转身就走。
  酒店的一楼,一名中年男人静静的坐在大堂里,身旁有老者侧坐相陪。四周几名精悍青年无声的站立。一名青年凑到中年人耳边说道:“刚才有个人敲开了他们的房间,现在房间里只有小姐一个人。”中年人点点头道:“走,现在就过去。”侧坐的老者道:“老五,是不是让小凤儿再自由几天?”中年人叹口气,神情似有松动之意,不过很快又恢复果决,决绝道:“不行!她疯够了,她出走的事情黄老三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她必须跟我回北美,至于那小子,就交给霍叔你来料理了,事关青帮尊严,请您务必办妥。”
  房间里,李虎丘安慰高雏凤道:“没事,我去去就回来,你就呆在房间里,这是国营大酒店,谁也不敢到这里闹事,记得等着我。”高雏凤温柔的一笑,说:“去吧,我等你。”
  李虎丘出门走了,高雏凤没有睡意,起身走到窗口往外看。门口传来敲门声,高雏凤以为是李虎丘去而复返,打开门一看,顿时傻了眼。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高雏凤面色惨白看着他,颤声道:“您来了!”中年人点点头,道:“疯够了就跟爸爸回家吧,汉克斯医生说你必须回去再接受……”中年人说到这,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高雏凤道:“治好了又如何?接受你的安排,作为你成为帮主的筹码,嫁给那个姓贺的傻子?”中年人忽然愤怒的:“不然你想怎样?两年前,你要回国散心,我同意了,你又说喜欢当女贼,我也没拦着,还给你找了个师傅,黄老三搞贼王大赛是为了办一件大事,你也想参合,我舍了老脸帮你求了情,你总说有生之年想找一个喜欢的男人轰轰烈烈谈一次恋爱,我也成全你了,这一个月来你还没疯够吗?你别忘了,除了叫高雏凤之外,你还是青帮帮主高长风的女儿!”
  高雏凤忽然将目光投向父亲身后,脸色一变,紧张问道:“霍爷爷呢?是不是去找他了?”高长风面无表情点点头,吩咐手下人:“把小姐带走。”高雏凤满脸泪水,嘶声道:“你就不肯给我留下个念想吗?他要死了就是被我害死的,我也……”高长风接口道:“你也怎样?不活了?扔下我和你妈妈伤心欲绝,跟你心爱的小贼共赴黄泉吗?”高雏凤无力的:“爸爸,我求求你放过他吧,他只是喜欢我,什么也不知道。”
  高长风摇摇头,冷酷的说道:“绝不可能,就算我不要他命,黄老三也不会放过他,我之所以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受了黄老三之托。”
  第030章 白色的狼,黑色的刀
  苍茫穹盖下的大草原上,一堆篝火烧的正盛。火堆旁一名头戴毡帽的青年正在吃着烤肉。身旁是一只尚未死去的黄羊,它的大腿被青年拿在手中大嚼。那羊腿铁定是没烤熟的,还冒着鲜红的血水,青年所谓的烤也不过是加加热。他的身上只有一件羊绒衬衣和外边套的马甲,脚下蹬着皮靴,没穿袜子,裸露在外的脚踝和半截小腿,在这寒冷的夜晚让人看着就替他冷。青年的手边有一支酒囊,他吃的高兴时,举起酒囊痛饮一大口,扯嗓子吼起来:天地苍茫大地惶惶,羊吃草,狼吃羊,人人都怜羊,人人都打狼,人吃羊为美味,狼吃羊为养狼,我是一匹白色的狼,在这个吃人的世界上自由放荡,自由的吃羊……
  李虎丘跟随白天的青年走近篝火。歌唱的青年停了歌声对他说道:“坐!”李虎丘坐到火堆旁。青年道:“吃羊。”李虎丘身手抓住黄羊,并指如刀,去掏黄羊的肝脏。手刺透羊皮和肋骨,直达肝脏,一把掏了出来。刚才还有一口活气儿的黄羊顿时停止了挣扎。李虎丘用飞刀将肝脏穿上。青年赞道:“好俊的掌功,是咱们兴安盟的汉子?”李虎丘道:“吃完,打完再说!”青年爽朗长笑,“我叫白狼,天不收地不养,师门活了一条命,门子里行二!”李虎丘抱拳道:“李虎丘,跟你一样头顶无天脚下没地,百家饭活了条命,行里人,没入过门。”
