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而后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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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尔由风烈云帮着引导觉醒的精神力进入脉络中可算是倒了血霉,黎昕当年多温柔啊,又是和风烈云精神同调,又是辅助系的,根本不会伤害到风烈云分毫。结果菲尔这边,如果黎昕是一把温柔精致的小雕刀,那么风烈云就觉得是把杀猪刀。
  风烈云的精神力如果用来攻击、破坏别人的精神,那基本上就是所向披靡,他现在五级精神力就能抵得上黎昕七级的攻击力。当然如果是群体攻击还是黎昕比较强,毕竟音乐的传播范围可以很广很广。可若是单体攻击,那七级的黎昕也就勉强和风烈云平手。
  但要是用来引导,风烈云要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进入菲尔的大脑,不仅不能伤害到他,还得小心翼翼找到菲尔的精神力,带领着这股力量回到它应该回到的脉络中。见过杀猪刀雕刻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风烈云却在努力做,黎昕已经不在了,他不能让菲尔也出事。他的同伴,已经越来越少了。
  好在菲尔脑海中还有黎昕之前留下的一股精神力,这股力量努力地在风烈云的肆虐下保护住菲尔的精神,没有让他受到精神创伤。但是也就最多不受创伤,菲尔的罪却还是要遭的。风烈云那手法啊,真是大刀阔斧,一路披荆斩棘,险些没把菲尔折磨得精神异变。
  精神力终于归到脑海中后,菲尔的神智还是有些恍惚的,等了会儿才慢慢恢复神智。
  刚刚觉醒的精神力让他无比冷静,就算想发怒也很难怒起来。他对风烈云道:“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异形虫进化、彼岸星系全军覆灭以及母虫,菲尔将所有信息整合起来,想想道:“母虫真可怕,人类只能在精神力者的保护下,接近母虫,使用重型武器攻击,如果所有重型武器丢出去,母虫还活着,还有存活下来的宇宙虫,人类就要和宇宙虫近战。而没有人精神力保护,人类还没接近母虫就都精神异变了,根本没有胜算……除非,黎昕让埃米尔大部分精神力觉醒,护住军队,才能实现这个战术。
  也就是说,黎昕死了,人类就完了,我们不可能抵挡住母虫的攻击。”
  风烈云点点头:“我精神力比不上黎昕,更没办法让埃米尔其他人觉醒。”
  “那还玩什么,”菲尔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如果黎昕活着,就算他明知道危险也会豁出命来去消灭母虫。可是现在人类唯一的希望都被他们自己害死了,我还何必要顾及这个帝国,反正早晚也会死。”
  风烈云看向手术室的方向,低声说:“严炽大概也是这个想法。”
  改变容貌在帝国是个小手术,就像贴个创可贴一样简单,布莱克很快帮助黎昕恢复原貌,并且抽走了严炽的血液和髓液。他交给严炽几个密封的小试管,小心翼翼地说:“小心点,这几种病毒,真要蔓延开来,能够在一个星期内将一个星球变成死球,话说你真的只会对付一个人。”
  “是,”严炽点点头说,“有没有办法让这几种病毒同时种在一个人身上,让他生不如死,还不会死?”
  布莱克呆了呆,而后一拍手:“对呀,只有这样才能看出病毒的后期效果,你等下,我想想。”
  他思考一会儿后,拿出几个疫苗,先是给严炽注射:“这几个疫苗是针对这几个病毒研究的,能抵御病毒的入侵,但是必须先注射自身产生抗体才行。如果感染后注射的话,就只会将病毒封锁在体内,不会扩散出去传染他人,而疫苗还有一点点治疗作用,但是治不好,就只能反反复复着,比直接感受几天后死去更痛苦。”
  严炽又笑了,他将疫苗和病毒一起收好,抱着黎昕走出去。理都没理另外房间的菲尔和风烈云,就直接驾驶战舰回到他和黎昕的家。
  家中的陈列还和之前一样,对于严炽而言,这里才是他的家。将黎昕放在一个房间中,抽空房间中空气,保持真空冷冻状态,防止他的躯体腐烂。严炽在黎昕身边坐了一会儿,只有在两人独处时,他的眼中才流露出悲伤。
  他慢慢地起身,保持着无氧模式,室内温度足有零下二百度,严炽却也不觉得冷,躺在黎昕旁边,静静地搂着他,像两个人以前一样。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和黎昕睡着大床,晚上睡前都是各睡各的,半夜他总是忍不住将黎昕抱在自己怀里,黎昕醒来后还以为是自己滚的,脸有些红,特别可爱。
  在埃米尔那个冰冷的车场中,他正在和精神创伤做斗争,在车场杀了很多同样精神异变的人。一个小小瘦弱的少年努力靠着墙边爬啊爬,即使生活那么艰难,他还努力地生存着。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哦,是了,偶尔清醒的时候,目光扫过少年,会突然冒出,他真可爱啊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又被疯狂的精神给覆盖住了。
  身为阿木的时候真简单,只要像宝物一样守着黎昕,每天静静地看着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就好。身为严炽,要为帝国奋斗,要履行军人的职责,要在战场上洒下自己的热血,要……连累黎昕和自己一起。
  现在,他想做阿木了。
  让伤害黎昕的人全部承受比黎昕痛百倍千倍的痛苦,报复所有人。然后回到埃米尔,在这个房间中,像以前一样守着黎昕,保护他,直到帝国毁灭那一天。
  轻吻着那张没有温度的唇,怎么亲都亲不够,也怎么吻都无法吻醒他。
  严炽紧紧握住拳头,长长地吻了黎昕一会儿,起身离开房间,驾驶星战两用舰离开埃米尔。
  而在严炽带黎昕走的同时,风烈云对菲尔说:“一会儿就有走私舰去帝国吧,我也跟着一起去。”
  菲尔没有阻止,而是说:“我也一起去!”
