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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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仲辰说:“小渔老师在这里很多年了。”
  “哦,他人挺好的。”krystal想了想,说。
  占仲辰从她手里拿过篮子,说:“何止是好,小渔老师可是个有追求、有奉献精神的人。多少人来了又走了,就他一个坚持下来。”
  “小渔老师没女朋友?”她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占仲辰拿了把剪刀,把小菜自根部剪下来。他说:“我刚过来那年是听说小渔老师有个城里面的女朋友的,人长的还不错。不过,后来就没听说了。”
  “哦。”krystal没做声了。
  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有好的结局。她想,那个女的大概是错过了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男人了。但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追求,她并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评论什么。
  占仲辰动手的速度很快,没多久菜篮子里满满的一箩筐的小菜。
  “晚上干脆做菜汤饭好了。”krystal想起在中式小菜馆里面吃的那道菜。
  “你喜欢吃?”他看出她眼里的希冀。
  “是啊。你知道我有一段时间一直呆在美国嘛,每天啃汉堡吃油炸食品都快要吐了,后来跑到中国的小菜馆里面点了份菜汤饭,那时候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了!”
  “好,晚上做菜汤饭。”他无声笑着,看着拎着篮子,脸上一脸满足的女人。
  她和从前一样,一点小事就能令她满足。而再次与她相逢,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了。
  占仲辰做的菜汤饭,不仅是krystal爱吃,连学校里的孩子都喜欢吃。大家伙叫嚷着,说以后就让占叔叔做饭了,不要让小渔老师做饭。有一个长的漂亮的小女孩打小报告说,小渔老师刚来的时候能把白米饭煮焦。
  小渔老师正吃着饭呢,听到她这话差点没笑喷。
  “那你们喜欢占叔叔多一点,还是喜欢小渔老师多一点啊?”krystal不怀好意地问。
  孩子们齐声回答:“小渔老师!”
  “小渔老师会给我们讲故事!”
  “小渔老师会给我抓辫子!”另一个小姑娘说。
  “小渔老师晚上会偷偷过来给我盖被子!”班里最顽皮的小男孩说。
  “小渔老师会请村里的医生给我看病!”瘦小孱弱的男孩子说。
  ……
  小渔老师的眼眶都快红了。他低着头,一个劲儿吃饭。
  占仲辰笑:“那你们以后长大了,会来看小渔老师吗?”
  “当然了!”
  又是齐声的回答,清脆响亮。
  小渔老师掉眼泪了。
  从清秀英俊的大男孩,到现在长的黑黢黢的山里的教师,小渔老师付出了很多,但是无论是占仲辰还是krystal都相信,他收获的东西会更多。
  晚上,洗碗的任务被krystal一手承包了。小渔老师难得能休息,他红着脸对她说,辛苦你了。krystal急忙摆手,小渔老师您早点休息。这一年都难得能闲下来的。
  占仲辰在她洗碗的时候进来,说:“我已经洗好澡了,给你烧两壶水吧。”
  “哪里用的着两壶,一壶就够了。”krystal想着他走了那么老大远的路才弄来那么点水,觉得不能太浪费了。
  占仲辰去烧水。
  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坐在小马扎上,弯着身子,手里拿着块抹布在刷碗。满满一大盆子的碗,她洗了将近一半。
  “剩下的放着吧,我来。”
  “哎,你都洗好澡了,万一弄脏衣服不是又要浪费水清洗,我来吧,都没剩多少了。”她对他笑笑。大概是觉得自己到岛上来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她把碗洗完以后又把厨房整理了。不过她很少做这些事,弄起来不是很得心应手,幸好没有打破什么东西,要不然她可真是帮倒忙了。
  “去洗澡吧。”
  “好。”她接过占仲辰递过来的水壶。
  “我把小狗抱出来,你慢慢洗。”
  “好的。”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裙子,露出纤细的小腿。占仲辰看着她缓缓入了屋子。门阖上,她的身影终究消失不见。
  怀里抱着只小狗,他在空旷的院子里踱步。
  这是孩子们早上做早操的地方。这也是孩子们课间活动的地方。
  他抬头看看天空。黑乎乎的夜空,没有一颗星子。他想,晚上估摸着还有一场大雨。想想自己在小岛上已经待了两天了,再过个几天,可以回去了。
  公司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尽管他无比欢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但总归是要回去的。他要把失去的这些年的光阴都加倍补偿回来,但他要做的还有许多……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让她再喜欢上自己。
  怀里的小狗动了动。
  占仲辰说:“你是要下来活动吗?”
  他把小狗放到地上,它拨了拨自己的爪子,那只受伤的小腿还不是很灵活,大概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的。他已经决定要把它带回去了。此刻,站在这儿看着这只小家伙,占仲辰想这只以后也会是他们家里的一份子,目光不禁愈发柔和。
  山间的风声呼啦啦作响。他穿着双拖鞋,在院子里踱步。院子里只有一盏小灯,挂在墙头。灯光照耀下,他可以看到岩石的缝隙里长出几根小草,顽强的很。
  忽然,他听到屋子里砰的一声响。
  他迅速转过头去,整间平房的灯都灭了。黑乎乎的,他看不见小狗在哪里,但他已经听到小渔老师在安抚学生了。这样的情况大约出现过好几次,小渔老师的声音平稳的像一条直线,但是仍然带着安抚力,孩子们都没有在吵闹……这更加衬的他们屋子里发出的声音响亮。
  占仲辰来不及想什么,他一把推开了门——门没有锁。他进去的时候听到响动,说,你在哪里?
  krystal原本在屋子里洗澡。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她想多清理一会,原本一切好好的,她刚往身上泼水,屋子里的灯一下子灭了。她下意识站起身子,往前迈了一步……然后悲催地摔倒了。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占仲辰的声音。他在喊她呢,她发出细碎的声音,说:“占仲辰,我摔倒了……我,没穿衣服呢。”
  好一会儿,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诡异的可怕。
  窗外,可以看到小渔老师已经拿了蜡烛过来。星光点点,很是好看。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腰扭了下,起不来。”她咬着牙说。其实不是的。摔倒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大好了,可能是踩到了脸盆,脚下一滑,摔倒的时候磕到腰那里了,她现在背部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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