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皇后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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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李昭烟话里的玩笑意味,翠月心中的惶恐才去了,有时候明知李昭烟不会将她如何,可打小耳濡目染的那些道理都让她本能的畏惧跟着的主子。
  说笑间,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按说苏楚陌该下朝回来了才是,今日却不见他来,李昭烟刚听了翠月传的闲话,难免忧心,吩咐道:“你让人去瞧瞧,怎么到了这时候王爷还未回府。”
  “不定是正往这边赶呢,主子着什么急。”翠月打趣一句,依言打发了门口候着的丫头去前头打听。
  今儿早朝可不是结束晚了,原大家已经散了,各自往外走着,福公公却忽然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未到跟前便已开口呼喊,“各位大人——,留步,请留步!”
  “嗯?”稍落后一些的几人听了动静,回头去看,见来的是福,忙停住了脚步,又看福公公面上交集,帮着招呼道:“诸位同僚稍候,像是出事了。”
  “出事了?能有什么事,整日大惊小怪……”凌渊正与身旁的人低声说话,被打断之后有些不满,回头斜了福公公一眼,也不敢做的太明显,看着怪模怪样的。
  这一打岔,福公公便顺利将官员们追上,气喘吁吁地道:“皇后娘娘薨了,皇上让诸位大人不必回去了,直接去往金銮殿,他稍后便到,诸位家中也会遣人去通知,约摸不多久便全到了。”
  “什么?!”
  一个中年官员闻言霎时大惊失色,眼看着就要站立不住,险险往地上栽去。
  幸而身旁几个大人将其扶住,只是这人虽失态,大家倒也不觉得诧异,毕竟这人算不得多有本事,能有今日也是早年皇后尚且得势时稍稍提拔过一些,后来大家看着皇后的面子也没刁难过他,才让他有了今天。
  “只听闻皇后娘娘早些便被打入冷宫,那里日子或许苦了些,可依着皇后娘娘的身子,总不至于就这么撑不住了吧?”凌渊也是心惊,皇后再倚仗不上,到底占着皇后的名头,他行事也能占些便宜,如今可再没法儿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着以前的事情心里存着怨气,要是报复起来可怎么好?
  各人的心思且不论,短短几息时间,面上皆已浮了悲痛之情,武将倒罢,文官们一开口,一个比一个说的情真意切,渲染力极强。
  “皇后娘娘自豆蔻年华入宫,陪伴皇上数十载,一言一行……”鬓角全白的老大人悼词张口便来,因与皇后家中有故,字里行间可见几分真情,未必全是做戏。
  言语间众人也没忘了往金銮殿去,只是到时皇帝并不在龙椅上坐着,猜想着皇帝应是去了冷宫,大殿之…中并无一人敢问,礼部官员自顾自占了个角落,商议起皇后丧仪之事。
  “……如今会试近在眼前,丧事若是大办,会试便不免要推迟了,这未免不妥,还是且莫早下结论吧?”刚从地方调来,向来行事中规中矩的礼部右侍郎一如既往的语调缓慢,却将话说在了点子上。
  其余几人沉默着没开口,会试一事牵连甚广,每届都不乏权贵家中旁支,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人的。
  最该操心的一帮人停了,旁边儿那些原本不怎么吵闹的人忽然就显得嘈杂起来,七嘴八舌几乎吵成一团,各有各的意见。
  “皇上驾到——”
  正热火朝天地争论,殿外苏公公的嗓音传来,大殿里头瞬时安静下来,一个两个低着头再没了刚才的激愤,也正因如此,就没人看见皇帝脸上并没有他们所以为的悲伤,甚至唇角是微微勾起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步步迈近龙椅,将将坐下之际,故意沉声道:“众卿平身,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朕将你们叫来的缘故,此时朕亦悲痛万分,只是其中原由还是国师知道的更多些,先让他为大家解惑吧,否则皇后去的不明不白,像什么样子?”