  “你没用,”风烈云道,“还不如想想怎么安抚手下人的情绪,要是有精神力觉醒的,还要靠你才行,我不想再引导一次了。”
  “你要去做什么?”
  “我不管严炽想去做什么,我就是去讨个公道。”风烈云看向帝国的方向,“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伤害了怎样一个人,又如何将自己推进地狱中去。”
  “我会把埃米尔研究院一锅端了!”菲尔握拳道,“我的力量不足以与帝国的军队作战,不过埃米尔这里,fire还是有很大的势力的。内部成员数十万,外部不知情却能够跟我们一起反抗的,也有上百万。这么些年武器是存了不少,再去找原始星的星战军援助,埃米尔的高层和研究院就都会被端了!”
  风烈云点点头:“我那边在帝国掀起动乱,严炽估计和我想做的事情也是一样的,有我们牵制帝国,帝国自顾不暇,不会插手埃米尔这里的事情。”
  兵分三路,安琪儿与索拉里斯筹谋多年的改革,将由这完全无法想象到的三人掀起。
  -
  严炽第一个来到首都星,他的目的是要找到黎炎。他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黎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止一次对黎昕下手,彼岸星绑架过李鑫,后来李鑫又告诉他,黎炎发给过他自己母亲的全息投影,目的是为了让他自投罗网。黎炎不是想要黎昕的命,他要黎昕这个人,他要得到黎昕拥有的精神力。
  这一次也是一样,黎炎虽然将被异形虫寄生的脏水泼到黎昕身上,但是他又重点提出,为了研究这种异形虫,他们需要活体,所以要尽可能地活捉黎昕。黎炎这么做,是为了掀起皇族和国会的注意,更要掀起研究院的注意。或许这些人中没有人会相信黎昕是被寄生的,可是黎炎这个时候一公开消息,再加上战场上有人力挽狂澜消灭异形虫,大家一定都会猜到黎昕身上,想要得到他的力量。
  黎炎一个人力量不足以与第一、第四集团军对抗抓住黎昕,可要是有了国会皇族研究院加上第二、第三集团军和全体被蛊惑的人民的力量,就能够轻易地压过两个集团军。黎昕精神力再强大,也会被乖乖交出去。到时候黎昕肯定是会被交给研究院的,黎炎本身就是支持研究院的,他也就能够得到黎昕。
  可是黎炎大概也没想到黎昕的力量竟是来源与人们的喜爱,而过度诋毁之力会让黎昕死去,反而弄巧成拙。
  黎炎怎么想与严炽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想找到黎炎,让他品尝一下自己现在煎熬的滋味。
  还有,造成黎昕这种悲剧的,是帝国这腐朽的制度,索拉里斯不是一直想要改革吗?那就由他开始吧,sss级实力足够他进入任何地方,搜集证据,颠覆整个帝国的理念,将所有的黑暗大白于天下。
  严炽第一个去找的,就是国会议会长费南德,费南德有权利紧急召集全体国会成员开会,国会全体如果一致通过,有权利废除帝国制,也有权利改革军制,更有权利废除有利于研究院的进化法案。当然,皇族不会这么乖乖地退下舞台,黎炎也不会这么简单地交出权利,研究院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人夺走自己的权力,人民的呼声也会很大。
  到时候,帝国将掀起战乱,乱成一团,而他不在乎后果,他只在乎真相大白。谁知道黎炎发布这个消息后为了躲避国会的追责到底跑到哪里去,严炽需要找到黎炎,但是这么盲目地找肯定是找不到的。等乱成一团时,黎炎必然会站出来,那之后严炽就能够抓住他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费南德正在休息。别看国会每天折腾一堆腐朽的法案,拖军队后腿,但是帝国科技能够如此发展,人民安居乐业,军队也有足够的物资支援,国会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相当大的。费南德日理万机,每天都要发愁很多事情,能有两个小时睡眠就不错了。他已经连任两届,这届结束后,他就不打算再做国会议会长,他才一百二十岁就有了白头发,面相瞧着像二百二十岁的人,再这么下去早晚会过劳死。
