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公主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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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一回宫便又不安分起来,趁着白远易离京取一味药材时在皇帝身上动了手脚,这次却不是为了栽给苏楚陌。
  殿中,国师在一尊铜像前念念有词,半响之后一阵癫狂,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般,嘴里的话愈发让人听不懂。
  念叨了有成十句,国师忽然软倒在地,浑身脱力,坐也坐不起来,候在一旁的小童连忙上去将国师搀起来,以免在皇帝面前失态。
  “皇上,贫道感知天命,神明示下,言陛下圣体之变乃是宫中有人命格与您相冲,同处一处难免有所危害。”抹去额头上与双鬓的汗,国师虚弱地说。
  皇帝向来信命格一说,闻言也担心起来,追问道:“神明可说了是谁?朕让人将其除掉就是。”
  “万万不可!”国师大惊失色,脸色瞬间苍白,受了什么天大的苦楚似的,咬牙劝阻皇帝,“相冲之势并非定局,若得天命,或可使您避过一次大劫,不若先将人留着?”
  还有大劫?皇帝被吓住,也不再说杀人的事,“你且说说这人是谁。”
  国师面容一僵,羞愧难当地低头,支支吾吾着说:“还不知……”
  “什么?”一旦涉及到自身姓名,皇帝总是没有办法淡定的,原本还以为国师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等着像个妥贴的法子去安置那人,却未曾想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方才神明没有直接告诉你那人是谁吗?”
  “神明向来不会明示,今日能知道这些已经是个例外了,不过您也不必担心,如今既然已经知道的原因,让人找出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只推八字便可,稍后贫道再行推算,一旦有了结论,就让人给您送去。”国师言辞恳切,看着不像是有所隐瞒,皇帝也不好将人逼的太过,也便罢了。
  这一等就到了夜里,心里惦记着的事情没有结果,皇帝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国师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一有结果立刻就让人送了过来。
  “师傅耗费了太多精力,如今连门也出不了,恐怕得过两日才能来见您了,不过他小的带了话,您找人的时候不必将这宫中所有的人逐一排查,身份低微的人与您的命格是无法有关联的。”小童还未曾在国师不在场的情况下面对皇帝,说起话来有些磕磕绊绊,但好歹国师让他传达的意思都带到了。
  皇帝拿着写了一个生辰八字的字条,只看过一遍就觉得十分熟悉,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于是随手递给站在身后的苏公公,“去查吧。”
  “皇上,这——”苏公公只一眼就认出了这生辰八字是何人的,话未出口却顾及到屋中的小童,将将止住话语。
  这反应便说明生辰八字所对应的那人身份不简单了,皇帝示意小童先下去,待人出去之后才示意苏公公继续往下说。
  苏公公心中掀起大浪,面上却是镇定,只是觉得这事情不可置信,“这八字分明是如今还未及周岁的岑公主,可她出生时并无什么异样,彼时国师也是亲自看过的……”
  岑公主自打出生就颇得皇帝宠爱,但凡是小孩子所需的物件,送过去的都是最好的,连带着伺候的人也精挑细选,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周到,如今却说是因为她和皇帝命格相冲,苏公公实在害怕皇帝会因此而将岑公主如何。
  皇帝听到要找的人是谁之后也沉默了起来,思索间,他想起来许氏之前受苏楚陌威胁,将下-药之事栽赃给国师,莫非……
  不不不,国师岂是这种心胸狭隘之人,况且他先前感知神明示意之时,自己也是在一旁看着的,仅仅是动了想要将与自己八字相冲之人除掉的念头,国师就面色苍白,仿佛受了什么苦楚,又怎么敢在这事情上糊弄自己。
  心中始终无法决断,皇帝许久才道:“你去将皇贵妃请来,毕竟岑儿是朕与她的孩子,总归要叫她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皇贵妃娘娘问起……”苏公公显得有些迟疑,许氏待后宫之人皆是不薄,尤其他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两边传话时没少拿着。许氏的好处,这些皇帝都是知道的,苏公公也不怕皇帝多想。
  果然,皇帝只一摆手,“不管她问什么,你一个字都不许透露,这事情该怎么跟皇贵妃说,朕还得再想想才行。”
  苏公公也便不好在说什么,让福公公伺候得仔细一些,自己去请许氏。
  到底是倦的厉害了,往常这个时候许氏还会让人将岑公主抱来,或是逗逗她,或是拣些故事说给她,也不管如今还未满周岁的岑公主是否能听得懂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
  只是今夜苏公公到时却得知许氏已经歇下了,不由得为难起来,再将人叫起来总归是有些不妥当的,可毕竟是皇帝要见许氏,若是不去,也说不过去。
  到底是没让苏公公站多久,碧云听丫头过来说苏公公到了,想也知道是皇帝那边又有了什么事情,便叫醒了许氏,“娘娘,苏公公来了,多半是皇上要见您,先起吧。”
  “又出事了?”毕竟有些上了年纪,精神头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年轻人了,即便是还没睡熟就已经被叫醒了,许氏还是有些迷糊。
  “还不知道呢,奴婢伺候您起身,苏公公在外头候着。”碧云弯腰去扶许氏,心中难免对皇帝抱怨了几句。
  也就是来传个话的事儿,苏公公身边儿也没带着小太监,刚和宫中巡视的侍卫错身,苏公公便低声道:“国师今日作法,说宫中有人的八字与皇上相冲,最后测出来的是岑公主的生辰八字,皇上请您过去也是要商量这件事情。”
  “什么?!”