  两个孤儿相视一笑,白狼将手边的酒囊抛过来,道:“为没天没地没爹没娘干一口!”李虎丘仰脖子灌了一大口。将带血的羊肝在火上烤一下,就着血水咬下一大块来,细细嚼碎了才咽下肚子。白狼仔细看着这一过程,没发现李虎丘脸上有任何不适。不再关注他,闷头吃起自己的羊腿。白狼吃了两条羊腿,李虎丘啃了羊的肝脏和一条前腿。白狼问他城市里的狼来草原做什么?李虎丘告诉他自己是陪女人来的。
  白狼说你打了我的兄弟。李虎丘说我还准备打你。白狼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江湖就是丛林和草原,弱肉强食是它的法则。再多的道理都需兑现在拳头上。二人都是兴安盟里遵循丛林法则生存下来的孤儿,对于生死,对于争斗有着共同的态度。
  篝火映照中,两个人拳来脚往斗的不可开交。白狼的功夫境界跟李虎丘相当,李虎丘的双掌如两盘磨,白狼的拳脚如风雷。一慢一快下手用的都是真功夫。好像两只争夺狼王的野狼,谁也没打算留手。
  火光的范围以外,一个声音传来:“盗门老二白狼,江湖浪子李虎丘,两个一起解决,倒可以省却许多麻烦。”李虎丘和白狼同时住手。甩脸观看,黑暗中一个身影渐行渐近,出现在火光里才看清是一个老者。“你们两只小狼崽可以联起手来一起上!”
  李虎丘神色微动,暗想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另一边的白狼看清老者模样后忽然面色大变,瞬间涨的通红,手上青筋暴起,拳头攥得紧紧,强制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冲动。
  “是你!”白狼咬牙切齿恨声道。
  老者步步逼近,傲然道:“不错,是我!”
  李虎丘忽然问道:“你是为她而来?”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索性让你们俩做一对明白鬼。”他用手一指白狼,“你二师傅步非命正是死在我手上,当时你就躲在一旁,我其实已经发现你,但我霍某又岂会对一个几岁的娃娃动手,所以才让你活到现在。”他接着又一指李虎丘,叹口气道:“小子,你我本来素无冤仇,我甚至还对你有几分欣赏,只可叹你错爱了不该爱的人,所以你也得死!”
  李虎丘问白狼:“你认识他?”白狼点头道:“青帮刑堂大执事霍补天,天下第一大帮里的大人物。”李虎丘目光投向霍补天:“她也来自青帮?”霍补天道:“你现在知道这些已没有意义。”说着话,身体突然往前一纵,奔李虎丘而来。李虎丘晃双掌用八卦掌抵御。霍补天纵跃到一半儿忽然调转方向猛扑白狼!白狼还在犹豫是否跟李虎丘联手应敌呢,猛然间霍补天就到了他近前,仓促之下,他身体往旁边一滚,狼狈的躲过了霍补天的扑击。
  李虎丘不由赞叹这个霍补天好快的动作,以及凌厉的打法和心机。只这一出手,就不难看出就算自己跟白狼联手也不是霍补天的对手。这就是董师傅说的暗劲之上的强者吗?看来一定是了。
  白狼显然知道这一点,冲李虎丘招呼一声听天由命分头跑!转身亡命奔逃。
  霍补天脚下一动刚想追击,忽然注意到李虎丘一动未动。他又停下身子,对李虎丘说道:“你不跑?”李虎丘道:“我不跑,你是冲着我来的,他只是偶遇,我跑不跑没有意义,凭你的功夫我能跑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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