  今天他已经连续三天都在处理黎炎突然发布消息带来的不良影响,直到凌晨一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进入甜梦乡。可惜等待他的是个噩梦,才躺下一个小时,就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挂在房顶,费南德愤怒地在空中不断挣扎,衣服却越勒越紧,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劝你别乱动,”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种绳结是特种队伍专用的,越挣扎越紧,再动几下你就要被勒死了。”
  费南德努力向声源处看去,硅基人视力很好,即使是黑暗中,他也一眼就看出这人是谁:“严炽!严中将,你想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可以啊,”严炽淡淡地说,“你召集会议,提议废除帝国制、废除进化法案、撤销黎炎所有军职、判终身流放,我就放你下来。”
  “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答应,”费南德对着严炽怒吼,“严中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要求会带来多少暗杀和战乱,会在帝国内部掀起多大的内乱,你想要叛国吗!”
  “如果是现在这个国家的话,判也没什么关系,”严炽控制着绳子将费南德放下来,“反正大家都会死,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费南德,我再说一次,召开特殊国会,勒令所有人投票通过,不然别逼我将国会成员像你一样一个个从被窝里揪出来!”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也做不到!就算第一集团军要叛变,我们还有二三四集团军,还有上亿治安队伍,你根本不可能……天啊,你的基因等级……”
  费南德见多识广,自然清楚双s级是什么样子,严炽现在的力量根本远超双s级。
  “sss级和觉醒精神力,费南德,你觉得,我要是想将你们抓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那些治安队伍,能赢得过我吗?”
  费南德又被严炽吊在屋顶,他瞪大眼睛看着严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炽打开自己的光脑,将皇族双s+的秘密、精神超限者的进化真相、母虫的信息和黎昕的存在全部播放出来,他并没有告知费南德黎昕已经死了的事情。而是学着黎昕以前的样子,用精神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在费南德震惊的时候暗示他:“选吧,费南德。是我和黎昕什么都不管大家一起死,还是废除这些该死的制度,保证黎昕的绝对的人身安全,他才会出手相助,让埃米尔和黑暗星的人精神觉醒,建立新的健全的平等的制度,大家共同对付母虫,还是整个帝国一起陪葬!”
  费南德目光有些呆滞,他的大脑被严炽的精神能力入侵,许久后才慢慢说:“精神力,起码有数十万的精神力觉醒者,能够根治人们精神异变的困扰,还能帮助与宇宙虫战斗,不必再害怕异形虫寄生……研究院这么多年,我们这么多年,在做什么?”