  绕是许氏心中早已有所准备,却还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会牵扯到岑公主,国师已然脱险,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娘娘稍后见了皇上还要仔细些,咱家说这些是为了让您早些做打算,只是皇上特意叮嘱了,不让对您透露分毫,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苏公公看着许氏慌乱的样子有些不忍,可这该说的话总归是要说的,他提醒一句是好心,但也不想因此而让皇帝对自己不满。
  短暂的不知所措过后,许氏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皇帝现在这个态度,这件事情显然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他哪里会让苏公公将自己请去乾清宫,心下稍安,许氏理了理不知何时垂下的一缕发丝,道:“苏公公安心,本宫心中有数。”
  皇帝本就不怎么想将岑公主送走,再被许氏柔柔弱弱地哄劝几句,顿时觉得自己乃一朝天子,岑公主不过一个婴孩,即便命格冲撞了又能怎样,近日不适多半是毒素还有残留,再吃些药肯定就好了。
  皇帝送走岑公主的心思刚歇了,国师便找上许氏,杯中热气丝丝缕缕升腾,将国师的面容也遮去几分,让人捉摸不透。
  见许氏久久不言,国师有些按捺不住,放下茶杯问道:“娘娘考虑的如何了,经先前一事,想来燕王是再难信任您,不如就听从贫道的建议?”
  许氏却是轻轻蹙眉,对国师很是不满的样子,“先前本宫已经照你说的去做,你仍将岑儿牵扯进去,如今又来找本宫,莫非当本宫是个好拿捏的了?若是逼急了本宫,先前那些个证据可都还在这儿存着,大不了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娘娘这话就不对了,贫道不过是给娘娘指条明路,您将下-药之事推给燕王,燕王心中必然记恨您,您不如先下手为强,让燕王无暇顾及您这头。”国师冠冕堂皇地说着,目光定在许氏脸上,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
  话听着是有几分道理,可从这话中,许氏也得知了些东西,比如国师对她和苏楚陌之间的事情并不清楚,且连自己去见皇帝之前已经与苏楚陌见过面都不知道。
  思虑再三,许氏还是未有决断,迟疑着道:“燕王心狠手辣,若本宫只行差一步,许还能有转机,可若是再贸然行事,恐怕就将燕王得罪死了,国师还是另寻他人合作,本宫只保证不让旁人知道你今日所言。”
  国师听罢也没再劝,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氏一眼便离去了。
  当天夜里,岑公主突发高热,太医来遍了也没用,皇帝思来想去,觉得或许与八字有关,于凌晨时分召见国师。
  “先前那小童说国师累着了,今日可有好些?”见了人,皇帝先客套着问了一句。
  国师神情淡然,微微颔首,“已经基本恢复了,然感知天命实在非常人所能行,恐怕要有半月不能推衍,只盼这半月里无事发生了。”
  皇帝象征性安抚了国师几句,将事情拐到了岑公主身上,“岑儿今日高热难退,朕想着是否与这八字相冲之事有关,特意请国师过来问问。”
  “岑公主?”国师一时没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慌了起来,“那人竟是岑公主?贫道当时实在大意,未能早些发觉,请皇上恕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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