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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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倖峰并不高,语气说是峰,不如说是山,曾经这里确实是叫做山的,只不过南倖峰太过有代表性,后来这一片的山林便统称为南倖峰。
  只不过确实地处高处,旁边是一处旧行宫,已经多年没有使用过,百年前的南梁,还不如现在大,京城也距离现在的东境更近,而南倖峰所在的地方一度是皇家春猎的好地方。
  南倖峰以西便是行宫所在,而整个南倖峰便是狩猎之地,也就是曾经的皇家园林,春猎大典所在地。
  覃亦歌按照赵临章说得,从东面的道路一路向上,不久便看到了只在记载中见过的行宫,整个格局几乎完全仿制了京城的皇宫,只不过要小了不少,道路宽窄缩减几乎近半,虽然已经近百年没有人进入过,绝对算得上是荒无人烟了,但是依然依稀可见当年宏大辉煌。
  东门的门头上写有“迎朝门”三个字,再往上便是高耸的墙壁和哨岗看台,覃亦歌抬起头,正看到一个人往外探着身子,看到她的时候咧嘴露出来笑容。
  她微微弯了弯腰,才抬头问道:“王爷要我上去吗?”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方佑泽一定能听到。
  后者闻言眯着眼睛笑盈盈地说道:“那怎么敢,当然是本王下去了。”说罢便从城门上腾越而下,下一瞬就来到了覃亦歌的身边。
  “王爷想让我过来看什么?”覃亦歌四处打量着问道。
  “王妃愿意随我至行宫内看看吗?”方佑泽询问着,却已经先一步往着行宫里面走了过去了。
  覃亦歌歪头笑了笑,将黑刺交给了旁边的人,然后跟着方佑泽走了进去。
  行宫里面比想象中要干净得多,这让覃亦歌有些惊讶,事实上这一样一片宫殿就这么空着已经很让人不理解了,现在看起来不光是不处理,甚至还有人定时过来做清扫。
  覃亦歌走在石砖道上,看着脚下还算清晰的花纹,皱着眉思量着这个问题,留着这个宫殿,是因为想要留着,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必须留着呢,不光留着,还不允许他人入住?
  方佑泽此时却是往后了一步,跟在覃亦歌的身后,看着后者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莫名地就带上了笑容,虽然之前去皇陵什么的,确实只是想气气方佑乾,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不小心上了一个好果子呢?
  只不过人也常说,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况且自己又听说了她的目的,以后还会遇上什么麻烦也说不定呢?
  他正想着,前面的覃亦歌突然停住,他连忙走过去,前者正站在一个路口纠结,等到他过来的时候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他了然地笑道:“王妃想去大殿的话,就往前直走。”
  覃亦歌微微点了点头,抬脚继续向前走去,总算是开口问道:“这行宫内,真的没有人住吗?”
  “是啊,估计连条狗都不会有。”方佑泽点了点头,与她并行着往前走说道:“只不过每三个月就会有人过来打扫一遍,不过不会太细致,不过是清扫一下道路,清理一下杂草罢了。”
  “看得出来,”覃亦歌抹了一下手边一段栏杆的内层,看着手指上的灰黑色,搓了搓手指道,“王爷所说的秘密,就在这行宫之中吗?”
  “不错。”方佑泽显然并不将这个秘密特别地当做一回事,停了一下似真似假地说道:“能一下挑中大殿,王妃的直觉真不错。”
  “王爷过奖了。”覃亦歌淡淡地应道,也不会把这真的当成是夸奖,直直地向着已经能够看得到的大殿走过去。
  所幸这行宫真的比京城皇宫大殿前的长台阶少得多了,覃亦歌往上走了几步,突然就觉得这个台阶的十分的熟悉,要比平常的台阶都要矮上不少,旁边的地方还有大概一人宽的根本就已经由极小的台阶连成的下坡。
  走了几步她才突然想起来,这和大燕大殿通往晟歌宫方向的台阶一模一样,她小时候还经常拉着木板从上面滑下来,胳膊肘上现在还有当时摔出来的伤疤。
  想到大燕以前的事情,覃亦歌斜着走了几步,索性踏上了边缘的小台阶,往上走了几步才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方佑泽一样,连忙停住了脚步,走到了台阶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妃果然是……很有童趣,”方佑泽散漫地说道:“若是这个时候风车也在手上,画面一定会更加,天真烂漫。”
  “抱歉。”覃亦歌低着头伸手拽了拽额前的碎发,乖巧地跟着方佑泽,也不作解释,她并不太想在一个南梁的人面前提及曾经,况且提出来也只会让两个人尴尬罢了。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方佑泽挑了挑眉,扭头不解地问道。
  “呃……”覃亦歌说不上来,她只是习惯性地对自己刚在不顾身份的举动做出来解释罢了。
  “王妃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方佑乾自己跃上了台阶,往前跳了几步扭过身子一边后退看着覃亦歌说道:“明明是个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却给人一种端着大家闺秀风范的样子,我以为王妃会活得更加潇洒呢。”
  “王爷从小都是这样,洒脱的吗?”覃亦歌抬头仰视着在她上面的方佑泽,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概吧,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在乎吧,”方佑泽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当你发现了只要不出错,你不管活成什么样子都没人在意的时候,其实会获得更多,也会更舒服。”
  “我以为这是一种自我放弃。”
  “自我放弃可不是我这个样子的,”方佑泽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失笑道:“王妃才是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吧?”
  覃亦歌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方佑泽的目光,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说的是对的,她早就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再看看方佑泽,他们一个放弃了恭敬怯懦,一个放弃了潇洒肆意。
  现在却又要在这件事情上去争论一下,覃亦歌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错的是她,但是她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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