  自身被皇帝提及,国师立刻从不起眼的角落出来,方才早朝时他还是不在的,众位大臣议事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进来,偏生他此刻就在殿内,实在令人疑惑得紧。
  “贫道昨夜见天府星有异,间或有黯淡无光之像,忙让人去打听了皇后娘娘的状况,只是小童偷了懒,只在冷宫门口找人一问,并奉命亲自查看,贫道只以为星象有误,这才耽搁了救回皇后娘娘的最佳时机……”众人之间,国师低垂着眉眼,心中因着此时有了疙瘩似的,看着比往日沉闷不少。
  烟云院里,打发去问话的人尚未回来,外头却已隐隐传来钟声,数着大抵是有七下,李昭烟一时没想明白,却见翠月三两步往门口去。
  “这钟是……”
  “皇上不会驾崩了吧?!”翠月望着皇宫的方向忽然说道。
  李昭烟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翠月这么说了,那这钟声当是报丧之声了,苏楚陌此时未归,想来也是与这事儿有关,国丧……
  “王妃,宫里来人了——”李昭烟思绪未止,匆匆而来的苏管家便已经让开一步,让李昭烟看清跟在他身后的人。
  来的是个小公公,看着眼生的很,应该是人不够用了才派出来做事,见了李昭烟也不敢看她,垂首行了礼,慢声细气儿地说:“中宫娘娘薨了,王爷与众位大人正在宫中商议丧仪,皇上的意思是让经常有诰命的夫人们紧着些赶去,还有府上颜色艳丽的物件儿也换了,免得让人看见了要说闲话。”
  皇上的吩咐哪里有这么多,这些话多是这小公公头次出宫办差,生怕说得不仔细了,想了一路才拼出来的说辞。
  “皇后娘娘薨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没了?”得知死的不是皇上,李昭烟松了一口气,方才有一瞬间,她心中想的竟是苏楚陌该不会对皇帝动手了吧?
  小公公哪里知道这些,闻言摇了摇头,依旧十分恭敬地答话道:“这些奴才就不清楚了,王妃娘娘还是早些换了衣裳入宫去,免得皇上不耐烦。”
  李昭烟不过随口一问,于是应承下来,让人将小公公送走。
  “翠月去将我的礼服取来,苏管家着人去库房看看白色布匹可够用,不够的话赶紧去扯,务必在我与王爷回来之前办妥。”李昭烟心中思量这,嘴上也不停吩咐下去,一心二用。
  报丧的钟声响彻京城,屋里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寡头屠夫随手将砍骨头的刀落上砧板,回头问道:“莲,这什么声儿啊,皇上死了吗?”
  “呸呸呸!”系着围裙的娇小女人从屋内冲出来,一把将高出她一个头还多的男人嘴捂上,“不要命了是不是?什么话都往外说,这要是让哪位官爷听见,我们一家子都要受你连累了!”
  屠夫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刚才本就不过听见钟声之后一瞬间的念头,真要他认认真真去想皇帝什么时候驾崩,他反而不敢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屠夫一把扯下妻子的手,讪讪道,末了又有些嫌弃地说:“你这手在屋里洗猪大肠呢,这会儿又往我嘴上放,一股子味道。”
  ……
  算着李昭烟,京城总八位诰命夫人,然而此时在皇后寝殿里的只有七位,再就是宫中有些位份的妃嫔,微末之流都在外面院里,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宫中以许氏位份最高,这些事宜自然由她一手负责,见缺了个人,侧身问碧云道:“没来的是哪个?”
  “苏家老夫人没到。”碧云记得清楚,详细说着:“苏家老夫人说是凌晨起夜时忽然中了风,现下人还未醒,奴婢刚差了人请个太医去帮着照看呢,原是该先跟娘娘您说了,只是您忙着接待其他夫人,奴婢便自作主张了。”
  “中风?”许氏眉梢微动,“怎么有这样巧的事,皇后似乎也是凌晨时的事儿?”
  未等得碧云答话,一位观着面相有些刻薄的老妇掩着唇笑了声,开口道:“娘娘这就不知道了,生老病死这些事情上亲人总是有些感应的,苏老夫人算着也是皇后娘娘的姑母,虽是不亲,可血缘关系摆着不是?”
  苏家这些年是没少接着皇亲国戚的名头行事,可举的都是皇帝的大旗,并没听过谁说起皇后,一时还真让人忽略了这一层。
  这个时候的人嘛,多少是信些玄乎的事情的,许氏也就没多说,另起了话头。
  宫外各家都忙着换下家中装饰,稍显华贵的物件也仔细收了起来,怎么简单怎么来。
  短短这么些时间,宫中还未贴出告示,百姓们就已经在还不知道谁死了的情况下换上了素净的衣裳,实在不喜白色的,也多换了不怎么显眼的衣裳。
  “吁——”
  少了许多人的街道,抱着布匹的小厮正往东边儿赶,一个不留神儿就险些被冲过来的马儿撞倒,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儿平复心跳,“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还有人在街上纵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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