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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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不恨,”覃亦歌抬头看着覃亦肃的眼睛,轻声说道:“以往,只是不理解罢了。”
  不理解他为何要让自己去和亲,不理解他为何如此残忍。
  “对不起。”覃亦肃轻声说道。
  覃亦歌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徐管家站在外面唤道:“殿下,公主殿下要了些吃的……”
  还没说完,覃亦歌的肚子叫了一下,屋内有些低沉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覃亦客笑着招手:“送进来吧。”
  徐管家走进来将东西放到了覃亦歌的面前便退了出去。
  覃亦歌瘪了瘪嘴端起粥,抬头看着这两个人问道:“三哥这么早来找二皇兄,是为了什么事啊?”
  覃亦客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亦歌啊,不是我说现在这个世上能够劝得动这个人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你了,你赶紧帮为兄劝劝这个死脑筋。”
  “怎么了?”覃亦歌不解地问着,一边喝着粥一边听覃亦客说。
  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覃亦肃自认有罪,要领罚,覃亦客不想按着覃亦肃说的来,便僵持不下了。
  “三皇兄,如何说的?”覃亦歌问道。
  “他说他要在大牢里面待一辈子,你说是不是胡闹?”覃亦客像是告状一样说道。
  覃亦歌将面前温度刚好的粥喝完,擦了擦嘴,像是已经冷静下来了,低头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按说,皇兄之事,小妹不该插手,只是此事,小妹觉得,不如取一个,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惩处。”
  “什么?”覃亦客问答。
  覃亦歌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贬为庶民。”
  屋子里沉默下来,覃亦客停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摆手道:“不行,他若是贬为庶民了,边境怎么办?”
  像是赌气一样说出来的话让覃亦歌失笑:“边境有肖伯父,有五皇兄,有肖大哥,有战将军,二哥怕什么?”
  “可是……”覃亦客终究是重情重义之人。
  “二哥,现在稳定大燕朝局,才是第一要事,”覃亦歌微微绷起来脸说道:“我相信此时皇长兄或者五皇兄在这里,也必定是这样想着的,此言虽然难听,但是却句句属实,三哥身负罪责,若不给出一个惩处,难安天下人心。”
  覃亦肃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覃亦客闻言也微微弯下身子来,他何尝不知道覃亦肃有罪,可他也知道这是他一同长大的兄弟,是赫赫闻名的将军。
  “现在朝局混乱,肖伯父和五皇兄定然要留在京中,”覃亦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覃亦客道:“小妹想请二皇兄相信我。”
  “什么意思?”覃亦客不太明白。
  覃亦歌深吸了一口气道:“两年之内,我会让南梁绝对无力犯我南境。”
  “亦歌,你既然已经嫁入南梁,虎穴之地,先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覃亦客不是不相信,这些天来听到南梁传过来的消息,他就已经信了,这个人真的有搅动南梁的能力,但是这不代表他赞成。
  “你若是再带着一身伤回来,为兄宁愿你被逐回大燕。”覃亦客说道。
  覃亦歌笑了笑,没有应声。
  ——
  大燕之乱,总算有了一个结局,二皇子覃亦客登基,定川王肖庚毅辅政,五皇子覃亦琼加封为镇南王,赐晟歌公主祁山西封地千亩……
  新君继位,大赦天下,赦罪臣三皇子覃亦肃贬为庶民,赦罪妇皇后居长元宫,为四皇子打扫祭台……
  覃亦歌终究要离开了,她在还未查封的三皇子府中转悠,有些不舍,这个地方,承载着她太多的记忆,再转念一样,覃亦肃不在了,就算这个地方还留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前面的院子里忽然传来杂乱的声音,她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叶胥儿还被关押在这里,这几天太忙,竟然没人管她。
  犹豫了一会儿,她抬脚走了过去,院子中一群人正在跟叶胥儿缠斗,中间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头发凌乱地乱冲乱撞,完全失去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种高傲。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殿下,你们放肆!”叶胥儿大叫道。
  覃亦歌抿了抿唇走了过去,一群士兵已经用长刀将叶胥儿困在了中间动弹不得,脖子上一圈刀刃闪着寒光,看到她的时候,叶胥儿说不清是看到了救星还是看到了仇人:“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我要去见三皇子,让我去见三皇子!”
  覃亦歌摇了摇头:“抱歉,叶姑娘,你现在不能去见三哥。”
  “为什么不能,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叶胥儿大叫出声,“你让我去见三皇子殿下,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他会相信我的……”
  覃亦歌失笑,缓缓走近了几步,看着叶胥儿,带着几分怜悯摇了摇头:“叶姑娘,你在杀死师父的时候,可曾想过真有了这一天,你该如何解释?”
  “什么?”叶胥儿摇了摇头:“不,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我没有!都是你,因为你,殿下才会不信任我的!”
  覃亦歌皱眉,伸手碰了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带着淡淡地笑容道:“或许本宫该感谢姑娘。”
  “什么?”
  “感谢姑娘再刺杀本宫的时候,刀上没有抹毒,才让本宫活了下来。”覃亦歌缓缓说道:“可是本宫依然不得不说,姑娘真的是个天才,或许姑娘认为以姑娘的身手,对付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绰绰有余,可是姑娘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北燕的晟歌公主,出于北漠第一盗贼的门下,也是个身法奇绝的人。”
  “你……不,我没有……”叶胥儿想要往后退,却又不得不被周围的刀剑围在原地。
  覃亦歌淡淡地笑了笑道:“叶姑娘,我跟着师父学了五年,而你,不过跟了一年半载,便当真觉得,我赢不过你了吗?”
  “你……”叶胥儿突然愣了一下,想起来那日刺杀时候的场景,身上随即冒出来一身冷汗,轻声喃喃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说不上,”覃亦歌否认掉,却又说出来让叶胥儿心如死灰的一句话:“可是我留在你身上的东西,可是这辈子都消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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