  黎昕在帮助严炽驱除大脑中的精神力,就发现严炽的脑海因为基因等级改变而出现的精神脉络,能够觉醒精神力。他用“特殊”办法将严炽治好后,严炽的精神力就自然而然觉醒了。而严炽与黎昕接触的时间最长,他的大脑从一开始受伤就在接受黎昕的治疗,很自然地就会使用精神力。他的精神力受黎昕影响很大,一样是辅助暗示系的,虽然精神力等级不高,但是暗示一个本来心神动摇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他手中掌握的这些真相,足够让国会所有成员对改革投赞成票。
  费南德紧急召开全国会议时,风烈云已经跟着运输舰来到首都星。
  首都星有三大建筑,一是皇宫,建立在首都星中心,女帝和一干重要的皇族长老以及皇族直属军都居住在皇宫中,皇宫的占地面积也非常广。二是军部基地,驻守首都星系战士们都在这里,也是所有年轻人最向往的地方。三是大会堂,大会堂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让人向往,却是最高的,最醒目的。
  在那里,很多帝国的决策就在这里决定,并且颁布下去。很多次会议,人们都能全程直播地看,是帝国唯一不受超级光脑限制,可以直播的地方,有重兵把手。
  风烈云从以前就喜欢最高的地方,五十二年前他站在埃米尔最高的大厦上,笑看百万战士厮杀。现在他第一个找上的,也是首都星最高的地方。
  帝国大会堂的确是有重兵把守,每天都有上万战士守着这里,一旦有紧急情况,驻首都星的数十万战士都会赶来,还有上百万维护治安的治安队员。
  可是风烈云想去一个地方,整个帝国都拦不住他。他只是走出空间站,一抬头就看见最高的大礼堂,下一秒,他就出现在大礼堂的会议室了。
  会议室起码有几十个战士看守,可是他们又哪里挡得住风烈云,三拳两脚就被人打倒,只来得及将警报按响。风烈云却没在乎他们的求援,拎起那个角落里维护器材的网络工程师说:“打开全国直播,我有话要说。”
  网络工程师哪见过他这种直接攻击大会堂的恐怖分子,孤身突然出现,还将所有战士打倒。他是个惜命的人,听风烈云的吩咐,打开了全国直播。顿时,全国的公共场所投影设施全部被风烈云的长相所占据,他试了试音,没什么预兆,就直接开始说。
  “我叫风烈云,现在我手上是这位帝国一流网络工程师和大概几十个守卫的性命,听说做坏事都是要人质的,那他们就当成人质吧。如果有人敢关掉这段视频,我就让来攻击我的人全部精神异变,我并不是开玩笑,帝国普通居民不明白风烈云这个名字的意思,你们上面这些权力者应该清楚吧?
  不允许关掉全国直播,五十二年前我能让埃米尔一百万军队发疯,现在我也不介意让首都星驻守的战士和治安队员精神异变。如果他们都躁狂了,不知道首都星的百姓会怎么样,嗯,这些人质大概够了。”
  正如他所说,风烈云这个名字普通百姓不知道,帝国高层却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五十二年前埃米尔百万士兵的惨剧是所有人心中的恶梦,大家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军队真的面对风烈云这样的敌人该怎么办。
  大概只有远距离的重型武器能杀掉这个人吧,可是现在他在大会堂里,要自己毁掉帝国的标志性建筑吗?没有人能承担这个责任。治安队长基地将军拼命联络国会的负责人,让他们迅速发布命令,驱散人民,封锁大会堂,发射重炮。可是国会的人现在都被严炽拎过去在小会议室召开秘密会议,所有通讯设备都被关闭,一个负责人都联系不上。
  而这个时候,全国直播上那个红瞳的男人拎着网络工程师又说:“还有,我是空间系异能,就算你们能远距离摧毁大会堂,也没办法杀掉我,只会承担摧毁标示性建筑的责任而已,所以老实听着吧。”
  “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放几段视频而已。”风烈云将芯片插/入播放器中,全国的全息投影中,都看到一个漆黑的星球,那就是风烈云所在黑暗星。
  黑暗星人连机甲都能吃,却留住这么一个能够自动录制光脑芯片。他们有时候弄到播放器就会拿出来看看,风烈云以往很不屑这种行为,这次菲尔却要他带上。
  黑暗星的现状展现在全国面前,风烈云安静地坐在会堂中,来增援的士兵看到全息投影上的画面也都慢慢停下了脚步。
  这之后,是埃米尔研究院中的景象,一部分是之前黎昕和严炽毁掉研究院时拍摄的,一部分是fire的人以往通过不法手段得到的帝国研究院的视频。本来想要攻击风烈云的战士,都纷纷停住脚步。
  诺雷茨也看到这段视频,他差点疯了,一个国会议员都联系不上,只能通知皇族的某个长老。那位威尔邦长老对着治安队长怒吼:“干掉他,就算干不掉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播放视频。”
  谁知治安队长却表情很严肃,他对长老说:“阁下,二十年前,我弟弟被测出精神超限,为了家人健康,就算我阻止,他也自己选择离开家庭自愿流放。当时他流放的星球是埃米尔,我认为他只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好好生存着。而现在,你告诉我,他会不会已经变成研究院里的一个脑-x号实验品!”
  队长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他对着视频狂吼。
  一段段埃米尔的视频结束后,风烈云又放了一段视频,是黎昕。
  这是在布莱克的研究院中拍摄的,一个精神异变的人,痛苦不堪。而黎昕面色恬然安宁,一曲安静的《平沙落雁》自琵琶中倾泻而出,那位精神异变的人,渐渐冷静下来,恢复正常。
  视频停止,风烈云道:“这个人叫黎昕,你们怀疑被异形虫寄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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