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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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亦肃说罢背对着女子站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将你留下来吗?”
  叶胥儿愣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对于这个男人是特殊的,却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特殊,自己能够触碰的底线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老老实实地说道。
  覃亦肃停了一会儿后,才问道:“你是北漠人,五年前被北漠第一盗收养在身边,跟着她学了不少技艺。”
  叶胥儿早就习惯了男人这种永远都是冷淡着的的语气,却还是不由走了两步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你知道你师父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跟在师父身边的第二年的时候,我出门了一个月,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师父了。”叶胥儿回忆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缓缓说道,语气中仍然是深深地眷恋和遗憾。
  “她不在了。”覃亦肃冷冷地说道:“她是我母妃。”
  “什……什么?”叶胥儿还想问什么,但是覃亦肃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很快就离开了这个院子。
  原来,收留自己,对自己特殊,所有的,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母亲的徒儿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对这个答案感觉到难过。
  覃亦肃并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院子门口不远的停了一会儿,扭头看着旁边盛开着的淡紫色的小花朵,手掌微微握紧,有些迷茫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冷漠,才走了出去。
  …………………………
  三天后,京城算是再次掀起了风波,百姓们当然不知道大理寺和刑部的审理过程,只知道最后吴家大概是受影响最大的一个,吴皇后被幽禁宫中,吴璋被勒令呆在京城,收回北境兵权,吴晴和余湘倒是念在还算年幼不懂事的份上稍稍轻了一点,至于淑妃,自然是毫不留情地打入了冷宫。
  张幼恩也的确按照覃亦歌所说的办了几件不错的事情,被命为兵部尚书,兵部也在短短几天之内,来了个大清洗。
  方佑乾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到伤害方佑岭的事情中去,但是对于梁帝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光是他和淑妃之间的关系,就够他被关个半年几个月的紧闭了,毕竟最为难的还是梁帝,又不能将这件事亲公之于众,自然也没有理由罚得太重,最终只能扣了一个兄弟不和的帽子。
  覃亦歌闲闲地坐在院子里面,听着信子说着的情况,一只手拿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疤痕,虽然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怖,但是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到,那个锦衣卫的人,怕不是真是方佑乾派过来,故意给她留下这个疤的吧?
  她扯了扯嘴角,将镜子放到了一边,有些无奈地趴了下来,扭头问道:“那现在北境的兵权,交到了谁的手上了?”
  “秦典公子自荐,说要带兵去东境救王爷,大概是先拿到了兵权。”信子淡淡地说道。
  覃亦歌点了点头,还好,也不需要她去推波助澜了。
  “那兵部呢?”她问道。
  “张大人已经再四处调集粮草,送去东境。”信子道。
  “是吗,那我差不多也该去收拾东西,去东境接你们王爷回来了。”她站起来身子道。
  信子点了点头,站起身之后,有些纠结地说道:“有个问题,想要请教王妃娘娘。”
  “嗯?什么问题?”覃亦歌有些惊讶,这可是第一次,,这个人会有问题想要问她。
  “之前娘娘让我送到淑妃宫中,给那个侍女的纸条,到底写了什么?”信子说话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好奇的少年。
  覃亦歌笑了笑道:“不过是拿住了她的把柄,让她在淑妃的吃食里面加了点东西,好像淑妃能够感觉到像是快要死了一样的感受罢了。”
  “这样啊。”信子点了点头,又问道:“但是淑妃娘娘,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啊,大概如果有一天,你有了一个很在乎很在乎,愿意为他坠入深渊,愿意为他做出一切的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吧。”覃亦歌说这话的时候觉得的自己特别像一个历经沧桑的长辈,虽然认真算起来,也的确是如此,但是现在的年纪和身体,让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有成就感。
  信子闻言却毫不犹豫地说道:“有啊。”
  “嗯?”覃亦歌愣了愣,眨了眨眼睛。
  “王爷啊。”信子看着覃亦歌说道。
  “哦……”覃亦歌低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叹了口气道:“淑妃希望自己爱的人,知道自己为他做的一切。”
  “哦。”信子点了点头,覃亦歌以为他的问题问完了的时候,后者才自言自语道:“可是这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覃亦歌有些不可置信地巴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长靖王如此信任这个几乎掌握了所有信息的孩子,因为他只知道信息,却从不会自己将这些信息整合起来。
  正常人早在听覃亦歌说完之后,或者更早,就意识到,淑妃对太子的感情,但是信子没有,他也做不到,除非有一个人过来告诉他,淑妃深深地爱慕着太子,他才会明白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这到底是方佑乾从哪里挖来的珍宝啊,虽然有些冷血,但是覃亦歌必须说,信子是个太好用的人。
  方佑泽,你那玩世不恭的态度下,到底还藏着多少野心和秘密?
  三天后,覃亦歌坐在一批黑色马匹的马背上,身后是一定要楚成过来送她的宣娘,穿着青色绣裙的女人不停地说道:“公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覃亦歌笑了笑道:“放心吧,宣娘,我又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你快些回去了吧。”
  宣娘摇了摇头,直到将覃亦歌劝走,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黑色马匹,才轻轻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南梁苍凉又冷漠的城楼,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她的公主已经变了,她甚至想说,南梁,这个地方的命运,也要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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